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1)

前麵兩輛賽車咬的很緊,讓觀眾們的心提著。

池硯西並不關注他和後車的距離,隻享受著賽車時的速度與激情,飆升的腎上腺素可以讓腦袋放空,甚至連輸贏都被拋之腦後,隻剩下最純粹的享受。

頭盔下飽滿的唇勾起。

轟鳴聲響徹山路,震的人耳朵嗡鳴,更刺激著觀眾們放聲尖叫。

比賽很快接近尾聲,尖叫聲逐漸變弱,大家屏氣凝神等待著01和05號車最後的衝刺,等待著為他們的冠軍歡呼呐喊。

鬱執也放下了電話,依舊沒說通紅姐讓他回去。

要不下次試試撒嬌?

他思考著,有人大喊:“來了!來了!”

興致不高的投去視線,寬闊的跑道儘頭先瞧見了煙塵,原本就炎熱的夏季空氣被燒灼的扭曲浮動,一抹赤色帶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強勢闖入視線,如燃燒的炮彈衝了過來,氣勢磅礴而危險。

池硯握著方向盤的手攥緊到青筋凸起,那一刻他所看的前方並不是那條終點線,而是蔚藍的天,他仿佛在向藍色的大海衝去,這一刻他變成了自由的飛鳥。

01號賽車領先05號賽車0.78秒衝過終點線,在漫山遍野的歡呼聲中繼續向前,05號緊隨其後。

兩輛賽車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比賽結束後參賽選手們會再跑一圈讓賽車降溫。

池硯西從車上下來,摘下頭盔甩了甩腦袋,鏡頭準確將這一幕捕捉出現在大屏上。

觀眾們尖叫著:好帥!

鬱執:像狗。

領獎台上池硯西意氣風發,亞軍位空著位置,本該來領獎的05號選手辛意並沒出現。

不過大家已經習慣了,隻要輸給池硯西辛意就不會來領獎,可他隻有在池硯西不參加比賽時才贏過。

就很微妙。

池硯西搖晃著手裡的香檳,伴隨著“嘭”的一聲,酒水狂野的噴了出去,年輕alpha笑容爽朗比太陽還耀眼,就是頭發被頭盔壓的有點亂。

觀眾:越淩亂越帥。

鬱執:潦草的狗。

池硯西回到休息室,他的生活助理艾傑遞上準備好的西服套裝。

有些好奇,他這位老板除了必要的正式場合外從不穿西裝,基本以舒適的休閒運動裝為主,十分男大。

他今天的行程隻剩下最後的慶功宴,見他們,老板是不會花費力氣裝扮自己的。

艾傑聽過這樣一句話:一個alpha突然注重外表,那麼他多半要發.春了。

他很好奇能讓老板發.春的對象。

池硯很快換好黑色的高定套裝,這一身更顯他身材挺闊,從賽車手搖身一變精致貴公子。

艾傑上前為他佩戴上利劍出鞘的胸針。

池硯西:“如何?”

退開的艾傑笑眯眯:“完美,以老板的身材氣質就是尿素袋子都能穿出高奢感。”

一句話誇的池硯西很滿意。

他自信滿滿的出現在停車場時鬱執已經在車上了,他繃住表情上了車,下意識就向副駕駛看去。

鬱執眼都沒抬。

一路上池硯西不是甩甩手臂看看手表,就是撐下巴,撐額頭,一分鐘800個假動作。

副駕駛的人無動於衷。

池硯西手攥緊了些,忽然仿佛被叫到般開口:“什麼?宋叔你說我這身衣服氣質很成熟矜貴?”

忽然被cue的司機老宋:啊?他這死嘴說話都沒通知他?

從後視鏡和池硯西對上視線:“啊……啊啊!對,我說了。”

池硯西翹起二郎腿向後靠:“宋叔你不懂,其實衣服什麼的不過是外在,我這種熟男靠的是本身的氣質。”

說話時盯著鬱執。

老宋:“對對對。”

熟男是啥?

“但有的人就不行了,穿的再花裡胡哨也就是那麼回事。”

老宋:“是是是。”

“當然主要還是個人的眼光問題,眼光不行就會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位置,也看不準旁人的優秀和價值。”

老宋:“沒錯沒錯。”

鬱執依舊是毫無反應,池硯西就感覺自己一拳拳打在了棉花上,忍無可忍。

“鬱執!”

老宋向副駕駛看了眼,小聲道:“少爺,鬱先生在睡覺。”

池硯西:……

*

第25小時,一個坐落在市中心的酒吧,是池硯西眾多產業之一,交給專業經理人打理。

3年前翻修後,憑借著賽博朋克風的外形設計,成為帝都標誌性建築之一,每天來這裡打卡的人無數。

不過想要進去的門檻較高,會員製,會員卡辦理十萬起步。

一到夜晚,隻是停在這裡的豪車就是一道引人流連駐足的風景線,更有數不清的人希望能在這裡傍上一個大款,他們妖豔或清純,健碩或清秀,試圖和豪車的主人來一場人為的浪漫邂逅。

池硯西的車一出現就吸引無數矚目,老宋和鬱執同時從車上下來,一個隨意在原地站定,另一個則是繞去後方恭敬地打開車門。

鬱執環視一圈,燈火輝煌亮如白晝,高聳入雲的林立高樓如同鋼筋水泥組成的,蟄伏著的野獸,五顏六色的絢麗燈光是它虛假的外衣,這裡和三角洲截然不同,吵鬨的讓他有些厭煩。

池硯西剛下車,一個漂亮纖細的omega就摔倒在鬱執身前,抬起頭時小鹿一樣的眼睛已經蓄滿盈盈淚水。

柔柔弱弱的說了句:“抱歉。”

纖細手臂試圖撐著自己爬起來卻是失敗,再看向鬱執時白皙的臉頰上一抹羞紅:“我的腳好像是崴了,能麻煩你扶我一下嗎?”

周圍的人對這樣的戲碼已經見怪不怪,不過今天被碰瓷這位是個新麵孔,他們還是挺期待的。

鬱執後麵的池硯西瞪大眼睛,不是?老板在這兒呢!

還沒等鬱執表態,池硯西上前兩步把omega從地上拽了起來,對這個搞不清楚狀況的omega說道:“看清楚了,他是給我打工的,你該碰瓷我。”

omega眼神在兩人臉上打了個轉,糯糯道:“可我看中的是他的臉啊。”

比起攻擊性很強的alpha,他就是更喜歡斯文又漂亮的beta。

池硯西無異於被當眾打臉。

人群中有人笑出了聲,在這樣的尷尬時刻幾個omega跑了過來,對池硯西殷勤的道:“我喜歡你!”

這種雪中送炭不要也罷。

*

池硯西臭著一張臉進了酒吧,走路都帶著仿佛要把地鑿穿的怒氣,坐上電梯去了最頂層。

頂層不對外開放。

池硯西會在這裡招待朋友,他今天來的晚,為了慶祝他今天比賽奪冠來了不少人,大部分聚集在牌桌那裡,伴隨著一陣歡呼,希鉑克珠寶家的二公子就輸了帝都東三路一套價值千萬的商品樓出去。

鬱執和鐘、沈倆人到專屬保鏢的開放式隔間,高家兄弟倆留在了外麵。

好幾位彆人帶來的保鏢起身和鐘山打招呼,他們的老板經常一起玩兒,大家自然也就經常碰麵,熟悉一些。

看得出來,鐘山人緣不錯。

鬱執在半包圍式的沙發上坐下,無視那些打量他的眼神,昱湖公館那一次他也算是一戰成名。

沈嘉一緊張的和鬱執打招呼:“鬱哥好,我是沈嘉一,你來那天我休假了。”

他盯著鬱執沒有手環的手腕,那意味著對方和自己同樣是一個beta,一個超級厲害的beta,眼中是不加掩飾的崇拜,他可是敢拿槍抵著少爺的人!

“叫我鬱執或者隊長。”

沈嘉一愣了下後尷尬地撓了撓頭:“隊、隊長,對不起……”

頭垂的低低的,眼睛卻是更亮了,鬱哥好酷!好帥!好不近人情!

他並沒被鬱執的冷酷打擊到:“隊長,聽說你之前在三角洲當傭兵,你真厲害,隊長你說三角洲是不是特彆危險啊?大家都說那裡很危險。”

鬱執的手肘搭在沙發上,抬著手臂,食指抵著太陽穴小幅度上下滑動。

自己和他很熟?

不過紅姐讓他有禮貌:“雨林中狼不危險,兔子很危險。”

沈嘉一認真思考,誠懇發問:“可在其它地方狼也是很危險,兔子不危險啊。”

鐘山看不下去的為他解釋:“隊長的意思是如果你有狼那麼厲害你在三角洲就不危險,但如果你隻是一隻兔子那就很危險。”

沈嘉一眨巴了下眼睛,原來是這個意思。

他又認真思考了下:“隊長,我覺得我沒有狼那麼厲害,但也不至於像兔子那麼弱,我覺得我應該和狗差不多,狗在三角洲危不危險?”

鬱執:“狗要選對主人。”

沈嘉一:“我選隊長你當我的主人!”

他聲音不小,其他人都看了過去,難掩震驚,原來他們這夥人私下裡玩兒這麼大!

又看了眼鬱執。

有幾個還有點羨慕沈嘉一了,誰不想要漂亮主人。

會讓鬱執無語的情況不多,眼下算一個,手指離開腦袋在腿上一敲:“一杯威士忌,加冰。”

沈嘉一嗖地站起就要去給他拿酒。

鐘山:“隊長,工作期間不能飲酒。”

鬱執:“隊長特權。”

他理直氣壯。

沈嘉一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後決定聽現任隊長的話,他就是鬱哥最忠誠的狗!

鐘山無奈的欲言又止,過了會兒打破沉默:“昱湖公館的事情我對上麵進行了彙報。”

倒是坦蕩。

鬱執沒有所謂,本來他也沒想瞞著,也是根本瞞不住的,今早他出門時碰見一隊工人進入池家,要做的是在池硯西那棟彆墅外牆上圍上一層電網。

顯然,那晚雖然他小心行事,但依舊沒逃過暗中的眼睛。

大概是看在紅姐的份上才對他一忍再忍。

他倒是很想試試這個底線在哪裡?

鐘山也沒繼續這個話題:“其實還有一位保鏢也是從三角洲的傭兵團退下來的,也許你們還認識也說不定,就是池二爺的保鏢隊隊長吳鷹。”

“隊長,你的酒。”

沈嘉一雙手遞上酒杯,打斷了交談。

鬱執接過來時說了句謝謝,沈嘉一頓時就飄飄然了,鬱哥好有禮貌!

池硯西原本是出來接人的卻看到鬱執端著酒杯,可算讓他逮住了,大步流星地走過去。

“你在乾什麼?”

不止鐘山兩人立即起身,就連其他保鏢也站了起來,恭恭敬敬。

隻有鬱執穩如泰山,握著酒杯的手輕晃,用一副你怎麼會問出這麼愚蠢問題的表情回道:“喝酒。”

“你喝的什麼酒?”池硯西接連逼問,你一個保鏢在工作時間喝的什麼酒,看我這次怎麼名正言順的收拾你。

鬱執慢悠悠抿了一口,焦香的酒味順著舌麵向著喉嚨燃燒,他其實更喜歡口感偏烈一點的。

不爽的回了句:“威士忌。”

池硯西怔了下,不是誰問你了。

但一聽到這三個字他仿佛被踩了尾巴,看了眼鬱執被酒水沾濕的唇,一把奪過鬱執手裡的酒杯:“你不許喝這個酒!”

灑到手上的酒水讓鬱執蹙起眉頭,一張紙巾被一雙手遞了過來,順著看去就看到了沈嘉一那張頂著羊毛卷的小圓臉。

他拿過紙巾擦著手看向突然發瘋的池硯西,年輕alpha胸口起伏明顯,健碩胸肌幾乎要撐開黑色襯衫的扣子,耳朵紅透,且這份紅暈還有向四周蔓延的趨勢。

他後知後覺想起件事,怪不得反應這麼大。

微微下垂總是帶著厭煩的眼尾向上挑起輕蔑的弧度,明明是他仰視站著的池硯西,可高高在上的那個人卻是他。

紙巾丟進垃圾桶。

極度安靜中響起他好聽的聲音。

“嗬——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