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1 / 1)

小漁村 野野空裡 5234 字 2個月前

關於男人也會疼這事,小宇子耿耿於懷了不短時日,一臉操心樣......

不短到一連三日,他都不得不作為太子,和太子妃同處於一個房間。

夜晚冰冷的地板倒沒影響他的睡眠,而林徽徽也在第二日的時候,對他表情微微鬆動,沒再那麼仇視冰冷,想必也知道地板睡著沒床舒服......總算沒浪費床,也不再為難自己,整個人像鬆了一口氣般,開始和衣而睡,刀也隻藏在暗處......至少沒再傷到誰。

二人也算皆大歡喜了。

三日後,回了東宮。

不知是否是因為和太子妃完婚,成家則立業,還是因為他這個太子殿下在朝政上,向來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終於被發現了。

畢竟他在皇城也沒什麼可以做的,除了批批奏折,看看公文,吃點山珍。

這地板三日過後,成洲幕開始頻繁召見他了。

說是頻繁,也不能算太頻繁,實在是因為成洲幕之前基本沒召見過他。

而與此同時,作為林相的“半個兒子”,他在處理一些政事上更加得心應手,反正就是叫得動人,吩咐有人聽,大臣罵得略微恭敬些,一嘴的怕他秋後算賬模樣。

現下看來,這個太子殿下總算是威風了一點,也算名副其實了......當然得排除掉——有誰知道他晚上睡地板的事......

是的,在一連多日睡了地板,回東宮也不得不被催著去太子妃寢宮後,又被催到了側妃。

他還是堅持以前的理念,對成起潤的妻子......們退避三舍。

正好太子妃不想理他,也從未想過嫁他,地板睡就睡,試問......哪個太子不睡地板?

可側妃......葉尋溪是想著能躲就躲,一直也躲著,走路都是繞來繞去,在這大的壓根兒也碰不上的東宮。

然而,小宇子吞吞吐吐堅持催道:“殿下,要不......您還是去一趟......”

葉尋溪刨著一堆書,保持裝死中——

小宇子頓了幾頓,還是道:“側妃娘娘......也嫁進東宮很長日子了,是與太子妃同一天入宮的,這......這......殿下要不去兩個都不去......如今和太子妃都完婚了......”

葉尋溪轉頭瞪他,小宇子憋了一陣,終究沒憋住道:“殿下......再疼您也得忍啊......”

葉尋溪:“......”

小宇子接著道:“您若不去,側妃家裡,家裡......”

說出主題了吧,催好些日子了——

“她家裡......是大官吧?”葉尋溪跟問,否則也不能做太子側妃。

太子妃是林相的女兒,側妃家境估計也差不離。

小宇子連連點頭。

葉尋溪也點頭:“她家......啥來曆啊。”

看小宇子這催的抓心撓肺,應當來曆不小。

小宇子其實才是人精......東宮一把好手啊!

人精這便開始,減少說話間隔,巴拉巴拉一股腦兒抖擻完了。

原來,這位側妃乃是葉尋溪......嗯,成起潤的“表妹”。

成朝雖強盛,也隻曆了三代,她父親是隨著先皇打天下的異姓兄弟,後立了成朝,賜了“成”姓,拜了將侯。

先皇也就是現在太後的丈夫,成朝開國皇帝,還挺短命的......打完天下立完太子,沒多少年就死了,這位先帝史記非常俊美,更戰功赫赫,葉尋溪有幸也翻過他的侍寢小冊子......乾活頭疼,真乃罪過。

怎麼說,大部分時候他隻召幸過一個宮妃,那個宮妃他不認識,上麵隻廖廖寫了她的名號,凝姬。

姬——這個字,葉尋溪的概念裡,大概是和宮中嬪妃位分對不上的,也許是此女子的名字說不定......鑒於他這方麵一直見識短淺,也便作罷。

而且甭管什麼姬,現下宮中除了太後。至於其餘先帝宮妃,沒孩子的全送廟裡了,有孩子的......先帝子嗣還是挺多的,算上曾經的七皇子“成洲幕”,大概有十餘個,這十餘個皇子和他們的生母大部分去了封地。

“少部分”留在都城......當了皇帝。

如今先皇已去很多年,大部分開國功臣,特彆武將,除了後來居上的邱家,也差不離都離世了,隻有側妃父親還仍在朝中任職,她的幾位哥哥也都是沙場上廝殺出來的大將軍,一直隨父親駐紮在西北封地,人稱平安王——

平應當是平定天下的意思,就是連起來讀,有些......不知是平安王太能熬,還是太平安,現在是西北一條狼,孤狼,是僅存的,除了邱家唯一有戰力的武將世家。

接著說回——

後到成洲幕這朝,江山雖初定,卻依然叛亂不斷,連年征戰,成洲幕也親自上過好幾回戰場。

這位“西北孤狼”成老將軍老來得女,女兒家不同男子,從小便被寄養在都城的林府,和林相的女兒林徽徽一同長大,等戰亂平息,四海升騰,才被父親接回西北,每至年節兩姊妹也必有往來,不是你來我府,就是我去你西北賽馬,可謂是真正的姐妹。

再後來,成老將軍聽從林相的話,又得了成洲幕點頭,將自己女兒許給了太子做側妃,兩姊妹更是天天在一塊兒了。

就是不想......一嫁嫁了那麼多年,才等回太子。

葉尋溪聽完微微發愣,將軍之女,宰相之女。

這一文一武......兩妃,當真是......

當真是......極會挑選,穩若金湯。

真是誰做這太子都能穩若金湯,難怪他最近辦事得心應手......原來是沾了新娘子的福。

葉尋溪拍了拍自己腦袋,實在覺得自己朝政覺悟太低,真的是乾得好不如娶得好。

他這地板睡得值了......

片刻後,打斷了自己窮苦書生傍千金的想法......

葉尋溪還是暗自思索起,和這位側妃的關係,順便把萬事通小宇子提升到頭號太子黨羽.....

太子妃——也罷了,一看就很討厭他,雖然他自認實在沒得罪過林徽徽,哪裡能得罪?自己長得不說多俊......咳......

葉尋溪清咳一聲,覺得還是不能過於妄自菲薄,雖然沒有朝政覺悟,還是有“自知之明”,自己和大師兄可謂號稱巍峨二棵草了,“俊俏”二字,山中數百小野兔認證,認證,認證,當得當得......

不過怎樣想——

太子妃對他,討厭總比......喜歡好,將來,真太子回來,他也好豁得下臉,不至於對不起人家成起潤......總而言之,這張臉撿起來洗洗還能用。

可側妃......如若像林徽徽那般不喜歡他就罷了,萬一,萬一......

葉尋溪再次拍死了自己自戀的意頭。

這時候了,巍峨山山神認證都沒用!

怕大概率是......不喜歡,也不得不委屈她自己,他想起數日前林徽徽那把刀。

其實罷,這宮裡沒人是傻的,林徽徽既然嫁他,必不敢殺他,傷他。

他好歹是太子,所以那把刀最終傷害的隻會是她自己,她自己早做好了慷慨就義的準備。

隻不過剛好自己也不想跟她有些什麼,林徽徽這才“脫了身”,鬆了這口氣——

所以......葉尋溪現在是既怕那位側妃肯委屈她自己......比如違心的委身於......不愛的人。

更怕那位側妃不委屈自己,一個不喜歡,又來一刀,又是地板......出於正常人本能,他並不太想逞能再捅自己一刀了。

思忖片刻,他抱了抱自己,順便摸了摸終於痊愈的膝蓋。

微微提高音量:“小宇子,擺駕!去側妃殿裡!”

“殿下......現在是青天白日,您這......還有折子沒過目呢......您這......這不太好......文官會罵。”

葉尋溪離了書和一堆折子,邊自己擺駕邊道:“要的就是白天。”

晚上不得睡地板,冷不冷啊。

而且文官天天罵他......總之乾什麼都要被罵。

他邊想邊從自己擺駕出行的儀仗裡加了件內裡帶絨的褂子。

這才拖家帶口,一行人出了東宮正殿,朝不算太遠的側殿去......

其實太子擺駕,出門烏泱泱一堆,葉尋溪進皇城這麼久,也習慣了,皇城太大,走是真的懶得走,何況......他得備著,以便不時之需。

至於這個“不時”......其實是時時,也罷——下文再提。

側殿轎子幾十步路到了,跟太子妃宮殿也緊挨著,兩所宮殿都閉著門,十分怕“有人”進來的樣子......

其實這個“有人”每每也是幾乎繞路而行——

小宇子囑咐了抬轎子的幾人守著,自己則跟葉尋溪上前敲了敲門,自報了家門。

小宇子聲音終於放大了一些,螞蟻聽得到了:“太子......太子殿下到......”

他們等了片刻,門是“哐啷!”一下從內自外響起。

讓這緊閉的門更緊閉了......葉尋溪和小宇子莫名心一緊。

隨即,殿內傳來一聲女子尖叫:“良娣!良娣不可!外麵的人......是太子殿下!”

又聽得一聲女子喝斥:“管他什麼殿下,太子!最惡心這種人,既然跟我姐姐好好在一塊兒了,不出幾日又來我殿裡,什麼東西!你們不是讓我開門嘛!我這便給他開!”

說著門“哐啷”“哐啷”又兩聲,這下葉尋溪和小宇子知道不妙,立馬貓身往後躲,門應聲開起,開門者卻不見人,而是一條黑色長鞭。

葉尋溪心一涼,這鞭子太快了,根本閃躲不及!要一個人閃,還有幾成把握,可兩個人,他的輕功實在無法水上漂,鞭上躲,還拽一人。

他若跑了小宇子鐵定遭殃,遭全殃......

那條黑色長鞭繼續揮舞,虎虎生風朝他們抽過來,與此同時,從殿內快步走出一名同樣虎虎生風的女子喝道:“打得你這花心太子......”

她揚起頭,語音卻一頓,又喝道:“......是你!”

她語氣微愕,似乎也想要停止手上動作,然而鞭已出手,速度飛旋。

而葉尋溪就算知道來者不善,也和小宇子早有防範,閃身往後了,但他沒有防備,沒有做好一開門就被打的防備!

更不知道會有一條長鞭!

來不及了,小宇子嚇得滿臉慘白,伸手抱頭,卻是抱了葉尋溪的頭,自己想用身體護他。

小宇子這簡直是......令人無法不動容,即便沒用。

葉尋溪側身躲過小宇子,揚手就去接,果然被一鞭子抽的手臂上原本就有的傷口鮮血狂流。

“劈啪!”一聲!

劃破血肉的巨響,混著血跡,滴滴答答。

葉尋溪隻心道:“媽的,伸錯手了!”

伸出的是那夜“新婚”,他自己犧牲自己的那隻!

而這時,那條跟黑蛇一樣的玩意兒又是一鞭,這次根本毫無防備!好在這一鞭力道小了很多,但還是抽的葉尋溪臉頰後側,耳朵處流下了血。

束好的發絲,也星星點點零落。

遠處側妃也震驚了,葉尋溪咬了咬牙,這他媽的,原是個回旋鞭。

回旋鞭,顧名思義,玩鞭子的人玩得好,抽了一次,附贈一次!

這場無妄之災,真他魚蛋!!

片刻不到,葉尋溪緩過勁兒來,隨即疼痛感,隨著滾落的血,越來越疼迎麵而來,他疼的幾乎登時皺緊眉頭,也不知這鞭子上鑲了什麼硬物,跟穿了層倒刺的黑鎧甲一樣。

小宇子見狀更是抱緊了葉尋溪腦袋,一直觀察他耳朵後的傷。

“殿下......殿下......”

葉尋溪被他抱的,也是氣的,一屁股坐在殿外石階上,覆著自己手臂鮮血,緊咬的牙縫一直灌著絲絲冷氣,也任由鬢角發絲粘了紅腥,淩亂垂落。

媽的!他真的......簡直氣到一句話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