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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

寒冷的冬天,東宮太子的寢殿內依舊保持著最溫暖適應的溫度,全賴於大殿內熊熊燃燒著的火盆。

這些火盆裡燃燒著五兩銀子一斤的銀炭,一個冬天過去,單一個東宮所燒的銀炭便要花去尋常百姓十年的花銷。

景宣帝喜歡修道,他所居住的萬壽宮裡的橫梁上垂掛著很多薄如蟬翼的紗布,營造一種飄飄欲仙之感。

太子魏良為了迎合景宣帝,便也在自己的東宮寢殿裡垂掛了許多相同的帷幔。

隻不過......

丞相到了東宮之時,太子的寢殿內傳來了女子的歡聲笑語。

“太子,我在這兒~”

“太子,來抓我啊,我在這兒~~”

“太子,我在這邊,快來抓我啊~~~”

魏朝的一國儲君太子殿下,穿著清涼,正在自己的寢殿之內和自己的侍女繞著那些垂掛下來的帷幔玩些躲藏的遊戲。

丞相對著守在門口的太監說道,“煩請公公通報一下,苟雲求見太子。”

門口的太監一臉為難,“丞相大人,不是奴才不通報,實在是太子吩咐了,這個時候誰都不能進去打擾他。”

丞相歎了口氣,太子什麼都好,也聽他的話,隻是玩性太重,這一玩起來就沒個節製。

丞相站在門口朝裡麵喊道,“太子,臣苟雲求見。”

裡麵的歡聲笑語立刻沒了聲音。

但是也沒有人出來傳喚他。

於是丞相又在門口繼續了加大聲音喊道:“太子,臣苟雲求見。”

寢殿內的女子們都停住了奔跑躲藏的動作,麵麵相覷,緊盯著處於她們中間的那一個人。

那人正是太子殿下,他穿著寬大的外袍,內力坦蕩,頭發披散,眼睛之上蒙著一條絲綢帶子,也停止了抓捕的動作。

他伸手一扯,將蒙住眼睛的絲綢帶子扯下,滿臉不耐煩,“不是都說了彆讓人來打擾我麼!外麵的太監怎麼回事!”

他看著站在他麵前的鶯鶯燕燕,喝道,“還愣著乾什麼!快滾!難道你們還想讓丞相也看到你們這麼浪蕩的樣子嗎!”

女子們驚恐地跪地應道,“是。奴才們告退。”

女子們魚貫地走了出去,太子也讓人穿好了衣服,梳好了發髻,對著旁邊的太監說道,“讓丞相進來吧。”

“是。”守在他身邊的太監用尖細的聲音回答道,正要出門,又突然被太子喊住。

“等等!”

太監立馬停住腳步,轉身低頭麵向太子,等著太子的另一個命令。

“把守在外麵的太監拖出去砍了。”

“是。”

丞相走了進來,沒一會兒就聽到求饒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饒命啊太子,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丞相看了一眼門外,知道這是做給他看的,他立馬跪下:“太子恕罪!”

太子看著跪下的丞相,沉默了一會兒才笑著將丞相扶起來,“丞相何罪之有啊,本宮隻是在調教奴才,與丞相無關。”

丞相被太子扶起,“實在是臣有要事稟報。”

“哦?丞相請講。”

“宗雲風送了請帖要成婚了。”

太子:“哦?她那個又凶又蠻橫的老女人竟然也有人敢娶她?是誰瞎了眼?”

丞相:“此人名叫葉流光,是一個沒有什麼背景的草民。”

太子:“嗯......估計也隻有這種不了解她的人才會看重她將軍的職位吧因此娶她吧。”

丞相:“太子慎言。宗雲風近些年來,戰功赫赫,掌握的軍權越來越大,正好,我們可以趁著此次宗雲風成婚殺殺她的威風。”

丞相將自己的計劃告訴太子,太子聽完一連同意,“真不愧是丞相大人,就按您說的去做吧。”

丞相:“是。”

——

將軍府裡,西院的梅花開得正好,月舒饒有興致地剪梅,準備剪一些枝椏放進房裡去。

等新婚之夜那天晚上.......給房間增添點梅花香氣。

張紅梅在旁邊看著月舒采摘梅花的場景簡直看癡了。

她被將軍帶進府裡之後,就被分到了西院做些粗活兒重活兒,雖然她本身是個農民,在夫家乾這些重活兒也根本不在話下。

但是到了將軍府,看見將軍府的那些上等的丫鬟們吃的穿的都比她曾經見過的那些殷實之家的小姐們還要好。

她又怎麼放棄向上爬的機會。

張紅梅看著月舒正在院子裡摘梅花,整理整理了自己的妝發和衣服,朝月舒的方向走了過去。

“公子正在摘花?”張紅梅走到月舒身邊問道。

月舒本來哼著小曲兒,轉身朝聲音的來源看去,頓時臉上沒了好顏色,又是這個將自己的衣服染滿了汙泥的女人!

月舒不著痕跡的繞著梅花樹走了兩兩步,離那個女人所站的地方遠遠的。

“怎麼了?”他冷冷地問道。

“我看公子拿著籃子不方便摘花,我來幫公子拿吧。”張紅梅主動去提月舒手中的籃子。

誰知月舒動作敏捷,一步躲過,看向張紅梅,“你的活兒做完了?”

張紅梅明顯感受到月舒的避嫌,她以為是因為在院子外麵,人多眼雜,月舒公子不願意被人落下口舌,畢竟當時他救她的時候可是非常熱情呢!

於是張紅梅就站在原地,“活兒早就乾完了呢。多謝公子厚愛,張管事給我分的活兒都不怎麼費事,輕輕鬆鬆就能乾完。”

“啪”的一聲,張紅梅伸手折下了一隻梅花,“公子,您看這隻怎麼樣,粗粗大大的,剛好適合插在房裡。”

月舒從小被自己母親金枝玉葉的養大,府裡的侍女丫鬟都是經過仔仔細細調教過的,母親自己在外經常做成了富甲一方的商人,其禮儀風範更是不必說。

來到了將軍府之後,將軍府裡也都是些訓練有素的丫鬟下人們。

他何曾見過如此粗俗的女人,偏生她又是將軍親手救下的女人。

月舒壓下心中的不快,伸手接過張紅梅手中的梅花放進了自己的籃子裡,“樣子還不錯,摘得差不多了,你去乾活吧,我先回房了。”

“好勒,公子。”

轉眼便到了深夜,火焰向上,紅燭向下,月舒正在縫補那條朱紅色山河裙。

雨青進來看到月舒的樣子,連忙說道,“公子欸,這裙子就不能白天再補嗎?小心把眼睛熬壞了。”

月舒抱著裙子滿臉幸福,“還差最後一點兒就補好了。”

雨青又端來一盞蠟燭放在桌子上,月舒這邊光線又好了許多。

“好啦!終於縫好了!”月舒舉著裙子開心道。

雨青看著月舒指尖上洇出的血漬連忙說道,“公子,你的手受傷了啊!”

月舒這才發現不久前不小心戳到的手指又在流血。

“小事。”他將手指伸進嘴裡含了含。

突然,他又想到那天將軍也將手指伸進......

打住!

月舒立馬回神,伸了伸懶腰,“行了,雨青把這裙子收進櫃子裡去,然後給我打兩桶水來,我要沐浴。”

“好勒公子。”

雨青收好裙子,轉身出門打水,一桶接著一桶的熱水被倒入裡間沐浴的大桶裡。

月舒看著水差不多了,便脫衣踏入了浴桶之中。

冬日溫度低,月舒喜歡溫度高些的水,水溫逐漸下降,他朝外間的雨青喊道,“再提些熱水來,水要涼了。”

雨青伺候月舒這麼多年,當然知道月舒的習慣,應了聲是,出門打水。

他正提著一桶水回來之時,肚子突感不適,一股噴發之意洶湧而來,雨青迫不得已在門外

張紅梅在月舒門前隱者身形徘徊了許久,終於找到了機會。

她迎上前去,問道,“怎麼了這是?”

雨青知道她是將軍救下的女子,對她天然多了一種信任,於是求助道,

“我突然肚子有點痛,想去趟茅房,公子正在房間裡沐浴,需要熱水,你能幫我把熱水提進去嗎?”

張紅梅立馬答應了下來,“當然沒問題啊!”

雨青感激道,“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以後你有什麼事兒給我說,我一定會幫你的!”

張紅梅:“小事兒,沒關係的,你快去吧。”

雨青覺得自己實在憋不住了,於是點點頭將水桶嫁給張紅梅,自己小跑去了茅房的方向。

屋裡,水溫漸漸冷了,月舒有些受不住了,“這個雨青,到哪裡去了,這麼久還不來!”

話音剛落,就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

月舒在裡間喊道,“雨青你去哪裡了,怎麼這麼慢!我快要凍死了!”

雨青一反常態的沒有回話,月舒不疑有他,是呼喊道,“快點把熱水倒進來!”

果然,熱水嘩嘩地傾倒進來,月舒舒服得閉上眼睛喟歎了一聲。

正當月舒沉浸在熱水裡的時候,一個聲音從背後響起,“公子需要奴婢幫忙嗎?”

月舒猛地一驚,轉過頭去發現張紅梅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後,身上衣襟半開,雙眼緊緊地盯著他。

月舒本想發脾氣,但顧及著自己未著寸縷,硬生生忍了下來。

“張姑娘,這是男子沐浴的地方,你進來不太好吧。”

張紅梅毫無害羞之意,甚至更進一步,伸出雙手拿著麵巾浸到月舒的浴桶之中。

“這有什麼不好的。”張紅梅邊說邊解開自己的衣襟,將外麵的衣服一層層脫下,脫到隻剩一件裡衣。

月舒及時地閉上了雙眼。

張紅梅笑道,“公子為什麼不看我?是不敢看我?”

月舒咬牙,“我怕臟了我的眼睛。”

張紅梅愣住,她就知道這府裡的人表麵上對她態度如常,其實背地裡根本瞧不起她!

她不管,隻要能拿下公子,她也能在將軍府有一席之地了,她看以後誰還敢看不起她!

她將麵巾打濕,雙手拿著麵巾覆蓋在月舒的背上,“公子,讓我來伺候你吧。”

月舒忍無可忍,大喊一聲,“滾!”

雨青上完茅房聽到月舒充滿怒氣的吼叫,連忙加快了腳步,推開門喊道,“公子怎麼了!”

月舒聽到雨青的聲音鬆了口氣,“死奴才,還不快滾進來!”

張紅梅聽到雨青靠近的腳步,也立馬慌了神,這是隻許成功不許失敗的行動!

看了周圍也沒有躲藏的地方,張紅梅索性將上半身的衣服全脫了準備跨進月舒的浴桶之中!

月舒雖然閉著眼睛,但是能感受到光影的變化,一片黑影覆蓋下來,他情急之下,閉著眼睛將自己的浴巾裹在手上朝著黑影一掌推了過去。

“哐當”一聲,張紅梅被他推個正著!

雨青也在同一時間進入了沐浴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