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的龍裔周身膨脹著不詳的氣息,雪白的身軀泛著病態的嫣紅,身上還有大小不一的傷痕,不知是怎麼弄的。
星有一瞬甚至沒認出這是丹恒。
他金色的雙眸淡漠地看著麵前的人,抬手——
“小心!”星期日及時展開防護。
星原地打了個滾,起身,原地起跳躍上房頂。
“對不住了兄弟……”
她閉上眼睛,球棒朝著丹恒揮去——
偏了一些。
星卻被丹恒捉住了手。
眼前的人冷漠地看著她,似乎要從她臉上找出些蛛絲馬跡來。
“星!”星期日按捺不住,想要衝過來救她。
“彆輕舉妄動!”星咬牙。“我跟他周旋,你抓緊時間調律!”
“好。”星期日雖心疼星,但眼下現狀,也容不得他考慮太多了。
索性閉目屏息凝神,認真調律龍尊暴躁的神經。
丹恒抓著星的手,雙目赤紅,力氣之大,差點將星掀翻。
他將人壓到附近的牆上,鼻息粗重,帶著滾燙的溫度。
星看到他這樣,心裡滿是心疼。
該死,不會是「戀人」作祟後的副作用吧?
“丹恒?飲月君?”星試圖喚醒他的意識。
“……彆吵。”丹恒的太陽穴虯起青筋,“我不管你是誰,現在立刻,從這裡出去。”
“丹恒,我是來救你的。”星試圖和他講道理,“你現在這樣,不太正常。”
“唔……”丹恒似乎極力忍耐著什麼。
兩人的呼吸一度變得極近。
星定下心神,用儘全力,扇了他一巴掌。
丹恒似乎清醒了一些,但仍緊抓著她的手不放。
從他指尖傳來的溫度好燙,星想縮回手指,卻被驟然鎖緊了手。
丹恒遊刃有餘地單手控製住她,另一隻手挑起她的下巴。
星看著丹恒的臉越來越近——
接著,他的眼神恢複清明。
星期日:“星?”
星期日:……
丹恒:……
星:……
完了。
星連忙推開丹恒,假意關切地說:“丹恒你趕緊穿件衣服,我怕你著涼了。”
眼下丹恒幾乎是赤|裸的,他似乎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星期日把外套脫了下來:“穿我的。”
丹恒接過衣服,也不道謝,到一旁去穿上了。
星期日黑著臉,拉起星的手走到一邊。
“乾嘛!丹恒還在這裡呢!”星嚇了一跳。
“嗯?我有說要乾什麼嗎?”星期日玩味地看著她,“還是說,星小姐想要我‘做些什麼’呢?”
“星期日!!”星壓低聲音吼他,“你又耍我!”
“我看你倒是很樂在其中嘛。”星期日垂眸,她的手正好死不死地揉著星期日的屁股。
“你又不是老虎,小鳥的屁股是可以摸的。”星壞笑著。
“……摸多了是會發|情的。”星期日繃著臉,看似一臉嚴肅,某處的反應卻說不了謊。
真帶勁,摸摸就來感覺了。
星隻恨自己是個女人。
不然,她早就把星期日摁下,好好玩弄一番了。
『停止你的想法,那很危險。』
……哦豁,忘記本尊會讀心了。
“雖然但是,”星咳嗽兩聲,“我們差不多該回去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情況讓星有些緊張。
一門之隔,是相伴自己兩年的同伴丹恒,麵前,則是自己的新歡,匹諾康尼的前任家主。
有種偷吃的興奮感。
星敲了敲門:“丹恒,你穿好衣服了嗎?”
“穿好了。”丹恒的聲音悶悶的,聽不真切。
兩人走進房間,久違的相逢,幾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尷尬。
最後還是星期日打破了局麵:“我們是不是應該去找其他人?”
“說起其他人……”丹恒略一思索,“我在村子裡見到了一個長得很像三月七的人。但我感覺她並不是三月七……”
“是你生病期間遇到的嗎?”星想起賽飛兒說過的事情,問道。
“是的。”丹恒點點頭,“村裡除了賽飛兒以外,還有長得像三月七的‘三月’,一個叫‘那刻夏’的學者。”
見他提起賽飛兒,說明他還是對周遭發生的事物存在印象。大概這段時間內,他偶爾能保持神智清醒吧。
“說起賽飛兒……”星遲疑著開口,“她跟我們說她喜歡你來著。”
丹恒麵色不改:“是嗎?”
星拍了拍丹恒的肩膀:“那……祝哥們你好運?”
丹恒的臉色鐵青。
自己到底哪裡說錯了呀……星有些猶疑,唯唯諾諾,最後說道:
“那,百年好合?”
丹恒的臉色更黑了。
星期日在一旁萬維克人格大爆發,憋笑得像隻被拔了毛的鳥。
沒有什麼比你的情敵更懂你的了。
“你看,”星似乎沒有意識到問題的根源,仍在喋喋不休,“你也算是鐵樹開花,終於有女孩子喜歡你,而不是整天跟大老爺們的混,還要被人誤解為男同……”
丹恒: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他思考了很久自己應該怎麼回複星,最後悲哀地發現一句也說不出口。
張口閉口,無非都是關乎於星的。
害怕自己的心思不被接受,不被理解,最後又變成朋友間的笑話。
友誼之上,戀人未滿。
最後隻能親切地叫一聲“同伴”。
青年暗戀的小心思還是太含蓄了。
人匹諾康尼來的早都吃到手了。
丹恒端詳著星,她不笑的時候表情淡淡的,眼睛又很大,看起來會有一點天然呆。
那個美好的夢過分真實,甚至讓他對她都有了很多本不該有的想法。
品嘗平行世界的她,有種微妙的感覺。
像是代替了另一個自己,又像是對這個世界星的背叛。
丹恒默默收起自己的心思,假裝無事發生。
“哎呀,你們居然都在~”
門口處站著熟悉的身影。
“賽飛兒?”幾人露出防備的姿態。
賽飛兒的身後還站著一名戴著眼罩的男子,如果星沒有猜錯,那麼此人就是那刻夏了。
“哎呀,這麼見外乾什麼~”賽飛兒揮舞著貓貓肉墊一般的手套,壞笑道:“看起來你們早就認識了呀,本喵大人真是又做好事一樁~”
“……你原本是想害死我們嗎?”星冷著臉,並不想接過她的話茬。
“不然呢?你們出現在這裡對人家到底有什麼好處呢?”賽飛兒的眼神陰冷下來,“作為獵物,就應該好好被玩弄喵。”
“是嗎?”星亮出球棒,“要打架隨意。我樂意奉陪。”
她特地囑咐:“我要1v1,單挑。”
“好大的口氣~”賽飛兒卻突然放下了武器,半舉著雙手,“好啦好啦,我投降,沒想到你這小灰毛不太好惹呢~原來是肉食性動物。”
星:“你先彆投降,我是真想揍你。”
“那?看在我收留了你們同伴的份上,饒我一命?”
賽飛兒討好似地擠出一個貓貓嘴。
“彆鬨了,賽飛兒,我們是該好好跟他們自我介紹一下。”那刻夏開口。
他的嘴角似乎總掛著淡淡的笑意,不知為何,讓人聯想到了母親和妻子這類型的角色。
明明是個男人,卻有種慈愛萬物的感覺。
星對這種溫柔掛的男士向來欲罷不能,帥哥說話,她還是打算聽聽的。
“說吧,拭目以待,洗耳恭聽。”看你能說出些什麼來。星腹誹。
“星小姐,不知道你對我們的信仰是否有所了解?”那刻夏問。
星記得昔漣跟她說過,風鈴村的信仰和彆的村落並不同,他們信奉海神。
“不了解。”星決定先糊弄過去再說。
“那麼請我為您解釋——”那刻夏笑了笑,“關於翁瓦克,這片土地。”
“我想,在「西斯滕」的信仰裡,許多人告訴你的大概是,我們信奉了錯誤的神明。”
“事實上就和很多不同種類的自然崇拜一樣,我們有人崇拜造就萬物的「西斯滕」,有人崇拜這片我們賴以為生的海。”
“風鈴村最初因為崇拜海神,而遭遇來自其他村落的圍攻。”那刻夏說到這裡的時候,神色有一絲憂傷,不過他很快就將這些情緒藏起來了。
“我們認為,人類最初誕生於海洋,而非陸地。”
“也就是說,我們人類作為可繁殖的編外體係,「西斯滕」和我們的誕生,並無關係。”
那刻夏的眼中閃過一絲嘲笑,“而他們,認為是自己的主神背叛了自己,甚至有一段時間,停止了對我們村落的騷擾。”
“你們認為我們是他們派來的嗎?”丹恒問。
“那倒不至於,我們覺得,你們應該是轉機,能幫我們破除整個翁瓦克輪回的魔咒。”那刻夏笑了笑。
“你憑什麼認為我們是轉機?”星期日繼續套話,“萬一我們真是他們派進來的奸細呢?”
那刻夏走到丹恒旁邊,不知觸動了什麼機關,一扇門徐徐打開。
門後的風景,是完全不同於原始社會的先進,各種高科技精密儀器堆疊,牆上掛著巨大的畫幅,各種便簽之間用紅色的絲線相連,形成一張巨大的蜘蛛網。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原始博士的助理,1777#,已經活在這座島嶼上,快有一千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