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太太,原來你是喜歡被束縛的類型嗎?(1 / 1)

進行了一天超負荷運動的我疲憊地回到了息來阪商店街所租賃的屋子中。

在身體發出報廢的警告之前,我率先一步踏入氣泡滿溢、倒有舒緩神經氣息的洗浴劑的浴缸中。

我喟歎著將雙腿伸直,把頭靠在浴缸邊上,看著正上方虛空投影的影像。

一旁的迪路獸正在甩著尾巴,在後台運行著模型構建的巨型任務的同時,抽空將那個徽章中所記錄下來的視頻投影到空中。

我泡著澡昏昏欲睡,直到——一地的屍體歪七扭八地堆疊在一起,不遠處的男人一臉陰森地抬起頭,宛如血漿片開場的場景映入眼簾。

啊,難怪之前見麵的時候我就覺得好臭,原來是這樣……不過,居然沒有發生戰鬥。

我的內心滑過一絲失落感。

不對,這樣想就對阪本先生他們太失禮了。應該說,幸好沒發生戰鬥。

【真可惜,明明是難得的素材……】

我從浴缸中坐起,甩了甩腦袋,將危險的想法驅逐了出去。

盯上阪本先生的,好像是被稱為同行殺手,代號為【X】的人。

總之,從影像之中能得到的信息嘛,就是阪本先生帶上了信和少糖姐去找了之前遊樂園殺手所屬的組織,打算查找是誰發表的懸賞令。

結果,潛入的時候發現高層都已經完蛋了,而做出這一切的人是一個被稱為同行殺手的人。

這個同行殺手在這幾個月陸陸續續襲擊了與殺聯有關的組織,殺害了超過100人的職業殺手,由於在現場會留下一個交叉標誌,所以也被叫為【X】。

……而這個同行殺手開始行動的時間,與阪本先生開始被懸賞的時間基本重合。

由於此舉對殺聯的挑釁意味嚴重,殺聯直屬的特務部位,殺手界的最高戰力——【ORDER】也開始了行動……

所以隸屬於ORDER南雲才會出現在那裡,隻不過在到達的時候,現場就已經是這幅血漿片的樣子了。

嗯,原來不殺人在現場待久了也會被醃入味啊,不小心誤會了他還真是抱歉。

……殺手居然還有聯合組織,這已經發展為某種產業鏈了麼?總感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還有,阪本先生是前·ORDER成員,難怪那麼強,果然不愧是信一直念叨的傳說。

不過,原來南雲是殺手界的最高戰力代表之一?

雖然一直都知道對方很強,但是一直沒有實感。

……比現在的阪本先生還要強……嗎?

那,其他人呢?

ORDER……

鼻腔中突然湧出一股熱流,順著地心引力墜在水麵上,濺出一圈圈漣漪的同時也汙染著澄淨的水麵,將倒映在水麵上的人影逐漸扭曲。

我抬起頭,擦掉了鼻血。虛空中的投影已經消失。

“那個學校的事情,你查的怎麼樣了?”

“沒什麼特彆有用的情報。那裡的安防係統等級很高,采用的是斷網式的資料儲存,聯網的電腦隻用於處理雜物。

不過,我在那裡開了個後門監聽,也許之後可以得到有用的情報。”

迪路獸抖動著貓嘴,原本呆萌的眼神變得知性起來,口中吐露出略帶沙啞的少年音。

“……你真的要去?說實在的,我不認為那種集中式的訓練可以比得過信對你一對一的教導。”

“不,隻是個備選而已。雖然是集中式但也有係統化的好處,總比信東一榔頭西一榔頭的教學要好。

而且……信他,最近不是射擊訓練就是體能訓練,就算難得當了我的練習對象,出手也總是猶猶豫豫的,一副奇怪的樣子。”

要是被信知道我對這些有了興趣,估計會很生氣吧。

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彆人都已經打到我麵前來了,再這樣下去唔可是坐以待斃了。

不如說,那反而是恰好好處的提醒呢。

要不是那樣,我估計還會很天真地沉溺在以前那樣的狀態之中,一點危機感都沒有吧。

這樣,不被他人放進眼中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啊,那個學校是寄宿製哦。不到畢業或者考取什麼殺手營業證是不可以擅自出島的。

嗯,忘記說了,那個學校在一個島上。”

“……,是嗎?那就隻能PASS了。能獲取內部的學習資料嗎?”

“現階段不能,可能要花費一段時間。我會儘力一試的。”

小貓伸出了爪子舔/弄著毛發,

“至於你說的有關於信的問題,我這裡倒是有個大概的想法……”

“不知你有沒有注意到,他這種反常的行為出現在什麼時候呢?”

“嗯……?”我沉凝了一會兒,在腦海中回溯著時間線:

“好像是被阪本先生救下,同樣退出殺手界之後?”

“……也就是說,信由於想要變成普通人不想回到過去,所以也不想進行會回想起以前生活的行為嗎?”

“……。”純白色的小貓非常人性化地歎了口氣:

“雖然這也是個思考方向,但是按照當時的事情發展以及後續的行為來看,可能性更大的是——

信他,因為你而有了心理創傷。”

我停下了搓揉身體的手上動作,略帶茫然地看向了小貓所在之處:

“心理創傷?你是說……我在他麵前掛掉了一次這件事嗎?可是,我是不死者啊,而且就那時的情況來說,不會有比那更好的選擇了吧?”

“雖說如此,但是您複生的時間也未免太長了些?畢竟您可是在他懷中咽氣的,我想沒幾個人會這樣抱著與自己有關的人,感受著她身體一點點變冷卻什麼感覺都沒有吧?”

“啊,話說回來,雖然因為您死亡的次數屈指可數,就現有觀測的數據並不能形成有效的結論,但是從裂痕的擴散程度來說,還是稍加注意一下,不要因為不死就太過隨意比較好哦。”

小貓將耳朵向後翻轉並張開,飛機耳一顫一顫地抖動著。

“……”

“怎麼說?需要給他介紹心理醫生嗎?”

一切略感怪異的行為因著沃爾特的提醒都有了答案。

“這麼說,的確挺惡心的。”

由於當時的痛感過於強烈,以及對死亡的恐懼,我倒是沒有分出心神去注意那到底是個什麼場景。

這麼一想,如果懷中不得已抱著的屍塊以一種奇異的惡心方式重新有了溫度,的確挺難以令人接受的……

“那就,拜托你了。”

“了解。那麼,差不多到時間了,你也不要泡太久了哦。”

白色皮毛的小貓打著哈欠重新趴回了地麵,尾部的裝置依舊在一閃一閃著光芒。

“……”

我將身子沉進浴池之中,看著氧氣轉變為上升的氣泡。

眼中的世界因光與水麵的折射而搖搖晃晃起來,沃爾特的聲音像是在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般不真切。

說起來,一開始,就是我死皮賴臉地纏著他不放的,結果在不知不覺中,彼此之間關係也變得要好起來。

在那次事件之後,雖然被狠狠說教了一頓,並簽訂了許多不平等的條約,但我卻因沒有被討厭和疏遠而感到開心。

並且擅自將之後那些反常的,對我的生活頻繁過問的行為歸咎於關係變得緊密的緣故。

沒有想到……是我在自作多情啊。

不過,想想也是,怎麼可能變得要好嘛。一直都是我在給對方添麻煩……

雖說從外表看不出來,但信的底色其實是個溫柔的人。

所以,才會把我的死當做自己的責任吧……

心理創傷……嗎?

作為殺手,對他人的死亡這種家常便飯的事情應該已經感到了習慣才是。

更何況我又不是真的死了。

明明,也不是沒有過“下一秒就要死掉了”這樣的地獄式訓練。

也是多虧如此,我才能夠從拳擊館教練的朽木變成現在稍微有點實力的存在。

……我還以為他不在意的。

畢竟——

“欸?不死者?哇啊,聽起來就很帥氣的樣子!”

“朽木……?嗯,你的確力量弱得要死,不過沒關係,我會挖掘出你的才能的。”

“反正死不了,在絕境中更好激發力量吧。上!”

“隻到這個程度可不行啊,給我動起來啊。你的反射神經很好,隻要多加訓練的話一定可以取得成果的。

嗯?你是說憑直覺的?真是粗糙的說法,既然這樣才要多加訓練啊。”

“什麼?你說隻會躲避是沒有用的,想要進攻的方法?你到底明白不明白,神經可是很重要的,它是發出動作指令的信號塔,隻要——

啊?你說大腦才是?我怎麼知道啊!你這家夥彆給我插嘴!……咳,算了,這不重要,你隻要明白神經很重要就對了。”

“看,你那為了不受重傷拚命躲避的那個動作,那個瞬間爆發力,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

身體的每一份肌肉要如何發力才能調動,就用身體來記住這個感覺吧。

沒事哦,你隻要成功了一次就能夠百分百使用出來了,這可是,你的【才能】啊。”

“喂,彆跑,為了明天能夠繼續訓練要好好把淤傷消除掉吧。

嘛,的確是很痛沒錯啦,但是也很有效果啊,過來吧。”

“嗯……好像是腦震蕩了。那就沒辦法了,休息吧。

說什麼呢,這種暈乎乎的狀態訓練不了什麼吧,快走快走,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哦,可敬的堅持精神,雖然你的內心完全不是這樣想的。

不過既然你都說了繼續,那就咬緊牙關上吧。”

……

【都是你的錯哦。既然已經沒用了,果然還是切掉比較好吧?】

肺部的最後一絲空氣也消失,痙攣著產生灼熱的疼意。

我將手搭在浴缸邊上,像從陰暗河床中爬起的水鬼般緩慢地坐了起來,將那不屬於我的想法按在河底。

如果說,我已經成為了會讓你感到痛苦的存在的話……

我深吸了口氣,將繁雜的思緒趕出腦海。

不過,現在的信的確已經不是無家可歸的人了,為了他現在的生活著想,還是趕快將他這個心理方麵的隱患消除掉比較好。

最為糟糕的是,他那奇怪的保護欲已經過度膨脹,甚至產生了我可以安穩度日的想法。

而可恥的是,我居然也因此有了想被他人拯救的天真想法,不負責任地把自己的重擔轉接到彆人身上……

這也是南雲瞧不起我的原因吧?……半吊子心態。

……好想,變強啊。

我擦著頭發,側著頭拍著另一側的耳朵,排解著不小心湧入耳道的水。

正當我把頭發絞乾,慢條斯理地準備開始頭發的養護,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我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將手機調成外擴音的模式接通。

“怎麼了?”

“視頻影像你看了嗎?”

信的聲音透過揚聲器回蕩在空間之中。

“嗯。……放心吧,接下來我不會去商店打擾的。”

“欸、欸?怎麼了,突然這麼老實。”

“因為你要說的話是這些吧,我隻不過是免了接下來的試探寒暄罷了。不用擔心,我是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添麻煩……我並沒有你是麻煩的想法啦。”

“不過……怎麼說,今天沒有什麼特彆的事情發生,所以我們的狀況還是一籌莫展的狀態,這樣的狀態下,肯定會有陸陸續續來很多殺手襲擊。

所以,為了你的安全……唔,就算不能來商店,也有其他的訓練方法嘛!你也不用擔心,我會抽時間過來看你的。”

“沒關係,我這邊沒什麼事情,不用那麼忙碌地過來也是可以的。葵小姐他們更需要注意,……你也,多保重自己。”

氣氛一時之間沉默了起來,隻剩下細微的滋滋電流聲在彼此之間流淌。

我放下護發精油,正準備說聲晚安把電話切斷,從那邊又傳來了信的聲音。

“你餓不餓?”

“啊?”

“那個,早上看你的樣子總覺得有點奇怪,再怎麼說,昨天也給你留下了不好的回憶。

所以,我,那個,有點擔心。”

“你想多了,每個早起打工人的狀態都是那樣的。”

“是嗎?嗯……”

總覺得有點蹊蹺,該不會……

將精油精心浸潤了每根頭發絲之後,我站起身來到玄關,打開了門。

樓道的燈光將那顆智慧不多的腦袋照得閃閃發光。

“什麼智慧不多啊,為什麼每次一見麵你就要挖苦我?”

信舉著手機,聲音在門口和房間中開啟了二重奏。

“不,都這個時間了,正常人都不會上門吧,這不是腦袋空空是什麼。”

信舉起左手將那個精美包裝的袋子放到我的頭上:

“那剛好,和你這個裝滿甜食的腦袋互補了。”

啊,這個,好像是特彆貴的那家甜品店的包裝袋子?

我將腦袋上的包裝拿了下來往裡麵窺視著……

嗯,還是人氣暢銷商品,一般下午就賣光了。

“打擾了~”

“喂,彆給我自說自話地進來啊!”

……唉。

“那麼,深夜來獨身一人,還是正直青春的美少女房間,你想乾嘛?”

我拿出和蛋糕相配的紅茶,將之衝泡後擺放到變態訪客麵前。

“我才不是變態!那個,都說了,我隻是擔心想要來看看你。”

“早上不是才見過麵?多餘的試探就算了,說正題吧。”

是什麼讓你從下午糾結到現在才把蛋糕當借口送上門的啊。

“那不是因為你下午不……咳,其實也沒什麼事,真的隻是單純過來看看而已。”

“【如果不好好說明的話這家夥到時候又會鬨彆扭】,你的表情是這樣說的哦。”

我將難得的蛋糕送入口中,絲滑的口感在放入口中的那刻發生反應,將甜美的滋味傳遞到口腔的四麵八方。

我含糊不清地開口:“我才沒有那麼不成熟呢。反正我也幫不上忙,就老實待著吧。”

“【真的嗎?到時候不會在背後搗鬼吧?】我才沒有那麼閒呢,我也是有其他正經事要做的。啊,比如後天我就要和同學去祭典玩。”

“還有,除了非必要的時候,不要隨隨便便定位我的位置可以嗎,總感覺像癡漢呢。

欸?你不會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你在我身上放了定位器這件事吧?啊,這句話說起來真拗口。”

“……我怎麼感覺,你更像是讀心者那一方?”

信端起麵前的紅茶,行為中透露出一股慌張: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奇怪,這個明明是最新型的改裝,隻要不使用基本不會發出電波以杜絕被發現的可能性……

不對,你居然不生氣?而且知道了還戴著嗎?!”

那當然是回到家的一瞬間。迪路獸立馬發出了警報。

“難得是你送我的禮物,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丟了啊,你不就是因此才特意重新把項鏈拿回去改裝了嗎?

而且,你又不會對我做奇怪的事情……不對,你已經開始在做奇怪的事情了。果然還是拆了比較好?”

“哇啊啊啊!對不起啦!所以說,你早上的狀態太奇怪了,我很擔心你接下來會乾嘛……

欸、欸?把自己的變態行為推卸給他人的男人最糟糕了?不、不是吧。”

信一副受到打擊的樣子。

我毫不客氣地霸占著蛋糕,一點也沒有分享的意味,就這麼一邊吃著一邊看著對麵消沉的人。

哼,真是難得看到他吃癟的樣子。

“我說你啊,是不是已經忘記了自己是時薪850日元的便利店商員了,再這麼無節製地買這麼貴的蛋糕,我對你將來的老年生活感到了擔憂。”

我將金綠色的貓眼寶石項鏈晃了晃。

“我不是在你送這個禮物的當時就已經好好教育過你的消費觀了嗎?真是的,給我有一點儲金意識啊……嘛,總之,這樣你就能夠放心了吧,快給我回去。”

說起來,也是四月之後才在裡麵裝上的定位器……

也許是因為我本身也不是個正常的人,所以那時候也不覺得這種行為有什麼問題,現在想來,大概是很有問題的了。

“好燙!”信吐著舌頭使勁吹著茶。

……這家夥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那麼,你要和同學去祭典?”信嘶嘶吐著氣,拋出自己感到在意的問題。

“嗯,是之前一起去看煙花的同伴。”

“欸~不錯嘛,那暑假接下來還有其他安排嗎?”

信拿起我挑出不吃的樹莓送入口中,用酸意緩解著舌尖上的疼意。

“還沒有。……你要一起去嗎?祭典。”

“……不,我就不去了。你要玩得開心哦。”

沉思了一會兒的信露出了一個異常燦爛的笑容。

我停下了進食的動作,看著那份笑容,不知為何,心中湧現了一股怒火與悲傷交織在一起,混雜難辨的情感。

“為什麼要擺出一副難以見人的娘家人狀態啊。”

“不是啦,你和朋友的場合我在會很尷尬吧,我又不懂現在年輕人的潮流,而且現在也不是能夠去祭典玩的狀態。下一次有機會再一起去吧。”

“明明不需要做到這種地步……唉。”

我嚼著蛋糕,含糊不清地抱怨著。

“嗯?什麼地步?有什麼抱怨你就直說啊,乾嘛在腦海裡用蛋糕扔我啊。”

“那我就直說了——信,去看心理醫生吧。”

“欸?”

“說起來也是我的錯,居然要彆人提醒才知道。

你難道沒有發現嗎?你對我的關注度一直在日愈提升,這並不是好事哦。

你從那時候開始有好好睡過覺嗎?……咳,我還以為你那個黑眼圈是因為太過於努力,想好好融入現實生活導致的。”

“總而言之,信,為了避免成為癡漢,去接受心理治療吧!”

“癡、癡漢?!我……給你,添麻煩了嗎?”

像是突然被戳破泡泡,回歸現實的野人,信露出空白茫然的表情。

“不,這個倒沒有。”

不僅沒有還挺享受的,我對這種被束縛一樣的另類關心倒不是很排斥……

誒?等等?所以需要看心理醫生的人其實是我?

我搖了搖頭,“嗯……還是有一點吧?”

至少因為這個過度保護的欲望,我的訓練計劃停滯不前了!而且接下來……

啊,打住打住。

“啊,這不是說你是麻煩的意思。隻不過,我想你從那個痛苦的回憶中解放出來而已。

就如同信你希望我活在陽光的世界一樣,我也希望阿信你能夠幸福啊!

幸福地活在現在這個你好不容易獲得的安穩日常裡。

所以,不用那麼擔心我也沒問題的,請多關心一下你自己吧。”

我將信搭在桌子上的手握起,傳遞著體溫:

“信可是我絕處逢生的希望啊,正是是遇到了信,我才會這麼幸福地生活到現在哦!”

“所以,你不要太自責了,我也有錯,真是對不起,給你帶來了不好的回憶。從現在開始,一、咳,請好好活著吧。”

明亮柔和的燈光下,信低下了頭,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將我的手反握住,完全包裹其中。

皮膚與皮膚相貼著,不僅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武器訓練留下的各種繭子,還能夠細微地感受到彼此的血液在血管中不停地循環流動著。

那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

我略感不適地想要撒開手,卻發現我的手被逐漸加大了力氣握住不放。

“……那、那個?”

就在我覺得我的手要被捏碎的時候,信終於放開了我的手。

“………我知道了。時間差不多了,呼,既然你沒什麼事我也就安心了。”

信深吸了一口氣,重新建立起心理防線,將桌上已經冷卻的紅茶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後,啪地放下杯盞。

“那麼,我回去了。”

“嗯?不留宿嗎?”

“笨——蛋!既然是獨身一人的青春美少女就不要隨便對男人說留宿啊!反正從這裡到店裡也不是很遠。”

信用手刀毫不客氣地敲著我的腦袋。

“哇!好痛,都說了反對暴力!不要誤會好不好,信你在我眼中是沒有性彆的。”

我揉著腦袋抱怨道:“真是的,都是因為你這樣我才長不高的。”

“哦,是嗎?我回去了!”信翻著白眼坐在玄關穿起了鞋子。

“快走快走。”我敷衍地揮了揮手告彆。

雖然還有點時間,還想著如果阪本先生和南雲是前隊友的話,讓他發一條生日祝賀信息好像也是可以的。

畢竟生日沒有一個人慶祝也太慘了——就好像,沒有人期待他的誕生一樣。

……不過一想到老實交代下午遇見南雲的話,估計今晚會被信通宵教育一頓,到時候不僅不用考慮睡覺這件事,還有可能再次刺激到他,於是我便老實放棄了。

而且阪本先生也已經退圈了,還是不要多管閒事好了。

真可憐,這就是所謂的塑料同事吧。

不過轉念想想,人緣這麼差勁的人也是絕無僅有吧。嗯,一定是他太欠揍的關係。

比起見過幾次麵的陌生人,還是信的問題更重要……

擅自將自己定位為擾亂我正常生活的不穩定因素,把自己完全剔除,隻活在所謂的“陽光”之外,不打擾我所謂的“正常”的生活。

到底是什麼時候才有的這種犧牲奉獻式的想法啊……

“雖然比起被保護在真空中生活的樣子,我更想和以前那樣和你並肩同行呢。”

但是如果這是你所期望的……

我也會由衷地在彼此不再同行的道上,祈願你能夠得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