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兩人坐在沙發上，白發少年揚起一個燦爛的笑，“我回來啦，鐵尼～研尼～你們今天這麼早回家的嗎？”
站起身來的黑尾挑起眉毛，“今天是特意早點回來的。”
“誒？”走進客廳，朝光的腦袋上冒出了一個問號。
“是有什麼事嗎？”
音駒距離黑尾家不算遠，因為通勤時間較短，所以黑尾的自主訓練時間會加長一些。
一般會訓練到晚上八點甚至挪後。
到家時間差不多是八點十五、四十左右。
而朝光所在的井闥山較遠，為了不影響晚上的休息，他今天在七點半就離校了。
乘坐地鐵花費了半小時。
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
向他招了招手，黑尾無奈地解釋道：“你不是說你的基礎薄弱要練習嗎？”
乖巧地將下巴放在他的掌心，白發少年眼中迸發出驚喜。
聲線軟了許多，“難道是鐵尼和研尼要幫我練習！？”
撓了撓他的下巴，相當靠譜的哥哥含笑點頭，“嗯，我和研磨去附近的俱樂部預定了一個球場。”
“時間是晚上九點到十點。”
“先付了一個月的錢，之後需要就加。”
靠在沙發上的研磨慢吞吞地說道：“我們地區的預選賽要開始了。朝光你也想參加比賽的吧？那就要認真練習，追上隊友的進度。”
聞言，朝光先是驚喜，隨後擔憂地問道：“那個……錢？”
沒想到他在這個問題上計較，黑尾睨了他一眼，安慰道：“安心，不是花我和研磨的零花錢，小姨在之前就把你一年的生活費打給老爹了。”
“老爹出差前給了我不少，用的是你的零花錢呢。”
聽到並不是因為自己導致兩位哥哥花錢，朝光鬆了一口氣。
但在發現花的是自己零花錢，他露出了晴天霹靂的表情。
整個人散發著灰敗的氣息，連帶著發絲都蒙上了一層薄灰。
“我的……我的零花錢？那我是不是連披薩都吃不起了？”
“我……嗚嗚嗚。”
眼前浮現的披薩一眨眼就消失，耶耶膝蓋一軟，絕望倒地，雙手撐在榻榻米上。
淚水吧嗒吧嗒地落下。
“我的披薩……我……”
直麵他這漫才行為，在場的兩人：……
真是夠了。
沒忍住噗呲一笑的研磨垂眸看著沉浸在悲傷中的朝光，慢悠悠說道。
“你不是有你的鐵尼嗎？叫他給你買。”
“喂喂喂，研磨，你怎麼能這樣呢？朝光，讓你的研尼給你買。”
悲傷小狗委委屈屈抬頭，飽含淚光的眼睛看著兩人，隻見他豎起一根手指。
“我一個月，吃一個可以嗎？隻要八寸不，六寸的就好。”
以為他要獅子大開口。
結果是小狗小開口的兩人：……可愛得有點過分了啊。
“行！你起來，吃飯了嗎？”黑尾十分豪氣地答應下來。
終於有披薩吃的朝光立即爬了起來，乖巧點頭，“嗯嗯，吃了！元也請我吃了拉麵！”
“元也？你的隊友？”研磨好奇問道。
話題來到隊友，朝光的眼睛噌地亮了起來。
“對對對！是我的同班同學兼隊友！他們人超級好的！今天監督說我的排球常識不足，讓我明天參加一個小測試。”
“我本來還很苦惱的，但元也和聖臣很帥氣的說他們幫我畫重點。”
“在中午就把重點畫好給我啦！”
覺得光解釋不夠，他從包裡掏出本子，打開後舉起來給兩人看。
“看！他們超級好的！是我的朋友！”
兩人的視線齊齊落在了那一看就是精心標注的頁麵上。
黑尾忍不住讚歎道：“朝光你還真是運氣好，他們很用心哦。”
“對對對！他們很照顧我的！我很喜歡他們！”
“聖臣？這個讀音很特彆，是那個佐久早聖臣嗎？”研磨反複念著聖臣二字，詢問道。
看向他的朝光快速點頭，“對！是他！佐久早聖臣和古森元也。”
“哦哦哦，他們啊，以前是怒所的，尤其是佐久早，他的實力在初中生中是第一檔。”
黑尾恍然大悟，忍不住繼續誇讚，“很厲害的隊伍，你們部強者很多，飯綱我就不多說了，花崎、千葉還有鬆本在一年級就是正選了。”
“去年的預選賽，我們可是被他們打得落花流水的。”
聽到飯綱掌的名字，耶耶的分享欲暴增，“今天飯綱桑一眼就看出我的托球和習慣問題！！幫我矯正了！”
他有些興奮，乾脆抬手做了一個投球的姿勢。
“就是這樣！我以前不是打籃球的嗎？就習慣這樣投球！”
“但我又轉到了排球，必須要肩膀手臂平行，托久了球，我就會短暫性弄混。”
“導致托球的落點出錯！我當時還納悶來著，怎麼會失誤。”
“我的投籃技術不會那麼差，而且還是短距離，我投三分都很少失誤。”
“結果飯綱桑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問題！然後叫我上手和下手接替使用。”
“養成肌肉記憶就好，他是不是超級厲害的！不愧是隊長！成熟靠譜超級有耐心！”
安靜聽完他的話，黑尾和研磨默契對視一眼。
摸了摸下巴，黑尾笑著說道：“嗯，飯綱的實力是公認的，他說的很有道理。”
“上手下手接替嗎？確實是個好辦法。”研磨接話道。
如果讓他來，他也會這樣選擇。
因為朝光是小前鋒，極其擅長進攻，防守方麵他做得也不錯。
但排球和籃球有一定的不同，一個是投擲、握球，另一個則是擊出、不能持球。
用強烈的肌肉記憶替換之前的習慣，算是最優解了。
不過……
看著他現在的動作，研磨的眸光接連閃爍了幾下。
朝光，怎麼下意識這樣做了？
瞟了一眼好像沒有發現端倪的幼馴染，研磨斂下長睫。
大概是和朝光轉校轉排球有關。
暫時先不問。
得到他們的讚同，耶耶身後的尾巴搖成了大風車。
止不住地誇讚，“我覺得隊友們都好厲害！我也想變得越來越厲害！鐵尼，研尼。”
“嗯？”“怎麼？”
白發少年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眉眼溢滿了認真之色。
“我弄不懂以前的事，在思考下轉到了排球，因為我想繼續站在球場上。”
“現在的我可以確信，我喜歡排球！喜歡井闥山的大家！”
“排球不是備選，不是避風港。”
“是我新的路途，我想要變強！成為第一主攻手！”
不想讓哥哥們擔心，朝光想要解釋一下自己的行為。
但他到現在也想不通那些事，到底為什麼會降臨到他的身上。
可朝光從不後悔放棄了籃球，因為籃球場帶給他痛苦。
站在那裡不再是開心、興奮和期待。
不管怎麼得分，都沒有滿足，就像是破了口子的風箱。
隻剩下滿滿的空虛和壓抑。
為了得分而去得分，為了獲勝而去打球。
這不是他想要的。
他是因為喜歡籃球才打籃球，是因為想要在球場揮灑汗水和熱情才站在那裡。
而不是每一步都帶著算計。
他想要追逐著快樂。
排球就是他的快樂。
走向排球，是他喜歡、是他心甘情願的選擇。
他不會後悔，他不會動搖。
大膽地向前走。
這是人生的分叉路，他已經選好了。
聞言，兩人皆是一愣，旋即欣慰一笑。
北條朝光一直都是樂天派，但喜歡把難過的事藏起來。
所以他們沒有去追問，也當作無事發生。
可他是個溫柔的孩子，用笨拙但真摯的方式來解釋他的行為。
好讓他們放心。
抬手拍了拍他的腦袋，黑尾眼神軟了下來，“嗯，我們都知道，你不是懦夫，不是逃到了排球，是因為你也喜歡排球。”
“既然選擇了，就不會後悔，好好走下去。”
此時研磨也起身走到朝光的麵前，捏了捏他的臉頰，“朝光隻要快樂就好，彆的事情不需要。”
眼眶一熱，朝光吸了吸鼻子，十分認真地點頭。
“嗯！我會走下去的！”
他喜歡現在的排球部。
這裡有很多的快樂。
隊友們非常溫柔友善。
他發自內心的感受到以前的輕鬆。
所以他要做好，他要用心感受排球的魅力和樂趣。
他要在這條嶄新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好了好了，小屁孩一天不要愁眉苦臉的，換身衣服，我們去訓練了。”
見不得朝光垂頭喪心的黑尾用力揉了揉他的腦袋。
將順毛小狗瞬間揉成了炸毛小狗。
頂著一頭亂發的白發少年笑出一口白牙，“好！我動力滿滿！換衣服去啦。”
見他屁顛顛地上樓，黑尾籲出一口氣，轉頭看向幼馴染。
“看吧，朝光不是軟弱的家夥，他從籃球跨到排球，是他的選擇。”
“如他所言，排球不是備選不是避風港，是他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我們作為尼桑，要全力支持他才行啊。”
凝視著他那溫柔的金眸，研磨眼底漾起星星點點的笑意，“嗯，是該這樣做。”
朝光說自己不清楚以前的事。
是因為他會熱情地釋放著自己全部的善意。
尤其是對隊友。
會對其產生巨大的信任。
將他們視作重要的存在。
所以將一切都全盤接受，甚至習慣從自己身上找問題。
“不過，研磨，我們有空還是去趟白山吧。”
眼神陡然變得犀利，黑尾語調冷漠地說道。
氣氛多了幾分凝重。
深深望了他一眼，研磨“嗯”了一聲。
沒有再多說什麼。
隻是眼眸中暈開一團化不開的墨色。
“我換好衣服啦！”朝光開心的聲音從樓梯傳了過來。
兩人默契十足地收起了危險的表情，變為了溫和且沒有攻擊性的狀態。
“那走吧。”“我先說好，我的訓練可是很嚴苛的，朝光你做好準備吧。”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