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1)

萩原研二簡單地給鬆田陣平解釋了一下他死後的經曆。

也就是說,四年、不,六年前死掉的幼馴染其實沒完全死掉,不僅在一個高維的遊戲裡拿到了複活的機會,還用從遊戲裡帶出來的能力把他也給複活了。

“人偶?”

鬆田陣平輕巧地從萩原研二身上跳下來,他用一隻手握住另一隻手臂試著捏了捏。

“難怪我沒感覺。”

伊達航有些驚訝:“沒感覺?”

“啊。”

鬆田陣平盯著藏在手臂關節處的金屬螺絲。

“沒有觸覺。”自然也沒有痛覺。

聽覺和視覺倒是完整的,嗅覺好像也在,但是味覺的話……

鬆田陣平:“人偶能吃東西嗎?”

“暫時不可以。”

萩原研二無奈地說:“這具身體內部其實是機械,所以沒有可以消化食物的空間。”

“沒有觸覺也是因為這具身體並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人。”

他沒有把返生秘術用在這具機械人偶上,一來這隻是個臨時身體,二來靈魂一旦在某個身體裡返生,就不能離開那具身體了。

除非再次死亡。

換個身體還要再死一次,就有點沒必要了。

“這麼說的話,也是。”

伊達航看向垂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的鬆田陣平,還是有點擔憂鬆田的狀態。

“鬆田,這樣會不會有點不適應?”

“啊?”

鬆田陣平正在盯著自己的新身體發呆,聽見伊達航的話後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這點事有什麼不適應的。”

不就沒觸覺嗎?根本不算什麼事。

“我隻是在想……”

鬆田陣平:“這是不是能拆?”

萩原研二:“能拆。”

兩個人的聲音幾乎是不分先後地響了起來。

鬆田陣平仰頭看向萩原研二。

麵容有些陌生的青年盤腿坐在不遠處,單手撐著側臉看著他。

雖然長相很陌生,但那雙絳紫色的眼眸告訴他,這就是他記憶裡的那個人。

hagi。

萩原研二把旁邊的螺絲刀放進鬆田陣平手裡,鬆田陣平伸手握住,他拿起來試了試。

雖然這個螺絲刀對現在的他來說有點大,不過隻要能握住就沒什麼問題。

萩原研二笑吟吟地說:“這可是獨一無二的體驗哦,我想小陣平應該會想試試拆掉自己的感覺吧?”

難怪用機器人做人偶,原來萩原你早有預謀。

看著鬆田陣平臉上露出了饒有興致的表情,伊達航:“……”啊,不愧是鬆田。

-

半個小時之後,萩原研二和伊達航一邊圍觀鬆田陣平研究自己的身體,給他遞零件,一邊閒聊著這幾年來世界發生的各種變化,讓他能快速了解兩年後的世界。

同時,他們也不可避免地提到了另外兩個銷聲匿跡的家夥。

“那兩個家夥還沒回來?”

伊達航應了一聲,又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那兩個人現在是什麼情況。”他這四個同期,沒一個是讓他省心的。

“這幾年也沒聯係過班長嗎?”

萩原研二扶著鬆田陣平的手臂,另一隻手摸了摸下巴。

“六年……時間也太長了。”

長期保密任務,難道是被派去某個高層身邊做負責監視對方的保鏢了嗎?

而且這麼久都沒有什麼音訊傳回來……嘛,沒消息也算是最好的消息了。

“那兩個家夥要是敢出事……”

鬆田陣平擰著螺絲,惡狠狠地說:“就把他們做成十厘米的人偶。”

伊達航:真是可怕又充滿安全感的“祝福”。

突然間,鬆田陣平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麼。

“既然隻是暫時安置靈魂的軀殼,其實也沒必要一定做成人形吧?”

做成狗啊、貓啊什麼的不也可以嗎?

伊達航:“……”雖然那兩個家夥六年不聯係他“們”有點過分,但鬆田你也太狠了。

竟然連人都不準備讓他們當了。

“對了,班長。”

萩原研二笑眯眯地說:“你也要注意哦。”

戰火突然就燒到了伊達航身上。

畢竟,雖然保密任務的危險性很高,但在刑警的工作中其實也有不少潛在危險。也不是沒有出獄後的罪犯報複把自己抓進去的刑警的案例。

刑警平時工作裡接觸的人又多又雜,保不齊就會遇上什麼極端危險的犯罪分子。

鬆田陣平:“班長,你喜歡貓還是狗?”

伊達航:“……”謝謝,我想當人。

“我會注意的,你們放心。”

伊達航無奈地說。

“而且,萩原你不是還給了我一個人偶嗎?真有我無法解決的危險事件,我也不會逞能。”

“沒錯。”

萩原研二輕快地說:“必要的時候,就獻祭那個人偶吧。”再做一個也不是什麼難事。

“hagi,你可以做很多人偶?”

鬆田陣平隨口說著,視線仍落在他的左手手臂上,他把手臂外層拆下來,看著裡麵的構造凝神思索。

話說,既然可以拆卸,那應該也可以改裝吧?把手臂裡的構造改一下,把內部挖空,做成一個儲物空間?不,手臂的直徑太小了,沒什麼用處。

鬆田陣平沉思了一會兒。

好像可以裝個隱藏武器?不過感覺會很刑。

算了。

現在是法治社會,裝那些也沒什麼用。

鬆田陣平把手臂裝了回去。

萩原研二把手臂外殼遞給他,一邊回答道:“隻要死靈之力充足,做多少個都無所謂。”

就是做多了之後,腦海裡會有點吵。

雖然可以放置不管,但就算人偶處於“待機”模式,它和人偶師之間始終會保留一絲聯係,萩原研二隨時都能感受到、並借此啟動、操控人偶。

如果人偶的數量太多,就算萩原研二一個不管,他也能被腦海裡數量眾多的“聯係”給吵到。

說到這裡,萩原研二就想起了那個還藏在保時捷車裡的人偶。

上次他用人偶找了個沒監控的電話亭把那兩個家夥舉報了,結果前腳舉報完,後腳那兩個家夥就拿到了消息。

當時萩原研二就有點無語。

好家夥,這什麼組織,竟然還在警視廳裡放了線人。

難怪敢囂張地出現在市區街頭,合著上頭有人是吧。

知道這群人勢力不小,連警視廳也能滲透之後,萩原研二就暫時歇了把他們弄進去的心思。

要是送進去之後沒幾分鐘人家就光明正大地走了出來,那就可笑了。

他把人偶藏在對方車裡,本來是想繼續聽點那個組織的有用的信息,找個合適的機會搞一下這個組織,結果主事的“大哥”不僅是個悶葫蘆,還是個行動派。

說出來的情報基本上都是立刻會處理的任務,更多的重要信息一個字也沒從他嘴裡蹦出來。

他那個叫“伏特加”的小弟倒是挺能說,但對方隻會“大哥大哥”地叫,導致那“大哥”代號是什麼萩原研二現在都還不知道。

而且“大哥”打電話的時候都沒蹦出幾個字,哦,目前隻聽見過一個人名,聽“大哥”的語氣,估計是個友軍。

萩原研二順手把零件放到鬆田陣平手裡,一邊調出部分心神,連接上了那個藏在保時捷車內的人偶。

既然想起了那個人偶,他就順道去看一眼,聽聽有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

正巧,他過去的時候,車輛正在路上行駛著,伏特加和他大哥都在車裡。

開口的照樣是伏特加。

“大哥,我們把那小子丟在那裡,不會出問題吧?”

“不會。”

大哥說:“服用了組織的毒藥,那小子隻有一個下場。”

“明天我們就能在新聞上看見……”

“名偵探臨死前的醜態。”

大哥的話很殘酷,藏在黑暗中的紙團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怎麼了?”

萩原研二剛才走神的時候,鬆田陣平和伊達航早就發現了。

他們猜到萩原研二應該是在操控不知道放在哪個地方的人偶,也就沒有打斷他走神的狀態。

不過萩原研二走神了一會兒,臉上的表情突然就嚴肅了起來,關注著他的鬆田陣平和伊達航,在發現萩原研二差不多已經回神之後,便問了出來。

“我之前在路上發現了一個殺手。”

既然他們問了,萩原研二也沒瞞著。

“一個怨氣精。”

怨氣精是什麼奇怪的形容?鬆田陣平挑起眉。

萩原研二形容了一下自己當時見到的場景,順便解釋了他對怨氣來源的猜測。

聽完之後,伊達航神色一肅。

身上這麼重的怨氣,這個人究竟殺了多少人?!

“我放了個人偶跟著他,本來是想通過舉報抓現行把他送進去……”

萩原研二聳了聳肩。

“前腳舉報給警視廳,後腳他們就撤退了。”

舉報?

伊達航想了起來。

“前段時間警視廳接到一個舉報,說有個銀頭發綠眼睛的殺手要暗殺野司社長,是你舉報的?”

“對啊。”

萩原研二指尖輕點手臂,他笑了笑,聲音有些冷淡。

“我估計那個殺手借著警視廳的手已經把舉報人調查了個遍。”如果舉報人被警視廳找到,最後會出現在哪裡還不一定。

“是組織犯罪,而且還滲透了警視廳內部……”

伊達航的聲音有些低沉。

“班長,這事你不要管。”

萩原研二認真地說。

“放心,我不會去調查。”

伊達航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他是刑警,警視廳內部又有問題,他去調查豈不等於是自投羅網?

而且,他去調查能有萩原的人偶方便安全嗎?還不如坐在這裡聽聽萩原的調查結果。

“所以呢?那殺手乾什麼了?”

鬆田陣平追問道。

“好像有個名偵探死了。”

就是不知道,是哪個名偵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