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1)

眾人嘩然。

雖然beta瘋名在外,但畢竟大家隻是聽說,私以為多少會有些誇大其詞的成分。

可現在看來他瘋不瘋不知道,至少很狂。

隻有池硯西和大家不在一個世界,滿腦子都是他怎麼來了?什麼時候來的?有沒有聽到我剛才那番話?不對,現在重點是昨天自己還掉了眼淚他沒看見吧?

不對,這也不是重點!

重點是兩人昨天才發生那麼尷尬的事,他還罵自己變態!自己今天就巴巴來給他出頭。

臥槽!

alpha忽然意識到自己好便宜!

可他說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誒,便宜點也不是不行。

alpha腦袋都要冒煙了。

此時一雙雙視線逐漸往一個方向轉去,吳長鷹三角洲下來的雇傭兵,在池家乾了6年保鏢,這裡大部分人都了解且認可他的實力,可以說是他們這些保鏢的頂端。

安靜中響起聲嘶啞的笑。

來自一個刀疤臉的男性alpha,約摸40歲左右:“我就是吳長鷹。”

鬱執迅速搜索了遍腦內記憶,沒有翻找出這號人物。

吳長鷹:“你找我有事?”

算是明知故問了,大家其實都心知肚明鬱執為什麼來,隻是沒想到他這麼勇而已。

鬱執動作優雅地解開袖扣,將袖子向上折去露出白皙結實的手臂:“不要問這麼愚蠢的問題暴露你的智商,這並不能獲得我的憐憫。”

場麵看似安靜了,但有人已經在心裡發出尖銳爆鳴,誰不愛看熱鬨呢,甚至已經開始期待兩人打起來了。

這個beta嘴巴功夫這麼強,實力應該也不會太弱吧,不然不是純找揍?他看上去不像是那麼蠢的。

鬱執仿若沒察覺緊張的氣氛又雲淡風輕的扔下一把火:“打一場,這三個字能理解嗎?”

有人捂住嘴怕自己興奮的叫出來,大家甚至忘記了池家的主人之一池硯西還在場,不過池硯西並沒有阻止,保鏢這個職業能打才是硬道理,這一場鬱執能贏的話會比他剛才那一番話更有用,將徹底讓他在池家站穩腳跟。

吳長鷹是沉得住氣的,至少表現上並沒動怒,他像森林裡的獅子王盯著不知死活挑釁他的年輕獅子。

離開座位向過道走去:“需要我注意什麼嗎?小朋友。”

鬱執整理好袖子又去解襯衫最上的扣子,一顆,兩顆,停下,淺色眼珠順著吳長鷹轉動,用那把好聽的嗓子說道:“注意儘量彆死就可以,老東西。”

池硯西喉結滾動了下,忽然覺得鬱執平時和他說話應該算溫柔了。

這麼一想他還有點——偷偷摸摸的開心。

原本吳長鷹是提議轉去他們的訓練館的,但這到訓練館還要走上十多分鐘被鬱執拒絕了,想看打架的熱心腸們不用他們開口,用最快的速度把桌椅移開騰出位置。

他們都想知道這個beta到底是什麼實力。

兩人也沒再多說直接動手,現在隻剩下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獲得勝利。

沒有武器,純身體搏鬥。

拳頭相交的一瞬兩人皆是反應迅速避開,最後撞到的隻有手臂,誰都沒有選擇硬碰硬,心下對彼此的力量也有了大概的估計。

緊接著是一陣眼花繚亂的對轟,拳掌交接,每一下眾人都能聽到一聲悶響,完全可以想象兩人的力度有多麼強悍,一個個神色從最初的看熱鬨變得專注,不過偶爾還是會因為鬱執鎖骨窩裡的彼岸花血珠刺青而晃神。

純白嚴肅的襯衫下是如此妖異旖旎的刺青,而紋著如此豔麗刺青的人正冷臉揮舞著粗暴的拳頭。

極致的反差,每一麵都是如此刺激,讓人熱血沸騰。

鬱執又一掌打開吳長鷹的拳頭,逮到機會抬腳就向對方踹去,長腿向上緊繃成一條漂亮利落的線,照著吳長鷹抵擋的手臂,快到好多人眼睛跟不上的三段踢。

踢的吳長鷹步步後退,就在大家以為要結束時鬱執又踢出了第4下。

力道不但沒有減弱反而更盛。

眾人瞠目結舌,這得多強的腰腹核心力,視線集中在被腰帶束住的腰身上,一麵襯衫衣擺扯了出來,隱約能窺探到一點緊實的腹肌,瓷白的,宛若藝術品。

吳長鷹被這最後一腳踢倒在地,感覺地磚都要被砸裂。

鬱執的腳繼續向吳長鷹落去,已經爬起一半的吳長鷹用肩膀硬生生抗住,眼神如鷹如狼,借機猛撲過去抱住鬱執的腰把人狠狠摜在地上。

池硯西嘖了一聲,他不喜歡這個場麵,感覺吳長鷹的手弄臟了鬱執的腰。

鬱執被摜倒的瞬間就發起了反攻,速度快到驚人就好像他根本感覺不到疼,曲起的膝蓋向著吳長鷹猛頂。

隻一下,頂的吳長鷹反出酸水又咽下。

圍觀者俯視著倒在地上的鬱執,那頭銀白色長發有些散亂,再加上開了兩顆扣子的襯衫,美的總是會讓人忘記這是一場殘忍粗暴的打鬥,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吳長鷹的位置。

被丨頂也願意。

兩人剛分開鬱執又一腳掃倒還沒站穩的吳長鷹,心中已經預判出他倒地的位置,提前握拳就打了下去。

吳長鷹也真的倒在了他預判的位置,不過在最後一刻吳長鷹就地一滾躲開,鬱執已經收力不及,一拳砸上冷硬的地磚,指節頓時崩了血。

在人群後努力蹦躂的文致急得不行。

池硯西盯著鬱執流血的手,很煩躁,英俊臉孔少見的陰翳。

吳長鷹趁機向鬱執踹去,鬱執全然無視受傷的手,抬起手臂,任由著吳長鷹踢到他側邊肋骨而後落下手臂夾住那條腿。

吳長鷹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鬱執已經曲起另一隻手,用手肘猛地向他膝蓋腿彎中間部位撞去。

伴隨著一聲微不可察的脆響,吳長鷹那條腿肉眼可見的扭曲。

誰輸誰贏已經有了答案。

可鬱執並沒就此結束,把斷了腿的人拽到身前,擒住吳長鷹下巴,冷眼和吳長鷹那雙不甘心的眼睛對視著,拳頭帶著勁風落下,打破了吳長鷹那張說三道四的嘴,好幾顆牙齒混著血崩飛。

他是故意的。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是beta對吳長鷹嚼舌根的懲罰。

好一個睚眥必報的beta,不少人已經下定決心以後絕不惹他。

鬱執丟下滿臉是血的吳長鷹,他老了,又離開了危險的三角洲這麼多年,輸是注定的。

當然還有最重要一點,在這裡他們說自己是來自三角洲的傭兵,而在三角洲他們會說自己是來自馴獸場的NO.001號。

鬱執甩著手站起,身姿依舊挺拔,傲然掃視一圈:“還有誰要和我比試?”

一陣讓人幾乎窒息的沉默,他的強勢和被抬走的吳長鷹對眾人形成了鮮明又壓迫的對比。

不過總有些聰明的人,亦或者是自作聰明。

餘妄舉起手:“傭兵不止是要近身格鬥還要對槍械熟練,我和你比拆卸安裝。”

這個名目很好,有理有據。

不少人都想為他鼓掌,這一刻他們團結一致,勢必要勝過鬱執這個外來者,維護他們本土保鏢團的榮耀,而且餘妄在這上得過獎,大家還是很相信他的。

鬱執的右手還滴著血,無視眾人,用左手摸出煙,慢條斯理的點燃,深吸了一口再緩緩吐出煙圈,配合他這稍顯淩亂的一身散發出和平時不同的野性氣質。

“可以,不過比試加碼。”

“組裝完成後可以向對方開一槍,位置隨意,生死各憑本事。”

在驚聲低呼中,他唇邊帶笑的看向臉色僵硬的餘妄。

“敢嗎?”

清苦的味道從他唇邊飄散至各個角落,卻無法讓任何一個人冷靜——這個beta真的是個瘋子!

池硯西手環數值再次飆到最高,眼裡隻有那個狂妄的,看眾人如螻蟻的beta,那一刻他甚至想開口我跟你比,請讓你的子彈射向我。

餘妄是硬著頭皮應下的,他開的口,眾目睽睽,他沒有退路。

在其他人準備比試場地時,池硯西來到鬱執身邊,從兜裡拿出塊手帕想要給鬱執擦血用。

“隊長,先擦擦手上的血吧。”高宇遞了一包紙巾過去。

慢了一步的池硯西再接再厲:“要不先讓醫生……”

“鬱先生,先處理下傷口吧。”文致拎著醫藥箱擠了進來。

池硯西:……

大少爺有時真想解雇掉所有員工。

鬱執卻突然向他問道:“你說什麼?”

池硯西怔住,高宇他們也是疑惑,大少爺什麼時候過來的?

池硯西在鬱執的注視下忽然就啞巴了,拿著手帕的手不由得攥緊,乾巴巴說了句:“沒說什麼。”

鬱執視線落在從他指縫中露出的手帕,想起他剛才的演講,手一伸:“給我。”

池硯西沒反應過來:“什麼?”

鬱執沒給他第二次機會就要把手收回去,被攥皺了的棉麻質地的手帕著急忙慌的塞到了他手裡。

池硯西的手離開時,指尖掃過鬱執手心沒有分叉沾著血的愛情線。

年輕的alpha彆彆扭扭:“你還沒教會我打拳,不能死。”

鬱執卷長的眼睫顫了下,他一向聽到的都是不要輸,還是第一次有人讓他不要死。

這話聽著新鮮。

新鮮的讓鬱執不知該如何應對。

他沒再說話,隨意的將消毒酒精倒在傷口上,看的文致手疼,鬱執已經用手帕纏住了傷口。

台子也搭好了,兩個飯桌拚在一起,中間夾了一個從食堂那裡要來的紙殼,半人高,加上餐桌的距離可以擋住看向對麵的視線,就不會發生覺得自己要輸了,不顧規則搶先開槍或者逃跑的場麵。

92.G式手槍,市麵上常見款,雙排單進彈匣,容彈量維持在15發。

隨著池硯西的一聲開始,兩人立即開始拆卸,動作快到眼花繚亂,池硯西唯一能看清楚的就是纏在鬱執手上的手帕顏色變深了。

眾人屏氣凝神,連個大氣都不敢出。

更多視線落在鬱執那邊,桌子上出現一滴滴血珠,beta的動作有條不紊,心底不由得生出敬佩。

拆卸完成開始重新組裝,餘妄胸口起伏愈發明顯,他想贏,就快完成了,他有機會贏!

於是,他聽到了驚呼。

他一邊裝著還剩下的5顆子彈一邊抬頭,還沒等看清什麼,左耳傳來劇痛,緊接著他才聽到了槍聲,捂著滿是鮮血的耳朵跌坐在地。

整個食堂靜默下來。

隻有一雙雙眼珠無聲轉動,震驚於鬱執開槍的乾脆利落和毫不猶豫。

視線停在那隻握槍的手上,槍口的硝煙還沒散去仿佛眷戀他的指尖,鮮紅的血順著藏青色手帕垂下的一角滴落,砸到桌子上,炸開成一朵和鬱執鎖骨窩一樣的彼岸花。

這一刻他們無比清晰的認知道,這個beta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