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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月舒正縫補那天和宗雲風出門買的那件朱紅色山河裙。

可能是將軍救人的時候動作太大,這絲綢製作的衣衫容易破損,月舒正巧有空閒時間把它拿出來縫好。

“你說什麼!”月舒不可置信,其實雨青吐字清楚,每一個字他都聽清楚了,但是他還是要問。

雨青知道這事兒告訴公子肯定又是一陣雞飛狗跳,尋思了半天,他覺得還是提前告訴公子吧,讓公子有個心理準備。

“將軍要成婚了,成婚的對象是她帶回來的那個男人!”雨青又重複了一邊他在府裡打聽到的消息。

“將軍府近日招小廝丫鬟,大量采購物資全都是為了將軍成婚準備的!”

“難怪那個男人剛到將軍府就能住進將軍的西院呢。”

“張管事還專門從新進府的小廝裡分了一個給他。”

雨青一口氣說完,看著月舒呆愣住的樣子,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

“公子?”雨青輕聲喊道。

月舒這才仿佛從天外回神,他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地將手中的裙子放下,穿上外衫,走出門去。

“公子你去哪裡?”雨青問。

“我去找將軍。”月舒麵色如常,語氣平淡,冷靜得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

——

月舒本就住在宗雲風的西院,此時走去宗雲風的房間也不過幾步路的腳程,方寸之間,月舒儘然覺得此路漫長無比。

月舒輕輕敲門,“咚咚咚。”

沒有應答。

月舒再次敲門,“咚咚咚。將軍,你在嗎?我是月舒。”

屋裡穿來懶懶的聲音,“進。”

月舒推門進去,看到宗雲風悠閒地躺在躺椅之上。

原是前不久下了大雪,今日陽光正好,宗雲風正開著窗戶躺在窗邊曬太陽。

“將軍。”

月舒放下手上的東西,先走到裡間,從衣櫥裡拿出來一條厚實的小毯子,走到宗雲風身邊給她蓋上,

“陽光雖然暖和,將軍身體也好,但是也彆忘記冬日寒風依然刺骨。”

宗雲風閉著眼睛躺在躺椅之上,笑了,“還是我的月舒可人。”

月舒走到桌邊,拿起自己帶來的酒壺倒了杯屠蘇酒,酒水“咕嚕咕嚕”地倒進瓷杯,月舒一飲而儘。

宗雲風起身睜眼,發現月舒一個人在桌邊自斟自酌。

臉頰呈現出一種白裡透紅的顏色,眉毛額頭也舒展開來,整個人美豔不可方物。

“月舒這是怎麼了?到我的房裡來喝悶酒了?”

宗雲風起身走到桌邊坐在月舒身邊,拿過他手裡的酒杯在手中把玩。小巧白皙的瓷杯,在宗雲風布滿繭子的手裡翻轉,刺激著月舒的眼睛。

她低頭輕輕嗅聞了一下杯子邊緣,一股濃烈的酒香傳入鼻尖,“六合居的招牌屠蘇酒,月舒有這麼好的酒怎麼不請我喝。”

月舒賭氣般搶過宗雲風手裡的酒杯,滿滿當當地倒上了一杯,也不管杯子是不是自己用過的,就這麼遞給了宗雲風。

“月舒請將軍喝酒!”

宗雲風看著月舒發紅的眼角,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樣子,她不明所以,依然迎著月舒的眼光就著月舒拿著酒杯的手將整杯屠蘇酒喝了下去。

“滴答滴答。”

月舒整個人僵住,手也不動,仍由宗雲風借力喝酒,杯子裡有一半的酒水都灑了出來滴落在桌麵上。

“酒也喝了,我可以知道我可人的月舒為什麼生氣了嗎?”宗雲風問。

月舒借著酒勁,也大膽了起來,“將軍要成婚了?”

宗雲風一愣,沒想到是這件事,“是啊。”

月舒仍然用著原來的杯子,倒上一杯酒一口喝掉。

“和你從戰場上帶回來的那個男人?”

“是。”

再倒一杯再喝掉。

“這就是你當時要趕我走的原因?”

“......”

月舒伸手再要倒,被宗雲風一把奪過酒壺,“喝不了就彆喝了。”

“不是要趕你走,是詢問你的意願看你是否要你離開,你不是也沒走麼。”

“可是將軍終究是存了趕我走的心思!”月舒吼道。

宗雲風:“額,你名不正言不順地跟著我,我怕壞了你的名聲。”

月舒:“嗬,你當初給我贖身的時候怎麼不在乎我的名聲,現在你要成婚了在乎我的名聲?”

月舒:“是在乎你自己的名聲吧!將軍是在乎那個野男人的名聲吧!”

宗雲風看著逐漸癲狂的月舒,放下他手中的酒杯,“你喝醉了。”

月舒將桌子上的東西一推,酒壺杯子瞬間從桌麵掉落碎了一地,“我才沒醉!”

宗雲風看著地上的碎片有些頭疼,“你要是想走,現在也可以走。我不攔你。”

月舒聽到這話頓時心如刀絞,眼眶含著熱淚看向宗雲風,嘴唇微動,但沒有聲音發出。

突然,他朝宗雲風撲過去撲到在她的懷裡,眼神朦朧迷離,帶著委屈和怨意:“我不走!將軍不要趕我走。”

“將軍府我依然給你打理,府裡的吃穿用度也都由我負責,你和那個男人的婚事我也幫你操持好不好將軍?隻求將軍彆趕我走。”

宗雲風看著月舒的樣子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撫著月舒如綢緞般光滑的青絲,此時軟了語氣,“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

“將軍府裡你是自由人,想走想留都隨你意。”

月舒聽到這話心裡更加難受,他雙手攀住宗雲風的脖子,“我不要當自由人。”

“將軍說我跟著將軍無名無份,那將軍給我一個名分好不好?”

宗雲風坐在凳子上,月舒雙膝跪地跪在她的兩腿之間,雙手攀住她的頸項,迫使她彎身迎合他的方向。

月舒連灌了幾杯烈酒,此時早已經是神誌不清的狀態,便也放開了心中的束縛,做了長久以來最想做的事情。

他攀著宗雲風的脖頸,然後吻了上去。

月舒的唇珠柔軟如綿,唇齒之間彌漫著剛剛飲過的烈酒的味道,帶著下位者的虔誠,帶著他自己的渴求,帶著不顧一切的瘋狂,他就這麼帶著強製性地吻了上去。

終於,宗雲風兩指捏住他線條流暢的下頜,兩人分了開來,銀絲在二人之間搖搖欲墜,終於抵抗不住落了下去。

月舒雙眼迷離地看著宗雲風,毫無意識地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角。

宗雲風眼疾手快,伸出另一隻手雙手掐住了他的舌頭。

“唔!”月舒吃痛地喊出了聲,可惜又因為被掐住舌頭隻能發出意義不明的哼叫。

宗雲風看著月舒被咬得紅腫的雙唇,挑眉笑道:“月舒喝了酒果真是膽子變大了啊......”

月舒這下酒倒是醒了大半,疑心惹了宗雲風生氣,害怕地身體後仰,偏生宗雲風此刻和他作對一樣,緊緊地掐住他的舌頭不讓他退。

甚至,探入更多的手指在他的嘴裡摩挲他的潔白牙齒。

宗雲風勾唇笑著,臉上帶著一絲邪氣,說道:“月舒啊月舒,這麼可人月舒,我怎麼舍得讓你走呢。”

她一邊說一邊用食指摩挲著月舒嘴裡那顆小巧的、尖銳的、不甚明顯的虎牙,皮膚和牙齒的碰觸,讓月舒感到渾身顫栗。

他有些跪不住了,雙腿一軟,整個人正要癱軟在地,被宗雲風一把撈起,放在自己的腿上。

於是月舒就呈現出了下半身跪倒在地,上半身掛在宗雲風腿上的場景。

宗雲風從鼻腔裡哼笑出了一聲,看著臉色漲紅,癱軟在她腿上的月舒,說道,“那條裙子你補好了嗎?”

月舒還顫栗的大腦還不太清晰。

他露出茫然的神情,問道:“什麼?”

“那天我們一起去采蝶軒你給我買的朱紅色山河裙啊,回來之後我換下送給了你,你發現那裙子幾處撕裂,你縫補好了嗎?”

月舒的大腦滯澀地運轉,知道宗雲風在說什麼了,他來之前還把那條裙子拿在手上呢。

月舒費勁且無力地搖搖頭,“還沒有。”

宗雲風彎曲食指,悄悄月舒的腦袋 ,附身湊近他的臉頰,咬住他的耳垂,“那等我新婚之夜時你穿著那條裙子在房間裡等我好不好。”

月舒的腦袋“嗡”的一聲,無數隻蝴蝶飛入他的心臟,在他的胸膛煽動翅膀,然後鑽入血管之中,在他身體的每一處震動。

如果說剛才隻是渾身顫栗,現在他感覺自己已經被宗雲風的話轟擊成了碎片,然後再由她親手黏上。

他全身上下的每一片都掌握在他的手裡,她任他生,她任他死。

月舒血液上湧,他結巴地回應:“月......月舒......月舒等著將軍。”

宗雲風看著月舒呆呆傻傻的樣子心情大好,甚至笑出了聲。

月舒不解,“將軍笑什麼?”

宗雲風:“笑你。”

月舒:“哦,笑我啊......”

宗雲風等著月舒接下來的反應 ,結果接下來的反應是沒反應,她低頭看去,發現月舒已經完全爬在她的大腿上睡了過去。

宗雲風:“月舒?”

沒反應。

宗雲風動動腿,依然沒反應。

然後她就聽到一聲綿長的呼吸聲。

宗雲風:“......”

居然睡了過去?

這就是月舒醉了之後的反應?

宗雲風摸摸月舒的臉,一手穿過月舒的腰,一手穿過月舒的膝蓋窩,將人抱了起來,送去裡間的床上放下。

“咚咚咚。”敲門聲又響起。

宗雲風正在給月舒蓋被子,“進。”

葉流光一推開門,就聞到滿屋子的酒氣。

葉流光:“將軍,采蝶軒的人來給我們量尺寸了。張管事喚我們去大堂,那邊的人都等著呢。”

“來了。”

宗雲風從裡間走出,葉流光看著她朝自己走來,嫣紅的嘴唇,渾身的酒氣,還有桌麵上的兩隻杯子,一切不言自明。

宗雲風沒有將視線分給葉流光,目不斜視地走了出去。

葉流光轉身跟上,關上宗雲風的房門前朝床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

即便帷幔垂下,透出的光影還是可以見到床上微微隆起的被褥,顯然有一個人睡在將軍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