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其實證明,玉兆的確跟手機沒什麼差彆,尤其是它推陳出新的速度。
現在我站在店門口,就像是從未接觸過手機的老年人一樣眼花繚亂。
雖然店主的介紹很仔細,看上去也沒有要坑我錢的意思,但各種沒聽過的名詞一連串砸過來,對我來說還是太難了!
好在我眼尖地看到了一般路過的青雀,當即快走兩步叫住了她:“青雀。”
“三缺一就來!”青雀習慣地回複著,隨後才意識到這聲音不對。
她僵硬地回過頭,又僵硬地抬手打了個招呼,“嗨呀,這不是景元先生嘛!真是不巧,太卜大人還沒回到羅浮,好多事都還等著我辦呢!”
“你是指三缺一?”我無辜地看著她,又安慰道,“放心,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過嘛......”
青雀頓時會意地拍了拍胸脯,“景元先生有什麼吩咐?隻要不是什麼太麻煩的事,我保準能完成!”
頓了頓,她補充道,“要是打牌那就算了,咱們肯定湊不齊一桌的。”
雖然有些好奇為什麼湊不齊一桌,但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你對玉兆有什麼推薦嗎?”
“玉兆?”青雀向遠處看去。此時的店主正委屈巴巴地看著這邊的方向,似乎完全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講解得好好的,結果一眨眼的功夫人就跑那邊去了。
“景元先生想要什麼類型的?是追求功能效率,還是說想要看幻戲時更清晰流暢?”青雀詳細地詢問著。
雖然我本來打算說能用就行,但聽到後麵那種,我又有些猶豫了。那可是幻戲欸,羅浮電影!而且說不定還能看到《仙舟折劍錄》!
那可是能讓觀眾寫下二十萬字同人《鳳求鳳》的原著!
想到這裡,我果斷一點頭,“要看幻戲更清晰流暢的!”
青雀點了點頭,“這類會更貴一些,如果追求極致的話我推薦新出的這款月華5.0,如果追求性價比的話,我覺得同係列的2.0版本就不錯。”
每種方案都隻給一個選項簡直是選擇困難症的福音!
“四枚月華2.0,賬單寄送到神策府謝謝。”
“好嘞,您稍等!”
趁著店主去後麵取貨的功夫,青雀連忙低聲道,“你記得到手之後千萬不要升級係統。”
這種地方就不要這麼相似了吧!我嚴肅地點頭應下,從店主手中接過裝有四枚玉兆的包裝袋。
“既然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就先......”青雀口中道彆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店主匆忙打斷了。
“等等!”店主一個閃身從櫃台後衝了出來。他緊緊握住青雀的手,誠懇道,“你有沒有興趣來我這兒打工?”
這就是青雀的私人問題了,我禮貌性地對她點頭致謝後便先一步離場。
確認已經看不到「景元」後,店主這才淚汪汪地哭訴道,“我也想跟將軍多聊幾句,教教我吧,青雀大佬!”
原來是為了這事啊。青雀抽出手,語重心長道:“你可能是誤會了什麼,剛剛過去的不是你以為的景元將軍。”
“我知道的!”店主忙不迭地點頭回應著,“但景元將軍就是景元將軍!”
69.
玉兆似乎自帶電話卡一類的聯係方式,幾乎是在我們剛搞懂表層的各項功能的十幾分鐘裡,我就收到了幾條好友申請。
銀河球棒俠:球棒忍者,參上!ps.景元先生請務必給我備注AAA銀河間最強球棒俠!
青鏃:若有要事,景元先生可通過此號碼聯係我。
青雀:不小心記下了玉兆上的編碼,正好來加一下,要是你們三缺一記得帶我。
而最下麵那條,也就是最先添加我為好友的那條,隻簡簡單單地發送了一個數字:1
我一一做出回複,最後頗為發愁地看著這簡短的1,恨不得能從中分析出什麼密碼來。
......算了,大概是景元在忙,或者是對“自己”有種不言的信任,所以才覺得不需要說太多吧。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著外麵的天色漸漸暗淡,人群陸續散去,店鋪的燈光也逐漸熄滅。最後,隻剩下附近的路燈還散發著各自的光芒。
呼......就像他們說的那樣,不要想太多啦,早睡早起,明天繼續去神策府上班!
70.
暗沉的夜色籠罩著羅浮,除卻燈火通明的神策府以外,還有一處地方同樣亮著不滅的光芒——負責治病救人的丹鼎司。
在丹鼎司內,我再度看到了【自己】。
在這場夢境中,白露像是賭氣般扭過頭,但她那不斷活動的手指卻暴露著她內心的慌亂。
而【景元】就坐在她的麵前,垂眸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自己的衣袖。
與常年身穿鎧甲的景元將軍不同,他隻穿著簡單的仙舟風格服飾,隻是......
最外層的軟甲遍布劃痕,最深的一處甚至已經穿透血肉。
衣袖處的純白浸著未完全乾涸的血跡,護腕更是殘破不堪,一看就是才經曆過一場大戰。
在這樣的情況下,整理完全是徒勞而無用的。
偏偏【景元】像是有所執念般遲遲未曾停下動作。
——亦或者,他隻是在回避什麼。
片刻後,他看向白露,輕聲回應道,“那並不重要。”
“不重要?你當這三種能量在身體裡打架是在玩什麼不會危及生命的過家家遊戲嗎?!”白露氣呼呼地拍著桌子,就連尾巴都一甩一甩的。
當然不。【景元】在心中下意識回複著: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更希望自己能早些踏入死亡。
這樣一來,羅浮大概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
羅浮......
思緒百轉千回,連帶著近乎要把人淹沒溺斃的情緒也在胸口反複激蕩。可最後他也隻露出一個淺笑,就好像是故意說出這話來讓生氣的白露重新理會自己一般。
白露氣呼呼地咬著牙根,終究還是沒再說什麼。
這個話題似乎就這樣簡單帶過,但沒人問並不代表沒人在意。他了解自己,正如他幾乎能猜到景元接下來會有怎樣的試探。
不出意外的,他聽到身後的景元帶著僅浮於表麵的笑意道:“果真如彥卿所說的那樣相差無幾。倘若換上一身製服,隻怕就連青鏃也難以分辨你我。”
青鏃......【景元】不由得恍惚一瞬。他已經太久沒聽到過這個名字了,以至於那些相關記憶都變得模糊起來。
......又或者,是自己在主動忘卻。
心臟刺痛性的緊緊收縮著,苦澀感頓時遍布全身,偏偏【景元】卻隻從中獲得了不知該做何反應的麻木。
最後,他聽到自己語氣如常地問道:“青鏃?那是誰?”
飄渺的聲音似是在詢問他們所有人,也像是在自問自己是否真的有聽說過這麼一個人。
垂首坐在座位上的【景元】回憶般地放空著自己的思緒,旁人也並未察覺到有何不對。
唯有與之麵對麵的白露能依稀看到:那雙鎏金的眼眸暗淡下來,不可抑製地透露出些許哀傷,又在短短一個眨眼間消散殆儘。
沒來由的,白露想起羅浮人對景元將軍的形容:羅浮的太陽。
將軍就是羅浮的支柱,隻要將軍在,羅浮就不會陷入黑暗。
......可他自己呢?被情緒所感染的白露下意識捏緊了剛開具出的藥方:對景元來說,又要以什麼作為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