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1)

雖然但是。

作為一個現代人,吃的苦頭再多,這麼個大胖蟲子躺過的水果,他實在是沒辦法說服自己吃下去。

要是沒看見就好了。

心裡歎了口氣,秋言十分敬畏的,連著果子一起,將那條手指長的大胖蟲放到地上,離遠了些,他才繼續去檢查剩下的甜甜果。

這塊地方總共就七顆甜甜果,五顆有蟲子的。

甜甜果被掰開,裡麵的蟲子跟什麼都不知道似的,依舊慢悠悠地進食著,完全不在意有獸人盯著它們。

算了,誰吃不是吃呢,落地上還是‘化作春泥更護花’呢。

他捧著幸存的兩顆果子,拖著藤蔓繞開放蟲子的地方,朝著山洞的方向走。

遠離了蟲子,後背那點毛骨悚然就淡了,秋言聞著甜甜果馥鬱的清甜香,腳步輕快,心情愉悅。

回到家裡,先將兩個果子用竹節碗裝水泡會兒。

秋言坐在堆在一起的木頭上,去除藤蔓上的葉子,這回他帶回來的藤蔓更多了,葉子處理完全已經是下午。

藤編也好,竹編也罷,其實基礎原理就是經緯線穿梭編織。

不追求花樣的情況下,固定一排經線,拿剩餘的藤蔓充作緯線,在經線上來回穿梭就好了,跟藤網同樣的弄法。

但……

理論永遠是理論。

秋言看著第三次散開的藤蔓,長——長地歎了口氣。

嘗試失敗。

還是得找東西固定藤蔓。

秋言放下手裡散開的藤蔓,翻了翻剩下的樹枝樹乾,沒再找到合適的筆直木頭,他隻能拿著骨刀,在做剩下的木板裡挑了一塊分出四根木頭,用燕尾榫將其連接起來,再用藤蔓綁緊連接處。

有了木框作為固定架,秋言儘可能地將經線纏密一點,然後用剩下的藤蔓穿梭編織。

因為要避免花椒掉下去,秋言這回是按照藤編床的模樣要求的自己,美觀不美觀地放在一邊,經緯網必須編織得很緊密,以至於秋言又出去找了兩回藤蔓,才把這張曬床編織出來。

耗費的時間可比藤網要多得多,等秋言忙完,太陽也落了山。

秋言伸著懶腰活動了下身體,起身去收曬在不遠處的肉。

樹葉稀疏的地方,太陽確實要烈很多,才一個下午的時間,藤網上的肉乾已經明顯縮水,收到樹乾桶裡的時候還能聽到互相碰撞的聲響。

按照獸人規矩,這片地方是他的,其餘獸人最多從這裡經過,不會獲取他的東西。

因而秋言很放心地將藤網丟在原地,隻提著肉回到山洞前,一天忙活下來,時不時喝口水洗洗手的,灶台邊裝水的四個樹乾桶已經空了大半,秋言估計了下,感覺還能撐過今天,就沒有出去打水。

曬過的肉再煎就不好吃了,秋言洗了幾根枝丫削尖,將肉片穿在樹枝上,選的樹枝長,剛好架在灶台上方。

火焰燃燒,秋言時不時轉一下肉串,在肉香味中,掐了一小把野蔥洗乾淨,用骨刀切成指節長。

石鹽在研磨中生出粉末。

早飯還是天蒙蒙亮時吃的,這會兒聞到食物的香味,記憶中蔥煎蛋的味道浮現出來,肚子不受控製地咕咕叫個不停。

秋言咽了咽口水,等到肉串烤熟之後,將火焰石石板放上灶台。

沒有一會兒,石板就燒到通紅。

切成段的野蔥倒在石板上,上麵殘留的水珠滾動幾下瞬間蒸發,本就濃鬱的蔥香爆發出來,秋言打了兩個鴨蛋在火焰石板上,“呲啦”的聲音一瞬即逝。

秋言用臨時充當筷子的木棍挑破蛋黃,蛋液在帶動下往四周流淌,被他夾著些熟透了的野蔥段攔住。

將鴨蛋液夠不到的野蔥夾回來放到蛋液上,秋言捏了些粉末狀的石鹽灑在蛋液上,給本就香味十足的蔥煎蛋增添一番風味。

火焰石板溫度高,蛋液沒一會兒就熟了,秋言試探地夾了下邊邊角,居然輕易地將鴨蛋給撕了下來。

驚喜來得猝不及防,秋言眼睛頓時就亮了。

他夾著邊緣試探地蔥煎蛋撕下來,中間有些地方糊在了火焰石板上,但整體還是成功地翻了一個麵,又稍微煎了一會兒後,秋言將蔥煎蛋夾到竹節碗裡,拿著筷子將粘在上麵的那點都扒拉了下來。

“咕咚。”

秋言喉頭滾動,壓著立即吃飯的衝動,將先前烤好的那些肉片弄下來放到碗裡,剩下的肉他也懶得穿起來繼續烤了,直接散在火焰石板上煎著,能不能熟都是一會兒的事。

筷子迫不及待地夾起蔥煎蛋,一口咬下去,蛋香和濃鬱的野蔥香在唇齒間爆發。

雖然沒放油,鹽也放的很少,但野蔥本身的味道,完全可以壓下蛋腥味,而且熟了的野蔥比秋言以前吃過的蔥花要香多了,帶著點微不足道的辣,香得他恨不得連著舌頭一起吞下去。

等秋言反應過來時,蔥煎蛋已經被他吃了大半。

一口氣吃完的衝動不斷衝擊著理智,秋言硬生生扛住了,夾起一片烤好的肉放在嘴裡咀嚼。

這獸肉的肉質很好,醃了點鹽進去也不需要多餘的調料,吃起來挺有嚼勁,是越嚼越香的類型,就是曬了之後縮了些水,吃著有些不滿足。

吃完一片肉,秋言夾了一小口蔥煎蛋吃。

不一樣的風味讓他享受得眼睛眯起。

就著剩下小半的蔥煎蛋,秋言吃完了今天晚餐的肉,拿著竹節碗喝水的時候,才注意到放在旁邊的蔬菜。

他摸了摸肚子。

感覺硬要吃的話,這些蔬菜也不是吃不下。

算了,沒必要跟食物犟。

秋言將蔬菜送回山洞裡,拿起浸泡著野山莓的竹節碗。這兩顆果子是真的乾淨,泡了這麼久也沒看見什麼小蟲子跑出來。

手指順著野山莓,一小粒一小粒地揪下來送進嘴裡。野山莓的果皮很薄,稍稍一抿就會在口腔中爆開。

天色應該是在吃飯的時間裡黑的,秋言就著火光,打發時間地吃完了手中的兩枚果子,忽然想看看夜晚的天空。

想到就做。

秋言伸了個懶腰,套上背心短褲,穿過林子聽見了溪水聲陣陣。

說笑玩鬨的聲音從祭台的方向傳來。

“嗯?”

秋言不由生出些好奇,抬腳朝著祭台的方向走去。

離得近了,能看見模樣各異的小獸人在祭台周圍追逐打鬨,一個個都是毛團子的狀態,人話說得急了就不太順暢,嗷嗷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周圍有成年獸人守著,秋言的到來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一個個都將注意力落了過來。

這樣萬眾矚目的,秋言有些不太適應,有些想回山洞窩著去了。

不等他離開,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秋言!”

猞芮跑過來,“你不用忙了嗎?我本來想去找你玩的,但阿父說這兩天老是看見你去砍樹弄藤蔓。”

秋言聞言抓了抓頭發,道:“山洞裡什麼都沒有,我就想多做些東西。”

“阿父也是這麼跟我說的,他還說你弄了好多奇怪的東西。走吧,我們過去那邊,有兩隻複蘇季出生的犬科幼崽,超級好玩兒!”

這真是,哪裡的幼崽都躲不掉被玩的命運啊。

秋言哭笑不得地跟著猞芮過去,看見幾個不認識的獸人在那,模糊能感知到那些獸人都是亞獸。

過去的路上,秋言好奇地問道:“你阿父是看到過我?”

“嗯!”猞芮很自然地點頭,“我阿父阿爹跟你家很近哦~”

聽出他話裡的意思,秋言有些驚訝。

“你沒有跟你阿父阿爹住一起嗎?”

“沒有啊,我都成年啦,不能再跟阿父阿爹住一起的。”

猞芮搖搖頭,看見那兩隻小獸人跌跌撞撞往他們這邊來,頓時開心地蹲下身,“乖乖快來讓我抱抱!”

兩隻小獸人還沒有半臂長,也就獸型經造,摔倒了咕嚕一下就自己爬了起來,嗷嗷地朝著他們跑過來,然後一腦袋撞在了秋言的小腿上。

軟乎乎,毛嘟嘟,貼著腳腕的鼻尖還濕漉漉的。

秋言的心一下子就被撞軟了,蹲下身伸出手指揉了揉它們的毛肚肚,小家夥們抬起爪子,笨拙地抱住手指,舔舔~

猞芮發出羨慕的聲音:“怎麼第一次見他們就這麼喜歡你啊。”

秋言不知道說什麼,悶不吭聲摸小崽崽。

聚在那邊的亞獸人聽見猞芮的話哈哈大笑,“你想他們親近你就彆老欺負他們啊。”

猞芮:“……咳。”

他抬頭望天,不欺負小崽子是不可能的,看他們哭唧唧的實在是太好玩了。

秋言摸了會兒,見小崽子們真的不抗拒自己,伸手小心將他們抱了起來,“乖乖,我們過去好不好?”

兩隻毛嘟嘟吭哧吭哧把前爪搭在秋言的肩膀上,尾巴搖得飛起明顯不反對他的提議,秋言抱著他們到了亞獸人所在的地方,將兩隻放到地上。

麵對其餘人看過來的目光精神緊張。

雖然說是亞獸人,但在場除了猞芮,一個個都比秋言高,小麥色的皮膚,鼓起的肌肉,看上去都很能打的樣子。他們隨意坐著,旁邊還趴了兩個獸態亞獸,這會兒視線落到身上,給人很強的壓迫感。

好在獸人不會長時間打量他人,壓迫感也隨著視線收斂而消失。

秋言心裡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