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似好幾天沒看見遲負了。
她自顧不暇,馬上要期末考了,要抓緊時間複習。
元旦晚會屈似被老師推薦去表演節目,她伴奏,尤懂跳舞。
聽到這個決定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是:老師你確定嗎?咱們學校專業彈琴的人那麼多,我上去不是班門弄斧嗎?到時候讓人看笑話,丟的可是你的臉。
但屈似不敢,屈似隻能答應。
和尤懂兩位難姐難妹在緊張的複習階段,更緊張地開始了練習自己的表演。
屈似甚至不敢去借琴房,隻能偷偷去學校外麵租。
她想到,雲饒霜好像從小學鋼琴,讓她幫忙指導一下會不會好一點?
但隨即這個想法被掐斷。
還是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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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晚會
屈似正給屈厝發消息,本來說讓他過來看演出的,但對方一直沒有回複,估計是在手術。
今天白天就一直在下雪,這會兒外麵銀裝素裹,寒氣逼人。
屈似裹著厚實的羽絨服幫尤懂化妝,兩人一邊聊著天。
她今天的造型是白色分段袖露肩裙,後麵綴著長拖尾。雖然行走不太方便,奈何實在美麗。
尤懂看到屈似上身裙子時就誇了無數遍好看。
徐竹給她打視頻,看到屈似的時候直接讓她全身出鏡,震驚地瞪大了眼。
“我的媽呀,阿似,你今天這套太好看了,比我生日那天你穿的還要好看!不對,比你生日那套披肩裙還要好看!”
“真的嗎?我還覺得這條的拖尾是不是有些誇張,我不是伴奏的嘛,擔心會喧賓奪主。”
“怎麼會!伴奏也很重要啊,你倆相輔相成好吧?”
“真的嗎?那我就放心了,啊對了,元旦我不回平京了,我得在家複習,我爸媽又一年一度的旅遊蜜月去了,我一個人在家。”
“你一個人你還不來平京,我陪著你啊,你讓厝哥送你,我們一起睡唄!”
“算了算了,反正也就三天假,而且厝厝哥哥他手術一天好幾台,都沒時間休息,不要他送了。”
“行吧,那你放寒假可一定要回來噢!”
“知道啦!”
“那先掛了吧,期待你的表演,記得給我發視頻哦。”
“嗯嗯,豬豬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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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會結束後有一場聚會,但被屈似跑掉了。
原因是他在聚會上看到了遲負。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參加學生間的聚會,還是跨學院的。
遲負一出場就吸引了絕大多數人的目光。
黑色的西裝剪裁精致,勾勒出男人挺拔的身姿,襯得他多了幾分成熟穩重,袖口上有一副精美十分的紅寶石袖扣,冰冷的機械表戴在青筋微凸的手上。
遲負的視線落在屈似身上,目光深沉,後者立馬被嚇跑了。
遲負想去找她,但被人攔住了。
是雲饒霜。
雖然平時雲饒霜也打扮光彩照人,但今天格外精致。
黑色的斜一字領短裙,長發盤在腦後,一雙同色高跟鞋。
“遲負,”雲饒霜喊他,“我有話跟你說,和我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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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氣氛凝滯
屈似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變成了遲負送她回家,代駕送遲負送她回家。
兩人坐在後座,並未開口說話,前座的代駕也眼觀鼻鼻觀心地不開口。
屈似輕輕動了動鼻子,聞到了酒味,看向身邊的人,想必是喝了酒。
遲負轉頭看她。
屈似轉頭不去看他,嘴裡說:“真的不用送我,我自己打車就行。”
而且……也不是很想讓你知道我家住哪裡。
遲負沒說話。
屈似自討沒趣,從羽絨服的外兜裡拿出手機來,給自己點外賣,她晚上沒什麼胃口沒吃飯,這會兒表演完反倒還餓了。
吃什麼呢?屈似專心致誌地滑動手機屏幕。
拉麵?黃燜雞?意麵?烤雞?肉蟹煲?螺螄粉?炸雞?鹵肉飯?麻辣燙?
越看越餓,屈似悄悄摸摸肚子,給自己點了一大碗麻辣燙和半隻烤雞。
等到了屈似家所在的小區,代駕把車停進停車場,然後給遲負一張名片,上麵有他的電話,表示如果等會兒要接就給他打電話。
遲負漫不經心地接過名片,屈似疑惑出聲:“你不回去?”
遲負側頭看他,人有些懶散,嗓音低沉:“你不請我去看看你家?”
屈似沉默。
代駕一看氛圍不對勁,立馬騎上自己的代駕小車跑了。
遲負沉默著看著屈似,後者並不想過多糾纏,於是選擇轉身離去。
因為沒換裙子,於是屈似隻能一手提著她裙子的拖尾,一手拿手機看外賣有沒有送達。
地上有積雪,所以屈似走得很慢,走了幾步她轉身,發現遲負還是那個姿勢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氣說:“我家住6棟0801,你下次再來吧。”
說完就再也不管遲負,往家走去。
在樓下碰到了外賣員,於是她直接提著外賣上電梯去。
到了溫暖的室內,屈似撥了撥頭發上的雪花,把高跟鞋往邊上一脫,拎著外賣放到餐桌上。
然後脫掉羽絨服,趿著拖鞋去關門。
遲負突然出現,把住了門。
“!”
“你乾嘛?”屈似嚇了一跳,“你怎麼還不回去?”
遲負頭發上和肩上都有掉落的雪花,此時在室溫下慢慢融化。
對方並不說話,屈似抿了下唇,動了動握著門把的手。
遲負突然上前,抱住了她。
“!!”
屈似驚得忘記推開他,一時竟不知要說些什麼。
遲負身形健碩,幾乎能把屈似整個人攏進懷中。
“阿似,”遲負的嗓音響起,“我真的好想你。”
屈似有些錯愕地睜大眼,對方又說:“六年了,從我們重新見麵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叫我遲遲哥哥了?為什麼?為什麼?”
“你不肯告訴我你的微信,我隻能通過小竹知道你的近況。”
“你複讀不跟我說,生病不跟我說,搬家也不跟我說,甚至、甚至還有了男朋友。”
嗯?
聽到這兒屈似疑惑出聲:“你在說什麼,什麼男朋友?”
遲負委屈埋肩,“就那個屈厝啊,你們還同居了。”
“你有病啊!”屈似直接大怒,伸手推開他,“他是我哥!”
什麼?遲負有些沒反應過來,屈似聲音含著火氣,解釋道:“他爸和我媽在四年前結的婚,我們兩個是兄妹!”
然後不等遲負說話,推著他,“你出去,我要關門了!”
“等、等一下!”遲負扒門。
屈似不想跟他說話,見自己奈何不了對方,乾脆鬆開手,直接往屋裡走,不理他了。
遲負自覺進屋關門。
屈似站在餐桌前,側頭看他,“你還有什麼要說的一次性說完吧,我要吃飯了,沒時間招待你。”
吊燈的光打在屈似臉上,襯得她麵若瑩玉細膩柔美。
“我喜歡你。”
屈似一愣,對方繼續說。
“能做我女朋友嗎?”
屈似瞪大眼,遲負走上前來。
“或者,我現在能親你嗎?”
屈似更震驚了,剛要開口說話,遲負就攬過她的腰,低頭去親她。
遲負的唇有些涼,鼻尖貼著她的麵皮,有一滴雪花化作的水從發梢滴落,滑到屈似的鼻梁上。
“等、等一下,”屈似慌亂開口,“遲負……”
遲負抬手握住屈似的後頸,讓她人能貼著自己。
屈似最後用力推開了遲負。
“你瘋了嗎?”屈似眼眶有些紅,“你這是在乾什麼?逗我玩?”
遲負目光沉沉,看著屈似被親吻得有些紅潤瀲灩的唇。
“我在向你告白,然後索吻。”
聽到遲負理直氣壯的話,屈似氣不打一處來,差點被氣哭。
“告白?你喜歡我?你喜歡我我就要接受?還要接受你的索吻?”
“我不是這個意思……對不起。”
“我們從小在一塊兒那麼多年,你隻把我當妹妹,怎麼我們不聯係六年,你就喜歡上我了?”
“阿似……”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因為喝醉酒在說胡話,總之我現在不想看見你,請你離開。”
“……”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