是夜。

哥譚的夜晚和她的白天相比，如同鬼新娘終於揭開了她的麵紗，露出了真容。

繁榮卻墮落，美麗卻肮臟。

“這就是哥譚的夜晚嗎？”重雲東張西望，想要找到邪祟的身影，可入目卻是如織的人群。

“或許我們多走走就可以了。”行秋摸了摸下巴，眼底閃過一絲興味，“我對蝙……恐懼之主的真身還蠻感興趣的。”

無論是蝙蝠俠還是恐懼之主都不會隨意出現在人群之中，所以行秋和重雲主動去走偏僻的小路。

作為在這個國家裡稱得上擁有著悠久的曆史的城市，這裡的街道複雜多變，不僅地上有複雜無比的小道，地下更有四通八達的下水道。

所以，走到最後，就連行秋都有些不清楚他們走到哪了。

“行秋！”重雲發現了情況，他喊住行秋，手指了一個方向。

一個身穿性感紅裙的女人被幾個壯漢從應該是某個酒吧後門裡架著走出來，她低垂的頭表露出此時她正處於不清醒的狀態。

很明顯，這裡即將發生犯罪。

行秋的表情也變得正經了起來，現在可不是玩樂的時候。

“你們打算帶她去哪？”行秋壓低聲線，喊住那幾個壯漢。

壯漢們僵了一下，心中暗罵：不會是那個蝙蝠怪物來了吧？

畢竟這麼神出鬼沒，低沉的聲音，一看就是他們哥譚的特產蝙蝠俠。

壯漢們小心翼翼的轉過身，卻沒有看見可怕的蝙蝠壯漢，而是兩個少年。

稚氣未脫的兩張臉，不算強壯，甚至有一個在他們眼裡稱得上瘦弱的身材，足以打消壯漢們的警惕。

如果他們認識神之眼，就會發現被他們輕視的小少年的腰間正各自掛著一枚神之眼。

可惜作為最底層的混混的他們沒有這種眼界，他們理所當然的認為行秋和重雲不足為懼，優勢在我。

“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娃，少妨礙我們找樂子，不然哥幾個也不介意賺一筆錢。”

他們看著眼前兩個小少年那俊俏的相貌，開始盤算這兩個人能賣多少錢了。

起碼能讓他們連買三個月白粉了。

他們分出一人扛著紅裙女人，剩下的人把行秋和重雲圍住了。

“執迷不悟。”行秋搖了搖頭。他一步上前，一把細長的冰藍色長劍便於他手中浮現，迅速斬出兩劍，同時水元素浮現，化作四柄雨簾劍環繞在行秋的身側。

“唔，什麼玩意！”行秋前方的兩個一時不察竟都沾染上了水元素，其中正麵對上行秋的那個身上直接被砍出一道十字傷口，鮮血混著水打濕了他的衣裳。

而作為經常和行秋搭檔的重雲也沒有待在原地，在行秋出手的瞬間，他也動了。

他起步一躍，一把寬厚的黃棕色大劍便浮現在他手上，並且迅速染上一層屬於冰元素附魔，重重的砸在染上水元素的兩個壯漢中間。

冰元素爆發，竟直接將那兩人凍成了冰雕，看起來有一會才會化凍。

同時，寒冰之氣聚而不散，竟在周圍形成了重華疊霜領域，在領域之內的所有武器都附上了一層冰元素的附魔。

於是乎，在行秋和重雲兩人的配合下，除了留在後方的人，其他所有人都被控製住變成了冰雕，為哥譚的夜晚增添了幾分寒意。

“哇哦，真是神奇的能力。”一個略帶俏皮的聲音響起。

行秋和重雲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穿著紅黃綠三色製服的少年一手扶著失去意識的女人，並向他們打了一個招呼。

“這個打扮……你就是時常跟隨在恐懼之主身邊的悼亡鳥？是恐懼之主到來的預兆！本體是一隻紅黃綠的三色鳥，時常化作少年模樣幫助恐懼之主狩獵。”重雲眼睛都亮了起來，“據說悼亡鳥一共有三隻，你是哪一隻？”

重雲激動說了一段《哥譚熱門邪祟》裡關於悼亡鳥的介紹，為在場所有不知道的人來了一場科普。

悼亡鳥？

提姆抽了抽嘴角，他還沒來得及去買那本《狐狸姐姐帶你盤點哥譚熱門邪祟》，雖然早就知道有B那就肯定少不了羅賓，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

鳥塑羅賓，人人有責嗎？

“悼亡鳥？”陰沉的聲音響起，蝙蝠俠一手提著不知道什麼時候逃跑的壯漢，看向行秋和重雲。

隨後蝙蝠車又看向提姆，從對方並不驚訝甚至還有一絲尷尬的的態度裡提取出了“羅賓知道對方說的內容的來源”。

“解釋，羅賓。”蝙蝠俠狀態下的布魯斯一向意簡言駭。

“B，回去我會解釋的。”提姆舉起雙手做投降狀，“現在可不是聊這個的時候。”

聞言，蝙蝠俠把目光放在行秋和重雲的身上。

兩個少年，還帶著初出茅廬的朝氣，不過一會便製服了人數多於他們的混混，可見其實力。氣質乾淨，有正義感，一看就是被保護的很好的樣子。

這樣的孩子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麵，尤其是在哥譚。這個泥潭隻會吞噬這樣的人，他已經把不少這樣的少年拖累陷進去了，不能讓更多的人淪陷。

“你們該回家了。”

低沉的聲線似乎把陷入思考的重雲打醒了，“等等，你……你不是妖邪？！”

雖然一開始見到提姆，重雲還沒反應過來，但等到蝙蝠俠走進，他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眼前人並非邪祟。

哪怕他們神出鬼沒，甚至還能避過他們的五感把一個壯漢揍暈，救下人質。他們都並非妖邪，而是人，活生生的普通人。

“……我是蝙蝠俠。”蝙蝠俠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似乎被重雲的話震到無語了，“以及，你們該回家了，哥譚的夜晚不是你們的遊戲場。”

“行秋，你又騙我！”重雲先是幽怨的瞪了一眼行秋，而後者舉起雙手做投降狀，隻是麵上那不帶掩飾的笑意表明他下次還敢。

轉而又看向蝙蝠俠，“不，現在還早。你雖然不是妖邪，但並不代表這座城市沒有妖邪。”

“隻不過非有形之妖邪，而是無形之妖邪。”重雲認真的看向蝙蝠俠，“無形妖邪源於人類內心，除之不絕，但若是放任不管的話，這個地方則會變成罪惡的溫床，最後吸引來有形的妖邪。”

“作為方士一脈，在見到這種情況我不能坐視不管。”重雲麵色一正。

“這是我的哥譚。”蝙蝠俠強調。

“但我是純陽之體。”重雲強調，“雖然針對無形的妖邪效果不如那些有形的妖邪，但卻能抵製住其蔓延。而且我都快十八了，你身邊那個看起來還沒十五歲。”

這下，就連蝙蝠俠都沉默了。雖然是提姆主動要求的，蝙蝠俠嘗試拒絕過，但最終還是無濟於事。而重雲……蝙蝠俠可以看出，他的固執並不比提姆差。

“噗……我和你不一樣，我得到了B的認可。”最後還是提姆為蝙蝠俠解了圍。

“認可……原來如此，就像我出山首先是獲得了父親的認可才被允許以方士的身份驅邪除魔。”重雲眼睛都亮了，對著蝙蝠俠便抱拳，“我名重雲，家族久居華夏，世代以驅邪除魔為業。如今已修行十幾載，還請閣下指教。”

“哇哦。”見狀，提姆後腿幾步，為蝙蝠俠與重雲讓出了空間，眼睛亮了起來，“B你要不要答應了？”

同時身上的針孔攝像頭已經開啟，就差直接喊“打起來打起來”了。

行秋也是這個樣子，唯一不同的是，他身上並沒有攝像頭，隻是看他那興奮起來的樣子，顯然是又有了寫書靈感。

蝙蝠俠歎了一口氣，顯然，這又是一個他無法阻止的孩子，他隻得裝作退讓一步——說出了一個地址。

“三日後，在這裡贏了我，我就允許你們作為方士在哥譚活動。”蝙蝠俠看了看行秋和重雲兩個，表情嚴肅，唯有提姆在一旁表情古怪的看向蝙蝠俠。

約架啊……B你這不是完全不讓人家參與嘛？

眾所周知，你可以和蝙蝠俠打遭遇戰，但絕對不能約架。

而蝙蝠俠的目的也正是如此，他會用各種方法把重雲打敗，直到對方知難而退。

提姆之後，他不會再讓下一個未成年進入哥譚的黑暗了。

“好！”不知蝙蝠險惡的少年兩眼放光以為看見了能在哥譚光明正大的驅邪除魔的曙光，滿口答應了下來了。

蝙蝠俠又想了想，補充了一句，“以契約的名義，如果你們輸了，你們就隻能乖乖當學生，而不是出來偷偷行俠仗義。”

“好。”重雲不疑有他，隻當蝙蝠俠擔心他們不遵守承諾，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而行秋卻略覺古怪，默默站在重雲身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並不作答。

既然已經約定好考核時間，重雲和行秋便沒有再待在外麵的理由，向蝙蝠俠和提姆告彆後，便回去了。

待他們走後，提姆還沒來得及調侃蝙蝠俠的陰險，卻見蝙蝠俠開口，“閣下還不現身嗎？”

有人！

提姆有些驚悚，畢竟所有的裝備都沒有察覺到這附近還有一個第五人啊。

“嗯？你是怎麼發現的？”一個中年男人在下一瞬出現在蝙蝠俠的麵前，滿臉好奇。

“我沒有發現。”蝙蝠俠沉聲，“隻是我認為他們在哥譚出門身邊不可能沒有人。”

蝙蝠俠的言外之意，自然是我就是詐一下。

中年男人聽到蝙蝠俠的解釋後，非但不惱，反而哈哈大笑，“原來如此，我竟然是被你詐了。不錯不錯，既然如此，我便告訴你們我的身份吧，我名銅雀，是一位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