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博士?”星挑眉。
這名字她可不陌生。
畢竟算是剛剛交手不久。
“看來諸位已經聽說過原始博士的名號了。”那刻夏笑著說道,“既然如此,想必也該知道,翁瓦克是原始博士諸多項目之一。”
“你們把這地方玩成了模擬宇宙?”星有些憤懣地握緊球棒,“人類的性命是你可以肆意玩弄的嗎?”
“倒也不是。”那刻夏被星衝撞,也沒有生氣,隻是平靜地解釋:“原始博士在翁瓦克的實驗,其實失敗了。”
“因為翁瓦克是個無論倒退多少次,都隻會重來的世界。”
“我們曾經試圖乾涉過翁瓦克的命運,但很不幸,都失敗了。”
星稍稍鬆手,眼神中一直保持著警惕,“你的意思是?”
“我希望你們能幫幫我。”那刻夏低聲道,“在這裡這麼久,我早就想結束自己的生命了,隻是一想到還有這麼多民眾依舊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我就想幫幫他們。”
“星小姐,你身上有一種我研究過的,屬於星核的力量,這種力量一定可以摧毀「西斯滕」。”
星沉默了。
那刻夏就那麼明晃晃地把她身上有星核的事情說出來了。
“我需要考慮一下,那刻夏先生。畢竟,你算計我們在先。”星說。
“你們對我們而言,並沒有信用。”星期日也幫星撐腰。
“況且,你們的命運,我們憑什麼要乾涉。”丹恒道。
那刻夏被如此拒絕,依舊不緊不慢:“還是希望我們能合作的,畢竟……你們也想知道星穹列車其他人的下落吧。”
“你把他們怎麼了!”星咬牙切齒。
“彆誤會,我隻是恰好有他們的消息罷了……”那刻夏說到這裡的時候,突然停頓了一下,看向窗外。
黑雲壓境。
“看起來,有不速之客呢。”那刻夏笑了笑。
他拂袖,從窗口處縱身一躍,輕巧地落在地麵上。似乎有不定的風,從他周身逸散。
“那是什麼力量?”丹恒眉頭緊鎖,不像是風元素,倒像是——
星期日抱著星,和丹恒一起躍到地麵,和遠處的三人對望。
“哇!我們的對映體,終於出現了喵!”賽飛兒興奮地舔舔貓爪,“本來以為還要一段時間的~”
三個拿著武器的黑影麵無表情地拿著武器,和他們隔空對望。
“現在是一二三……一共五人喵,打你們三人,綽綽有餘!”
賽飛兒掰著貓爪數人頭,發現我方占據重大優勢後,立馬肆無忌憚地挑釁。
“保存實力。”丹恒低聲道。
星會意,點了點頭。
對方顯然沒有把這種無疑是過家家般的行為放在心裡,很快行動起來。
過招不過半晌,星就發現好像是衝自己來的。
她下蹲,橫掃對方下盤,卻被對方扭過。
但時機正好。
星摘下眼前人的麵具,瞳孔驟然緊縮。
“......三月?”
噗嗤。
胸口傳來風一樣的呼嘯。
自己的心臟,萬界之癌。
正被三月七拿在手中。
她瞳孔失焦,倒在地上。
身邊,似乎有影影綽綽的聲音,誰在向她奔馳而來。
那都已經不重要了。意識遠去,大腦放空,最後就隻剩下血液流動的聲音。
我是誰......?
我應該去哪?
似乎被誰抱進了懷裡,溫柔的聲音安撫著她。
“「聽我說」,星。”
“你要為了自己,活下去。”
為了自己?
對,為了自己。
「聖杯」端詳著手中的星核,它在少女胸膛中日積月累地跳動,露出和純真彆無二致的正紅色。
細枝末節處,依舊是血管瘤狀的暗黑色。
她冷著一張臉,張口,想要咬下星核。
卻被麵前的人抓住——
少女的眼中流出血淚,將星核奪回,在手中捏碎。
她手中奇物燃起焚儘萬物的火焰,璀璨的金瞳帶著不可一世的光。
“假扮我的同伴,欺騙我的感情……”
“從那副身體中滾出來!”
「聖杯」見狀,連忙動用能力,想要凍結少女的腳步,卻被對方一一化解。
她暗叫不好,想要逃跑。
星卻攔在她麵前,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逃跑可不是乖孩子哦~”
——凡以她為落足的,她勢必斬斷其根,凡傷害她親族的,她要加倍償還。
血肉在她胸前瘋狂修複,一顆嶄新的,屬於她自己的心臟,結合星核的力量,泵血液流向四肢百骸。
無性的暗翼驚聲尖叫,在蕩平一切的炎槍中被燃燒殆儘。
“該死的蟲子。”星罵道。
她握緊炎槍,衝向「愚者」和「隱者」。
“以存護之名——”
她要守護自己的同伴。
刀光劍影,調律訊號,以及無定之風紛飛。
三位暗翼在眾人的合力下,很快被消滅了。
賽飛兒現在後知後覺地有些害怕地後退幾步。
眼前的人,到底是何實力。
居然能將這些暗翼悉數消滅。
“看起來,我果然沒有看走眼。”那刻夏笑了笑,“您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出色。”
星就暫且以為他在誇自己了。
“既然暗翼都已經入侵到村落了,我們也實在不好隱瞞。”那刻夏說,“你們的同伴,不在我們這裡,而是成為了「聖杯」的備選。”
“「聖杯」是什麼?”星期日問。
“一種準備召喚儀式的道具,我們推測,可能是「西斯滕」為了重構肉身而準備的。”
“……你的意思是,「西斯滕」還是侵入了列車?”丹恒的聲音微微顫抖。
“事實便是如此。”那刻夏遞給他們一個藍色的相機,星拿著相機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種種跡象表明,「西斯滕」已經對列車發動了攻擊。
“往好處想,或許他們逃往了虛數空間也說不定。”
那刻夏說。
“那也不是什麼好地方。”丹恒皺眉,“現下來看,我們和你們達成合作,似乎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合作愉快,無名客們。”那刻夏一笑。
他伸出一隻手,星毫不猶豫地握緊。
“等著我,三月,楊叔,姬子阿姨,我一定要把你們救出來!”
星下定決心。
……
風鈴村的各位熱情地款待了三人。
還為他們準備了一間小屋,有三個單獨的房間。
大戰後暫時的休憩讓人一掃疲倦,星吃著火鍋唱著歌,很難讓人把她和那個一身血汙的少女聯係在一起。
丹恒端著可樂在喝。
“沒想到那些史萊姆居然都是那刻夏的造物。”星期日也開了瓶蘇樂達,坐到他身邊,沒頭沒尾地寒暄。
“……”丹恒依舊無話。
情敵見麵分外眼紅,果然不是騙人的。
星期日一笑了之,起身,準備加入風鈴村村民的大合奏。
丹恒依舊品著可樂。
好久沒有喝過如此又甜又膩的飲料了。
和他暗戀少女的心全然相反。
那顆心,又苦又澀。
看著她被剜出心臟,他的第一反應肯定是心疼的。
緊接著,看著她沒事人一樣站起,扭轉戰局,他又暗自鬆了一口氣。
隨之而來的,是加倍的痛苦。
如果星帶著遺憾死去,是否會好些呢?
丹恒被自己的陰暗想法嚇到。
——畢竟這樣,他就能永遠地暗戀下去了。
不被任何人知曉的戀情。
也不必看她被任何人占有。
身為羅浮龍尊,丹恒的心裡一直有一根刺。
他沒法以正常的心態看待感情。
尤其是,覺醒後,前世記憶依舊時時刻刻折磨著他。
複活白珩時,血肉的膨脹和扭曲變形,那些一幕幕閃現在他的夢境裡。
千百年的自責,讓他連展露自己的愛意都變得困難。
他到底有什麼資格追求愛意呢?
那些前世的罪孽,他做不到像其他持明一樣徹底無視。
每每對星的悸動再多一分,那條孽龍的身影就會更重一些。
他做不到徹底的逃避。
也做不到完全的麵對。
他隻能在兩者之間,作痛苦的擺鐘。
少女的笑容是他唯一的救贖,然而——
有人甚至想要將花園裡獨自美豔盛開的花朵占為己有。
他將易拉罐揉捏至變形,有些嫉妒地想。
煙火中,少女和男人跳著快樂的恰恰舞。
他轉過頭去,不願再看。
“星期日,你耍賴!”星格格地笑著,“你跳錯了!一會……嗝……要罰10杯!”
她今晚顯然喝多了。
星期日頗有些無奈地扶著她的腰,謹防她摔倒。
真是……活潑的人。
見到她這副活蹦亂跳的樣子,星期日還是鬆了口氣的。
剛剛那一刻,他甚至想要再度召喚齊響詩班。
哪怕之後承受宇宙規則的打擊,化為徹底的齏粉。
他時時刻刻都在責怪自己,為什麼保護不了星——
到頭來,他什麼也做不到。
星期日看著少女的笑魘,決心下次,一定要儘自己的最快速度,替少女擋下一切攻擊。
畢竟,他不願再看到自己受傷了。
那刻夏從遠處俯視著眾人,嘴角扯出一抹詭異的笑。
“嗬嗬……竟然如此嗎?”
“真是有趣呢。”
矛盾的中心,對此卻一無所知。
她隻想喝好多好多的酒,然後和自己喜歡的人貼貼。
隻是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