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雲玨眸中漾出了笑意,側眸看了眼樓下的紛擾道,“你的拍照結束了?”
“已經足夠了。”楚澤回答道,“你剛才在跟何晨說話。”
他的話不是疑問。
即使剛才何晨離開的很及時,但辨彆背影並不難。
“唔,我們兩個剛好都很閒。”雲玨笑道。
“不要對他太感興趣。”楚澤直視著他眸中的笑意道,“去吃飯?”
雲玨一時沒動,他看著那似乎隻是隨口提醒的人,在其疑惑轉身時離開輕倚處笑著跟了上去:“你果然知道。”
楚澤看了他一眼道:“你也知道。”
“你倒是不介意他利用你。”雲玨笑道。
“沒關係,他有他想要的,我有我的。”楚澤回答道。
“嗯?你想要什麼?”雲玨跟在他的身後問道。
楚澤停下腳步,從下層的樓梯回眸看他:“你不知道?”
“不知道。”雲玨垂眸看著他笑道。
楚澤看著他,略微垂眸繼續下樓道:“我想讓厲霆和辛寧消停一點兒。”
一個連自己都能夠欺騙利用的人,足以吸引那兩個人的注意力。
“嗯,還有呢?”可聽到他回答的人並不滿足,聲音倦怠又懶散的讓人將心捧出來給他看。
“我想看看你想做什麼。”楚澤下到了底,看著那察覺他在等待便浮現笑意的人,對上了那雙澄澈的眸道,“想要你。”
雲玨的步伐停在了那最後一級台階上,垂眸看著那沒有絲毫回避的視線,指尖輕碾,低下了頭去。
驟近的距離讓那一向淡漠的眸微不可查的輕顫了一下,呼吸咫尺,鼻尖輕碰,像極了羽毛劃過心尖,期待又焦躁的讓夏日的炎熱困在了身體裡,不斷升溫。
楚澤甚至覺得對方的睫毛劃過了他的臉側,隻是直到麵前的人重新站直,唇上都沒有落下那想象中的觸感。
它隻是微抿而輕揚著,吐露出了溫柔又惱人的話語:“聽說朋友之間是不能接吻的,但我剛才又實在有點想親你,抱歉。”
那雙眸中含著相當真誠的歉意,讓人無法譴責他半分。
“你生氣了?”致歉的人湊近了些問道。
“沒有。”楚澤沉下氣息轉身問道,“哪個朋友告訴你的?”
“一個很好的朋友。”雲玨步下了最後一級台階,走在他的身側笑道,“它說朋友之間是純潔無瑕的。”
楚澤不置可否。
“……每交一個朋友都去牽手接吻是很不負責任的行為。”雲玨思索道。
“他說的很有道理。”楚澤看著身旁的人說道,“你對他也有過這樣的行為?”
“這倒是沒有。”雲玨對上他的視線思索笑道,“你們是不一樣的。”
溫柔又真誠的話語從他的唇間吐出,像是風一樣眷戀又纏綿。
楚澤沒有問哪裡不一樣,因為人的感覺,有時候是沒辦法用語言去描繪的。
即使極儘辭藻,也總是好像離完全的感受差了一點兒。
……
一部分人的校園生活在那場極儘熱情和勇氣的拍攝留念中落幕,夏日濃鬱,但校園卻比之前要空蕩上了一些。
楚澤沒有參加高考,不是因為已經保送,而是他已經無需那份成績來證明他自己,但他仍然參加了高二暑假到來前的那場期末考試,因為要完美的走完在校的最後一個流程。
最後一場結束,歡喜的聲音再度遍布了整個校園,它看起來有些亂糟糟的,但十分的熱鬨。
長假,即使作業多的快要將人淹沒了,也是值得期待的。
雖然對雲玨來說有些相反,因為他對成堆的作業一點兒都不感興趣。
當然,如果是他一個人的時候,他大可以將那些作業根本不取出來,讓它們跟背包一起,安靜的在角落裡待上大半個暑假,因為據說假期就是用來玩的。
但現在有了一個專門盯著他的人,告訴他乖乖寫完作業,才能夠玩的更暢快。
“你不覺得這些重複的解題很無聊嗎?”這是雲玨唯一跟校園不能和解的地方。
“不做的話,會有各科老師跟你談話。”比起不間斷的解釋,楚澤更傾向於花費一點時間將它們寫完。
“也就是說隻要完成就行。”雲玨看著坐在對麵的人沉吟道,“聽說好朋友要有……”
“有難同當。”楚澤對上他的視線接上了他的話道,“我幫你寫。”
雲玨的唇角瞬間揚起,將筆遞了過去道:“謝謝,你真是一個好朋友。”
“我如果再從你嘴裡聽到朋友兩個字,你就自己寫。”楚澤接過了筆道。
雲玨輕笑,示意了一個封口的動作,得了便宜當然要順應一下好朋友的心意:【我這不算欺負他吧?】
【不算的。】478回答道,【他是自願的。】
【其他同學都很願意幫我寫作業。】雲玨拿過了另外一支筆問道,【區彆在哪裡?】
統子卡殼,統子答不上來:【宿主的作業已經被人分擔一半了,快乖乖寫。】
總之要讓他乖乖寫,理由不重要,要不然統子會被繞進去。
【唔,好吧。】雲玨拿過了一張試卷。
高二的暑假一開始,就過的相當的純潔無瑕。
假期安逸,因為校園的空蕩,連窗外遙遠的鳴笛聲都很少,雲玨回過兩次雲家,那座巨大的彆墅建在寸土寸金的地方,依然依山傍水,花叢環繞,就像一個巨大的植物園,很宜居,隻是它的兩位主人並不住在那裡,生意的忙碌讓他們到處旅行,每年隻有很短暫的時間會出現在這裡。
雲玨並不缺錢,即使原身的兩位父母並不是眷顧家庭的人,也不會在這上麵少了他的,隻是彼此的距離,也並不比陌生人更親近。
幼年的原身是在保姆的照顧下長大的,更老一輩的人旅居海外,隻有很少的時間能夠見到,保姆的頻繁更換讓原身的童年過的並不如他的父母想象那麼好,然後就是生病。
一場病,換來了父母的關心和噓寒問暖,讓他自此有些沉迷上這樣的愛好,然而它並不長久,也讓這樣的情況愈演愈烈,直到一場重病降臨。
他們很擔心和關切他,但長久的遠離,讓原身好像永遠都無法再找回缺失的童年,他所想要的父母之愛,隻在臆想中,並不是兩個擁有著血緣關係的陌生人能夠提供的。
想要親近,但無法親近。
然後消逝。
經過係統的捕捉和談判,雲玨進入了這個身體,而原身擁有了一次新生。
雲玨不知道他跟係統交易的具體內容,但應該是能夠令他滿意交托自己身體和記憶的答案。
這座巨大的好像永遠跑不到儘頭的彆墅對於原身而言,就像是漆黑的迷宮和逃不出的囚籠,巨大壓迫而窒息,但對於雲玨而言,它就隻是它而已,沐浴在陽光下,一座需要很多人打理,但主人並不居住的建築。
至少它足夠漂亮,而這樣的關係,讓雲玨足夠省心。
居住在這裡很舒心,但居住在紅樓那邊,每天都能夠共享楚澤家的阿姨。
而明明已經進入長假,楚澤也一直居住在這邊,甚至原本還隔了幾棟樓,現在直接轉成了上下樓。
吃飯十分的方便。
“你父母有讓你出國的意向?”雲玨在他的書房見到了那攤開的文件夾,其上有各個國家名牌大學的資料。
“算是鍍金,對目前的我來說,沒必要。”楚澤直接回答道。
“聽起來好聽。”雲玨知道沒必要的理由,學校的師資自然比不上專門請回來教授的專家或是專業的培訓課程,想要學什麼,原本就不必親自去上什麼學,但即使作為企業家,光環也很重要。
尤其是在這樣重視教育的環境下,名牌大學的含金量總是最直觀的。
“那就挑一家,隻拿博士學位。”楚澤翻看著文件夾問道,“你要一起去嗎?”
“楚同學,你真打算跟我同窗十年嗎?”雲玨笑道。
“用不了那麼久。”楚澤回答道。
“真拉仇恨啊,你這樣很容易被人打的,同學。”雲玨提醒道。
“一起嗎?”楚澤問道。
“我不做那麼遠的計劃。”雲玨肩膀抵在他的肩上,傾身輕劃著那些資料回答道。
誰也無法判斷明天和意外哪個會先到來。
“那就先做最近的。”楚澤讓開手,讓他翻著頁道。
“唔。”雲玨輕輕碰了碰紙頁的邊角笑道,“我們去蕩秋千吧,這個時候小朋友應該都睡著了。”
楚澤聞言,抬眸看了眼已經漫天繁星的窗外,看了下手表的指針,合上文件夾起身道:“走。”
雲玨眼瞼輕動,朝他伸出了手笑道:“你在確認什麼?”
“確認這個點他們真的睡覺了。”楚澤握住他的手將他拉起身道。
接近十二點,再有精力的小朋友玩了一天也該被抱回去了。
而白天總是昏昏欲睡的這隻難得到了夜晚還這麼有精神。
楚澤揣上濕巾和鑰匙出了門,看著已經等到了電梯朝他招手的人,加快步伐走了過去道:“你喜歡秋千的話,家裡可以裝一個。”
“唔,我隻喜歡小朋友的秋千。”雲玨思索道,“不過白天跟他們搶,可能會哭,很麻煩。”
楚澤:“下次白天一起去。”
“你能讓他們不哭?”雲玨有些興味道。
“我能跟你一起。”楚澤回答道,“降低你的羞愧感。”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