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夢不知道火鶴在說什麼,但也無所謂:“你知道這是什麼的縮寫嗎?”
火鶴:“或許是——?”
鹿夢:“是Trust Fund Baby三人組!”
他滿臉的興高采烈,像是自己讀出這個單詞,就是掌握了無與倫比的知識點似的。
火鶴:“啊...”
霍歸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旁邊,對此聞所未聞,好奇地探過腦袋追問:“什麼特什麼方德什麼baby?”
“就是‘信托基金寶貝’的意思!”鹿夢擺出一副特彆了解的姿態,一本正經給他們科普。
霍歸:“那具體是什麼意思呢?”
鹿夢:“......”
鹿夢:“反正就是很有錢的意思,有錢人三人組!管他呢!”
霍歸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火鶴。
火鶴儘量用另外兩個人能聽懂的句子描述:“信托基金寶貝...簡單來說,就是家裡富有,為孩子設立了信托資金,哪怕他們未來沒有收入來源,不努力奔波維持生計,也可以以家族資金生活,算是一種,財務安排?”
“那不就是我說的意思嘛,富二代。”鹿夢說。
“其實也有區彆...算了,就當是這樣吧,確實都是富裕家庭的子女。”火鶴放棄了繼續解釋。
其實區彆還不小。概括來說,信托基金寶貝會特指那些可以依賴家族信托基金生活的富裕家庭子女。富二代概念更廣泛,涵蓋了所有繼承了豐厚家產的富裕家庭子女,不論這些財富是否通過信托基金的形式進行管理。
他換了個話題:“但是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這是人家家裡的隱私吧?
鹿夢說:“是去年暑假的時候,有個工作人員私下告訴大家的。”
火鶴本能地覺得不太對勁。他皺起了眉,想到自己之前才和雲彩說的不要皺眉,影響帥度,又趕緊鬆弛下來:“工作人員?”
這是合適的嗎?工作人員公然將幾個孩子的家庭情況和隱私,告訴其他的練習生?聽起來人品堪憂。
“是哪個工作人員說的?”他又問。
雖然鹿夢沒明白他突然嚴肅起來是為什麼,但剛做出數學題的愉悅感,讓他老老實實地繼續說:“好像是一個個子不高戴眼鏡的老師,今天拍照的時候我還看到他了。”
“下次如果看到他,麻煩你指給我看一下,好嗎?”火鶴放緩了語氣。
鹿夢“嗯”了一聲。
他沒意識到剛才說的內容有什麼問題,頓了頓又繞回了原來的話題:“我和帝都的範光星昨天住在一個房間,他和我說,之前訓練的時候有個練習生差點沒把鐘清祀的眼鏡坐壞,他本來想賠的,鐘清祀說沒關係不是很貴不用賠...”
火鶴也不想把氣氛搞得太奇怪,於是接茬:“然後呢?”
“然後他們去問成安鯉眼鏡多少錢,想賠。成安鯉說可以買大概可以買120個洛倫佐書包上的小馬吊飾。”
霍歸:“那豈不是要好幾千塊!”
鹿夢跟著點頭:“是呀,而且洛倫佐的小馬肯定不止一百塊,看起來就挺精致好看的,說不定要上百!”
霍歸:“?”
霍歸興奮地掰手指:“100乘以120的結果是...一萬二!好多錢!”
火鶴默默移開了目光。
對於鹿夢和霍歸而言,一百塊的吊飾已經足夠昂貴了,更彆提一萬塊的眼鏡,但是以火鶴的猜測,洛倫佐掛在書包上的那個羊羔皮的駿馬吊飾,價格保守估計也要四千元。
洛倫佐一身都是愛馬仕,但沒想到鐘清祀的那一副眼鏡就是星漢一套房的首付錢。
但這些還是不要和興致高昂的另外兩個人說了。
其實星脈娛樂招收練習生,已經越來越不偏向於那些家境富裕,尤其是特彆優渥的孩子了。
一方麵這些孩子如果沒有熱愛,很容易把訓練當著周末興趣班,享有粉絲追捧的同時,付出遠配不上所得,還容易在練習生中形成攀比風氣;另一方麵,粉圈也逐漸逆反,不少人不願意為看起來就不缺錢的“少爺們的遊戲”買單,被需要感同樣因為“富二代追夢”而減弱。
——自己一個月的工資,是少爺一個背包掛飾的錢,任誰都會覺得心裡不平衡。
當然,也有尤其追捧有錢人家孩子的粉絲。
但是如果自身條件就很優越,外貌實力和潛力一個不缺,也當然沒有將其拒之門外的道理。
“咄咄——”
門被敲響了,屋內的人循聲看過去,看見一個少年推開門,小心翼翼地探進一個腦袋,目光在屋內掃視一圈,落在不遠處剛剛成為火鶴三人議論中心的“帝都派”三人組身上。
“葉淩今天就走了,想和你們告個彆。”他說。
“葉淩今天就走?”
叫做成安鯉的外國男孩驚愕地開口問。果然是帝都土生土長的孩子,說話毫無口音。
“對,他媽媽已經在樓下等他了,他在儲物櫃的東西也都收起來了。”
帝都的練習生們都飛快地跑了出去,連帶著剛才的精靈少年裴哲。
“葉淩是帝都的練習生嗎?”火鶴問鹿夢。
鹿夢說:“應該是吧,人太多了,如果根本沒有進前二十名單的可能性,還不如趁早放棄算了。藍港當初宣布名單之後,當天下午就有好幾個人離開公司。”
火鶴說:“能理解。”
看起來隻有周六周日才訓練,但其實也並不容易。
星脈娛樂不太會主動勸退沒惹事的孩子,雖然周末兩天在這裡練習包餐,對於外地練習生也可以提供住宿,但是孩子們本身,卻未必受得了每周在家和訓練地來回奔波的疲憊,尤其在這樣一個應該放肆玩耍,又或者需要努力學習的年紀。
尤其是外地練習生,哪怕車費報銷,也還是難免吃不消,久而久之隨著時間流逝,外地練習生會越來越少,也因此整個星脈娛樂,這五個訓練地以外的出道成員就並不多。
網絡上有過關於星脈娛樂“公開練習生”和“最終出道組”成員的籍貫統計,帝都最多,其次華海,星漢...甚至隻有一位。
就是前陣子剛鬨出緋聞的四代前輩,Tower組合的衛汐遊。
*
午飯之後是個人采訪的部分。
雖然工作人員極力提醒,但還是有兩三個練習生吃飯的時候不注意,湯汁弄臟了襯衫,或者在針織外套上黏上了飯粒,造型老師不可避免地再次忙碌起來。
火鶴矜持地吃了午飯,沒有吃飽——他發現自己一旦吃飽就會開始犯困。
然後拿著自帶的小牙刷去洗手間刷了個牙,再找化妝老師補上口紅顏色,鏡子裡儼然又是原本那個挑不出一丁點邋遢的自己了。
個人采訪的時間比拍照長得多,不僅要給他們做MBTI測試,還需要填寫調查問卷,以及進行對話式采訪,人均需要至少半個小時,不算上間隔,一天也無法錄製完成。
幸好火鶴在抽簽中抽到了第四個。
他等待了沒多久,就被帶進了小會議室。在各位工作人員和攝像鏡頭,以及明亮打光的正中擺著一張方形小桌子,桌上端端正正擺放著紙筆和一個平板電腦,彆說其他孩子,就連火鶴進門的時候看到這個架勢,都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說實話,他知道如果要做藝人,這種程度的小物料拍攝隻是初級,但誰都有第一次,還是難免有點緊張,又感覺興奮。
“火鶴,過去吧,彆怕。”他聽見章文的聲音從一側傳來。
循聲看了一眼,他看見章文正鼓勵地衝他點頭,神色溫和,在他身邊還有陳哥,麵帶微笑地看著他。
火鶴應了一聲。
他小跑著來到桌邊。椅子似乎已經在他來之前調整過了,坐上去不會覺得費力,就是在燈光下,他感覺自己的整張臉都被烘烤得暖洋洋的,有種做什麼都無處遁形的感覺。
“做MBTI測試,結論出來之後把平板電腦給我,填寫問卷的同時回答我們提出的問題,是這樣的流程。”站在正中攝像機後邊的一名麵生的工作人員這麼叮囑他。
火鶴應了一聲,拿過了平板。
他當然聽說過MBTI,無論前世後世,身邊總有人對此非常熱衷,但火鶴也沒對此好奇到要特地找過來做一次的程度。
做完了全部的題目,在遞還平板的時候,火鶴聽見章文問他:“之前做過這個測試嗎?”
火鶴搖了搖頭。
“那聽說過嗎?”
他又點了點頭:“嗯,剛才在外邊,聽鐘清祀給我科普了一下。”
“鐘清祀?”
火鶴點了點頭,沒明白他說完這個名字大家突然一起看向他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你和鐘清祀關係怎麼樣?”章文問。
火鶴:“...就是說過幾句話而已。”
這個問題沒有繼續下去,火鶴被宣告自己的MBTI是ESFJ-A。
老師們已經給他進行了一番大致的解讀,大致是說,這個人格的人,性格熱情、友好、有責任心且善於社交,在社會中扮演重要角色。
他一邊聽著,思維已經飄向了之前關於“鐘清祀”的那個話題,後知後覺意識到剛才大家的敏銳代表著什麼:
不會在根據他的關係網,考慮暫定把他和誰綁在一起最適合吧?測MBTI不會還有要根據這個看兩個人性格配適度的意思吧?
火鶴當然知道男團是有所謂的“cp”這個東西存在的,更準確地說,隻要是一個大於等於兩人的,有些知名度的群體曝光在大眾視野內,cp這個東西就永遠不會失去意義,更彆提養成係。
他開始填寫著調查問卷上【你的人生座右銘是什麼】的答案,力求把自己的字寫得更規整漂亮些,耳邊聽見章文又在問:
“除去星漢的練習生,你覺得未來自己會和哪位練習生最合得來?”
火鶴:“......”
現在這麼問,是因為大家剛認識,彼此都不熟悉,他懷疑過兩年這個問題會變成“你在練習生裡最好的朋友是誰”,問就是他看過六代的相關物料。
看樣子公司知道大部分人肯定會在自己原來的熟人裡說一個應付,所以提前做了假設。
他一時間有點為難,這種東西不好斷言。
“順帶一提,剛才我們已經做過鐘清祀和鳳庭梧的采訪了,他們兩個都說未來應該會和你合得來。”
火鶴:“...啊?”
“為什麼啊?”他誠懇地提問。
鳳庭梧也就算了,他和華海分部的練習生關係都一般,說自己估計也是確實無人可以說,但鐘清祀就有點離譜了,先不提他們總共就說了幾句話,就算是那幾句話,在很多人看來,也有點火.藥味吧?
雖然是單方麵的,火鶴迅速轉移話題,將其化解了。
說到這個,火鶴注意到章文和陳哥交換了視線,後排女性工作人員則低頭捂嘴,掩飾住笑意。
“他說,你誇他很香,他覺得你很有品味。”
火鶴:“......”
不要把他說得像什麼奇怪的人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