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曜緊盯著葉吟的眼睛,看了許久,終還是移開視線,隻道:“那煩請您,將基地的情況告訴我……”
“叩叩——”
會談的二人齊齊看向門口。
顧世傑的聲音響起:“領主大人,請問葉姐在您這裡嗎?”
“找我?”葉吟將大門拉開。
“是……”顧世傑瞥了路曜一眼,猶豫著在上司麵前,是否該把話說出來。
獨自糾結半天,俯身在對方耳旁悄聲道:“我聽他們說,時逸雲醒了,還哭了。”
“又哭了?”葉吟蹙眉,這男人是水做的嗎,這麼能哭。
不過從顧世傑的話中,葉吟找出了另一個問題:“你們怎麼知道?”
“大樓隔音效果不是很好,他哭的大聲,就……都聽到了。然後傳到了我們這裡,說您……辣手摧花,荼毒良家婦男。”
雖然她不在意名聲,但聽到自己被造這類謠,還是覺得離譜。
顧世傑看到葉吟麵色難看,趕忙伸出三根手指表忠心:“當然葉姐,我是相信你的!”
葉吟轉身朝路曜點頭致歉:“抱歉了領主大人,我還有事需要處理,請容許我先行告辭。此事改日細聊。”
路曜點頭,示意知曉。
葉吟回到房內時,時逸雲已經哭累了。
打開燈,入目的是一雙紅腫的眼睛。
可憐慘了的模樣。
她倒了杯水,遞過去:“喝口。不然你會成為第一個哭到脫水而死的人。”
時逸雲不喝。
哭啞了的嗓子艱難發出聲音:“為什麼要把我關起來?”
他警惕地看著葉吟,好像她要是不給出個交代,他就在這和她乾耗著。
葉吟莫名其妙:“你發什麼瘋,誰關你了?”
她想了一會兒,突然領悟:“你該不會是不知道怎麼開門吧。”
她走過去,握住門把手,親身解釋:“像這樣,握住這根長條,向下旋轉,門就開了。”
時逸雲:!
他好像一個傻子!
時逸雲臉皮本來就薄,這麼一番操作,白皙的小臉瞬間通紅,都顧不上在這個末世的惶惶不安了,整個人被羞澀包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跟個小呆子似的。”葉吟輕笑著走過去,第二次吧水遞過去。
這次都不需要她說了,時逸雲自己就知道端起水杯,一口喝完,眼神裡恢複了些許生氣。
葉吟又忍不住嘴賤,俯身在他耳旁,調戲:“小公子,這麼多胭脂水粉塗抹在臉上,你可知,你剛才那麼一哭,臉現在是有多花嗎?”
時逸雲:!!
“你怎麼才說!”時逸雲趕緊捂住自己的臉,可他又立即想到,自己第一次哭是在外麵,自己這大花臉,早被葉吟看完了!
他覺得更丟臉了。
他之前的人生完美無瑕,順風順水。怎麼一遇到葉吟,就總是在她麵前丟醜啊!
“好了。來,把頭抬起來,我給你擦擦……”葉吟拍了拍他的頭,嗓音意外的溫柔。
時逸雲有一瞬的恍惚,不明白葉吟怎麼突然變性了。
不過葉吟緊接著的稱呼,又叫他找回了熟悉的感覺。
“大、花、貓~~”
時逸雲:……氣!
時逸雲氣得想奪過葉吟手中的手帕自己擦臉,但還是收了手。
他不願錯過葉吟的溫柔。
哪怕他清楚這份溫柔,隻是對方心血來潮,對自己好那麼一下。
擦乾淨後的小臉白白嫩嫩,乾淨又漂亮。
“還挺好看。”
時逸雲瞬間又紅了臉頰。
他越來越不明白自己了,明明清楚這隻是對方隨口一說,但為何心臟就是跳得這麼快?
不受控製的喜歡聽對方再誇誇自己。
分明從小到大,眾星捧月的他從不缺少誇獎,可為何……
為何啊……獨對她這般在意。
“葉吟大人,葉吟大人您在嗎?”
清亮的聲音透過房門傳了進來。
是個男人。
“誰啊?”時逸雲語氣不快地問葉吟。
他沒明白心底的酸意是怎麼回事,隻想著,一個大男人,跑女子家裡拋頭露麵,簡直不知羞恥!
顯然,他自己都還沒意識到,他這個還在女子的床上躺著的家夥,行為更是大膽。
葉吟也不知道。
她剛來這個基地,認識的人屈指可數,而這聲音,她確實沒聽過。
可以確定,外麵的人她並不認識。
“進來吧。”
房門打開,屋外站著的,是一個清瘦的少年。目測十七歲左右的年紀,身材嬌小玲瓏,皮膚白皙,眉眼如畫,鼻梁不似男子般鋒利,弧度柔和,嘴唇粉嫩厚實。
葉吟還沒開口,少年就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紹:“葉吟大人您好,我叫嶽秋衡,獸化4級異能者。身高178,體重54。
我還是處,可以口,用後麵或者M,叫主人做狗/奴,這些都沒問題。什麼姿勢我都能做,隻要是您想要的花樣,我也……”
說完,大門還沒關上呢,他就毫無羞恥心地把外套拉鏈解開。
當拉鏈拉開,屋內兩人都傻眼了。
寬大的外套下,不著寸縷。
少年嬌嫩白皙的肌膚完美展現在她眼前。
與此同時,少年的頭頂冒出一對毛茸茸的圓耳朵,身後好像也出現了一條細長的白色尾巴。
然而下一秒,視線一片漆黑,她的頭被時逸雲用被子牢牢罩住。
“你不準看!”小公子的聲音充滿了焦急。
葉吟輕笑,沒著急扯下被子。
就算異能不是強化身體類的,異能者身體素質都要比普通人高,等級越高,強度也隨之增強。
1級異能者的葉吟,五感尤其敏感。
沒了視覺,她的全部感官集中在了聽覺上。
她聽到身旁的小公子急匆匆地跑過去,把拉鏈拉上。
還急道:“你一個男子,怎麼這麼不知羞恥!搔首弄姿,傷風敗俗!你不知道自尊自愛嗎?!”
嶽秋衡很想罵時逸雲打擾他得葉吟青睞。
在末世了,自尊、自愛,這些一文不值的東西隻是無意義的空談。找到一個強大的異能者尋求庇護,這才是唯一要緊的!
但在他現在的認知裡,時逸雲是葉吟的枕邊人,而自己隻是個外人。
若是真與其動口動嘴,隻怕最後彆說勾/引不成了,反而引起葉吟的厭惡,得不償失。
嶽秋衡逆來順受般,垂下眼睫,大片的陰影打落在臉頰,顯得人可憐得緊。
時逸雲頓時手足無措了。
而此時,又一群少年互相扯著頭發跑來。
其中一人驚呼:“嶽秋衡你居然偷跑!”
這話一出,其餘人也都紛紛看去,頭發也都不扯了,爭先恐後地跑到門前,也都毛遂自薦:
“葉吟大人,我腿有勁,纏在腰上很帶勁的!”
“請大人看看我,我從前跳舞的,腰和身都很軟!”
“我……”
時逸雲被這如狼似虎的氣勢嚇著,情急之下,直接就把門關上了。
背靠房門,時逸雲仍心有餘悸。
屋外那群男子,怎的如此……放蕩!?
“噗——”葉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取下了被子,明顯的還瞧見了剛才的一幕。
時逸雲本就有一股氣憋著,現在葉吟送上門,他自然是沒好氣,拿她發泄:“你這個女流氓!”
“這倒是你冤枉我了。”葉吟輕佻地,把人壓到牆上。
挑起時逸雲的一縷發絲,裝出一絲埋怨的語氣,說道:“我平常很是潔身自好。可有個小朋友啊,在我房內哭得傷心欲絕,周圍的人都聽到了。
這人一傳十,十傳百,就傳出了我強迫良家婦男的名聲,說那是小男孩受不住,崩潰大哭。
我剛來這時,就有不少人想要侍奉我求庇護,但因為我不近男色,幾乎全打消了這個念頭。可經你這麼一鬨騰,我就好像成了一個有縫的蛋,誰都想來分食兩口。
壞了我名聲,現在反來責備我招蜂引蝶……時逸雲,你有些太不講理了。”
時逸雲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聽了葉吟的話,也知了自己有錯,羞愧地低下頭:“抱歉。”
“我去和他們說清楚?”
“謠言這東西,一點開始,就算澄清,也很難將自己完全摘清了。你說了用處也不大。
沒有意義的事不用去做,況且……不過虛名,彆在這些不痛不癢的東西上浪費時間和精力。我不怪你,以後彆再哭就好。”葉吟刮了刮他的鼻子,走到床沿坐下,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時逸雲突然想到葉吟之前向他提親。
被一對男女打岔,他忘了拒絕。
這女人,該不會是想現在就和他洞房吧!?
放浪!
時逸雲在心底一遍遍從禮儀規範上譴責葉吟,可腳步卻邁向對方,一點一點,拉近距離。
他僵硬地坐在床邊,低垂眉眼,不敢直視葉吟。
葉吟撩起他的一縷發絲,離他越來越近。
近到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對方的氣息與心跳。
時逸雲心跳快到要蹦出來。
他不適地往後挪了挪,期期艾艾道:“我覺得,我們,我們現在是不是……太快了?”
他眼神在四處胡亂瞟,卻忽然瞟見一抹寒光。
那是一把剪子,對準了他的青絲。
還是葉吟手中拿著的那一縷。
時逸雲:……
時逸雲驚跳而起,護住自己的頭發,離葉吟遠遠的。
“你做什麼!”
他帶著些驚魂未定的怒氣。
葉吟卻坦然說道:“給你剪個短發,長發礙事。”
長發多麻煩啊,不僅礙事,還難打理。
如果不是她媽和手底那一群人攔著,她都打算給自己剃成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