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正在我倆麵麵相覷眉目傳情之際,戰場中央突兀地傳來一聲呼喚:“彥卿!”
也不知道「丹恒」是察覺到了這邊的情況,還是真的力有不逮,總之他簡短地招呼道:“補位!”
「彥卿」茫然地看著那難解難分的戰場,頗有一種不會數學卻在公開課上被叫起來解題的為難感。
這應該......從哪兒入?
他正糾結著,忽然看到對麵的彥卿抓住那一瞬的進攻衝了上去。
在彥卿抵達時,正趕上「刃」退後一步再度拉開距離。於是彥卿直接無縫銜接地加入戰場。
抽身撤離的「丹恒」站在我身邊,什麼話都沒說。
直到雲璃將「刃」也替下,「丹恒」才出聲道,“我們走。”
飛霄的攻擊已經弱了下來,倒不是說她展露出了疲態,而是她的意識正在克製這種行為。
——她即將醒來。
剛準備躥進戰場的「彥卿」頓時一個急刹車:“啊?那我呢?”
「刃」鼓勵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沒關係,你可以直接跳下去。”
「彥卿」沉思一瞬,旋即滿懷期待地問向一旁的三月七:“羅浮領空沒說不讓禦劍飛行吧?”
“啊?”三月七猶豫地回憶著,“應該、沒有......吧?”
21.
出於好奇,「彥卿」還是選擇了乘坐星槎。
直到星槎飛了兩分鐘後,他才從窗外的景色中回過神來:“不對,你什麼時候會開星槎的?!”
終於有人問這個問題了!我可是憋了整整兩分鐘啊!
“坐星槎來的路上學會的。”我儘量不在意地說著,試圖裝逼於無形之間。
結果也是不出意料的,我沒迎來任何誇讚。
「刃」更是毫不留情:“你的技能不會都是這類吧?倒是挺實用的哈。”
“當然不是!”我輕蔑地冷哼一聲。結果還沒再開口就被「丹恒」一舉揭穿道:“大概是學習能力吧。”
......我遲早要跟這群知根知底的損友拚了!!
好在「彥卿」格外配合地發出了羨慕的聲音,然後他就指著那個看上去就很與眾不同的紅色按鈕問我:“這是做什麼的?”
“......不知道。”我憋屈的回應著。
“哦——”「彥卿」刻意拉長了聲音,語氣充沛到我甚至從中感受到六分譏笑,三分戲謔,一分涼薄!
豈可修!我隻是通過來時看到的操作知道些簡單的飛行能力,沒用過的按鈕我怎麼可能知道!
不過......“或許你可以試試,總歸星槎上不至於安個自毀裝置。”
啪!在我剛說完之後,「彥卿」就好奇地按了下去。
事實證明,這的確不是自毀裝置,而是預防失控的緊急鎖定裝置!
所有的操作在一瞬間全部失靈,而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解除鎖定!
“......你們說,星槎這種危險的存在會裝配降落傘嗎?”
22.
降落傘是不存在的,但我們還有能夠禦劍飛行的「彥卿」。
“我隻能帶一個人,手給我!”已經和星槎同速飛行的「彥卿」如此對我喊著。他艱難地控製方向,儘量和失控的星槎維持相同的軌跡。
對於有能力自保的「丹恒」和「刃」來說,帶我走的確是最優解,但......“這恐怕不太行,你們看前麵。”
雖然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但遠處的地麵上確實存在幾個黑色的影子。
照這樣下去,我們很快就可以在鱗淵境收獲幾攤肉餅,還能喜提鱗淵境之下的一套房,包吃包住。
“你們先走,隨時準備接我。”我胡亂操作著,試圖能找到解除鎖定的方法,見他們還沒動又連忙催促道,“快走,雖說咱是不死的,但疼可是真的疼!”
說真的,我現在恨不得一人一腳直接把他們踹出去,但又怕他們到時候掌握不了平衡給摔地上,於是就隻能繼續跟這操作台作鬥爭。
好在我成功發現方向盤還能用,這才在最後關頭緊急調轉方向,近乎是堪堪擦著一個人的身側劃過。
星槎在地上漂移摩擦轉了三四圈,好險是在龍尊雕像前成功停住,不然本就不安分的龍師恐怕就要以此為理由發難了。
我鬆了口氣,隨即便看到星槎門被一腳踹開。
——是最先平穩降落的「彥卿」。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我,最後鬆了口氣。
不得不說,仙舟出品的星槎在質量上還是很過關的,至少沒發生什麼明顯的變形,就是我在裡麵被慣性和顛簸撞得七葷八素的,還有點暈車的症狀。
我將手搭在「彥卿」肩上,借助他的力道撐著身子:“我們先離開這裡。”
也不知道星槎這種生物科技會不會發生爆炸,總之,先跑出去總是沒錯的。
結果一出門,我就看到了憤而盯著自己的龍師濤然、周邊圍觀的靈砂丹恒,甚至還有處於被挾持狀態的白露。
“哈,這不是景元將軍嗎?今日來鱗淵境應當不是為了謀害什麼吧?”濤然的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嘲諷。
從站位來看,星槎剛剛險些命中的就是這人。
按理來說,這事的確是我的問題。但既然他是龍師濤然,那我心中就隻剩下一個想法:早知道剛才就該直接撞過去的。
我越想越覺得可惜,最後也隻能幽幽一歎。
“怎麼,景元將軍既派了人來試探,而我也已儘數承認,便沒有什麼是不能說的了吧?”
濤然格外信任呼雷的能力,因此篤定了局勢對他有利。
按照聯盟與持明的盟誓,不得在持明領地中令持明流血受傷。有這麼一條在,他便更是有恃無恐。
搭在「彥卿」肩膀的手稍稍用了些力道。「彥卿」會意抽身,以一種更隱蔽的方式為我支撐。
我維持著笑容,就連語氣都放的格外平常:“倘若我今日便要將你斬殺於此呢?”
“將軍要違背盟誓不成?!”濤然錯愕一瞬,又很快冷靜下來,“呼雷越獄出逃直奔競鋒艦,上麵隻怕已是一片血海。在這種關頭,你若殺了我,再將罪責推到我身上,將軍覺得聯盟是信還是不信?”
這話倒是說的沒錯,但對於現在的情況來說其實不是什麼問題。
“倘若我沒記錯的話,盟誓是聯盟與持明定下的。”
龍師蹙起眉頭,本能地覺得有些不對,但又不知道違和在哪裡。
直到一柄長槍被重重擲出,將他釘在牆壁上,他才聽到這樣一句:“我早已不是聯盟的子民。仙舟的盟誓,管不了我手中的槍!”
23.
好可惜,我本來還想直接原地卸下甲胄,聲稱自己是一名巡海遊俠的。
到時候就算龍師到六禦前告狀,我和真正的景元也是不同的。
不過還得是丹恒,這一槍捅過去的力氣絕對不小,換我自己來都不知道能不能造成弱點擊破。
想到這裡,剛剛的遺憾也散了幾分。
或許是稍稍放鬆下來,我感覺那種眩暈感更嚴重了。好在「彥卿」及時地將我扶穩。
......不對!「彥卿」明明是在我右後方的,那剛剛在左邊扶住我的是誰?!
我抬起頭,正對上一張熟悉的麵容。他看著我,嘴角是恰到好處的笑容,“不知方才閣下所言,是真是假?”
我僵硬地轉過頭,「彥卿」出於視角原因,外加關注點都在龍師濤然身上,沒注意倒也正常。
但沒想到無論是丹恒還是靈砂,全都不顯山不露水的,愣是一句話沒說,就這麼看著景元一路走到我身邊。
還有,景元你走的一定是貓貓步吧?不然怎麼會一點聲音都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