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賞金遊戲,E級副本——守墓人,即將開啟,請NPC虞安做好準備,倒計時十秒,十……]
[NPC姓名:虞安]
[遊戲等級:E級NPC]
[綁定物:白狼王【幼年期】]
[遊戲積分:490/500]
[遊戲任務:********,請NPC努力完成任務。]
幽暗的月光清輝灑在大地,斜斜地照在一個又一個土坡上,有的土坡前立著一塊石頭,有的立著一塊腐爛的木板,更多的土坡前隻有空蕩蕩的一片雜草。
夜風襲來,卷起一股子難以言喻的臭味。
虞安站在最高的一個土坡前看著眼前立著的木板,上麵歪歪扭扭寫著幾個大字。
愛妻江氏之墓。
空曠曠布滿百十來個土坡的地兒,顯然是墳地沒跑了。
“嗷嗚~”
不知從哪個草叢裡躥出來的小白狼興奮地搖著尾巴,歡快地向虞安跑來。
隻是還沒等靠近,巴掌大的小白狼就被眼前的少女抬腳,掀翻在地。
虞安拿起一旁的鏟子,瞪了小白狼一眼,輕哼一聲嫌棄地說:“叛徒!”
上一場遊戲中,就是這個小東西領著玩家找到她的藏身地,要不是她反應機敏先下手為強,賞金遊戲的任務就要失敗了。
小白狼卻順勢倒地露出肚皮一臉“主人來摸摸”的模樣,被欺負了依舊傻乎乎地笑著。
虞安彆過臉,不看。
這隻小東西是虞安從遊戲係統贈送的新人大禮包中開出來,說是狼可看起來更像狗,黏人的緊。
據她這段時間和其他NPC的交流,貌似隻有她擁有新人大禮包。
【咚——】
伴隨著倒計時結束,一陣鐘聲敲響,昭示著遊戲開始。
不遠處幾團刺眼白光閃耀,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光芒消失。
虞安動了起來,小白狼哼哼唧唧地緊隨其後。
破敗的村落入口處,五名身穿現代服飾的玩家進入遊戲。
“這……這是哪裡,我在做夢嗎?”
身穿單薄睡裙的少女被一陣陰風吹得瑟瑟發抖。
少女身邊站著一身機車服的少年皺著眉頭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我不是在賽場嗎,這TM什麼情況,我TM出現幻覺了?你們又TM是誰?”
一句話含媽量極高。
少年視線掃視四周,荒無人煙的村落口處豎著一塊石頭,上麵寫著“喜村”:“TM的喜,我看是死……嘶——”
機車少年“死”字還沒說出口,腿窩處就被人踹了一腳。
踹人的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爺爺,身上穿著休閒服運動鞋,一臉的橫肉:“你個不知好歹的小娃娃亂說個什麼勁兒!忌諱!忌諱!”
穿著白襯衫的社會男人渾身帶著酒氣,此時眼神十分清醒。
他遞了支煙給老爺子,點著後打探問:“老爺子,請問您是知道些什麼?”
老爺子吸了口煙,滿意地看了眼襯衫社會男,又看了看跟在社會男身邊的黃裙女人,滿足地說:“這裡是遊戲,做著夢就能賺錢的遊戲,看樣子你們都是第一次進來?”
睡裙少女慘白的臉恢複了一絲血色:“……所以我們在做夢?”
“是,也不是。”老爺子悠哉地吐著煙圈,老神在在的賣了個關子,“你們既然是第一次進來,那就說明,在現實世界裡,你們的生命受到了極大的威脅,可能下一刻就要咽氣……”
說到這裡,老爺子斜著眼看向機車少年,冷笑著:“也就是要死了。”
“可我隻是在家裡睡覺……”
“哼,愛信不信!”
一支煙抽完,老爺子不再多說,隻最後告誡一句:“完成遊戲派發的任務就能回去,活著回去,活著醒來。”
“老爺子,您也是在現實中……受到生命威脅了?”
老爺子聽到這個問題,回頭看向站在襯衫社會男身後問話的美豔女人,臉上掛上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等你們從這次的遊戲中活下來,就知道了。”
社會男還想再問些什麼,忽然聽到寂靜的村落裡傳來奇怪的聲音。
像是金屬磕碰在石頭上,鏗鏘有力,一聲一聲幾乎和他們的心跳同一頻率。
村落的黑暗被一盞橘黃色的光刺破,隨著光芒越來越亮,鏗鏘的聲音也越來越近。
睡裙少女嚇得緊緊攥住機車少年的衣服,襯衫社會男死死地盯著那束光,嘴裡的煙在抖。
他看到了一個隱隱綽綽的身影,似乎個頭不高,不超過一米六,估計是個孩子。
黑暗散去,一個穿著破爛衣裳的少女舉著破舊的煤油燈出現在眾人眼前。
少女臉色蒼白,厚長的劉海遮住大半的眼眸,蒼白的嘴唇沒有一絲血色。
“小妹妹,你T……是這兒的村民嗎?”
機車少年咽下習慣性的口頭禪,瞧著從黑暗中走來的嬌小少女,十分好奇。
不就是通關遊戲。
他剛剛看了,遊戲任務是見證太陽升起。
手表顯示是淩晨兩點,現在又是夏天,再TM熬上兩三個小時,太陽自然升起,他們也就能活命。
透過厚重的劉海,虞安看著眼前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少年,十分友好地點了點頭。
好像是一群新人啊……
機車少年雙手插兜,邁著步子就要越過寫著“喜村”二字的大石頭。
可步子邁了一半才發現,他的衣服被膽小的睡裙少女拽著。
“嘖,給小爺我撒開!”
睡裙少女眼眶通紅,無意間對上虞安劉海下那雙黑黢黢的眼眸,身子更抖了,她哭著祈求機車少年:“彆,彆進去……”
虞安歪著腦袋,劉海下毫無情緒的眼眸掃過麵前的五個玩家。
有點吵。
“要進村嗎?”
虞安清脆溫和的聲音讓眾人一愣。
他們甚至在虞安的臉上看到一絲笑容,好像真的隻是在耐心地等待他們進村一樣。
眼前嬌小的少女忽然有了動作,一直背在身後的手緩緩抬起,一人高的鏟子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鏟子上還有新鮮的泥土沒有清理乾淨。
守墓人!
玩家的腦海中瞬間出現這次遊戲的主題和任務。
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後退半步,下意識地遠離。
“要進村嗎?”
虞安拄著鏟子,耐心地又問了一遍。
這次的新人都挺膽小。
不過沒關係。
該死的還是會死,隻不過是死亡方式和早晚的問題。
之前無畏的機車少年一臉菜色地不敢吱聲,和墓有關的,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是不要過去了。
美豔女人雙手攥拳,從社會男身後走出來,漂亮的臉龐、大紅的嘴唇襯得她的臉色更加蒼白:“小妹妹,如果我們進村,會……失去性命嗎?”
虞安的嘴角笑容擴大,黑黢黢的眼眸在昏黃晃動的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彩,仿佛要吞噬一切光明的黑暗:“不好說……要進村嗎?”
美豔女人看了眼依舊在思考的老爺子和其他不敢上前的玩家,不知想清楚了什麼,嘴角揚起一抹笑,她撩起波浪卷的長發,爽快地說:“我進村。”
“喂……”
社會男伸出手,想要說什麼又沒說。
美豔女人瞥了一眼社會男,無所謂地笑了笑。
不過是一死,在現實中生不如死的情況都經曆過,她哪還怕這些。
女人從帶著亮片的手包裡翻翻找找,最後找到一樣東西,她沒有任何猶豫地越多村碑,走到虞安麵前,伸手遞出。
“送你。”
虞安側著腦袋看她,不明所以。
美豔女人難得在這個看似詭異的小丫頭臉上看到一絲呆萌。
“水果糖,你們小孩子應該很喜歡。”
“我不是小孩子。”
美豔女人沒想到虞安十分迅速回懟了她,像是想到什麼事情,女人笑著把糖紙剝開遞到虞安的嘴邊:“嗯,我是小孩子,我喜歡糖,所以送你。”
虞安不明白女人是什麼意思,但是香甜的氣息在她的鼻尖誘惑著她。
她眨巴著眼睛,冷淡地說:“一顆糖,救不了你的命。”
“嗯,我是將死之人,這顆糖吃了也浪費,所以送你。”
虞安抿著唇,張嘴吃了糖。
女人看著少女瘦瘦的臉頰,忍住伸手摸一把的欲望,乖巧地站在少女的身側。
在入口處,剩餘四個人聽著女人和虞安的對話,心裡更是為自己正確的決斷鬆了一口氣。
果然,進村就是死路一條。
硬糖在口腔中打轉,廉價的香精水果味充斥著虞安的味蕾。
很熟悉的味道。
虞安睫毛微顫,輕輕拍了拍手。
“嗷嗚~”
一聲稚嫩的狼嚎出現在村口四人的身後。
老人在聽到狼叫的那一刻臉色煞白,目光死死地盯著看不清麵容的虞安。
豆大的汗珠從他光禿的腦門嘩嘩往下流,嘴唇張了又合,反反複複,卻一個音都沒有吐出來。
機車少年嘲諷著老爺子:“不過是一條沒成年的狼崽,有什麼好怕的。”
社會男煞有其事地分析:“也許這隻狼崽在呼喚其它的狼……我們還是進村比穩妥。”
“進村是死啊……”
睡裙少女直接哭了出來。
老爺子神色木然的癱坐在一旁的石頭上,問社會男:“還有煙嗎?”
“還有最後一根……”
社會男立刻給老爺子點上煙,有些焦躁地尋求老爺子的意見:“您看,我們是不是應該進村。”
“哼。”
老爺子輕聲哼著,吐出一片雲霧,嘟囔著:“進村是死,在這裡說不定還能活。”
“她在乾什麼?!”
機車少年皺眉看向拿起鏟子在地上畫線的虞安,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
煤油燈被美豔女人小心拿著。
虞安用鏟子在坑坑窪窪的土地上劃出歪歪扭扭的一條直線,隔絕了村裡和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