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後,劉雨第一時間把門反鎖。
“今晚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能出門哦,咱倆誰都不能拖後腿。”
劉雨很緊張,但又感覺到幾分刺激,媽媽呀,我可是真的進無限流遊戲場了哎,生死攸關的那種。
夏明棠撐著下巴,露出飽覽群書的表情:“不出意外,今晚要發生意外了。”
劉雨:“正解!”
兩人洗完澡後躺在了床上,看了看劉雨的手機,現在已經接近九點了,無論門內還是門外都寂靜無聲。
[悅來客棧房客通關群]
……
陸佳尚:大家晚上注意,聽到任何動靜都不要開門,即使是求救。
媽餃八毛小仙女:收到
目標北國大:111111
魔都鬼火:收到
……
……
同一時間,二樓的某一個房間中,一個中年女人手裡拿著輕薄的房卡,緩緩勾起嘴角。
身後是一片狼藉的床鋪,渾身鮮紅的女孩赤裸著,手腳被縛,口鼻被棉花塞住,奄奄一息,正無聲地流著眼淚。
…………
就在兩人昏昏欲睡時,門外穿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夏明棠立刻從床上彈起,偏頭感受了片刻。
他回頭與室友對視一眼,就準備去開門。
劉雨眼疾手快地按住他,一臉驚嚇。
“大哥!不是說了晚上不準出房間嗎?”
夏明棠:“外麵有人遇險了。”
劉雨:“看見群裡陸哥說的了沒有?也許是有怪物裝人慘叫呢?”
他苦口婆心:“小說裡都是這麼寫的,不過小明哥,你居然這麼聖母的嗎?”
青年嗅著若有若無的血腥氣,還是打開了門鎖。
“放心,如果真的是怪物,我應該能自保。”
說著,他將一顆鏤空的小銀珠丟給了抓狂的高中生。
“你拿著這個,不要離身,不要出門。”
門打開又關上,留下門後一臉茫然的少年人。
劉雨:萬萬沒想到,拖後腿的居然是小明哥,他說的出意外指的是這個嗎?
少年注視著手心的小銀球,滿腦門問號。
隻好再次把門關緊反鎖,安慰自己,尊重他人命運。
萬一這玩意是個道具法寶什麼的呢?還是希望小明哥能安然無恙地回來吧。
他背靠著門,突然想起之前忽略的事,看向房間內的衛生間,他遲疑地走了進去。
洗手台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套嶄新的洗漱用品,連牙膏都是沒有見過的古怪包裝。
洗澡的時候他明明看見了,居然一點也沒察覺出問題,他猛敲自己的腦袋。
他沒記錯的話,小明哥跟他一起入住的時候,可是除了他這個人,其他什麼都沒有帶,連手機都落車上了啊,到底怎麼買的生活用品啊!
不是,小明哥,你究竟是什麼人?
此時房間內被捆一起的三鬼:我們也想知道啊!
出門後,在明滅的燈光下,夏明棠沒有看見一個人影。
他仔細觀察了下,隻看見有一個房間的門是開著的,屋內沒人,地上有拖曳的痕跡,還有點點血跡。
深夜的長廊明明是門窗緊閉著的,但是卻陰風陣陣,其他房門緊閉,沒有人是傻子。
跟著血跡,青年迅速上了三樓。
三樓沒有開燈,但是不妨礙夏明棠的視野。
黑暗中,一個臃腫巨大的怪物正來回巡視著,軀體扭曲蠕動著,看起來是在尋找著什麼人。
他反映過來,被追殺的玩家應該是藏起來了。
注意到有人來了,怪物怒睜的雙眼立刻鎖定了青年,咆哮著靠近。
角落裡隱身著的女人無聲歎了口氣,捂著傷口,正想靠近青年。
但是來不及了,怪物居然可以遠程攻擊,巨大的肚子裂開,伸出一條巨大且極長的“舌頭”襲向了呆住的年輕人。
陳娜趕忙趴伏在地,閉上了眼睛。
她惋惜,這孩子是個好人,就是傻了些,之前也是想給花臂男出頭。
但是卻沒有聽見青年的慘叫,她疑惑地睜開眼睛。
隻見這個叫小明的年輕人身邊閃現著紅色的光線,牢牢將伸長“舌頭”的怪物纏住。
紅光閃爍,將黑暗的三樓映出了一片紅色的光影。
她站起身,關閉了道具,“你…不是新玩家?”
聽見女人的聲音,夏明棠嚇了一跳,轉過頭去,才發現她就在他身旁不遠處。
“娜姐?”
他很疑惑,原本他以為是哪個傻白甜被哄騙出門,但是陳娜作為有經驗的資深老玩家,深諳遊戲場規則,應該是不可能做出夜晚出門這種蠢事。
陳娜想起剛剛的遭遇,氣得咬牙切齒。
他們一共十八人入住,七男十一女,按照男女分房的原則,會有一男一女單出來。
她就是被單出來的那一個,原本在房間裡跟同伴們私聊完,都準備睡覺了,但是——
“不知道是誰,大晚上敲我門,我去貓眼看,結果門居然從外麵被打開了!”
然後就被怪物突襲貼臉了。
青年挑眉看向了被五花大綁的怪物,緩緩開口:
“我們為何不問問這位工作人員呢?不準夜晚出房間,你們就拿通用房卡開客人的房門是吧?!”
原本還在掙紮的怪物立刻不動了,身形驀地縮小,變成了之前的黑西裝前台。
他有話要說:“我可沒開你們房門,我們客棧可從不會在客人不允許的情況下,就隨意打開客人的房間!”
陳娜:“所以是另有其人?不是你們遊戲場的……”
夏明棠接下:“…就是玩家裡麵的。”
黑西裝呲著牙,“這可不是我說的哦,反正你們房門大開,可不關我的事,彆誣陷我們客棧。”
陳娜:“所以到底是誰?門一開,你就來了,你肯定知道是誰開的門。”
黑西裝看了看身上的紅線,暗示:“想知道是誰?這簡單。”
夏明棠無語,這還能不知道誰是臥底嗎?
與瓜皮汪老板密談的男女,毫發無損地入住,第一個選擇對娜姐下手,跟明示有什麼區彆?
“放你?彆想了,做夢吧。”
青年說完,就看向卷發的女人。
“今天我在廚房看見了那一男一女了,跟客棧老板一起出來,這門誰開的不是很明顯。”
陳娜秒懂,磨了磨牙。
“那個老女人可不是新手,付奇見過她,沒彆的本事,最喜歡背後捅刀子。”
女人眼睛一轉,質問:“不是你們給的房卡,那老女人能開我門?這種跟作弊有什麼區彆!”
黑西裝:“哈?你是在質疑遊戲場工作人員嗎?!”
兩人翻了個白眼,這貨都這樣了,他倆也都大晚上跑出來了,還在拿規則壓人!
於是兩人交換起信息,想要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但是卻漸漸歪樓。
“說起來我們房間裡應該都藏著一窩的鬼怪,你們在衛生間裡要小心一點。”
“啊…付奇被窩裡還發現了一隻……”
“付奇是有幾分姿色的,是女鬼嗎?”
“男的。”
“呃……”
夏明棠略微感到慶幸。
黑西裝不甘就這樣被忽略,張口發出一聲人耳聽不見的尖嘯。
夏明棠剛在想這喊的什麼加密暗號,就見樓梯口緩緩走出一個黑色的身影——大馬褂,瓜皮帽,是汪老板。
“玩家夜間不許出門,小子,你違規了。”
聽到這老頭老神在在的聲音,夏明棠冷笑一聲。
“我又不是玩家,違的什麼規?”
唉???
在場三人被這話齊齊高的一懵。
“不是玩家,那你到底是誰?”
汪老板迷惑,這小孩明明就是一個普通的生人啊。
黑西裝看看眾人,喊著:“彆管他誰了!老板快救救我啊,這破玩意我掙不開!”
注意到自己的心腹是真的被困住,汪老板也不管這生人誰了,在這個觀音街,他汪德順誰不得給兩分麵子,管他是誰呢!
他直接命令:“快放開,在這裡還輪不到你撒野!不管你是誰,生人入城,就是犯法了。”
又是這句話,他簡直要氣笑了。
“生人勿入,到底是誰規定的啊?我怎麼沒在管理條例上看到這一條。”
他翻閱觀音街管理處條例時,找半天,也沒有看到哪一條講過這句話。
“倒是看到惡意拒繳和拖欠管理費者,可是要從重處罰的。”
看著青年嘴裡吐出的話語,汪老板沒有多少忌憚的反應,反而嗤笑。
“小子,少拿著雞毛當令箭!在這裡,我就是規則,你混進我的獵場,打傷我的人,就要付出代價!”
“管理處的條例是雞毛令箭?”
鈴聲輕響,夏明棠放出靈壓,手指微動,便將某個一團黑絞成了碎屑,連魂氣也不見一絲。
原本還在放狠話的汪德順見此情景,目眥儘裂,一身練神中期的靈壓瘋狂外泄。
狂暴的氣流卷起這一層所有的器具,燈火都不時亮起。
青年給女人使了個眼色。
陳娜會意,矮身摸索著下了樓。
汪德順:“我見過很多你這樣的小輩,有一點修為成就,就認為自己可以挑戰權威。”
夏明棠:“權威?你將花神娘娘置於何地?”
瓜皮老頭對麵前年輕人所有的質問置若罔聞。
“何其可笑,居然妄圖在我的地盤上說什麼條例規則,狂妄至極,不知所謂!”
“老夫這些年,可是收下不少你這種自以為是之徒的性命。”
“小子,我給你三秒…”
燈光突然大亮,狂風襲過的三樓大廳一覽無餘。
“三秒什麼?”
淡漠的女聲傳來,一身紅衣的金罌站在開關處,身後是無數身穿勁裝的管理者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