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硯西根本沒聽進鬱執在說什麼,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被槍口壓扁搓圓的脆弱上。
alpha一向潔身自好,從不知道原來alpha的*也會有感覺,酥酥麻麻癢癢,像是伏特不高的電流從槍口注入他的身體,讓他頭暈腦脹,呼吸加速。
鬱執還是第一次視線在這張臉上停留這麼久,忽然想起紅姐最常說的一句話,紅姐說這世界上最好看的就是青春洋溢的臉上浮現的那抹羞紅,如果眼神裡再有些屈辱和反抗就更帶勁了。
這一刻他在心裡讚同了紅姐的話,然後想紅姐一定會很喜歡池硯西,自己應該把他打包帶回去。
這萘資這麼*嫩,紅姐一定喜歡。
這次槍口故意在上麵敲了敲,萘投就被敲應了。
“嘖,真敏*”
他嘟囔一句,池硯西的頭都要炸了,他聽到了什麼?剛才鬱執又做了什麼?還有就是彆敲了,他好像博啟……
了。
鬱執重新看向池硯西,嗯?是他啊。
不對不對。
腦袋小幅度搖了下,柔軟的發尾就像小貓爪一樣在池硯西胸膛上晃了晃,就見那片胸膛迅速變成了緋紅色。
撩人於無形。
鬱執真是被自己無語笑了,紅姐可是池硯西的小姑,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麼,罪過罪過,一定是感冒還沒好的原因。
對了,他感冒了,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他身上。
池硯西就沒見過鬱執表情這麼豐富過,他居然還笑了一下,笑的自己都忘記罵他了,沒關係,他這就罵。
“你……”
鬱執乾脆利落地起身,坐上沙發,長腿上下一搭:“你,離開我的房子。”
池硯西:……
他現在就是那個滿頭問號的表情包,躺在地上,被綁著手,坦胸漏.乳側著頭從下往上看著沙發上帝王般的鬱執。
深呼吸一口氣,牙齒幾乎要咬碎幾顆,咆哮:“這是我的房子!”
鬱執轉眼看了一圈還真不是他的房子。
起身,施舍給池硯西一個眼神:“下不為例。”
池硯西突然笑了出來,笑的瘋癲,下不為例,哈哈哈,他讓自己下不為例,哈哈哈哈……
鬱執一眼都不多看,快要走出客廳時又停下說了句:“謝謝。”
池硯西的笑聲停了,不可置信的盯著鬱執離開的背影。
他居然對自己說謝謝?在地上拱了拱移動了下位置,看向落地窗外,確認世界沒毀滅,宇宙沒爆炸。
*
鬱執投身於濃稠夜色之中,裹挾著花香的夏風吹過他,嗆的他咳嗽了聲也清醒了些。
他幾乎是斷片式昏倒,任人宰割的狀態,喬昱辰也在場,他能活下來又在池硯西這裡,是誰幫了他一目了然。
一碼歸一碼,他應該向池硯西說聲謝謝。
他望了眼月亮。
心中好奇,如果這次昏倒後真被殺死了會是什麼感覺?
過程中他會感受到疼痛嗎?
月亮無法回答他,月亮隻能照亮他腳下的路,向哪裡走則是由他決定。
*
池硯西一身墨綠色高定西裝,剪裁得體的西裝襯托的人愈發挺拔,如一棵不折的竹,就連氣質都壓的沉穩了許多,S級Alpha的壓迫感無聲無息蔓延。
這次出門他沒有帶上鬱執。
目的地是城外半山腰一座園林彆墅,白牆灰瓦,拱門石刻,竹如綠海,水如流雲。
入門牌匾上字韻風流的提了【野鶴】二字。
池硯西取的名,他請了三次才請動的大師提的筆。
這裡是他名下房產之一,一般夏季飄雨或者冬日落雪時他會來這裡住上一兩天。
喬昱辰和顧晉庭也很喜歡這裡,不過他一般不讓喬昱辰過來,他每次過來都會背著自己呼朋喚友,將這裡的每一處都變得俗氣。
所以在很早以前,他就禁止喬昱辰來這裡了。
一直跟在他身後側的鐘山心裡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可是這實在是……
就為了一個保鏢?
他無法相信。
聽潮亭位於園林西側,竹林上方,每當風吹過竹林時會發出浪潮般的聲響,在這個位置聽的最為真切。
池硯西今天走進來聽到的卻是狂野dj,坐沒坐樣的喬昱辰正在跟著哼唱。
他徑直走過去,拿起喬昱辰的手機將音量調至靜音。
喬昱辰沒說什麼隻盯著他看。
昨天在鬱執昏倒後他曾氣急敗壞,聲嘶力竭,就連友儘都喊了出來,就為了讓池硯西把鬱執交給他處理。
那麼多人在場,他和池硯西的關係更是人儘皆知,他是在賭,也是在逼迫池硯西。
他們的情誼怎麼也該比一個保鏢更為重要。
但池硯西沒給他這個臉。
“如果不是把鬱執交給我,免談。”
“他是我的保鏢。”
池硯西起手溫杯,老爺子愛喝茶,他耳濡目染也養了這麼個愛好出來。
“就隻是一個保鏢而已,不過你今天為什麼穿成這樣?”
“他的確在綁匪手中救下過我,人儘皆知。”
“他也拿槍抵過你的頭!”喬昱辰氣哄哄,轉眼又鬆了口,“我會做得乾淨些,絕對不會影響你的名聲。”
池硯西將溫杯的水倒入公道杯,抬眼,看著這個從穿開襠褲就認識的兄弟,隻想到了四個字:白頭如新。
風吹過亭角的銅鈴,一陣悅耳的響。
池硯西忽然覺得其實挺沒意思的,話不投機半句多。
“隻要他不犯原則性錯誤,鬱執的命,我保。”
直截了當,連過多的解釋他也不願再多說,因為他知道喬昱辰不會聽也無法理解。
沒等待喬昱辰的反應,拿起茶則用茶撥將上麵已經放好的茶葉投入蓋碗中。
剛完成這一步驟,對麵的人就暴怒而起,差點拍倒了他的茶桌。
“池硯西,我可是為你才和他結下的梁子!”
池硯西泡茶的興致都被攪沒,瞧著濺在碧海席布上的水漬,放下茶杯。
拿起茶巾邊擦著手邊看向滿臉憤怒的喬昱辰:“你收下價值千萬的地皮時笑的很開心。”
那是為了補償那天他被槍口堵嘴受到的驚嚇,也是對他為自己出頭的感謝。
他收下,就表示那天的事情已經翻篇。
他不是不允許他針對鬱執做一些小的打擊報複。
但要鬱執的命不行。
他既然知道就絕對不會允許,也不一定是鬱執,換成鐘山或者高家兄弟也不可以,畢竟他們為自己出身入死,又沒對喬昱辰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在喬昱辰憋紅的臉色中,他丟下茶巾。
“我不希望保護我的保鏢要分心彆的事情,或者在工作中突然消失,這會影響到我的安全,影響我安全的因素不應該存在。”
桃花眼尾挑出鋒利上揚的弧度:“我這麼說,你能懂嗎?”
腦海裡忽然回想起昨晚鬱執對他說的那句:明白了嗎?差生。
信息素手環數值就又猛烈的升上去。
空氣中好像有酒味在浮動,年輕的alpha盤腿而坐,質感沉穩的墨色西服解開了扣子,精致馬甲上的扣子流動著極光般的暗光,手隨意搭在茶桌上,隱約能看到手腕上有半圈讓人遐想的紅痕。
他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威壓卻隨著時間的流走而變的沉重。
到底是池家的大少爺,是名利場上被眾心捧月長大的貴公子,是金字塔間俯視眾生的存在。
認真起來叫人不敢忤逆。
喬昱辰臉色變了又變,alpha的烈性信息素讓他很不舒服,但他也是沒吃過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喬家少爺。
“池硯西,我隻問你一句,兄弟還做不做?”
一陣無聲的長久對視,隻有風吹過竹林如潮起潮落終將帶走一切,如這世間萬事萬物都是在不停變化,沒有什麼能永遠不變。
池硯西起身:“我們曾經是最好的兄弟。”
喬昱辰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池硯西歎了口氣心底又生出一抹輕鬆,他和喬昱辰早就不是一路人了。
坐了回去,繼續泡他的茶。
*
鬱執正在享用他的午餐,文致聽說他生病感冒,特意給他帶的都是清淡營養的,重點介紹了下銀耳雪梨湯,讓他一定要喝。
鬱執:“吸溜——”
發出滿足的喟歎。
開開心心的把一桌東西都吃完就又回去癱著了。
他想了想,生病既獲得了假期還吃到了這麼好吃的東西,他甚至有點愛上生病了。
吃飽喝足,他仰躺在沙發上,手隔著衣服輕拍肚皮,開始盤算他要怎麼弄死喬昱辰。
一個處心積慮想要殺死你但沒能殺死你的人,不解決掉等於把自己的人頭放在閻王那裡寄存。
被喬昱辰殺死,不是他喜歡的死亡方式。
考慮到自己還要在這邊待上一段時間,這件事情不能光明正大去做。
手機來了一通陌生電話。
他接通。
“嗨,還記得我嗎?”
“3句話,說明你的意圖。”
對方默了一瞬,大概是被霸道到了。
“好,第一句我是辛意。”
“第二句,池硯西出去見喬昱辰了。”
“第三句,你願意來當我的保鏢嗎?”
“可以,你殺死喬昱辰我立即過去。”
鬱執倒是答應了但對麵沒聲了,過了一會兒辛意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開口:“你是認真的?”
“我和你是可以開玩笑的關係?”
辛意又被懟沒聲了,過了一陣大概是安慰好了自己才重新開口:“這個條件實在是太價格高昂了。”
鬱執瞧著手機上池硯西的定位:“看來你的財富也不需要雇傭保鏢。”
掛斷電話,拉黑。
“野鶴庭園,池硯西……為什麼不殺我?”鬱執嘀咕著,想不通,他應該很想自己死掉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