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1)

在這最後的推理往前,在他們剛剛見到了神秘的麵具人將鋒利的鐮刀砍下之後,一行人在這詭異奇幻的案發現場瑟瑟發抖,柯南與毛利小五郎聚到了那具無頭的屍體前。

“確定是長川右介嗎?”

柯南蹲在水池裡的腦袋前:“確實是他的臉。”

毛利小五郎進行了基本的檢定。裴真走近過來,沉默不語地看著這具淒慘的屍體。現在的他已經抽出了那張立場不辨的卡,他自然知道,這個人,也是[他]所想要殺的人。隻不過,[他]與稻田真司不同,想要解決一個人,並不會自己動手。

[他]可以有無數個方法,因勢利導是其中最為無聲的一種,而如果真要動手,也會有不少人來做他手中的刀,區彆隻在於他們自己知不知道,稻田真司無疑是自己主動找上門來的。

[他]就像卡麵上說的一樣,天資聰穎,不論選擇走哪條路,都可以輕輕鬆鬆地走得很遠。

裴真注視著自己被充滿的光液容球,在當晚獲得第二波的微光後,後麵還斷斷續續地來了其它的收獲,雖然隻是些小數字,但堆積起來也不算少了,約有30+,他在心裡細細算了一下,101.5+105.9+36.7,總數是244.1。

不會真給他乾到300吧?

他不知道的是,在將[他]的消息傳遞給上司後,電話對麵的人更是下達了嚴密搜索的命令,其原話是這樣的,“沒有誰能夠在挑釁了組織後,還能在世上安穩活下去!”

他鋒利森白的牙齒咬著一根雪茄,嫋嫋的煙霧輕輕遮擋了他的臉。

他強壯的司機跟班有些擔憂地問:“這樣大規模的行動,會驚動組織裡的老鼠吧?穀山康彥身上帶的東西……”

“那隻逃跑的狗,”查到了一些東西的男人飽含輕蔑一笑:“逃出去後,居然還是做了其他人的狗,這種能力和智商,不殺了他,簡直就是將組織的臉往地上踩。”

“至於老鼠們,”他深吸了口煙,眼神迷離道:“我會在他們行動起來前將一切都解決掉,若是後麵他們自己主動跳出來,那就——”

“實在太好了!”他咧開嘴,殺氣四溢。

+31,+21,+13.4,+1.9,+0.8。

裴真怔了下,他實在沒想到,在過去了一天多後,光液還能給他蹦出來兩個大的數字,這又是出自哪裡?他還沒有真正以[他]的身份行動過,隻是裝備了下,就得到了這麼多收獲……這就是新卡的快樂嗎?

但麻煩也多,原劇中的酒廠勢力龐大,橫跨政商多界,是一個全球性的黑色組織,與之交惡,是一個非常危險的舉措。而且,酒廠還不隻是酒廠,裡麵的勢力錯綜複雜,摻雜了不少來自各國官方的暗子,說不定後麵的數字就是來自哪個潛藏起來的臥底。

沒等裴真想到後麵要如何走,另一邊的談話就吸引了他的注意。“沒有繩子綁住,”柯南自言自語:“僅憑一個人就將死者完全壓製住了嗎?”

“說不定是打暈了呢?”毛利小五郎不以為意。

“不,我們都看見了,”柯南回答:“刀砍下來的時候,死者還在掙紮,凶手一定是個相當強壯的人。”

“凶器被帶走了,現場也沒留下什麼痕跡。”毛利小五郎陷入思考:“如果有毛發就好了,可以進行DNA驗證。”

“這是……”柯南從水池裡拿起一樣東西,是一個細碎的白色的碎片,他沉吟了一會,小心地用手巾將它收了起來。

這個案子並不困難,但它需要對十幾年前的女主人摔亡案有所了解,才能有偵破的頭緒。而之後柯南隱隱對案件脈絡有了摸索的時候,另一個人的存在就十分關鍵了,女仆愛莉的證詞坐實了兩個跨越了時間事件之間的關聯,它讓一切都清晰起來,殺人者的動機也就有了。

凶器不是關鍵,鐮刀不是殺人者帶來的,它是長川右介自己選擇的,為了奇詭華美,他特意塑造出這麼一個特殊場景。

而時間,這才是凶手繞不過去的。他估計也沒想到那個潛藏者會將眾人帶去那裡,他不是表演犯,他是個複仇者,他想要的隻有仇恨之人的恐懼與悔恨。

“你要殺的,不僅隻有田守仁和長川右介,”柯南冷聲分析:“你沒想那麼早暴露,這不在你計劃中,但既然已經發生了,你就要去挽回,所以,你回來後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到房間,而是紮爆了所有汽車的車胎,目的是為了防止我們逃走。”

“我想,你應該知道一條隱秘的小路,能夠不通過蘭她們聚集的客廳,能從後麵回到自己的房間,這不是稻田真司知道的,是隻有過去那個失蹤的孩子才知道的,你殺人時沾血的鞋子已經丟了,你隻能赤著腳走回來,上麵肯定黏滿了泥,你要做的事太多,必須在蘭她們產生懷疑前出來,我想,你現在鞋中的腳,應該不算好吧?”

稻田真司低著頭,靜默片刻,他終於笑了,大笑:“哈哈哈,真是沒辦法,竟然倒在一雙襪子身上,我本來想將它扔了,但貼身的衣物又擔心留下皮屑,留在房裡也不好,就想著穿出來,找個機會埋進花園裡,又或者用水洗了,可誰知道,那邊那個姑娘盯了我一晚上,就是不讓我離開,這是你之前特意吩咐過的吧?”

見他終於承認了,客廳裡一片嘩然,老管家愈發激動:“你果真就是小少爺……”

稻田真司臉上獰色一顯,他毫不留情地反手一拉,就用手臂扼住了他的咽喉,並將之抵在了身前。

“你不是說我還有人沒殺完嗎?不錯,就是他。”他轉而看向老管家,惡聲道:“這個虛偽的幫凶!”

柯南屏住呼吸,管家離他們太遠了,一時無法製止。

“收起你的眼淚!我好早就想說了,什麼少爺,聽起來真讓人惡心,”他毫不留情道:“從前我被關在地下室五年的時候,也從沒見你去揭發他的惡行,你隻會眼睜睜地看著,然後做出一副悲憫的樣子,扔下來一點食物。”

這話一出,場中有幾人頓時驚呼出聲。

“你是說他囚禁了你,”小蘭不可置信,“還有蓮實夫人呢?她沒救你嗎?”

“夫人她……”老管家呼吸有些困難,但還是露出了苦色。

“不要和我提那個女人,”稻田真司痛苦大吼:“她算個什麼東西?她就是個木偶,是個塑像,也比是個人強!”

眾人看向老管家,他麵色蒼白,但還是開了口:“老爺曾經說了,‘上川崎蓮實?你不用擔心她,這個女人啊,在得知自己能對我的事業有所幫助的時候,高興的都不知道成什麼樣了。’”

小蘭的臉色沉痛下來。

“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羅織幸子忽然問。

稻田真司臉上顯出一絲詭色:“你們不是說過了嗎?是劇本啊,他的情節發展到了,自然就需要我這個道具,他放我出來跑,他在後麵追,無論如何,到最後,我都脫逃不了他的掌心。”

“他曾在書裡說,他對那個女人格外滿意,但唯有一點,令他很不高興,”稻田真司語氣幽幽:“那就是我了,女人為什麼要生孩子呢?充滿了意外性,又無比的麻煩,從來不在他考慮內。”

裴真目光悠遠,他想,除開那一點外,這大概也是他沒有什麼動作的原因之一了吧。這世間對他而言,在很早以前就是地獄了。

“所以你就又回來了,”奇怪的是,這兩次都是羅織幸子在問:“值得嗎?”

“當然值得!”稻田真司緊緊咬牙,一張臉激動到通紅:“你們不知道,多少個夜晚,我用我的腦袋一下又一下地撞牆,就是為了將這些驅散出我的腦子,”他瞪著眼,眼神恐怖:“可就是不行,它們在這裡麵猶如岩漿般翻騰,又如野獸般怒吼,它們都在對我喊,要麼去咬死那個男人……”

“要麼,就咬死你。”最後一句,他是用十分平靜的語氣說出來的。聽到的人都感覺胸口像是堵了東西,口中生澀,無法說出話來。

羅織幸子就不說話了。她仿佛回憶起了什麼,最後也隻餘一聲歎息。

這是個絕望的男人,他太痛苦了,平和隻是偽裝,內裡早已死去。

“所以你就策劃了這一切?”柯南還是問了出來。不,不對,這裡麵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

“不錯,”稻田真司乾脆承認下來:“從頭到尾,都是我的手筆。”

柯南腦中一亮:“不對,那個逃犯!逃走的那個人,你根本控製不了他,他是個替罪羔羊,但也不是什麼人能利用的!”

稻田真司依舊很平靜:“這很容易做到,他需要一個隱蔽的地方,這裡就很隱蔽。”

“還是不對。”柯南急得轉圈圈,這次的案件從頭到尾都有不順的地方,尤其是那個迄今為止還不知道身份的人,他凶狠異常,就像突然闖進來的。

稻田真司還待再說,就聽見一道笑聲從上麵的方向傳來。

裴真偷偷捂住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