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能複製粘貼遊戲裡有的東西,但是……
花言有些不確定,[你確定這個異能沒有過強嗎?]
【確定。】係統信誓旦旦地保證。
原本對方最擅長的事情就是“一鍵轉發”,“一鍵轉發”本質上等同於“複製粘貼”,如果將這個提升至極致給對方極有可能會造成這個世界能量的失衡,因此融合彈珠遊戲是為了限製這個“複製粘貼”詞彙的概念。
這已經是限製過後的異能了。
花言緩緩眨了眨眼睛,剛想將信將疑地放心,又很快意識到了不對勁。
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既然對方把自己帶到了這個世界,又如此確信這個異能沒有強的超標,這隻能證明一件事。
——對方要自己去做的事情難度很高,並且十分危險。
他腦海裡快速回想了一遍屬於這個世界片場的標簽,包括但不限於什麼——熱血、戰鬥、智鬥、腹黑、異能、推理、西幻、懸疑……
是的,以上都是在隨著這個片場的劇情發展所一直變換的標簽。
所以這個係統會是什麼類型的係統?又需要他做些什麼?
[你需要我做些什麼?你是升級流的龍傲天係統,需要我扮豬吃老虎一路打路人甲的臉成為孤獨求敗的超級大佬?還是熱血無比的救世主係統,需要我尋找夥伴一起變強,然後一路喊著友情啊羈絆啊去拯救世界?]
這兩個好像都很有難度,也都很讓人心潮澎湃,如果是這樣的話,也不是他不可以努力一下……
很快,係統冰冷的電子音推翻了花言所有的猜測,也澆滅了花言好不容易燃起來的鬥誌。
【以上都不是,您可以把我當做一個普通的攻略係統。】
花言:……?
哈?
花言的眼神再次灰暗了。
[難道我原來是被高維世界人販子綁架了嗎……]
係統的電子音模擬出了些許不解,【請不要說的那麼難聽,我本來以為您會在聽見我不是魔法少女係統時而高興的,畢竟您之前不是一直在擔心這個嗎?】
不用當魔法少男他確實是很高興,但是……
他一直都相信等價交換原則,哪怕他一直以來都十分幸運也一樣,若非如此,在突然死亡遇見這一係列情況時,他也不會如此平靜,他早就做好了麵對一切不幸的準備。
可如果隻是為了攻略某個人,而給了他這種異能,又大費周章地把他降維帶過來,這隻能證明需要他去攻略的那個人肯定相當棘手,甚至說不準一不留神就會死。
花言已經有了猜想,他無力地輕輕歎了口氣,還是抱有僥幸心理地詢問了一遍,[那麼,是誰呢?]
係統的語氣不知為何透著些許像是因為什麼而感到高興的輕快,【您見過的。】
花言心中最糟糕的猜想還是發生了。
隻聽係統接著出聲,【是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確實是危險程度最高的那一個。
花言隻覺得自己後腦勺又開始痛起來了,像是被誰悶了一棍子,連帶著眼前都開始發黑。
他沒能忍住從心底產生了深深的質疑。
事實上他想忍也忍不了,畢竟這個係統看上去有能夠讀取到他想法的能力。
[其實你就是丘比吧?隻是業務能力進化了,現在在扮演魔法少女係統,這一切都是你自導自演出的陰謀。你跟我締結了契約,發現我是個男的,還是個成年人,沒辦法從我身上收集到多少能量,所以用這種方法想讓我先獲得希望然後再陷入徹底的絕望。]
【為什麼您會這麼想?】係統實心實意地疑惑了。
花言冷漠地回複,[因為像你們這種攻略係統綁定宿主後大部分的發展都是這樣,從各種意想不到的角度收集一些莫名的能量,更彆提你讓我去攻略的對象根本不可能攻略的下來。]
【我以為您會高興的。】
係統再一次預估錯了自己宿主的反應。
【畢竟從遊戲內的數據來看,您使用次數最多的人物卡就是費奧多爾,並且您也隻獲得了他的最高稱號,甚至就連在丘比詢問您願望的時候,您腦海裡閃過的也是他的身影,種種數據都表明您很喜歡他才對。】
[這個有點草率,]花言眼睛都不眨地否決,[萬一我隻是單純喜歡用他這些卡牌的技能去過關卡呢?]
【這不可能,因為經過數據分析,這款彈珠遊戲大部分關卡都十分簡單,而且屬於費奧多爾的卡牌技能全部都是類似於加成一樣的存在,經過權衡,加成技能不如直接造成傷害來得更加方便,更重要的是——宿主您並不是喜歡策略的那一類。】
係統言之有據地分析得十分透徹。
花言:……
[好吧,]花言不甘心地繼續掙紮,試圖把任務難度降低,[不過愛這種東西是會轉移的,我覺得我現在喜歡西格瑪和中島敦了,能幫我換一下嗎?]
【宿主,您知道西格瑪雖然是成年人的外表,但實際上才誕生了三年吧?】
這下輪到係統發出質疑了,【中島敦確實是成年了,同時他也是熱血日漫男主角,熱血日漫男主角的常態配置……您應該也知道吧?】
花言聞言緩緩坐在了斜坡草坪上,然後抱住了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沉默的時間長到讓係統不由得開始分析是不是自己判斷錯了,對方確實不喜歡費奧多爾,並且這一連串的遭遇讓對方崩潰了時。
隻聽對方忽然叫起來了。
“唔啊啊啊!”
在意義不明的慘叫後,花言終於抬起了頭,“誒?現在是什麼時間了?”
係統:……?
沒等係統回答,花言又自答道:“是第二季後,第三季前的時間段。”
花言再次沉默了下去,隨後沉重而憂愁地長歎一聲。
係統被對方奇怪到有些詭異的反應弄得有些迷茫,【這個時間段有什麼特殊的嗎?】
[這個時間主角團的配置已經齊全也穩定了,]花言表情看似苦惱,實則在委婉地暗示著係統,[但是正是因為這樣,難度才直線上升了,我覺得我得到的異能剛好能夠應付這個難度的任務。]
雖然根據數據分析,西格瑪和中島敦是所有對象中最單純,也最好相處的那一類,也確實不可否認現在中島敦的攻略難度上升了,但是……係統仍舊不覺得對方得到的異能隻是能夠剛好應付這個任務。
對方所得到的一切能力都是以攻略費奧多爾為目標而計算出的準確結果,不存在難度太大之類的一說。
更何況……
係統無法想象那會是何等混亂的一場情感拉扯劇,不由得提醒,【宿主,已經確定好的是不能更改的。】
花言安靜了一會兒,旋即提出了一個靈魂質問,[好吧,不過你要知道,這對我來說隻是一個攻略任務,我也不介意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可費奧多爾呢?他可是俄羅斯人,萬一他恐同怎麼辦?]
係統:……
顯然係統也沒想到這個問題,它半天沒出聲,當花言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短路了的時候,隻聽對方的電子音再次響起。
【沒事的,宿主,隻要您攻略的好,我相信愛可以跨越一切阻礙。】
這是什麼回答?
簡直就像是小公司黑心老板對拿著月薪兩千的下屬說“去,你去給我創造個軟件乾掉T迅”一樣離譜且不負責。
花言表情再次冷漠了下來,灰暗地接受了現實,[如果我沒攻略下來會有什麼後果嗎?]
係統沒有立刻回答,像是在思考,【沒什麼後果,隻不過如果是這樣,那您或許需要跟我綁定一輩子,我會一直在您腦海中盯著您,到您死為止。】
好陰濕的係統。
花言開始懷疑自己後腦勺老是痛會不會是因為這個係統太陰濕,讓他腦袋得風濕了。
他伸手捂著後腦勺,試圖讓腦子熱一點,[好吧,即使我覺得沒有這種可能——假設我完成了這個任務,我能得到什麼?]
【得到一個願望成真的機會。】係統說著又頓了頓,似乎是從對方神色與動作中察覺到了對方在腦海中覺得它陰濕的想法,不滿地解釋,【另外,宿主,您的後腦勺痛跟我沒關係,這是因為您是猝死的原因。】
[什麼?!]
花言大驚失色。
[原來我是猝死的?不是被A果數據線電死的嗎?!]
虧他還在思考如果有機會一定要通知他的那些朋友不要買A果,沒想到居然冤枉了人家!
【宿主,被電死的概率很小的,更彆提您運氣很好,所以這種小概率倒黴事件不會發生在您身上。】係統開始覺得自己這個宿主實在是讓人有些費解,【另外您不用擔心您的那些朋友,他們現在正圍著您的屍體忙得不可開交。】
圍著他的屍體忙得不可開交??
花言無端聯想到什麼黑暗的祭祀招魂場麵,他熱淚盈眶,[難道他們也在想辦法,試圖招魂,讓我回去?]
【不,不是招魂,兩個世界之間流速不同,因此您的屍體在被朋友發現後已經送去火化了,現在他們正為了您之前說過的——誰在您死後能夠做出炫酷的翻蓋骨灰流麻,誰就能繼承您的所有遺產,而各顯神通。】
係統又補充了一句,【確切來說,是為了您的那些所有稀有絕版道具都能收集齊的遊戲賬號。】
花言:……
好好好……
花言深吸一口氣,[最後一個問題,既然你說我很幸運,那為什麼我會猝死,你又為什麼會選中我?]
這一次係統沒有再詳細無比地為他解釋,而是模棱兩可近乎重複般,【因為您很幸運。】
花言知道對方這句話的意思,也許在係統看來被選中是一件幸運的事情,畢竟這個詞彙十分主觀……
但是……
他真的很幸運嗎?
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己現在很倒黴?
如果他是幸運的,難不成是這個係統自帶什麼倒黴buff連累到了他?把他害倒黴了?
[我覺得如果是幸運的話,]花言有些委婉地暗示,[我猜你在找狛枝凪鬥?]
好歹對方跟這個世界都處於同一個維度,這不比係統跨維度帶他來要好?
係統毫不猶豫地否決了對方裹挾著暗示的猜測,【不一樣,我的目標就是不同維度的靈魂。】
這是什麼解釋……簡直就像是“遇見我是你倒黴”一樣蠻不講理。
花言沒有再開口了,他像是接受了這個事實。
半晌,從草地上直起背脊,以一種悠遠的目光看向遠方路邊的路邊石,[既然如此,為了紀念我的新一段人生,我想給我們彼此都起一個新名字,我也不能一直叫你係統,這樣太冷漠了。]
【您想……起什麼名字呢?】係統像是有些受寵若驚,連無機質的電子音都放輕了些許。
[我們要入鄉隨俗,我覺得馬路牙子很適合你,至於我……你以後就喊我花崗岩子吧!]花言乾脆利落地做出了決定。
係統搜遍了所有資料庫也沒判斷出為什麼對方要起這兩個奇怪的名字,虛心請教,【這兩個名字有什麼特殊寓意嗎?】
花言一本正經地解釋,[你不覺得這兩個名字很有深意嗎?你看,我叫花言,花崗岩(言)子是不是諧音?這個名字直接從我原名上衍生,任誰也想不到裡麵有兩個字是我名字,而馬路牙子跟花崗岩子類似於同一種材質,有異曲同工之妙,也彰顯了我們即將誕生出的堅不可摧的羈絆。]
係統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花言見對方真的信了,瞬間變臉,並惡毒地攻擊對方,[不,其實是假的,隻不過是我看見馬路牙子想起來的冷笑話罷了,沒想到高維人工智能居然聽不懂冷笑話。]
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