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證後第二天。
落常去上班了。
我走後,他迫於董事會的壓力不得不到總公司暫代我的職責。
我睡到自然醒,看了看手機。
關於落氏集團CEO回歸的新聞衝上了熱搜。
剛走出落家大門,就看到了恭候多時董事會的老家夥們。
他們都是我爸的好朋友,對落常的身世多有了解。
“你知不知道你多不負責任?你明知道落常不是落家血脈,就這麼走了,公司落到他手上,你這是要毀了你祖輩的基業啊!”
“是啊,你怎麼可以這麼糊塗啊!”
“公司這些年,下麵的人覺得你們早晚會有爭奪家產的一天,都各自站派。這些年落常也從小落總被叫成了常總,勢力不斷壯大,你倒好,不想著壓他,想走就走,直接把公司扔給了他,現在你怎麼把權利再拿回來啊!”
“放權容易,奪權難啊!”
他們劈裡啪啦一通對話,我一句話也插不進去。
直到他們開始商量起:“不如暗殺?”
“喂!冷靜!現在是法製社會!”我立刻驚聲。
“那你說怎麼辦?”
我摸了摸鼻子,有點不太好意思:“好像沒什麼大事。畢竟落氏集團現在是我和落常共有財產。夫妻共有財產。”
此話一出驚掉了好多人下巴。
“確實是共有財產。但是……你說什麼?夫妻!”一個人沒反應過來,看到其他人的反應,也長大了嘴。
“他畢竟是你名義上的哥哥。”有個人思索了一下開口了。
“刊登個報告說不是就好。就說當年我爸媽是為了保護他,才這麼說的。”
“這……確實是個辦法。但是你知道麼?這件事……”那個人繼續道。
“牽扯了那段陳年往事是吧?”
“你知道?”
“早知道了。我爸媽的死,我怎麼可能真的不查下去?”
“既然你知道,你該知道有多危險。”
“我爸媽自殺就是為了和他們完成了一個交易。所有恩怨一筆勾銷,不殃及下一代。”
“這……”
問題確實解決了。
他們無話可說了,各回各家,各找各的老婆和老公去了。
我打了個電話。
很快關於落氏集團總裁落常的身世和落氏集團CEO與總裁結婚的新聞就登上了熱搜。
落常從公司趕了回來。
“九九。你胡鬨。”他的語氣是無奈的,沒有半分責備。
我噔噔噔跑上去抱住他,貼在他的胸膛,抬頭看他,眼睛一眨一眨:“那你喜歡嗎?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丈夫了。”
他抬手揉著我披散的頭發:“九九……你聽我說,我們得把熱搜壓下去……”
“你不喜歡嗎?”我故作委屈,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九九……我……”他看著我的眼睛一時語塞,閉上眼不敢看我,“不是我喜不喜歡的問題……會給集團帶來影響的……”
我鬆開他,“噔噔噔”上了樓。
“九九……”他伸手想拉我,最後還是無力地垂下去。
我下樓的時候,他坐在沙發上,靠著沙發的靠背,掩著麵。
“落常。”我走過去。
他聽到動靜回過頭:“九九……我不是要和你吵架……我……”
他說不出話了,因為我把翻開的筆記本遞他麵前。
“你寫的。”
他接過筆記本,看到了那一頁。
“今天我強吻了落常,和落常說我可以不要婚禮,就要一個戒指,去領個證就可以了。落常不同意,我都這樣說了,落常還是不要我……可是莫然然說我吻落常的時候,落常閉眼了,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他到底喜不喜歡我?”
落常在下麵的批注也一樣被暈染開了不少,但是看得清是“喜歡……很喜歡很喜歡。是真的,那時候我沒想到你會突然間吻我,我沒克製住……反應過來的時候,都結束了……我不是不要你,我好想好想要你,我隻是覺得你那樣太委屈了,我想你值得全世界最盛大的婚禮,值得最好的鑽戒,值得最好的人來愛你……”
我察覺到他看完了:“落常。你也是。你值得一切……”
他擁住了我,很用力地,跟想把我揉進他身體裡一樣:“落玖九!你真的……很任性……”
我拍了拍他的背:“好啦,我知道你擔心落氏集團。但是我想讓全世界都知道,落常是我落玖九的丈夫。我不想出門拉你的手要藏著掖著。”
“九九……”落常不知道說什麼了。
“所以請問親愛的賀常先生,什麼時候和我辦婚禮呢?”我好不容易和他分開一點,笑著看他。
……
任性的代價就是,我必須回公司召開發布會,對此事回應。
股價確實下跌了,但沒下跌多少。
我和落常敢於為愛反抗這種精神也引發了另一波反向,我們公司因此還收到了不少與婚戀相關企業的合作邀請。
倒是開了新路。
落常的總裁辦因為我一年前的離開搬到了總公司,為了方便他替代我的一些工作。
如今我回來了,本來總裁辦該搬回c市去,但因為我倆的關係愣是沒人敢提。
公司這些年分出來的兩派,也因為我們的事,額,突然間就不對立了,握手言和了。
解決了大麻煩。
應對過了輿論。
落常拉著我去看海。
突然看著看著,他單膝下跪,右手拿著戒指,抬頭看著我:“九九,嫁給我,好麼?”
我笑了,將右手伸到他麵前:“不是嫁了嗎?”
他在我無名指上帶上戒指,像對待珍寶一樣,在我手背上鄭重其事地吻了一下:“儀式不能少。”
……
秉承著不鋪張浪費的原則,我沒同意他要舉辦全世界最聲勢浩大的婚禮這個想法。
我們的婚禮舉辦了。
我們是中式婚禮,我一身紅旗袍。拿著綁著紅流蘇,繡著鴛鴦雙麵繡的團扇掩麵,坐在我的房子的主臥上。
他一身中山裝開車來我的房子樓下接我。
我沒有親人了,阻止迎親,討紅包的禮節是我的兩個朋友莫然然和黎蘇佲替代的。
我們在落家大堂,董事會裡爸爸的老朋友們見證下,拜了三拜,禮成,結為夫妻。
送入洞房,他在我們宴客。
我百無聊賴地在房間裡等他。
他酒量不好,大家也知道今天他大喜日子,沒人灌他酒,讓他意思意思喝了一杯,給趕進來了。
他看著我,臉紅彤彤的。
不知道是那杯酒上頭,還是他不好意思了。
他走過來,坐到床的另一邊,揭下了我的團扇。
我看不見我自己,但我從他琥珀色的眼睛裡看到了驚喜,他說:“九九好美……”
我們交杯喝了合衾酒。
他吻住了我,將我壓倒……
……
醒來時是第二日了。
他起了個大早,叫醒了我。
我們去了落家祠堂,跪拜列祖列宗,給他們上了香。
出了祠堂,我打趣他:“什麼時候帶我這個醜媳婦去見公婆啊?”
他拉著我去了一個地方。
中間下車買了束小白菊和白玫瑰。
走進去,我才發現是陵園。
他到一個墓碑前,拉著我跪下:“媽。我結婚了。帶著你兒媳婦來看你了。”
那個墓碑上的名字姓沉。叫沉楠。
不是賀俊豐的妻子那位姓靈的女士,之所以這麼稱呼她,是因為我爸媽告訴我的時候,隻提及了她姓靈,沒說她叫什麼。
我心下有疑,卻也沒多問。
落常笑道:“你兒媳婦冰雪聰明,也漂亮。滿意不?”
我也笑了:“媽。”
落常愣了一下,笑意更濃了:“聽見了嗎?她叫你呢,媽。”
……
他拉著我的手走出了陵園。
坐到了車上。
落常開口了:“我是私生子,我隻知道我姓賀,但一直都不知道我爸是誰。高三賀俊豐去世後,你爸爸派人來學校找我,我才知道原來我爸這麼有來頭。九九,這麼多年,我一直沒敢告訴你。”
我大概猜到了,沒有說話。
他扯了扯嘴角:“九九,我們已經拜堂了。我不會同意和你離婚的。”
我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想什麼呢?我喜歡你還來不及,哪裡會嫌棄你。那你以前住哪裡,能不能帶我去看看?”
“……好。”
……
我們的車在巷子裡停下的,下了車,他拉著我的手。
不少人圍了上來:“這車好啊……”
“欸這小夥好眼熟,這小夥是不是上過電視啊?”
“不能吧?上過電視的人,怎麼來我們這?”
有個小夥認出他了:“什麼電視!這不是我哥們兒賀常麼!發達啦,開這麼好的車!這是你媳婦?這麼漂亮!”
立刻被他媳婦揪起了耳朵:“在我麵前誇其他女人漂亮你是不是想死?!”
“疼疼疼!不是誇,是說實話!不信你自個瞅!”
他媳婦瞥了我一眼,正要繼續收拾他,突然想了一下,又看過來,鬆開了他:“還真的是漂亮哈。妞,你是哪家的媳婦?介不介意換個老公?我哥……”
“去去去,你看不見嘛!我哥們賀常的媳婦,她旁邊站著呢!”小夥硬氣了點。
他媳婦不太情願:“看見了,那又怎樣?”
我尷尬地咳了咳。
落常側了側身,微微擋住我:“李勝你管管你媳婦,彆翹我牆角。我們回來看我舅舅和舅媽。”
那個叫李勝的小夥忙把他媳婦往身後拉,小聲責備她:“你瞅瞅你說的啥話兒。”
看向落常:“好久不見啊,落常。他們還在老地方。聽說了你小子現在可發達了,都當上總裁了,來接你舅舅和舅媽吧?”
她媳婦不樂意了:“總裁怎麼了?不也是個私生子。他媽媽當初乘著黑燈瞎火的冒充那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心上人,爬人家床生出來的!”
賀常的身形一僵,拉著我的手不由自主地緊了幾分。
“再亂說話,我……”李勝轉過身喝住她。
他媳婦更不樂意了:“你什麼你!你能拿我怎樣?”
我走上前將落常擋到身後,鬆開落常的手。
“九九……”落常低低地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