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斯特帶著計聽聽來到名叫月亮湖的地方。
這裡地方不知道時間怎麼變的,幾乎一個錯眼就到了晚上,月亮掛在天上,皎潔如珍珠,亮色如白晝,月色滑溜溜的撒在大地上。
月亮湖,顧名思義,就是像月亮一樣會變化的湖泊,在月圓時湖泊會變成彎彎的月牙形狀,反而在月亮最彎時水會變得充盈,填滿整個湖泊。
現在正是裡麵的水最少之際,湖泊成了月牙的形狀,最中央栽著一棵柳樹,露出來一片實地,枝繁葉茂的垂著柳枝。
計聽聽見到湖後就打發走依依不舍的小老虎,讓他麻溜的滾蛋,並且警告他要是敢過來偷看,她絕對把他眼珠子挖出來。
奈斯特不解,她一個雌性,怎麼淨說一些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但他身為一隻願意讓雌性開心的獸,自然願意聽她的話,不會讓她生氣。
計聽聽走到岸邊,觀望了一下,這湖水清澈見底,水底下也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旋即放下了心,把獸皮解下來放到岸邊,然後直接進了水。
現在的氣溫還是很高,被這種清涼涼的水一澆,計聽聽整個人都好像活了過來,她浮在水中,不時潛下去再衝上來,愜意的享受這舒服的天然浴場。
聯盟地區寸土寸金,憑她的實力攢的貢獻點其實完全可以在中央地區買房,可是她有夢想,人活著是為了什麼?人和鹹魚的本質區彆就在於人是有夢想的!
計聽聽做夢都是實現自己賽博長生的夢想後,意識暢遊光腦,不再為身體所累,想看什麼就看什麼。
所以隻能在聯盟邊緣地區租了個單人間,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為了節省時間,她洗澡都是衝刺,反正進入聯盟中心都會有機器清潔,費那勁還不夠浪費時間的。
但現在她隻是一抹意識,時間充足,想怎麼享受就怎麼享受,可惜現在模擬的環境不是星際時代,要不然她就真的是在提前享受自己意識量子信息化後的完美生活。
在心裡感歎一聲惋惜,突然,耳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誰?!”
她頓時警覺,心裡暗想要是那隻死老虎過來偷看,她一定先把他眼睛挖出來再宰了他,她計聽聽說到做到!
一個棕紅色長發的少女,或者說少年——計聽聽看到了他露著平坦的上半身,猶猶豫豫的從遠處冒了頭,見她看向自己,對視後臉上迅速變紅,忙不迭地躲到了那棵柳樹後麵擋住她的視線。
計聽聽一股怒火冒出來,畢竟她知道所有雄性都是可以變化的異獸,她冒出來不可遏製的怒火:她一女的被看光了啊!
雖然這個異獸看起來比她更像女的。
身上的獸皮在岸邊脫了下來,計聽聽在先趕上去弄死他,和先返回去拿好獸皮遮上身子兩個想法中糾結了一秒,便堅定的選擇第一個想法,先遊過去弄死他。
畢竟要是人跑了怎麼辦?
她遊的很快,幾個潛水發力就趕到那少年的旁邊,少年本來浮在水中,扒著湖中間那一小塊土地,在岸邊捂著臉降溫,突然感覺到一雙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他渾身一抖,驚慌失措的回頭看她。
計聽聽看清楚了少年回過頭後,那雙看向她的眼睛,像晶亮的湖泊,又像是晴空萬裡的藍色天空,月亮在上,他此刻就像一隻受驚的小狗一樣濕漉漉地看著自己——她眉心皺起,惱火的意識到自己竟然被這異獸的美色迷惑了兩秒。
她雙手發力,一手按著他的腦袋就往水裡壓。
少年不明所以,一時沒有防備被她按到水裡,沒有準備的吸口氣差點沒嗆到水憋死,隨著時間流逝,意識到這個漂亮的雌性竟然想淹死自己,他雙手胡亂撲騰,直到碰到了滑溜溜的肌膚,他徒然一僵。
意識到這是雌性的皮膚,而且沒有任何遮擋。
計聽聽被他胡亂吃了兩口豆腐,氣得要死,狠狠甩開他,剛想把他脖子哢嚓一聲扭斷,就聽耳邊一聲“嘀——”的一聲銳響。
明顯是提示的聲音出現在計聽聽的腦海中,尖銳的聲音明明白白的告訴她:
這個就是她這次的任務對象,雲扶息的意識碎片,之一。
一口氣被卡在喉嚨裡出又出不來,吐又吐不出去的計聽聽暗罵一聲,這提示來的真他大爺的巧,有本事再晚來一秒啊。
早來她就跑去穿衣服,晚來這人就得在她手裡上西天。
少年捂著嘴趴在岸邊咳水,滿頭濃密的紅棕色長發披散在身上,計聽聽看著他,再不可能下死手,鬱悶的認了自己被白吃豆腐的事實,衝他威脅道:“不許看我,還有,不準走!”
她本想讓他在這邊等一下,往回遊了兩下又覺得不靠譜,返回來拉著他一塊朝岸邊遊,被她攥住胳膊的少年受驚,下意識地又以為她要淹自己,剛想掙脫,就發覺她隻是帶著自己往岸邊遊,便安靜下來。
計聽聽:“給我閉上你的眼,不然我挖了它。”
少年本來一雙眼睛要瞟不瞟的看著雌性的後背,隻覺得這樣不好,卻又被沒見過的景象吸引,聽到計聽聽的話便慌亂的眨了幾下眼,再順從的閉上。
計聽聽到岸後鬆開手,自己先上岸圍好自己的衣服,再轉頭看向仍在乖乖閉著眼睛等她說話的少年,扯了扯嘴角,覺得鬱氣消散了一點。
隨即開口道:“好了,睜眼吧,爬上來說話。”
少年如鴉羽般濃密的睫毛輕顫了一下,睜開了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然後視線轉向她。
計聽聽被他這麼一看,十分的火氣也掉到了三分,暗襯這異獸化的形真他大爺的戳她喜好,開口催促道:“上來啊,還得等我請你啊?”
少年抿了抿唇,猶豫了兩下,還是聽她的話爬上了岸,上岸後迅速攏了攏自己身上的頭發進行遮擋——他身上的獸皮在剛才計聽聽淹他的時候滑落掉了,現在身無外物,真正的□□。
看到什麼東西的計聽聽:“……”
她真服了。
她從地上撿起另一套獸皮遞給他,那小老虎給了她兩套新的,剩下一套正好給他掩飾掩飾。
少年像隻警惕的貓看了她一眼,糾結的想伸出雙手又不敢的模樣,計聽聽不耐煩一直舉著,直接摔在了他的身上:“給你你就拿著,磨磨唧唧的。”
少年手忙腳亂的接在懷裡,猶猶豫豫的張口出聲:“……謝謝。”然後動作輕緩地給自己圍上。
計聽聽聽到他道謝,心裡悄摸兒的誇了句好聲音,見他穿好衣服,便站直了身體,上下打量他幾眼,鄭重其事地問他:“你知道你是誰嗎?”
少年一愣,不明白她問的這是什麼話:“我知道。”
“那好,”計聽聽眼神透出期待,看著他道:“說說你叫什麼,家在哪兒,怎麼來到這個地方的。”
少年:“……”
他垂下頭,那雙濕漉漉地眼睛看著地麵:“我叫赫普斯,家……家在……”他含混說了兩個字,隨後繼續道:“我被達圖密林裡的毒蟲咬到,需要到月亮湖裡清洗傷口,我不是故意看到你的!我沒有想到這個季節還有雌性到月亮湖裡洗澡……”
計聽聽:“……”
她也聽明白了,這個雲扶息的意識碎片,完全意識不到自己是意識碎片,他現在完全代入,自己就是名叫赫普斯的獸人。
計聽聽煩躁的捋了捋自己濕透的頭發,這下怎麼辦?自己就是為他來的,好不容易遇見了又不能再放他離開,想了一會兒還是對他說:“你從今以後得跟著我。”
少年、赫普斯震驚的看著她:“你、你說什麼?”
計聽聽納悶:“你聾了?我說從今以後你得跟著我,我去哪兒你去哪兒。”
赫普斯瘋狂地搖頭:“不不不不,這樣不行,這樣不行……”
計聽聽見他這個樣子,又開始冒火:“什麼不行?怎麼不行?是男人就不能說不行!我還沒找你算吃我豆腐的賬呢,讓你跟著我能死啊?!”
赫普斯不理解她說的什麼豆腐,但他隻是搖頭拒絕,像是十分害怕,連手都怕的連連擺動,拒絕的更狠了:“不行,真的不行!你……你身邊有其他獸的,要是我跟在你旁邊,他會殺死我的!”
計聽聽一愣:“你怎麼知道我身邊有其他獸?”
赫普斯低垂著頭,雙手扣在一起:“我看到奈斯特把你送過來的。”
計聽聽一聽他這話,頓時意識到赫普斯其實應該早早就來到這兒清洗傷口,自己來得晚還沒發現,被看了也是自己晚來一步的問題,結果人家動了一下發出點兒聲響就被自己定為偷看她洗澡,是跑過來偷看的色狼,自己還直接上去差點淹死他……
她尷尬的輕咳一聲:“啊,這樣啊,呃,你來的還挺早。”
赫普斯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雌性,即便他喜歡計聽聽,但這個雌性身邊已經有了一個獸,自己實力很差,是絕對不可能打得過奈斯特的。
跟在一個有獸的雌性身邊,會被認為是挑釁和攻擊行為,隻有後來的獸打贏前一個獸,才能成功取得在雌性身邊的權力,前一個輸掉的獸去留全憑雌性。
赫普斯清楚的知道自己一旦遇見奈斯特,不出一個照麵就會被扯成兩半,更何況自己還是……
他失落道:“我不能跟在你旁邊,奈斯特看見我會撕了我的。”
計聽聽摸摸下巴,來了主意:“這算什麼,我幫你把他弄死不就行了?”
赫普斯聽見這話,好像聽到了什麼獸神降世之類的天方夜譚:“你說什麼?”
計聽聽打定了主意,這下神情放鬆的看著他:“我說了,從今天開始,你必須跟我在一起。”
“至於那隻小老虎嘛……”計聽聽勾起嘴角,露出一個不太明顯的笑:
“我來幫你乾掉他,讓你成功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