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花言還是給對方弄了個開瓶器打開了葡萄酒。
既然葡萄酒已經在他麵前打開了,那自然沒有不喝的道理。
於是花言又通過異能複製出了兩個高腳杯——這個遊戲的限時活動副本代幣上到稀奇古怪的媒介道具下到日常生活用品,幾乎可以說什麼都有。
花言乾脆坐在了對方對麵,給彼此麵前的高腳杯都倒上了葡萄酒,雖然這種在垃圾堆麵前席地而坐喝紅酒的行為有些怪異,不過兩人都不在意。
花言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他並不是第一次喝酒,但還是覺得這個葡萄酒的味道有點怪,難道這就是他所不了解的高級感?
“難喝。”他直言不諱地點評。
弗朗西斯聞言頭也不抬,“這個是要醒酒的,沒……”
他忽然停頓了一下,把後麵自然而然想要說出來的詞彙咽了回去。
“算了。”弗朗西斯說著將杯子裡的酒液一飲而儘。
即使對方沒有說出那個詞彙,花言也知道對方想說什麼,以對方開局就想買下這裡買下那裡的作風來看,肯定是想說自己是沒見識的窮鬼。
他寬宏大量地沒有跟對方計較,也理解對方現在的心情和行為。
在花言再一次站起身準備離去時,隻聽身後再次傳來弗朗西斯的聲音。
那道聲音沒有絲毫起伏,淡到仿佛在詢問今天天氣怎麼樣,充滿了天晴也好,下雨也行,不回答也無所謂的隨意。
“我能看眼你的臉嗎?”
不錯,對方終於想起來要看眼自己長什麼樣子然後方便以後打錢了。
花言欣然點頭,“當然。”
話音落下的同時,弗朗西斯隻見一直披著鬥篷嚴嚴實實遮住大半邊臉龐的神秘人雙手乾脆利落地摘下了帽簷,在厚重的帽簷之下……
赫然出現了一副墨鏡。
縱使弗朗西斯心情已經現在被絕望籠罩不會再有任何波動,此刻也不由得產生了一種無語的情緒。
那副墨鏡遮住了對方半張臉,可以說比起帽簷,也隻不過是多露出了鼻梁而已。
而露出來的半張臉也不是記憶中任何一張熟悉的麵容,那麼對方語氣中仿佛認識自己一樣的熟稔是從何而來?
這個問題在弗朗西斯腦海裡存留了不到一秒便被放棄。
算了,怎樣都好。
“一路順風,好心人。”弗朗西斯隨意又無力地擺了擺手。
花言微微點頭又重新帶上了兜帽,身影很快在「細雪」的作用下消失。
他換了身方便隱藏的黑色鬥篷,一路從擂缽街走到了橫濱港口,準備守株待兔。
橫濱港口人來人往,停泊的輪船數量眾多,花言穿梭在人流中,一邊小心地避開因看不見自己而即將撞上來的路人,一邊觀察停泊的船是否有自己印象中的那艘船。
這是一件比較靠運氣的事情,通過弗朗西斯隻能確定費奧多爾還沒有“自由”地進入橫濱,並不能百分百確定對方沒來,因此出現費奧多爾已經被綁架裝上船跟港口mafia的那個乾部玩猜撲克的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他的運氣一向很好,總是能夠得到想要的。
花言注視著眼前那艘戒備森嚴、外觀熟悉的輪船,放輕了腳步小心躲過守衛順利混了上去。
對於花言來說,幻象係異能相當好用。
係統一直默不作聲地暗中觀察對方,它看著對方混上船後到處探索,直到摸進了廚房,開始吃裡麵準備好的晚餐。
係統:?
【宿主……你在做什麼……?】
蹲在桌子下麵時不時從桌麵摸一個菜品塞嘴裡的花言聽見消失的係統再次出現還問出了這種明知故問的問題,有些莫名。
[正如你所看見的,我在犒勞自己的味覺,雖然異能能夠複製出的食物種類很多,但果然還是彆人做出來好吃一些,可能這就是美食番中經常出現的——對食物注入了情感吧,感覺吃起來都有靈魂的味道。]
似乎是覺得這番說辭站不住腳,他又強調道,[我都找到費奧多爾來橫濱的第一站了,都這麼努力了,吃點東西怎麼了?這是我應得的!]
係統有些欲言又止,不可否認,對方說的確實有點道理,它再次沉默了下去,看著對方左一口右一口吃完了餐盤裡的菜,可憐的廚師還以為自己記憶力不好放了個空盤子在這,又扭頭重新做了一份端了過來。
係統默不作聲地盯著花言吃得樂不思蜀,從輪船啟動到現在外麵天都已經黑了下去,對方都沒有一絲一毫要挪窩的意思,甚至吃到最後從一開始的龍卷風過境變成了每道菜嘗一點還不忘擺下盤,好讓它們看起來更自然。
終於,忙碌了半天的廚師仿佛發現了不對勁,他站在桌前陷入了沉思,隻覺得好幾道菜自己曾經做過,就連桌麵上剩餘的菜分量也不該這麼少,但又有些不確定是不是自己記錯了。
他環視了一圈廚房,目光落在了一旁學徒身上,“你偷吃了?”
被牽連的學徒一臉茫然,“我沒有啊。”
“那可真是奇怪……”
廚師握著鍋鏟將信將疑地轉過身,另一隻手剛摸上鍋,很快又猛地回頭,在確認桌麵上東西確實沒有少時,他疑惑地重新投入了工作中。
係統忍不住想催一下對方,但又有些遲疑自己這樣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於是它委婉地暗示。
【宿主,你……吃的怎麼樣了?】
[差不多吧,這個廚師手藝挺好的。]
花言毫不吝嗇地給出了好評。
【那……】
係統的聲音剛發出,隻聽花言一本正經地說明。
[你難道覺得我在這裡隻是為了滿足我的口腹之欲嗎?其實並不是,我在這裡其實是為了消耗時間,眾所周知費奧多爾被關押的地方在船的最下層,那是一個很狹窄的小房間,暫且不提幻象係異不能掩藏氣息,狹窄的小房間肯定會讓我暴露,光是我要如何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找到並潛入那個房間就已經很困難了。]
係統再次覺得對方說的相當有道理,【那……你的計劃是……?】
花言眼神堅定,[我們隻需要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這樣啊……】
係統還未來得及找到這個計劃的漏洞,隻聽外麵忽然嘈雜了起來,整個廚房的人聽見動靜都麵色一變,直接化身成戰鬥廚師,不知道從哪掏出了槍衝了出去。
花言慢悠悠地從桌子下麵挪了出來,看了眼桌子上的菜,又走到料理台前一一看過食材,甚至去掀開了還在火上煮的鍋,看看有沒有什麼更好吃的東西。
係統隻覺得對方這種舉動真的有了幾分流浪漢的影子,說不準自己宿主是個先天流浪漢聖體。
花言沒有意識到係統的想法,他看了一遍廚房後索然無味地走了出去。
“啪嗒。”
鞋底與地麵相觸發出了一聲粘膩的水聲。
抬眼望去走廊內部鋪陳的紅色地毯浸滿了靡麗的液體,而原本在廚房裡忙活的廚師也都橫七豎八地倒在了不遠處,像是一出門就被人奇襲了一樣。
花言走上前試探了一下對方鼻息,發現死的十分徹底,他有些惋惜,畢竟對方做的飯還挺好吃的。
【宿主……】
係統喊了一聲,有些擔心自己這個和平世界長大的宿主會被嚇暈過去,【你沒事吧?】
但出乎意料的是對方相當冷靜,仿佛並不畏懼屍體,甚至有些司空見慣。
[我以為你讀取過我的記憶,沒想到原來沒有嗎?曾經我沒錢的時候去殯儀館上過班。]
花言一邊跨過屍體,一邊跟係統聊天,[比起那些各種各樣的屍體,現在這些反而還好,傷口幾乎都是一擊斃命,看起來就像是睜著眼睛睡著了一樣。]
花言一路從船艙走上了甲板,漆黑的夜色籠罩了這片海域,黯淡無光的碎星稀稀落落點綴在頭頂的夜空中,唯一明亮的光源隻有船艙內散發出的暖色調燈光。
雖然「細雪」一直在維持,但花言仍舊站在了昏暗不起眼的角落。
很快一道同樣披著漆黑鬥篷的身影從船艙內走了出來,破破爛爛的鬥篷下擺不斷滴落著液體,對方每走一步都會響起液體墜落在地的粘稠聲響,直到最終站在甲板中央不再移動。
船艙內暖色調光源在不斷升溫,逐漸從船艙最底部蔓延了上來,灼熱的火光中浮現出了一道瘦削的身影。
乖順垂落在臉頰邊的發梢被火光渡上一層柔和的色澤,一雙深邃神秘的紫羅蘭色眼眸格外吸睛。
對方唇邊帶著若有若無的弧度,緩步從火光中走出,所散發出的孱弱柔和與灼熱耀眼的火光相融,讓人無端聯想到教堂聖光下的洗禮。
美麗的事物總能讓人不合時宜地沉醉其中,就連危險也變成了對方魅力的一部分。
花言正欣賞著對方美貌,腦海裡係統突然說話了。
【宿主,你打算怎麼接觸目標?】
這是個好問題,有點難住了花言。
一直以來被忽略的難題終於還是浮現在了眼前——他完全沒有談過戀愛,更彆提去攻略一個目標了。
係統長時間沒有得到對方的回答,有些疑惑,【宿主?】
[……感情這種事情順其自然就好了。]
花言大言不慚地敷衍了對方,並轉移了話題,[要不然我們先從看一下他對我的好感度有多少,再來判斷一下接下來要怎麼做吧?]
希望他的死亡開局沒有讓對方的好感度跌成負一百。
這下輪到係統沉默了,長時間沒有得到對方回答的花言逐漸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係統?馬路牙子?你說話啊……?]
為什麼對方突然沉默了啊?!
難道好感度真的跌成負一百了嗎?!
在花言的忐忑不安中,係統終於出聲了。
【那個宿主……其實我沒有能夠讓你看見對方好感度的功能……】
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