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城市的高樓大廈被餘暉染上一層淡淡的金色,街道上車水馬龍,人群熙熙攘攘。霓虹燈和路燈漸次亮起,照亮了寬敞的馬路和街邊的店鋪。大廈的玻璃幕牆反射著五彩的光,與天空逐漸浮現的星辰相互映襯。
林晚悠漫步在街道上,夜色如墨,昏黃的路燈將她的身影拉得細長。偶爾有車輛疾馳而過,帶起一陣涼風,吹拂著她的發絲。
她目光有些呆滯,眼神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腦海裡全是近些天發生的一樁樁事件。
傅司嶼就那樣毫無征兆地失蹤了,沒有留下任何線索,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夏羽昕遭遇了車禍,現在還在醫院躺著,生死未卜。而沈梓汐,那個一直以來都對她冷嘲熱諷、肆意貶低的人,學曆明明不怎麼樣,居然當上了總裁秘書。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接二連三地發生了,似乎跟她有著難以言說的關聯。她心裡亂糟糟的,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重,卻又說不清道不明。
走到家門口,她像往常一樣伸手在包裡摸索著鑰匙,然後打開了門。屋裡一片漆黑,隻有一間房間透出微弱的燈光。
她輕車熟路地按下了客廳的開關,可與往日截然不同的是,整個屋子淩亂不堪。
地上胡亂地扔著衣服,尤其顯眼的是那些女人的衣物。她的眉頭不自覺地微微皺起,心裡不禁泛起了一絲疑惑。
她彎下腰,撿起幾件衣服,認真地端詳著,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凝重起來。這件衣服她有印象,曾在蘇念瑤身上看到過,當時沈梓汐還得意地說是她情人送的。
她放輕腳步,緩緩走到那間亮著燈的房間前,透過門的一絲縫隙往裡看去,映入眼簾的正是江予安和沈梓汐,他們衣衫不整,在床上親密地糾纏在一起,沈梓汐時不時傳出幾聲嬌嗔。
林晚悠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就衝動地衝進房屋去抓他們現行,而是默默轉身,離開了那扇門。
出了門之後,她再次回到了冷冷清清的街道上。獨自一人坐在街邊的椅子上,眼神黯淡無光,毫無生氣。
周圍的店鋪大多已經關門,隻有零星的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
親人接連離她而去,那個曾說愛她的人,如今也背叛了她。林晚悠想起初中時,傅司嶼對她的種種好。為什麼偏偏她不怎麼在意的這個人,是最先考慮她的想法,對她好的。
次日,天氣陰沉沉的,烏雲密布,仿佛隨時都會有一場大雨傾盆而下。
林晚悠昨晚隨意在一家酒店裡將就住下了,此刻剛回到家裡,就聽見江予安的聲音傳來:“悠悠,你昨晚怎麼沒回家啊?去哪了?”
林晚悠把包隨手放在桌子上,臉上毫無表情,冷冷地回了句:“沒帶鑰匙,去酒店住了一晚。”
“那你怎麼不給我發消息啊?”
林晚悠頭也不回地走向房間,嘴裡蹦出兩個字:“忘了。”說完便隨手關上了門。
江予安就那麼站在原地,臉上毫無波瀾,甚至沒有再多說一個字,對她的事情充耳不聞,毫不在意。
隻見他漫不經心地從兜裡掏出手機,修長的手指熟練地解鎖屏幕,點開了備注為“寶寶”的聊天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眉梢間儘是溫柔與歡喜,和對麵的人聊得火熱,完全將她視作空氣。
在公司裡,江予安坐在寬敞的辦公室中,神情專注地對著電腦工作,手指快速地敲打著鍵盤。
總裁秘書沈梓汐此時被叫進了辦公室,靜靜地陪在他身旁。
而身為“老板娘”的林晚悠則在單獨的一個房間裡,正拿著手機與人通話。
“事情調查地怎麼樣了?”
“小姐,傅大少爺……離開前和江予安的人有過來往,說是拿你做威脅讓傅氏集團在臨祈消失。”
林晚悠聽後,心情瞬間變得複雜起來,沉默良久,什麼話也沒說。
“大小姐,你……”
“沒什麼,派人盯著點江亦辰,並繼續尋找傅司嶼的線索。”
“是。”
經過幾日的調查,總算是有了傅司嶼的線索。這天,陽光有些刺眼,林晚悠急匆匆出門,抬手攔了一輛出租車便準備前往目的地。走之前,江予安見她神色匆忙,出聲問道:“你去乾嘛?”她隨口隨便回了個理由,便鑽進車裡,催促著司機趕緊出發。
到了地方,眼前是一間破敗得不成樣子的屋子。林晚悠滿心忐忑,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剛踏入屋內,便能看到四處都結滿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網。餐具隨意地擺放著,上麵覆蓋著厚厚的灰塵。
林晚悠繼續往前走著,忽然,腳踩到了一個木板,發出“嘎吱”一聲響。她低頭看去,竟是一個通往地下室的通道,通道入口處彌漫著一股潮濕腐朽的氣息,令人心生畏懼。
她小心翼翼地走進地下室,陰冷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腳下的地麵有些凹凸不平,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輕微的顛簸。
微弱的光線從高處狹小的窗口透進來,勉強照亮前方狹窄的通道。裡麵隱約傳來血腥味,那股刺鼻的味道在這密閉的空間裡愈發濃重。
繼續往前走,血腥味更重,林晚悠捂住鼻子接著往前走。牆壁上爬滿了斑駁的青苔,水珠不斷從頭頂滴落,在寂靜中發出清晰的聲響。
突然,地下室傳來幾道聲音,她順著那低沉的對話聲靠近,眼前的景象讓她的呼吸瞬間停滯。一位麵色蒼白的青年被死死綁在架子上,身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傷痕。
林晚悠捂住了嘴,驚恐讓她不敢發出一絲聲音。她的眼神極度崩潰,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認出了他,那是傅司嶼,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如今,卻在這陰暗潮濕的角落,淪落成這般淒慘模樣。
她強忍著淚水,身體微微顫抖,躲在暗處靜靜地等待著那兩個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講完話出去。空氣中彌漫著壓抑的氛圍。
那兩人終於結束了他們那低沉而令人不安的對話,沉重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直至消失在地下室狹長的通道儘頭。林晚悠小心地邁進那個彌漫著腐臭和血腥氣味的屋子,隨後輕輕關上了那扇破舊的木門。
“傅司嶼,你怎麼樣?能堅持嗎?我救你出去。”林晚悠急切地說著,快步上前,雙手顫抖著去解開綁著傅司嶼的粗糲繩子。
傅司嶼也在此時緩緩醒了過來,虛弱地抬起眼皮,看著眼前這個滿臉焦急的小姑娘費力地為他解開束縛:“你怎麼進來的?不怕死?”
“都這時候了還開什麼玩笑,走,不然他們回來了就完了。”
林晚悠費力地拖著傅司嶼傷痕累累的身體,一步步朝著門口艱難前行。地下室昏暗的燈光在他們身後搖曳,陰冷的風從狹窄的通道中呼嘯而過。
走出那扇沉重的門,外麵的世界被夜色籠罩。寂靜的街道上隻有幾盞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兩旁的樹木在風中沙沙作響。
她將傅司嶼小心翼翼地扶進車裡,關上車門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夜晚顯得格外清脆。發動車子,車輪在寂靜的道路上滾動,揚起些許塵埃。
“送我去哪?”傅司嶼忍著傷口的疼痛,虛弱地說道。
“我前不久在臨祈買了間房子,我沒跟任何人說過,你就將就住那吧。”
“嗯。”傅司嶼麵無表情地回了句,隨即靠著車椅,在車子的顛簸中很快睡著了。車窗外,偶爾有夜行的車輛匆匆駛過,夜的寧靜越發顯得深沉。
林晚悠好不容易將傅司嶼在一處隱秘的地方安頓好,可江予安那邊的人很快發現傅司嶼不見了。江予安那雙陰沉的眼睛時常盯著林晚悠,話語裡滿是試探,可她雙唇緊閉,一個字也不願意多說。
數日後,原本還算平靜的林家,在一夜之間慘遭破產。那曾經氣派的宅邸如今變得冷冷清清,四處彌漫著絕望的氣息。這很難不讓林晚悠懷疑是江予安在背後搗鬼。
林晚悠找了個借口,匆匆來到傅司嶼住的地方。她推開門,屋內彌漫著一股陳舊的味道,她焦急地轉了一圈,卻怎麼也沒有發現傅司嶼的身影。
突然,身後傳來砰的一聲,門被關上了。她拚命地敲打著門,那沉悶的聲響在空曠的地方回蕩,卻無濟於事。
四周的火焰瞬間熊熊燃燒起來,滾滾濃煙彌漫,嗆得林晚悠幾乎喘不過氣來。她不得不匆忙找濕東西捂住自己的口鼻,在火光中四處尋找出口。
火勢越來越大,熾熱的火焰仿佛要將一切吞噬。家具在火中劈裡啪啦地倒塌,重重地壓在她身上。
她竭儘全力嘗試去掙脫,可體力不支,再加上濃煙的侵襲,她漸漸失去了力氣,隻能絕望地躺在那裡等死。沒人來救她,傅司嶼也不知去向。
“我這一生,為了不值得的人任勞任怨、言聽計從,實在是可悲,可恨!若有來生,我必將他們千刀萬剮,永不得超生!”她在心中悲歎著,眼中滿是絕望和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