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參賽選手，你的全息眼鏡我們都體驗過了，現在我們把它還給你。”

“我們可以看出來你的用心和努力，你要繼續加油。”

堪長步避重就輕，不說這眼鏡到底是不是全息眼鏡，說是真的也可以，看評委那鼓勵的勁，假的他會這麼友好嗎？

但說是假的也可以啊，要是真的，這是多麼重要的時刻啊，何至於還要鼓勵該選手，這麼一來還是隻能看評分。

而評分要在下一位參賽選手演示完才會公布。

觀眾們無語了，紛紛吐槽，一個科技比賽還玩這個，咱們能不能不這麼套路？簡直了。

趙章下去後沒有下一位，是午飯時間。

觀眾們：“……”我們特麼都忘了還猜過他們精神振奮可能是因為要下班。

好麼好麼，彆逼我們跪下來求你們告訴我們答案。

趙吉：嗬嗬就讓趙章再得意一會兒。

觀眾醞釀許久爆發出來的情緒一定很有意思，不知道趙章承不承受的了了。

*

趙章和孫全明一起出了場館。

孫全明在裡麵就想試試趙章的全息眼鏡了，因為有攝像機他矜持了一下，這下出來可就按捺不住了。

不給試？

他們怎麼說都是睡過的關係了，怎麼能不給試呢，如果不給，他……

揪住趙章的袖子，可憐巴巴的望著他，撒嬌道：“爸爸你說行不行吧？”

趙章還沒回答，趙康熊在不遠處喊著趙章的小名招著手。

孫全明不動聲色的收回手背到身後，認真思考：我是不是應該叫聲爺爺？

爸爸不認賬爺爺總得認賬，而且叫聲爺爺就能戴上全息眼鏡也不虧啊，孫全明沒喊出來先被趙章打發走了，理由？接下來是父子對話，親的。

孫全明：“…………”血緣就這麼重要嗎？咱們都是新時代了，不要這麼狹隘。

孫全明再想爭辯爭辯最後都隻能依依不舍的去吃飯，他一走趙章領著趙康熊又返回了場館。

被派過來請人的助理看到趙康熊，為難的說：“霍先生隻讓我帶你過去，這恐怕不合適。”

趙章沒有什麼表情，已經料到了對方會這麼說，簡短有力的回複：“我爸。”

助理：“……”我知道了，但那也不行啊。

助理還想再勸說勸說，但無論他怎麼說趙章隻有這個答案，他看向趙康熊，趙康熊不懂怎麼回事，他一向聽兒子的，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沒辦法，助理又看向趙章，在他堅持的目光中敗下陣來。

他正準備打電話彙報，門突然被打開，領頭的是一個頭發花白，著裝簡單樸素的老人。

他徑直走到趙章麵前上來就是一句，“你的全息眼鏡給我看看。”

相當直接明了，直奔主題。

身後跟著的評委和霍先生：“……”

隻有警衛神情不變，顯然十分了解這位的作風，已經習慣了。

堪長步擔心趙章生氣得罪了喬老，想介紹介紹讓趙章知道這位的份量的時候，趙章也很利索的掏出了眼鏡盒打開將眼鏡交到了喬老手上。

喬老戴上了全息眼鏡，全程沒有一點拖泥帶水，嚴肅緊張的場麵中透露出了鬆弛和難言的默契。

助理從懵逼中醒過神來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他的視線繞過眾人落在霍先生身上。

霍先生衝著他做了個手勢，助理默默退出，關上門。

趙康熊不知所措，趙章倒是一點沒有不自在的，拉著趙康熊找地方坐下。

堪長步他們都不知道該說他心大呢，還是心大呢？

不過要不是心大也不該在這樣的比賽中拿出全息眼鏡，這麼一想好像沒毛病。

時間過的很慢，又很快，等待的慢，實際上也不過過了幾分鐘，喬老摘下眼鏡。

“小趙啊，你做的不錯。”

他是對著趙章說的，趙康熊沒有誤會，他高興，雖然他不懂什麼全息，但是被一看就很厲害的人表揚了兒子這次比賽肯定能拿到好名次，有了好名次以後找工作也多份重量，這是好事。

趙康熊咧開嘴，相對的趙章蹙起的眉頭就顯得突兀了，結合喬老剛才的話，他這是在對喬老不滿嗎？

警衛看趙章的眼神鋒利如刀。

堪長步心裡急切，在他眼裡喬老是枝繁葉茂的大樹，趙章是茁壯成長的樹苗，前者為國家貢獻了極大的力量，後者也將會在不久的將來做出大量貢獻，他們兩個都是非常重要的，這要是爭執起來……

他衝著趙康熊使眼色，趙康熊隻顧著樂沒接收到。

趙章沒有感受到他的急切，徑直收回全息眼鏡，“不好，我爸裝錯了，這是第一代，第二代在酒店裡。”

“什麼？！”

其中一個評委驚呼。

這是第一代，還有個第二代全息眼鏡？！

跟趙章確認過後就是一陣兵荒馬亂，從趙章入住的酒店房間取回了第二代全息眼鏡。

第二代全息眼鏡就比第一代簡單的有自己的身體以及隻能看到一台電腦強多了，它聯網了，可以在上麵查到現實世界中的資料。

如果說第一代還十分粗糙，比VR還不實用，隻是因為應用了全息技術才讓人驚豔，那麼第二代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全息眼鏡，可以直接投產。

這是一種質的變化。猶如石子蛻變成了珍珠，光彩奪目。

它剛才還在酒店裡，萬一被人知道偷走……他們都不敢想下去。

堪長步等人看趙章的眼神也多了一種包容性的責怪，他怎麼就不知道它的重要性，隨隨便便亂放。

參賽作品拿錯了？那不重要。

“老咯老咯，以後是年輕人的天下了，哈哈……”

喬老搖頭感慨說到最後忍不住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裡沁了淚珠。

他不怕後浪優秀被拍死在沙灘上，就怕後浪還趕不上他們這些前浪追不上國外。

這些年他一直追啊追，追啊追，追的頭發都白了，眼睛都花了，他的手都不穩了，看著國家一日日變得強盛高興之餘卻依舊懷揣著憂慮。

過去了那麼多年，他忘了很多很多東西，但經手過的每一串數據他都記在心裡，那是追趕留下的痕跡更是從前國家落後挨打的證據。

它不斷的警醒著他，他不能停，國家會挨打的。

現在……他可以鬆口氣了。

他仿佛看到了未來，由趙章帶領一群年輕人創造的輝煌。

真美啊！

*

喬老情緒起伏太大，健康手環響起警報，被警衛送去了醫院，這次他沒有堅持，安心在醫院裡看診療養。

比賽還沒有結束，中場休息過後，趙章要回到參賽席，堪長步等六位評委則回到評委席。

雖然是中場休息，有足夠長的時間算分，但評分依舊是在下一位選手演示結束後給出。

【太磨人了，我都等了兩個小時了，到底多少分，是不是全息眼鏡啊？】

【不是還有人在期待呢，全息技術可不像寫全息兩個字那麼簡單。】

【我隻想知道為什麼主辦方沒把這位叉出去，這樣嘩眾取寵的人還有必要留著嗎？】

趙吉：【就是就是，我要是他都沒臉坐在那。】

【大家彆給他眼神關注一下九號吧，他是認認真真來參加比賽的。】

【浪費時間，九號加油！】

趙吉看到這壓抑著笑聲，趙章啊趙章你看看你，叫你不要參加這場比賽你不聽，現在好了，看你接下來還好意思回學校不。

趙吉眼裡閃爍著惡意，不知道在想什麼。

九號下台，評分公布了，8.23分，一個不算高也不是特彆低的分數，在前八位選手中排第五。

【要是全息眼鏡肯定不是這個分數，給個滿分都不為過，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評委也太寬容了，這還給了8.23分，生氣！】

【我能說我還期待一下反轉嗎？結果我少罵了太多句！】

趙吉早就料到了趙章的結局，但真當這一刻來臨時看著那些罵聲，他仿佛聽到了無數的讚美，相當的享受。

趙章從今天開始你不配和我趙吉的名字放在一起比較！

你不配！

哈哈哈你不配！

趙章你不配！

他在寢室裡瘋狂大笑，寢室裡沒有其他人，隔壁還有人，宿舍隔音又不好，他之前壓著笑就能隱隱約約聽見，這一放聲大笑，還笑的這麼癲，隔壁寢室的同學麵麵相覷，盯著牆麵看了幾秒。

“咚咚咚。”一人站起來敲響了牆壁。

笑聲停滯了不到一秒又起來了。

*

比賽結束後趙章的任務算完成了，冠軍不能給他，但設立了一個特等獎，還申請了一份獎金給他，這也是全國大學生科技大賽獨一份了。

隻是現在不好公布，不過早晚有一天會幫他正名，歸還屬於他的榮譽。

當然榮譽不榮譽的趙章不在意，他為的就是這份獎金，他將存了獎金的那張卡給趙康熊。

趙康熊又推回來，“這咋給我，這麼多錢你自己收著。”

“你不用擔心了。”趙章沒收，彆過頭。

趙康熊一看就懂他不想再在這件事上浪費時間。

“那爸給你收著，要錢就跟爸說。”他又摸了兩下才仔細的放到內口袋拉上拉鏈，隔著內口袋那層布料摸到銀行卡的質感，他臉上的笑容又深了兩分。

堪長步走了過來，之前喬老在他都不好跟趙章說話，之後喬老被送去醫院更不好說了，而他現在不跟趙章聊幾句不知道以後什麼時候才會再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