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許念多多少少收拾了幾乎三個包袱，外加一盒飾品。
很快就到了出發的日子。裴辭派人去叫許念出行。
小翠著急忙慌：“念念，你和王爺要去哪啊？怎麼都要走啊。”
“奧，我們去江南那邊。王爺去那邊有事情要辦，我就是個湊數的。”許念隨口解釋。
小翠看著許念，眼神複雜，隨即笑道：“好吧。那你可以去那邊玩幾天了！我幫你拿吧。”
兩人提著包袱往外走，裴辭一眼就看見拿了許多東西的許念。
撇了眼她的包袱，每個都鼓鼓囊囊的。而許念拿著這些東西有些吃力，她的臉頰染上微紅，嘴唇不自覺的嘟著，有些……傻。
東西放好後，裴辭看著許念，許念有些不知所以然。隻有一輛馬車，我坐哪？
許念有些遲疑地問：“王爺，你要騎馬嗎？”
裴辭聽她說的有些想笑，我的馬車要我騎馬？
許念還是看著裴辭，眼中疑惑。裴辭真的被她氣笑了，朝那邊示意。
“隻有一輛，不坐的話就走著去江南。”裴辭冷酷的說完就上了馬車。
留下許念繼續懵逼……
他的意思是我們要坐一輛嗎？
許念最終上了馬車，車內空間比想象的大，小心翼翼坐在一邊，偷偷瞄了眼裴辭。
裴辭仿佛也有感應，二人視線對視上。許念有些發呆，手指情不自禁抓了抓衣裙。
許念沒看見何楓，此刻也有些不知所措。好像失去了主心骨般，仿如無頭蒼蠅亂轉。
氣氛有些尷尬，許念找了個話題：“王爺，為什麼隻有一輛馬車啊，王府難道入不敷出了嗎？”聲音越到後麵越小，幾近消失。
裴辭看見許念眼中有幾分好奇，也有幾分對他的懼意。
隨即目光不動聲色的移開，“本次出行，隻是去江南普查而已，低調行事。”
許念聽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兩人之間又陷入沉默，過了一會兒，裴辭的聲音響起。
“你的東西這麼多嗎？是要把王府搬空？”裴辭看見許念的發絲垂落在肩角。發絲柔軟，烏黑的發與白皙的臉形成對比。
裴辭的眼眸有一瞬間的失焦。直至許念的話喚回他的思緒。
“都是我的衣服，首飾，用品等等。我拿的都是必需品。”
“麻煩。”裴辭說了一句。
說完後許念就蔫了。
裴辭本以為這人不會回答了。但後麵又聽見許念小聲嘟囔著“怎麼能是麻煩呢！”
“女孩子的事不能說麻煩。這些都是我挑的最簡的了。”許念小聲反駁，有些委屈。
裴辭聽見後輕輕笑了聲。
離京城越來越遠，許念看著遠去的城樓，在視野裡慢慢開始從高聳變得模糊。最終消失在視野裡，心裡滿是對此次江南之行的期待。
許念連何楓的影子都沒見到，心裡有點擔憂。
看著閉眼休息的裴辭，許念心裡有些猶豫不決，要不要問一下何楓啊？！
幾次想要開口，卻又欲言又止。不知道裴辭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看見許念的猶豫樣子。
平時沒有耐心的人此刻卻等待著，想知道少女在猶豫什麼。
許念下定決心，想要問問裴辭知不知道何楓怎麼沒來。剛抬起頭，看見裴辭靜靜看著自己，像個泄了氣的氣球。
裴辭將她的小動作儘收眼底問：“你想說什麼就快說。”語調冷冷的，沒什麼感情。
許念說：“王爺，何楓怎麼沒來啊？”眼睛偷偷看裴辭的反應。
“他家有些事，晚些來。”裴辭說。
許念小幅度的點點頭表示了解，隨即無聊地看向窗外。
裴辭莫名被氣笑了，“怎麼，跟我在一起這麼難受？你與何楓是好友，舍不得他就走回去尋他。”
許念聽見後，緩慢轉過頭滿臉問號。不理解裴辭又在氣什麼？
我好像沒惹你吧。這麼好看，脾氣這麼壞。
許念有些無奈，“沒有啊，跟王爺一起去我最開心了！”許念不自覺拿出在家哄弟弟的語調。
裴辭睨了她一眼，許念被看的不好意思，快速眨了下眼。“你最好如此，我最討厭的就是說謊的人了。”
裴辭眼神探究，許念有些心虛，卻又強壯鎮定。
說完後，裴辭閉上眼睛又開始休息。
許念想起剛來的時候，裴辭問自己是誰，氣勢強大，有強烈壓迫感。那時候他說：“我最討厭說謊的人了，不說就去死吧。”
許念打了個冷顫，現在回想起當時自己真的要死了，心裡隻有後怕。事後就是對這個看著年齡不大的少年的恐懼。
現在恐懼減輕了幾分，但不可避免還是有心裡陰影了。
許念開始認真打量著裴辭，他的眼睫毛很長。額頭光潔，皮膚也很白，即使上陣殺敵也從未曬黑。
他的嘴唇粉粉的，看起來很好親的樣子。許念發現他的左耳後有顆痣，不大。
即使休息，裴辭依然坐的很端正。許念疑惑，這麼坐不累嗎？
許念現在才發覺裴辭穿的是墨衣，衣服上好看的刺繡。裴辭的手虛握成拳，虎口有薄繭，指甲修剪了個弧度。
看著很乾淨。
裴辭給人的感覺也是，很乾淨。
“好看嗎？”裴辭的聲音冷不丁想起。
許念還沒反應過來，她的腦子向來跟不上嘴，話脫口而出“好看啊。”
隨後又趕緊否認“不…不好看。”
……
怎麼越說越黑啊！！！許念索性閉嘴。
裴辭輕笑一聲，怎麼感覺他倆隻要單獨在一塊，裴辭總在笑她啊。但許念不敢問，也不想知道。
*
何府。
何楓今天本該和裴辭，許念一起去江南的。但是他的祖母趙氏前幾周染了風寒，這幾天又加重了，反反複複就是好不了。
老人身子骨虛弱，熬不住這麼折騰。慶武帝為了表示自己慰問下屬，安排了宮裡的王太醫來給趙氏診治。
趙氏在何府中最喜歡的一個小輩莫過於何楓了，何誌又是個特彆守孝道的人。讓何楓留下了配老太太說說話，聊聊天。
何楓自己也擔心去了江南後老太太的身子骨，也就推遲幾天，這幾天陪在趙氏身邊，陪她聊天解悶。
何楓又是個能說會道的，總是逗的老太太開懷大笑，這幾天精氣神都好了起來，臉色也紅潤有光澤了。
何楓雖然是庶子，但好在何誌對他的每一位子嗣都很公平，沒有過分偏愛誰，在他之上還有一位大房生的何卿，才六歲。平日裡最愛找何楓陪他玩。
及一位堂姐何靜茹。這位堂姐前兩年剛嫁給太子，成為太子妃。
他的這位堂姐雖然是女子，但卻心比男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也略懂一些體術，她與太子之間也是太子一見鐘情，最終有情人終成眷屬。
“阿楓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趙氏話還沒說完，何楓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看你堂姐靜茹跟太子殿下，兩個人多恩愛啊。你看著不酸嗎？”趙氏抓著何楓的手，輕輕拍了下。
……你看，我就說沒好事。
“祖母，我還年輕，還不想成家呢。”何楓有些無奈。
“胡說！你也老大不小了，總得找個人照顧自己是不是。”老太太不讚同道。
何楓說：“祖母，我還想多陪陪你呢，堂姐是堂姐，我是我。”
隨意又補充說：“再說了，男子漢大丈夫，應該先考慮國事天下事，怎麼能被貪戀與小情小愛。”
趙氏說：“欸，先有小家才有大家。我年齡也大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看見你……唉”說著就開始歎氣。
何楓知道老太太這是在跟他打感情牌，但他又真受不了這招，隻能妥協“祖母，你說什麼呢！你會長命百歲的。”
“我已經有心儀的人了，祖母你就彆老操心我了。”何楓隨便編道。
“真的？是哪家的女子，我老太太看看哪家姑娘這麼有眼光。”趙氏聽見後更加慈眉善目。
何楓說“祖母，我倆之間有規劃的。還沒準備好，她很容易害羞。等幾天孫子把她帶回來，好吧？”
“好好好。”趙氏這才作罷。本來今天以為何楓還是不同意成家，都準備自己親自相看京城的姑娘了，聽見孫子說已經有喜歡的人，高興的與何楓又多嘮了會兒。
*
許念在車裡有些無聊，這些天的路程都是和裴辭同乘，裴辭又不怎麼說話，憋的許念有些難受。
許念忍不住問“還有多遠啊。”
我不想再吃乾糧了，乾巴巴的咽都咽不下去。
裴辭說：“快馬加鞭三天就可以到，照這個速度明天就到了。”
許念聽完眼睛一亮，等到肅州城她一定要買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這次出門裴辭為了低調隻帶了三個侍衛。
確實有點太過低調了，剛開始許念還擔心會遇到劫匪。畢竟小說裡都是這麼寫的，後麵許念又覺得擔心完全多餘，一路上人都看不見幾個。
夜晚到來，升起篝火，橘紅色火焰劇烈燃燒，許念在火堆旁烤手。夜間有些冷意，幾人在一片樹林裡休息整頓。
灼熱的溫度將許念微涼的手重新變暖，夜間不時吹過微風，隻有裴辭一人坐在一棵樹下在擦拭他的劍。
劍光閃過，月光折射，劍麵被擦的感覺透亮，反射出裴辭清冷的眼。
許念習慣了隻有他倆，那三個侍衛裴辭說在暗處保護他們。
剛開始許念還有些不習慣，就像你不認識的人知道你的一舉一動，你卻連他們在哪都不知道。
後麵許念也就習慣了，把他們當死人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