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問禹畢業就訂婚了。
對方是徐竹的同專業學姐。
徐竹則是考上了平京的一所本科——三南大學裡麵的專科,學的是學前教育。
徐竹畢業後考了教資,入職了平京一家雙語小學,在裡麵擔任語文老師。
值得一提的是,徐竹的學生裡麵,有個熟人:遲負媽媽的女兒,陶千思。
但這都是後話了。
遲負媽媽是在遲負大三的時候告訴他,她很早就和遲負爸爸離婚並且再婚了的事情。
因為那時候陶千思要上小學了,遲負媽媽需要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她那兒。
遲負表示他不會去打擾他們的。
之後遲負媽媽就把他倆在住的這個房子退掉了,把原先老房子的鑰匙給他。
“如果你願意,這個房子就拿回去住。你爸他……老早就不在平京了,估計這些年不知道在哪裡逍遙快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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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饒霜和遲負是一起出的國,一起回的國。
回國後雲饒霜選擇留校當輔導員,婉拒了一家律師事務所的邀約。
兩人回國時是管問禹和徐竹一起去接的。
“遲負哥!霜姐姐!”
“老遲,小雲,歡迎回國!”
遲負把墨鏡彆在領口,和徐竹打招呼,“這麼晚了還特地來接,沒必要。”
徐竹笑說:“那可不行,咱們都幾年沒見了!我特地和我媽請的假,我不是在準備考教資嘛,她天天盯著我學習。”
雲饒霜笑得溫婉,“準備畢業後當老師了?是好事。”
徐竹點點頭,“霜姐姐真是越來越漂亮了,活脫脫一個大美女!”
雲饒霜被逗笑了,“哪有!小竹你也越來越漂亮了,像模特。”
四人往外走。
管問禹開車帶大家去了金洲酒店,給兩人接風洗塵。
雲饒霜看見目的地,連忙道:“金洲?那裡也太貴了,不用這麼破費,隨便吃點就可以了!”
管問禹打方向盤,“這可不行,我們都多久沒聚一起吃飯了,況且你們剛從國外回來,不得吃點好的。”
遲負閉眼小憩,“國外的東西和國內確實不一樣,還好隻讀了一年。”
徐竹對他們的求學之旅還挺感興趣的,於是問道兩人在國外有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去沒去過大英博物館,唐人街的東西和平時家裡吃的一樣嗎?
雲饒霜都一一回答徐竹,很有耐心。
遲負有些累了,半小時的車程讓他短暫地休息了一下。
在飛機上沒睡好。
吃完飯後換成徐竹開車,四人從殤城往平京開,在晚上十點到了家。
先把雲饒霜送回了家,他父母一早就在小區門口等著了。
另外三人跟夫妻倆打招呼。
雲母先是和幾人打了招呼,而後看了看遲負,又看了看雲饒霜,笑道:“小遲啊,在華陰的這四年,還有國外的這一年,多虧了你照顧我們小霜!”
雲父也點頭,拍拍遲負的肩膀,“是啊,我訂好了酒店,明天一起吃個飯啊!”
遲負回絕:“不用了叔叔阿姨,我並沒有什麼地方照顧到小雲,她自己就很獨立了。”
雲父抬手,“哎!這可不能這麼說,她一個女孩子在異國他鄉,多危險啊。有你這麼個男人在他身邊保護他,我們肯定要放心得多了!”
遲負還想說話,被雲母堵住話口,“好了小遲,你就彆推脫了,明天一定要來啊,我讓小霜給你打電話!”
“好的。”
然後三人和雲饒霜告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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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問禹知道遲負的老房子已經賣給彆人了,於是提前收拾好了房間給他。
“房間都提前收拾乾淨了,你就安心住著。”
管問禹告訴遲負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的位置。
管問禹家裡給他買了這套房子,準備當新房用。
遲負放好行李箱,把大衣脫下,“我明天約好了去看房子。”
管問禹咬著蘋果,一聽這話就說:“彆啊,這麼著急乾什麼?你在平京又住不了多久,不是沒幾天就要去華陰了,費那麼大勁兒找房子乾什麼?”
遲負不語,管問禹突然想到了什麼,有些苦惱地說:“那個,兄弟,我跟你說件事兒啊,你千萬彆生氣。”
“嗯?”
“就……小阿似她搬家了。”
“……嗯?”
“去年搬走的,搬去華陰了,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
“……”
“老遲,老遲?”
遲負沉默許久,而後站起身來,氣得手都有些顫抖,語氣生硬:“她什麼意思?六年了,六年沒跟我發過一個消息,現在你說她連家都搬了?”
管問禹忙放下蘋果,安撫他,“你冷靜點,這搬家也不是她一個小孩兒能決定的事情啊。”
“那她為什麼連一個消息都不發呢?你說她Q.Q被盜不用了,我接受,你說她用微信聊天了,我就加她好友。朋友圈空白聊天記錄空白,她就真的一點也不在意我這個朋友嗎?”
“那個,你、你彆那麼大火氣,她高中學得太猛生病了,手機早就沒在用了,一直都在讀書。”
“生病?她怎麼了?”
“就是,焦慮症。失眠啊頭疼之類的,徐竹說她最嚴重的時候,上課上著上著突然就昏了,直接送醫院搶救了。”
“……”
“我是去年阿似考上華陰大學後才聽徐竹講的,她和阿似一起去旅遊的時候,看到阿似在吃抗抑鬱的藥,然後問了才知道的。”
“怎麼會?”
“行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兩人一個學校,總有機會見上麵的。”
“你去休息吧,我一個人待會兒。”
“行,噢對了,我等會兒把阿似現在在用的微信推給你,她換了號碼。”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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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一開始大家就在傳遲負和雲饒霜的八卦。
說他倆在談戀愛。
遲負原先還特地警告大家不要亂說,影響彆人名譽。
但他發現沒用,很多人就是喜歡胡亂猜測胡亂傳播,一傳十十傳百。
於是遲負給自己朋友圈的背景設置成‘隻學法,不談戀愛’這幾個字,雖然有些羞恥,但實在有效。
但遲負不知道的是,為什麼總有人說他和雲饒霜在搞曖昧,是有原因的。
雲饒霜長得漂亮,成績也好,性格溫柔又多才多藝,軍訓的時候就上了學校的牆,之後的日子裡幾乎每個星期都有人在不同地方撈她。
有些人線下追人,送早餐送花,雲饒霜都用同一個話術回絕:對不起,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不能接受你的喜歡。
那這個喜歡的人是誰?
毫無疑問,就是遲負。
雲饒霜跟遲負解釋過她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為他倆確實經常在一起,而且又是同一所高中的同班同桌,在外人眼裡關係實在太過親密。
而且對她表達好感的人太多,有些人的方式方法略微唐突極端,她很害怕。
遲負成績好,又受教授器重,這樣子至少能讓那些人忌憚收斂。
遲負聽過後表示理解你的做法但我並不讚同,你最好還是跟大家說清楚我們隻是朋友,沒有任何曖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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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似在集訓的時候遇到的尤懂。
尤懂是那種汗水大於天賦的人,一天差不多12個小時泡在畫室裡。
當然,努力是有收獲的,她聯考是畫室唯二的95分檔。
兩人最後一起考進了華陰大學。
教石膏臨摹的老師不太喜歡尤懂,倒是比較中意屈似。
但臨摹老師的特彆關照就是每次下課後都要讓屈似單獨留堂,甚至周末沒課的時候還要讓她抱著石膏去外麵畫。
有一次實在是畫得太晚,尤懂就去學校超市買了點吃的喝的給屈似,裡麵摻了一瓶幫彆人帶的低度酒。
屈似當飲料一樣喝完了,尤懂才看見。
之後大家社團啊宿舍啊一起聚過幾次,尤懂發現屈似的酒量真的很好。
好在哪裡呢?
大家喝,她喝。
大家倒,她喝。
尤懂問過屈似怎麼練的。
屈似笑著戳她腦門,說道:“有沒有好好上課,酒量好不好取決你的遺傳因素和對酒精的代謝。你喝得多了,隻是提高了耐受,可能會比以前能喝一點,但就一點。”
屈似喝酒大部分是在連軸轉之後,比如她剛畫完泥塑胸像,又準時交了素描作業,還改了漫畫的幾個分鏡。
那時候的屈似毫無生氣可言,就是一“行走的軀殼”,需要通過酒精麻痹一下,接著好好睡上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