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鈺看著師兄妹們都進了秘境,他才放心準備進入,突然就被一女子拉住胳膊,裴鈺皺眉嗬斥:“放開!”
沈笑哪裡能聽他的,抓住一條機會就不能輕易放開。
裴鈺的符令已經使用,況且秘境即將關閉,他一時也甩不掉狗皮膏藥般的沈笑。
沈笑怕他用法力把自己轟出去,竟直接將對方的手抱在懷裡,一臉奸笑。
“你!”
裴鈺差點被氣暈,不過還未等兩人反應過來,秘境的強大吸力竟直接將兩人吸了進去。
由於一張符令載了兩個人,通道顯得過於狹窄。沈笑和裴鈺都不好受,一陣陣的眩暈和耳鳴。
裴鈺修為高還好,隻是踉蹌了一下。
但這對於沈笑這個廢物來說可是毀天滅地的痛苦。
兩人剛落地,裴鈺立即用華霜劍指向沈笑的脖子。
“你是何人——”
還未等他說完,沈笑突然眩暈站不住,扶著他的肩膀,大大地吐了一大口。
裴鈺:“……”
她下午吃的燒鴨碎片此刻在裴鈺的月白華衫上顯出一幅不太好看的圖畫。
沈笑:我可憐的燒鴨……
裴鈺看她還有吐的趨勢,連忙從戒子空間拿了一枚定神丹為她服下。
沈笑吃了丹藥,瞬間清醒了起來,她不好意思地看著黑臉的裴鈺。
裴鈺用清潔術清洗了一遍,可那酸臭的嘔吐味仿佛還縈繞在鼻尖,裴鈺現在的臉黑得能滴墨。
眼前的女子不僅蹭了他的符令,還吐了他一身,更糟糕的是此時他與同門都分散了,偌大秘境,找人何談容易。
沈笑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衣服多少錢?我賠你。”
裴鈺此刻被她氣得說不上話來,不作回答。
沈笑看他沉默不答,更不好意思了:“道友,你直接說,不要客氣,我可以雙倍賠給你!”
說完,她就去掏腰間的錢袋,結果掏了個空!
沈笑連忙檢查自己的行囊,發現不僅是錢袋,就連自己的芥子空間都消失了,想必是用符令穿梭時擠掉的。
這下可完啦,芥子空間裡的所有財寶和法器也都跟著丟了,唯一沒丟的是一直在懷裡揣著的神清丹。
沈笑的臉色很難看,她無法想象自己獨自去對付這無知的秘境。
“啊哈哈哈哈,道友,我看你這個人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器宇軒昂、身姿矯健、氣質不凡,想必是出生大戶人家,您大人有大量,饒過小的這一回,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了,您也不要我賠了。”
沈笑的語氣已經夠低微了,她相信正派的修士不會那麼小肚雞腸的。
“賠。”
裴鈺冷冷地吐出幾個字。
“啥?我沒聽清,多謝道友搭我一程,江湖偌大,有緣再見哈~”
沈笑裝作沒聽清他在說什麼,腳底抹油,準備開溜。
她還沒跑出幾步,就被裴鈺像提小雞崽一般從後麵提了起來。
高大的裴鈺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我說‘賠’。”
這句話是在沈笑耳邊講的,她也不好意思再說沒聽清。
“啊這,實在對不住啊道友,我的芥子空間剛才弄丟了,這一時半會的也拿不出錢給你。要不你跟我說一下你的姓名與住處,等出了秘境,我親自去上門賠罪。”
沈笑說得很真誠,可這句話還是昧著良心說的,等出了秘境,誰還認得誰是誰?
裴鈺無奈將她放下,此時他也很頭疼,沈笑隻是蹭了符令,後又吐了他一身,隻是小過錯,又罪不至死。讓她賠,她又賠不出東西。
“靈山宗無儘峰戴武座下大弟子——裴鈺。”
沈笑看著他像是真信了自己的鬼話,心裡暗爽。
“我乃一介散修,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名叫沈笑。”
等她出了秘境回到魔教,這人間哪裡能找到她。
裴鈺眉頭微皺,對她的話半信半疑,這個世道竟然能有散修,這可不多見。
如今修仙之人為了更好地獲取資源大多加入門派,江湖上能叫得起名字的門派就有幾十種,鼎盛的大門派也隻有幾個,如今為首的是靈山派。
而像沈笑這種散修生存極其困難,不僅修煉資源少,而且還容易受到其他宗門的排擠。
裴鈺看向沈笑的眼神多了一些憐憫。
"行,那你走吧。"
沈笑不知裴鈺在想什麼,得到能走的消息,她二話沒說就離開了。
可能是沈笑生怕後麵的人後悔,這次就算是沒有神行符,她也連走了一天也沒帶喘氣。
秘境太大,沈笑走了那麼久都不見一個人影。
她是從毒霧森林出發的,那裡滿是毒蛇毒草,不過等級還算低,隨便應付一下也能過去,隻是那些東西都含有劇毒,雖說秘境裡充滿機遇,可能吃一口靈果就能直接跳級,但沈笑不敢亂嘗試,她就隻是一個膽小怕死的廢物。
沈笑餓了一天才獵到兩隻無害的兔子。那兔子體型碩大,一隻便有半人高,巨大的紅眼和牙齒看著十分嚇人,不過外強中乾,兔子是近視眼,沈笑用最笨的靈氣引導法也能讓兔子撞樹上去,她自己守株待兔就行。
沈笑將兔子架在火上烤了吃,兔肉鮮美滑嫩,即使不放任何調味料,也是十分的美味。
這裡物資豐富,水草肥美,風一吹在臉上都是暖融融的。沈笑吃飽喝足,唯一的遺憾就是芥子空間弄丟了,不能把剩下的兔肉留著。
她躺在柔軟的草地上,看著無儘的星空,用了她畢生的詞藻誇讚:“真美啊~”
此處不缺食物,不缺水源,更不缺美麗的景色,太宜居了,都差點讓她忘了這裡是凶險至極的秘境。
至於任務要求的墨玉,能遇到就爭取一下,尋不到也是沒辦法。緣嘛,妙不可言~沈笑如此安慰自己。
沈笑數著星星,不禁想著如果未來能在類似這種的地方定居就好,沒有任務,沒有壓力,更不用在意什麼修行,她隻想過凡人的生活,安安穩穩,養兩隻小羊,看雲卷雲舒……
想著想著,沈笑便不知覺地睡著了。
一覺睡到自然醒,沈笑滿足地眯著眼伸了個懶腰。
忽然“啪嗒”一聲,一滴水落在她的臉上。
“下雨了?”
沈笑用手抹了一把臉,“怎麼又又黏又濕……”
她心中暗道不妙,立刻從草地上彈跳起來。
隻見她的正頭頂有一隻赤眼的吊睛大白虎,足足有兩人高,威怒含凶,胡須一振一振,露著兩顆大黃牙,滴著口水,張著大口向沈笑襲來!
滴在她臉上的哪裡是雨,這分明是那隻大妖虎的口水!
那隻虎的巨爪向沈笑襲來,呼來的一陣風就差點讓沈笑沒站穩。沈笑快速躲閃躲一邊,一個翻身跳到旁邊的榕樹上,巨虎暴怒地吼了一聲,一巴掌拍在樹乾上,枝乾搖搖欲墜。
沈笑趕緊聚氣打在妖虎的身上,可那軟綿綿的靈氣像是在給那隻虎撓癢癢,那妖虎仍挑釁地搖晃著樹乾。眼看著這榕樹要被這畜生拍倒,而她的法寶都連同芥子空間丟了,沈笑急得如熱鍋裡的螞蟻。
突然,她發現自己所站的這棵榕樹葉子富有靈氣,沈笑立即運氣將葉子凝練成葉箭,過於鋒利的葉片將她的手指劃破,葉子喝進魔血,竟成了一件低階的法器!沈笑連忙又摘了一些葉子喂血,甚至自己的臉色都有些發白了。
樹下的肥胖的妖虎似乎有些等急了,一陣陣虎嘯,瘋狂地巴拉著樹,甚至有了要爬樹的形勢。
“就是現在!”
沈笑見妖虎有些倦怠地抬頭,她立即運氣將血葉紮進巨虎的眼睛裡!
妖虎的右眼生生被紮破,一陣鮮血噴射,一陣哀鳴,停止了對沈笑的進攻。
正當沈笑剛想要鬆一口氣時,那畜生突然不甘對地直接將搖搖欲墜的樹撲倒,樹倒鳥散,虎嘯陣陣,那妖虎冒著流血不止的右眼不管,直接開啟了暴走模式。
沈笑還來不及跳到另一棵樹上,那畜生的大爪就朝她身後撲來。儘管沈笑嚇得魂都快飛了,用了吃奶的力氣運氣逃走,可那妖虎還是快她一步,一爪子拍在了她的左腿上,沈笑隻聽“咯嘣”一聲,她便知自己的小腿是碎了。
那老虎抓住了機會,立刻張開血盆大口向她衝來,沈笑忍著劇痛,飛快地掐著訣,用不多的靈氣劃破手指,混著葉子將葉子彈向妖虎的左眼。
那妖虎也不是傻子,犯過一次的錯怎麼再回犯第二遍,直接一巴掌拍碎了葉子。
還沒等它得意,沈笑直接趁著這個空隙,再次用靈氣葉子飛去,這次不是襲擊它的眼睛了,而是直直向它張著的大口裡射去,妖虎也沒想到她的速度如此之快,嘴巴還沒來得及閉上就嘗到一股腥甜。
那靈葉竟直接紮進它的氣管,然後“砰”地靈氣自毀式爆炸開來!
妖獸的體內最為薄弱,四散的外來靈氣不停地攻擊著它的五臟六腑,而它的右眼受傷,本就虛弱,此時哪怕是運作丹田怕是也無力回天。
妖虎此生也沒想到自己在這小小的領地裡瀟灑了大半輩子,竟被一個小小的築基中期的小修士毀了,它不甘心!
沈笑癱在一旁,那妖虎怒吼著,發瘋似的用自己最後的生命衝了過來,這是要與她同歸於儘的架勢。
沈笑不敢懈怠,妖虎如果自毀丹田引起爆炸,這可是她玩不起的。
此時沈笑已經筋疲力竭,靈氣用光,她拖著廢了的左腿,一瘸一拐地朝前方跑去。
可一條腿的哪能跑過四條腿的,眼看沈笑要被那發瘋的畜生追上,她來不及多想;,直接縱身一躍,跳進前方的寒潭之中。
而身後,是那妖虎不甘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