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悠猛地睜開眼,剛才被火燒的地方隱隱作疼,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隨後,她環顧著周圍。
午後的教室裡,陽光斜照在課桌上,那一道道金色的光線仿佛為陳舊的桌麵鍍上了一層金邊。蟬鳴從窗外的樹上傳來,此起彼伏,一聲高過一聲,像是在訴說著夏日的炎熱與煩躁。頭頂的風扇呼呼地轉著,發出有些老舊的“嘎吱”聲,送來的風也是溫熱的,絲毫緩解不了空氣中彌漫的悶熱。
老舊的黑板有些反光,上麵殘留著老師剛剛書寫的粉筆痕跡,模糊又淩亂。課桌上的書本堆得雜亂無章,各種試卷和練習冊隨意地堆疊在一起,有的頁麵還被折起了角。牆壁上的獎狀微微泛黃,那曾經鮮豔的顏色在歲月的侵蝕下漸漸褪去了光彩。
教室後方的角落裡,掃帚和拖把隨意地靠在牆邊,地上還散落著一些未打掃乾淨的紙屑。窗戶的玻璃上蒙著一層薄薄的灰塵,使得窗外的景色看起來有些朦朧。教室前方的講台上,粉筆灰灑落一地,黑板擦被隨意地丟在一旁。而在教室的門邊,垃圾桶已經快要被裝滿,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異味。
林晚悠看著這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一切,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林晚悠緩緩起身走出教室,眼前呈現的是再熟悉不過的場景。校園被熾熱的陽光全方位擁抱著,每一寸土地都被照得明亮。校園裡的那片梧桐樹,整齊排列,如同巨大的綠傘,撐起一方清涼的天地。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絲絲縷縷地灑下,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就像金色的碎片零落在地麵。
她心裡想道:我……重生了?!如果沒記錯,是高二那年,因為暗戀江亦辰,心思完全不在學習上,成績一掉再掉,他們都肆意嘲笑我,笑我愚蠢,可我根本沒把這些放在心上,一門心思繼續追求他,當他的“舔狗”,才引發了後麵那些糟糕透頂的事情。
午後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在校園的走廊上灑下一片片金色的光斑。“悠悠!”沈梓汐清脆的聲音從走廊的另一頭傳來,她邁著輕快的步伐,身影在光影間穿梭。
林晚悠靜靜地站在原地,微風輕輕拂過她的發絲,帶來一絲若有若無的涼意。此時的校園顯得有些安靜,隻有遠處操場上傳來隱隱約約的喧鬨聲。
“男生們都在操場打籃球,江予安也在,走去看看。”沈梓汐滿臉興奮地挽著她的胳膊,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
林晚悠聽後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她的目光看向彆處,避開了沈梓汐那看似親切的眼神。
“怎麼不去啊,你不是喜歡江予安,去給他遞水。”沈梓汐緊緊挽著她的胳膊,笑容更加燦爛,可那笑容在林晚悠看來卻格外刺眼。
林晚悠將手抽了出來,語氣冷淡地說:“不用了,你自己去吧,我想一個人安靜地待著。”
“行吧行吧,那我去找彆人了,拜拜。”沈梓汐說完便轉身離開,腳步匆匆,頭也不回,隻留下林晚悠獨自站在這悠長的走廊。
林晚悠站在教室門口,望著空蕩蕩的走廊,緩緩地回了聲“嗯”。那聲音從她的唇間輕輕逸出,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有些飄渺。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失落,微風輕輕拂過她的發絲,卻未能吹散那淡淡的愁緒。陽光透過窗戶,在她的身上灑下斑駁的光影,仿佛將她與周圍的喧囂世界隔離開來。她就那樣靜靜地站著,那聲“嗯”似乎還在空氣中遊離,帶著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
她轉身走進教室,教室裡的空氣帶著微微的悶熱,陽光透過窗戶在地麵投下一塊塊明亮的方格。林晚悠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拿了一本練習冊寫起來。
“喲,學霸竟然偷偷內卷。”林晚悠聽聲回頭一看,來人正是夏羽昕。夏知意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逆著光,讓人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
林晚悠轉過頭繼續寫練習題:“我現在不是學霸了,頂多是個中等生。”
夏羽昕什麼也沒說,輕手輕腳地走進教室,在她旁邊坐下了。此時,教室裡隻有筆尖在紙上劃過的沙沙聲,以及窗外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
“你這題寫錯了。”夏羽昕微微皺著眉頭,纖細的手指指著有問題的那道題。
“哪錯了?”林晚悠睜著疑惑的眼睛,湊了過來。
“你這應該用這個公式,再帶值計算,”夏知意邊說邊拿起筆,在草稿紙上沙沙地寫著,“你看啊,先這樣,然後再這樣。”她的語速不緊不慢,講解得十分仔細。
林晚悠認真地看了一眼過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哦,我知道了,謝謝。”
“不客氣,都是同學嘛。以後有不懂的儘管問我。”夏羽昕笑著說,眼睛彎成了月牙。
時光匆匆而過,上課鈴悠悠響起,那清脆的鈴聲在校園中回蕩。同學們陸續從操場的各個角落、走廊的儘頭、花園的小徑返回教室。
“我先走了,不會的可以找我哦。”夏羽昕微笑著說完便起身,邁著輕快的步伐,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好。”林晚悠寫完最後一題,輕輕將筆放下,仔細地把作業收起來,接著有條不紊地拿出課本,端正坐好準備聽課。
期間,沈梓汐輕拍了下林晚悠的肩膀,小聲說:“悠悠,我跟你說,江予安打籃球打得超帥,你沒去太可惜了。”
林晚悠回了聲“哦”便沒再多說,目光依舊專注於黑板。
沈梓汐看林晚悠沒理她,以為是吃醋了,又拍了一下。不過這次林晚悠並沒有轉身回她,而是繼續聽課,神色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沈梓汐看沒作用,從作業本上撕下一張紙,寫了幾個字就扔給了林晚悠。林晚悠沒有打開看,反手就扔垃圾桶了,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隨後,沈梓汐越來越過分,她的手不停地拍打著林晚悠的後背,一下接著一下,動作粗暴而急促。見林晚悠不理會,她便開始扔紙條,那白色的紙條紛紛落在林晚悠的課桌上和身上。實在不行,她還指使旁邊的人去拍林晚悠,教室裡頓時一片嘈雜。
林晚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眉頭緊緊皺起,她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講台上的老師正專注地寫著板書,看到林晚悠舉著手,便停下手中的粉筆,問道:“林同學是有什麼問題嗎?”
“老師,沈梓汐同學總拍我後背,還朝我扔紙條,這些都是的。”林晚悠站起身來,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憤怒。她的手裡捧著一些白色的紙條。此時,教室裡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晚悠和沈梓汐身上。
教室裡彌漫著緊張的氣氛,粉筆灰還在空氣中緩緩飄落。老師放下了手中的粉筆,手撐著書,在講桌上落下一聲:“沈梓汐同學,這你怎麼解釋?”
沈梓汐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結結巴巴說不出什麼:“老師,不……不是我扔的。”
老師怒目圓睜,將書重重砸在講桌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你說不是你扔的,那是誰的?要不要去調監控啊。”
沈梓汐被嚇一激靈,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委屈巴巴。
老師眉頭緊皺,心中滿是惱怒。她天天上課跟彆人講話,抓過好幾次違紀了。老師揉了揉眉心,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下心情:“拿著書出去站著。”
“是。”沈梓汐低著頭,拿著書緩緩走出教室,腳步沉重。她靠著牆壁,嘴裡不停地埋怨著林晚悠。教室裡重新恢複了安靜,隻有老師低沉的講課聲在回蕩。
下課鈴尖銳地響起,打破了教室原本的寧靜。那些沈梓汐的“小跟班”們立刻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在林晚悠背後說起了壞話。
她們呼吸壓低聲音卻又故意讓林晚悠聽到。
“不是,她裝什麼啊,之前不是和沈梓汐玩得很好嗎?現在就告了,以為自己多厲害啊。”一個女生撇著嘴,臉上滿是不屑。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成績都不知道掉多少了。”另一個女生跟著附和,聲音尖利刺耳。
林晚悠坐在座位上,對這些話語仿若未聞,依舊專注地做著沒做完的練習冊。教室裡彌漫著嘈雜的聲音,同學們的打鬨聲、桌椅的移動聲交織在一起。
“你……沒事吧?”夏羽昕小心翼翼地來到她旁邊詢問。
“沒事。”林晚悠頭也沒抬,手中的筆不停地在紙上書寫著。
“哦,剛剛我去辦公室聽到老師跟老班吐槽了,估計你馬上就要換個新後桌了。”夏羽昕輕輕咬了咬嘴唇,不知道怎麼說讓她心情好點。
“哦。”林晚悠的回答依舊簡短,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清晨的陽光斜斜地照進教室,在課桌上灑下一片片明亮的光影。果然不出所料,林晚悠的後桌換走了,但沒想到的是,換來的新同桌是夏羽昕。
夏羽昕背著書包走進教室,臉上帶著一絲尷尬的笑。“好巧啊,隻說對了一半。”她的聲音在安靜的教室裡響起。
林晚悠轉頭看向她,嘴角上揚。“新後桌好啊,請多多關照。”
夏羽昕連忙回應:“自然。”教室裡的氣氛在兩人的簡單交流中漸漸變得活躍起來,微風從半開的窗戶吹進來,輕輕翻動著課桌上的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