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答應得好好的,但到了俱樂部後,朝光被黑尾一句句的諷刺說成了蔫巴小狗。
“朝光!看弧線啊!這個落點,你是怎麼想的,居然用上手。”
“怎麼你以為你是蛇嗎?”
“嘖,我嚴重懷疑你眉毛下麵掛的是雞蛋,隻是擺設不會看!”
“手!你的大腦裝的是豆腐渣嗎?抬臂!”
“不要拍球,你怎麼不把你的頭擰下來拍?!”
“喲喲喲,不會用手的話,我建議你改為四驅爬行啊,都彆用了!”
“你在跳舞?這裡不是籃球場,不需要你繞開隊友啊!你小說看多了吧?帶球跑?”
黑尾刻薄至極的吐槽響徹館內。
讓研磨發笑,讓朝光沉默。
開啟尖酸刻薄人格的黑尾轉頭看向幼馴染,“研磨,你也彆老是遛他,本來就笨,一遛他手腳都不知道放哪裡了。”
“先給定點托球。”
悄悄摸摸逗耶耶玩的研磨抿嘴一笑,“OK,知道。”
“朝光,記住手要怎麼放!你再失誤一個試試?”
接收到哥哥危險十足的眼神,朝光立即站得十分筆直,“是!”
然而下一秒研磨將球托出,他又手忙腳亂地去接球。
完全沒有在部裡的冷靜自若。
無奈扶額的黑尾:……
真是造孽啊。
算了算了。
朝光這是第一次正式接觸排球,以前的習慣沒辦法立即改變。
繼續幫他矯正吧。
黑尾並不喜歡在排球上麵諷刺他人。
相反他是個溫柔且尊重他人的性格。
隻是如今時間不多了,朝光想要在月底的預選賽上場。
就必須實行更為嚴苛的訓練。
輕鬆教育不適合現在的他。
但黑尾氣也是真的氣,陰陽怪氣也是真心實意的。
被一直諷刺的朝光一點都不難過。
他知道自己為何會頻頻失誤。
因為在哥哥們麵前,他不需要打起十二萬分的注意。
不過……
要認真一點了!
否則鐵尼真的要罵他了~
小狗哪有什麼壞心眼,他隻是想和尼桑們玩一玩而已。
“來十組接球,朝光,你要是再笨手笨腳,加餐取消。”
“啊?不要啊!我要開啟超認真模式了!”
之後朝光的表現都不錯,黑尾和研磨大致清楚了他的基礎在哪裡。
時間一到。
擦了擦額頭的汗,研磨說道:“差不多了,今天結束吧,我明天製定一個適合朝光的訓練單。”
“之後我們按照這個來。”
累得直喘氣的朝光一聽,立即撲到研磨的懷中,縮起身子小狗依人地蹭著他。
“研尼對我最好啦~”
懷中突然被塞進一大隻耶耶的研磨無奈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嗯,很熱,朝光,鬆開。”
運動量已經超標的研磨不想在這麼熱的天氣抱著體溫高的小狗。
撒了會嬌,朝光鬆開手臂,嘿嘿傻笑。
走了過來,黑尾屈指敲了敲他的額頭,好笑道:“走吧,餓了嗎?”
“餓餓餓餓餓!”恍若餓死鬼投胎的朝光迭聲喊道。
“那我們去便利店,吃個宵夜吧。”
“好耶!鐵尼最好啦!”
“你啊你,有奶就是娘?”
“誒?鐵尼要我叫媽媽嗎?”
“研磨,幫我拿著球,我要揍死他。”
“不要啊~”看著一溜煙跑走的朝光,黑尾磨了磨後槽牙。
餘光撇見正在偷笑的幼馴染,他的眼神染上了幾分無奈,“我該教教他要怎麼說話了。”
側眸看著他,研磨不置可否道:“小黑你又不是不知道朝光國文不好,他能理解隻言片語就不錯了。”
“被他無厘頭的吐槽,是你應得的。”
背脊都佝僂了幾分,黑尾無力擺手。
“算了算了,我不該用對於朝光來說深奧的詞彙,走吧走吧。”
“你知道就好。”
“研磨,有時候你說話挺噎人的啊。”
“沒有。”
“有。”
“沒有。”
“……有。”
三人在便利店吃了一頓滿足的夜宵。
黑尾和朝光將研磨送到家門口後,兩人一同回到了家。
看了看懸掛在牆上的時鐘,黑尾吩咐道:“去洗澡,然後寫作業,爭取在十二點睡啊。”
現在已經是晚上接近十一點了。
“對了,朝光。”無語地看著因為要寫作業導致麵色灰敗的朝光,他深吸一口氣。
“你的作業,能在學校寫就在學校寫完,之後我和研磨大概要八點四十左右才回家。”
“九點我們就去俱樂部,你沒有什麼空餘的時間來寫作業的。”
“如果有不會的,可以留著回家,我和研磨輔導你,但不許一個字都不寫。”
清楚朝光不是個讀書的料,黑尾也無意為難他。
本來還蔫巴的耶耶立即支棱起來,將頭點成了殘影。
“沒問題!我會努力寫的!”
井闥山的課業不算繁重,隻是因為朝光有接近兩個月沒有上課。
一時間跟不上學習進度。
雖然就算跟上,他也是吊車尾。
不過作業還是可以自主完成的。
“嗯,去吧,洗完就去寫,寫完就睡,不要玩手機了。”
“好~”
洗了個澡,朝光回到房間剛準備打開課本寫作業。
放置在桌上的手機亮了一瞬。
本想貫徹黑尾的叮囑,但好奇的耶耶還是忍不住拿起了手機。
解鎖後定睛一看,在看到十通未接電話以及十幾則消息後。
他露出驚恐臉。
失聲喊道:“不妙!我忘記了!!”
昨天他忘記帶手機回家,今天去學校手機自動關機了。
是剛剛回來的時候才記得給手機充電。
沒想到應該在忙碌的幼馴染會打這麼多通電話給他。
手都抖起來的朝光顫顫巍巍地撥通了未接電話。
在心中祈禱不是幼馴染遇到了什麼事。
嘟嘟嘟——
那邊慢了幾秒才接通。
“倫倫!你沒事吧?!怎麼打了那麼多電話啊!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們不是在打預選賽嗎?!難道?!”
“啊啊啊,不要難過啊,不對啊,稻荷崎不是超級強嗎?怎麼可能會輸?!”
他的音量不受控製地飆升,似乎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
表情逐漸變得驚慌失措。
耳膜都要被震破的倫倫本倫:……
他連忙走出房間,蹲在了走廊上。
“你手機怎麼關機了?我聯係不上你,發生什麼事了?阿朝。”
很早就知道幼馴染要轉去東京,角名倫太郎就擔心得不得了。
他這個幼馴染又笨又傻的。
去東京被欺負了怎麼辦?
不習慣那邊的生活怎麼辦?
就連跟著隊伍去神戶市打預選賽的時候,他都不忘打電話詢問一下幼馴染入校後是否遇到了困難。
結果電話根本打不通。
後麵更是關機狀態。
如果不是在比賽途中,角名都想買張車票去東京了。
聽到幼馴染中氣十足的聲音後,他安心不少。
繃起的下顎線逐漸放鬆,“沒輸,明天就是決賽了。”
稻荷崎是兵庫縣的top,也是地區八強。
前兩輪都是輪空,隻需要打第三輪、四分之一、半決賽和決賽。
現如今稻荷崎已經打進了決賽。
以隊伍的實力來看,贏得比賽的勝利不是難事。
聽到他的解釋,朝光狠狠鬆了口氣,解釋了一下手機為何會關機的問題後。
眉飛色舞地說道:“不愧是倫倫!超級厲害!兩個月就是首發,你一定會贏的!”
陰暗蹲在走廊上的角名睜著一雙死魚眼,對他的誇讚完全沒有反應。
“我說啊,阿朝,你丟三落四的老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正?我拿一個水果披薩賭。”
“賭你絕對不光是忘記了手機,至少錢包、鑰匙要丟一樣。”
被他一語道破的耶耶:……
隻見他掩飾性傻笑一聲,“不愧是倫倫,超級聰明。”
就算隔著手機,角名也可以想象到朝光心虛的模樣。
他哼笑一聲,“少在這裡甜言蜜語,不跟你計較了,學校如何?部裡呢?我給你惡補了井闥山的情況,你應該沒有認錯人吧?”
在得知朝光要去井闥山後,角名就連夜找出了排球部的選手。
周末回愛知縣拉著他看了不少的錄像帶,不斷為他分析。
不求彆的,隻希望朝光能給井闥山一個好點的印象。
稍微照顧一下這個笨蛋。
摸了摸後腦勺,笑出一口白牙的朝光誇讚道:“嗯嗯!記得啦~大家都很好哦,對我很照顧,但是。”
“倫倫。”
“嗯?”
“我很想你哦,你一個人在兵庫縣會不會寂寞?”
“抱歉,我沒有陪著你,還讓你擔心了,比賽明明很緊張,還要你抽出精力來擔心我。”
“沒有下次了,我不會再讓你擔心。”
直球怪一記直球,將角名打成了殘血。
他的臉上掛著老父親般的微笑。
在燈光的照射下,眼尾似乎多了幾條慈祥的痕跡。
嘴角瘋狂上揚著的藏狐心軟得一塌糊塗。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沒辦法不管阿朝。
語氣軟下來,他安慰道:“沒事,阿朝,你追求你的夢想就好,我們不需要在一個地方,依舊是摯友。”
“我們之間不需要道歉。”
角名在四歲的時候就認識北條朝光了。
北條爺爺家從大阪來的小孩熱情地邀請著他。
像是一隻可愛的小狗狗。
讓人無法拒絕。
兩人的性格都很好,很快就玩在一起。
小學他們是同班同學。
直到升初中,朝光去了白山,角名去了排球部出名的學校。
但期間他們並沒有因此出現感情上的破裂,反倒是越來越好。
他們是對方認可的摯友。
不管相隔多遠。
狹長的狐狸眼中溢滿了笑意,他輕聲回答道:“我也想你,訓練吃力嗎?”
得到幼馴染的回答後,朝光的嘴角都要咧到太陽穴了,“還好哦,元也和聖臣很照顧我,飯綱桑今天指出了我的問題,還告訴我要怎麼糾正。”
“他們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倫倫不要擔心。”
聽著他毫無陰霾的聲音,角名安心了許多。
“那就好,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告訴我。”
“不要一個人糾結,我比你聰明,你知道的。”
“嗯嗯!倫倫超級聰明的!不是你幫我,我從小都不知道被爺爺罵多少次。”
被他逗笑了的角名“嗯”了一聲,詢問起朝光的日常。
乾脆躺在床上的白發少年興奮地與他分享著這兩天遇到的事。
兩人一個說一個聽。
四十分鐘後,看了看手機,角名收斂了笑意,“差不多了,阿朝,該睡覺了,快十二點了。”
現在已經是十一點四十。
稻荷崎明天的決賽是早上九點半。
“你也去睡,明天還要上課。”
嘴巴張成O型,一個鯉魚打挺蹦起來的朝光看著一字未動的作業。
露出了蛋花眼。
隻聽他哽咽道:“倫……倫倫,我忘記做作業了,還有背誦。”
無奈扶額的角名:啊這……
“快去寫啊,笨蛋。”
“嗚嗚嗚,我先掛了,我的作業啊。”
“嗯。”
“倫倫晚安。”
“晚安阿朝。”
看著掛斷的電話,角名低聲道:“真是大笨蛋。”
不過……
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