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是很少見女子的,焦錦程對未來婚事的期許,隻是如父母一般恩愛,他在前方衝鋒陷陣,她在後方為他生兒育女,此生便足矣。
焦錦程轉過頭來,篝火照著身旁鄭瑾的眼睛亮晶晶的,不似那日與他拚命,如一頭被激怒了的獵豹,現在倒像是一隻狸貓,焦錦程胡想著,若是她仍是侯府大小姐,是不是也會有婚配了。
“明日我與錦程便先去冀州探探。”鄭瑾語出驚人,先一步安排了明日的計劃,畢竟她才是掌握軍權的主帥,而不是傀儡式地吉祥物。
權力,她不願意相讓。
此言一出,眾人臉上神色各異。
焦元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沒做多言語。
反倒是紀明哲問道,“冀州城前幾日騷動異常,你自冀州而來,可有什麼發現?”
“冀州縣令成修文被殺了。”鄭瑾簡單扼要地說道。
“怎會如此?”焦錦程驚愕,冀州與京城雖相鄰,但京城都沒有打起來,一個縣令怎會被殺,難道另有隱情。
“成修文是九皇子的人,先時我與鄭爍被成修文抓了去,他們要我投身於九皇子部下。”鄭瑾冷靜說道,鄭爍的仇該算到九皇子的頭上。
“不知,焦將軍可與九皇子此人打過交道?”鄭瑾向焦元凱發問道。
冀州是九皇子的勢力地盤。
鄭瑾隻在宴上見過幾次九皇子,九皇子時常喜歡說笑,宴會上有他總不會太無聊。但他們這種皇親貴胄,多的是兩樣麵孔。能和太子爭嫡奪權的人,必不會是簡單角色。
隻是太子勢力太大,目前可盤算到的,禁軍、禦林軍和太子的私軍,皆是精銳,又挾持了皇帝,必要時候,鄭瑾暫且放下仇恨,與九皇子做交易,也無不可。
“九皇子此人倒是不像太子睚眥必報,隻是我聽說九皇子荒淫無度,奸殺宮女。”
奸邪之人,大多嗜好背後捅刀,鄭瑾由此歇下了合作的心思。
幾人又就著篝火,詳看冀州的戰略地圖,商討下了對策。
鄭瑾和焦錦程裝成商戶,帶著一小隊,先進冀州探探情況,焦元凱和紀明哲原地整軍,等待同常永思彙合。
翌日一大早。
鄭瑾便換上了尋常婦人的裝束,她相貌俏麗,簡單穿著就掩蓋了她的風姿,隻一雙眼睛透著非比尋常的光芒。
同焦錦程清晨便出發,鄭瑾親點了幾個機靈的百夫長和士兵,用馬拉著一車稻草裝成的大米。
入城時,鄭瑾交上紀明哲偽造的通關文書。
鄭瑾有些緊張地看著守城的士兵,心裡打鼓,時間匆忙,他們來不及找人專門偽造,隻能紀明哲上手。
紀明哲是個師爺,通關文書卻要彩墨繪畫。
鄭瑾捏了捏藏在袖子裡的匕首,若是不能正常入城,隻能在城外等到天黑,守衛懈怠時硬闖進城。
“好了,你們九個人可以走了。”士兵自通關文書上抬眼,數了數他們一行九人。
焦錦程招呼他們架著馬車進來城門,士兵把文書交到了鄭瑾手上。
待走遠後,鄭瑾打開文書仔細瞧著,文書上清章圓整,字跡工整,她從未經手過這類文書,看著這倒像是有模有樣的。想不到紀明哲,還真有兩把刷子。
進城後,一行人便找了一家客棧,裝作休息,兩人留在客棧,其餘七人分成三隊,鄭瑾、焦錦程各帶一人,餘下三人,鄭瑾令一名叫董奇峰的將士做小隊長,三隊分彆前往糧倉、軍營、縣令府。
。
秦桓是前幾日來到冀州城的,他們錢財不豐,招兵買馬實屬不易,屢屢碰壁,良民一聽他們想法,便覺得是騙子。
金澤洋倒是想出了個辦法,良民不行,家奴可以直接買來用,隻是需要買斷,價格不菲。
幾人正在街市上閒逛發愁。
一個身著素雅棉布長衣的婦人,吸引了秦桓的注意,是她,她的背影,他不會認錯。
秦桓急著向前走了幾步,卻又停住了,他的喉嚨發緊,手指緊緊攥住。也許她並不願意見他,秦桓鬆開手指,無意識地摸了摸金簪的尖端,有些疼痛,這疼痛卻讓他清醒了過來。
鄭瑾卻已經走遠,她帶著一個麵容清俊的將士,提著一個籃子,故作輕鬆地沿街采買著,眼睛的餘光卻始終留意著周圍。
糧倉在東街儘頭,鄭瑾和她的下屬儘可能地裝作婦人和家丁,無知無覺地接近著糧倉。
到了糧倉附近,他們停下腳步,鄭瑾抬眼看了一眼那高聳的圍牆和緊閉的大門,隨後暗暗地饒了糧倉一周,將格局和守衛的位置都儘收眼底。
明處共有三十二人駐守,暗處有十一個人,這十一個人都是武藝不俗的練家子。
若他們攻城,要派兩隻百人隊伍來此,才可應對。
鄭瑾又在一旁買了兩隻紅薯,裝作正常準備返回客棧,同其餘幾人互通消息。
卻不想剛一轉身,耳畔邊傳來若有若無的腳步聲,鄭瑾與那將士交換了下眼神,二人分頭行動。
分開後,鄭瑾仍是可覺背後有著一道目光。
鄭瑾指尖微微發涼,麵上卻不顯露,目光迅速掃過四周,此時她萬不能回去客棧。
身後還不知道是誰的人,回去客棧便會暴露所有人。
拐過一道彎,略甩開後人一些距離。
有一身影肖似秦桓,立於一茶樓房間內,鄭瑾咬了咬唇,心中權衡片刻,隨即下定決心,幾步登上茶樓,便闖進了房間。
鄭瑾反手把門關上,定睛一看,可不正是秦桓。
“你……”秦桓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話音未落,鄭瑾已經快步拉過他來,將他壓在了床上,又扯開了他的衣裳。將被子蓋在兩人身上,秦桓尚未反應過來,鄭瑾便吻上了他的唇。
秦桓想要推開她的手,伸出又退回。
她的唇冰涼,隻簡單地印在了他的唇上,急促又粗暴,像上次的吻一樣,不同的是,這次沒咬他。
門外,隱約傳來一陣腳步聲。
“啪,”有人打開了房門,見到屋中情景慌忙地又關上了房門。
鄭瑾鬆了一大口氣,正欲起身,卻不想有隻有力的大手禁錮住了她的腰肢,讓她動彈不得。
鄭瑾這才注視秦桓,他的眼神冷冷的,像是醞釀著一場風暴,鄭瑾以為他生氣了,正想著要道歉。
卻被他一隻手按住脖頸,瘋狂地吻了上去,癡纏卻又溫柔,仿佛在確認些什麼。
她的心跳驟然加速,手腳都不知如何擺放,大腦一片空白,連推開的動作都忘了做。
他的氣息帶著一股好聞的竹香,誘人不斷地深入其裡,他的耳廓泛著好看的紅色,鄭瑾不自覺地便摸了上去。
秦桓禁閉雙眼,如在夢境中一般,難以掩飾的熾熱在他心中如同一片火海蔓延開來,他竟感受到了她的回應!
秦桓的心如同要跳出胸膛一般,他的手掌將她按的更緊,他環抱著她,擁吻著她,世間所有事情都離他那麼遙遠,隻有這個人的心跳呼吸,觸覺感覺進了他的世界。
他的心底湧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之感,他努力地記住這些感覺,如若此刻死去,他也應是笑著的。
突然他整個人瞬間僵住,耳朵似乎如羽毛般拂過,呼吸更加紊亂了起來。
秦桓不自覺的便鬆開了對她的禁錮,張開了眼睛。
隻見鄭瑾笑意盈盈地看著他,手上把玩著他的耳垂,不斷磨擦著已經紅到快要滴血的耳朵。
他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了一層薄紅,眼神閃爍,不敢直視她的眼睛。他下意識地偏過頭,想要避開她的觸碰,卻又不想真的躲開,隻能僵硬地站在原地。
“你……”他的聲音有些發緊,喉結微微滾動,試圖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的思緒早已亂作一團。
該說什麼呢?你不要作弄我?可他卻喜歡著她的觸碰。
你怎麼會來?可其實他真的很盼望著她來,從見到她的那一刻,他便無比期望著與她的見麵。
你為什麼不信我?他的心裡是有著委屈的,可她在這麼多可躲藏的方式中,選擇來到他的房間,他的委屈早已在這個吻中蕩然無存。
千言萬語,化在了他的嘴邊,秦桓回吻上了她的唇,他的吻帶著堅定和虔誠,眷戀又迷人。
“啊,”鄭瑾吃痛躲開,正想問為什麼會咬她。秦桓卻先她一步說道,“還給你的。”
“什麼?”鄭瑾有些迷茫,兩人之間的氣氛也讓她有些難以呼吸,難以思考。
“沒什麼。”她竟然不記得了,沒關係,秦桓心想,算了,這次她要記得。
鄭瑾支開身體,坐起了起來,秦桓似有些懵懂狀,看著她。
鄭瑾的衣衫整齊,秦桓的領口大開,露出大片白皙色皮膚,胸前腹中清晰可見的肌肉,透著微紅,不安的喉結不時地吞咽著,薄薄的水霧彌漫在秦桓的眼底。
鄭瑾笑出了聲,她現在像是個輕薄了良家婦男的凶惡婦人。
秦桓更是垂下了眼眸,咬了咬早已如同櫻桃般通透剔亮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