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的計聽聽滿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赫普斯利落的將東西收在一起拿出洞外清洗。
她對於自己一個人乾了兩人飯的事情供認不諱,他自己不吃她能怎麼辦?看他高興的樣子也不像是自己搶了他的飯。
計聽聽也隨他一塊出來,現在日頭正高,計聽聽抬頭眯著眼看了看太陽,隻覺得曬得她暖洋洋的。
她衝忙碌的赫普斯打了個招呼,說出來走走消消食,接著她朝昨天走的那條小道走去。
赫普斯見她的方向是昨日回來的那條小路,眼睛一跳,忙加快了手上的速度趕快處理乾淨,朝她追了上去。
計聽聽新鮮的看著周圍,這片地區是座山,海拔不是很高,但是和達圖密林相接,除了奈斯特這種幾乎快要突破至四階的三階獸,尋常獸是不會選擇在這一片地區定居的。
計聽聽在前麵走,身後的赫普斯匆匆追了上來。
“嗯?”計聽聽掃了他一眼:“你也消食兒?”
赫普斯搖搖頭:“我來陪你,雌性在外邊最好不要一個人,這邊……流浪獸出沒也很頻繁。”
可他說完又想起來她昨天晚上剛把一隻三階虎獸摁死在這兒,沉默住。
計聽聽來到昨天晚上結果奈斯特的地方,發現地上那一隻死透了的白虎屍體已經不見了蹤影,納悶的“嗯”了一聲。
她四處觀望了一下:“不是,應該死透了啊,怎麼還長腿跑了?”
赫普斯垂下眼,心臟怦怦地跳,緊張地吞咽了一下:“這邊……流浪獸很多,如果碰到獸的屍體,可能會帶走吃掉的。”
計聽聽:“啊?這樣啊。”
她倒也不驚奇,異獸互相吞噬倒是常見,隻不過對於這群跟異獸有些區彆的獸人們,起碼是留了一點心思餘地,但沒想到也是一樣。
她歎了一口氣,嘀咕道:“本來還想把它皮剝下來的……”她昨天睡覺時就在後悔沒有當時把白虎屍體帶回來,要是知道洞穴裡的住處這麼差,她起碼還能將獸皮鋪在草上麵更舒服點。
赫普斯耳朵一動,精確的捕捉到她吐出來的話,小心又驚奇的看了她一眼。
這個雌性……真的是……堪比流浪獸啊……
他昨晚先跟她回到洞穴,待到半夜確認她睡熟了,他返回來找到仍在原地的白虎屍體。
幸運的是計聽聽是將他的脖子扭斷的,沒有出什麼血,不然早就會被鼻子靈敏的流浪獸聞到血腥味兒了。
赫普斯實力太過弱小,他既不想真正的當一個流浪獸四處流浪,又不被部落裡的獸和雌性所接受,隻好蝸居在達圖密林附近。
他的能力是失溫,可以將接觸到的東西降溫,達圖密林的沼澤地在他踩上去的時候,腳下接觸的地方可以變硬。
憑此能力他勉強可以進出達圖密林,以此采摘一些密林深處的草藥和果實跟部落裡的獸人們進行交換,隻要他離得較遠,部落裡的人也不會隨意的針對他。
可他想要變強,部落裡麵的獸人想要升階,是靠雨季過後開采雨石吸收一步步提升,流浪獸們無法獲取,因為雨石必須是由被雌性標記後,得到獸神祝福的獸人們才能取得。
被驅逐針對的流浪獸們,一般是不太可能收到雌性的青睞獲得標記,即便強搶來雌性也不會獲得獸神祝福,沒有雌性心甘情願的標記自己,搶到雌性強製□□毫無作用,既不會獲得標記,更不會獲得獸神的祝福脫離流浪獸的身份。
流浪獸們想要獲得實力,就隻能伺機殺掉有實力的獸人,吞吃他們的血肉,再消噬掉他們血肉中蘊含的能力,甚至還會將他們的皮毛和白骨留下做成戰利品。
這就是為什麼流浪獸們會受到所有族群部落的仇視及敵對,他們危險,一旦開始走向嗜殺成性的道路,即使是珍貴的雌性,他們也隻是會伺機搶來虐殺掉。
赫普斯辛辛苦苦為部落進入達圖密林裡麵摘取珍貴的草藥,也隻能換取一丁點可憐的雨石,所以才會一直保持在在一階實力範圍內。
他偷偷的將白虎的血肉及白骨吞吃殆儘,留下一張虎皮扔在密林中,以此將痕跡抹消掉。
計聽聽惋惜的歎了兩口氣,恨自己手慢無,錯過的就是錯過。
赫普斯見狀輕聲安慰她:“你想要獸皮?”
計聽聽可有可無的點了下頭:“你沒看見洞裡麵什麼東西都沒有嗎?總是睡草上也很奇怪吧?”
赫普斯咬了咬唇:“其實……離部落不遠處就是獸人們進行交換物品的地方,你要是想要獸皮,我可以去密林裡麵多采一點草藥,這樣你就能拿去交換了。”
計聽聽聽見他說的話,笑著看他一眼:“你人、獸真好,再說吧,這事兒不急。”
她又瞥了一眼垂著頭的赫普斯,自從知道現在的他其實隻是一個十四五的“小孩子”,她就完全以一個姐姐的視角看待他,這下看他在為自己沒有答應他的提議,而失落的低下腦袋。
真的好想摸摸他的腦袋啊!
計聽聽一向是心隨意動,身隨心動,她這麼想,也真的上手去摸了。
赫普斯忍著頭皮過電般的感覺,呼吸急促了一些,和剛才怕她發現自己的作為產生的慌亂不同,這次是另一種慌,喜歡的很,他不著痕跡的朝她那裡靠了些許,讓她捋頭發捋的更方便。
看來雌性很喜歡自己這一頭長發。
赫普斯決定從現在開始,自己要細細保養起來它。
——
第七天了。
計聽聽生無可戀的躺在草窩裡,眼神渙散的盯著洞口泄進來的亮光。
她本來想著不出兩天,她就能在旁邊刺激雲扶息恢複意識,卻不想隻要她開始說什麼關於他是誰的話,耳邊就會傳來“滴——”的警告聲音。
她鬱卒,這樣不行,她隻能慢慢的等,等他主動想起來。
那自己得在這信息狂流中待多久?一個月?一年?十年?!
計聽聽不敢想會不會是幾十年,自己的一輩子。
她比較樂觀。
赫普斯頭發濕淋淋的從洞外進來,見她躺在哪兒不起來,他抿唇有點無措的站在原地。小芳最近總是想問他自己是誰,可自己明明就是赫普斯,他也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回答後她一點都不像是開心的樣子。
想了想,還是湊上去,邀功般小心翼翼的對她說:“小芳,我們今天吃魚!”
計聽聽瞬間兩眼放光:“魚?哪來的魚?什麼魚?怎麼做?”
赫普斯被她這一連串的問題問的不知道先回答哪個,他發現計聽聽不止和其他雌性脆弱的身體素質不一樣,連想法和知道的東西也不一樣。
她幾乎完全不知道周邊生長的植物是什麼,不知道能不能吃,甚至都不知道那是食物,麵對最常見的地薯,她也不知道是什麼,就連捕獵……
捕獵倒是比他厲害得多,隻不過不明白什麼能捕,什麼不能捕。
想到前幾天她逮住一隻長鼻子的動物,眼疾手快就要拿石刃宰了它,被赫普斯瞧見後心臟差點叫停,立刻高聲阻止她,急忙告訴她這是一隻幼崽時期的長鼻象,是食草動物,還不能化形。
這種獸的報複心很重,如果計聽聽殺了它,它們整個族群都會追殺他倆直到死亡,它們那些成年的獸形態一隻腳就能碾死一隻獸。
計聽聽逐漸了解,在這片大陸上,食草動物們基本會抱團形成大型的部落,小型的食草獸人會接納大型的食草獸人,並依靠大型的食草獸人進行庇護。
處於食物鏈最低端的不會化成人類,也沒有什麼人類的意識,相反,能化形的基本都是一些大型猛獸,像計聽聽剛來時接觸的部落裡麵,大部分都是食肉係獸人,能吃草的也有,但數量很少。
赫普斯看著她心虛的將小長鼻象放開,對著它敷衍的安慰了一下,告訴它這就是個玩笑,然後看起來十分鬱悶的將它放走的場景。
獸神在上,這個雌性真的可能是獸神派下來的。
赫普斯耐心地為她講解:“這是葉鰭魚,生活在沼澤中,但是最近雨季快要來臨,它們也會踏上陸地選擇其他住所。”
計聽聽爬起來,好奇的來到他麵前,彎腰湊近了觀察。
這魚和她印象中的魚不太一樣,並不像那些居住在海洋裡凶神惡煞的異獸,反而手臂大小,還有可以支撐它們在陸地上活動的長鰭。
她姿勢不變,抬頭看著他的臉問道:“怎麼做?”
她這樣離得太近,赫普斯又感受到了自己心臟砰砰亂跳的狀態,他這些天跟在她身邊,總是出現這種令他既慌亂無所適從,又感到飄飄然像飛翔的狀態。
他撲閃了兩下長長的睫毛,繃著神經,略抖著聲音給她講解:“這、這可以烤來吃也可以煮著吃……”
想到什麼他又抿了抿唇,猶豫地開口:“我自己儲備的鹽不夠了,咱們得去換一些鹽。”
獸人們處理食物大部分都要消耗鹽巴,但這要接觸到海獸人,所以比較麻煩。
計聽聽直起身子:“行啊,你帶我去,我先去洗漱,你做好了再叫我。”
赫普斯愣了下,她要跟他一塊去嗎?
計聽聽出了洞穴,這破地方哪都不如現實世界,除了吃喝,她從旁邊放著的柳樹枝折下來一截,半睜著眼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