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假期後,諾拉就要與鄧布利多一同前往倫敦參加威森加摩的公審。
走之前,麥格教授突然把她叫到了辦公室。
諾拉站在辦公室門口深吸一口氣。第一次踏進麥格教授的辦公室,她的手心微微出汗。
辦公室裡陳設簡單而嚴謹,很有麥格教授的風格。
諾拉緊張地走了進來。麥格教授一向嚴厲,和她的關係也不甚親近。她雖然很崇拜書裡的麥格教授,但是因為自己是個“冒牌貨”的原因,這麼多年一直有點怕她。
“站那兒彆動。”麥格教授乾脆利落地說。
她走到書桌旁,從一個高高的櫃子裡取出一個方正的包裹。麥格教授轉身,將它遞到諾拉麵前:“收著吧。你那件不太合身了。”
諾拉愣了一下,下意識接過包裹。她低頭看著精致的封口,包裹被折疊得整整齊齊,表麵上印著“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的標誌。這是她來這裡這麼久第一次有人給她買衣服。
“謝謝……教……”諾拉聲音哽咽得說不出話。
麥格教授掃了她一眼,揮了揮手:“好了,彆在這兒磨蹭了。你還有彆的事要做。”
諾拉抱著包裹走出辦公室時,忍不住在臉上蹭了蹭。
明天就要出發了。諾拉開始收拾起了去倫敦的行李,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
換上衣服帶上“魔杖”就能走,隻是要注意彆忘了最重要的。隻是那個東西還是有點大,不太隨身好帶。
諾拉穿著麥格教授送的長袍,站在鏡子前忍不住陶醉起來。
她像小時候穿蓬蓬裙一樣,不由自主地開始轉起圈。越轉越暈,天花板繪著的動物像在不停地奔跑旋轉。
“好美呀。”一個促狹的女孩子的聲音響起。
諾拉本來頭就暈,嚇得一哆嗦,跌在地毯上。
女孩伸出柔軟的手將她拉了起來。是莉莉。
“從來沒看過你這麼開心。”莉莉說道。
諾拉有點害羞:“我沒怎麼出去玩過。”
莉莉認真地叮囑道:“你以為是出去玩啊?威森加摩肯定很嚴肅的。跟緊鄧布利多,彆亂跑,好好照顧自己。”
“我你還不放心嗎?”諾拉為了讓莉莉不要擔心,努力表現得輕鬆。
莉莉挑了挑眉:“你不省心的事還少嗎?”說著,她轉身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布袋,袋口用綠色絲帶紮成了小提手,看上去精致又可愛。
“這是上次弗立維教授獎勵的袋子,我試了,能裝二三十本書沒問題。”莉莉笑著說,“不過就看你能不能提得動。”
諾拉小心接過,手指輕輕撫摸袋口的絲帶,像觸碰珍寶一樣。
“絲帶是我縫上去的。”莉莉看著諾拉的手,語氣溫柔了幾分,“從知道你要去,我就在想送點什麼你能用得上。”
諾拉抬頭,對上她明亮的眼睛,瞬間鼻子一酸,直接撲過去抱住了莉莉。嗚咽著說:“謝謝你,莉莉……”
莉莉有點無奈地拍了拍她的頭。
諾拉一直以為自己是孤軍奮戰。但她沒想到有這麼多人關心她,願意幫助她。
明天一定會很順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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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正式去威森加摩的日子。
諾拉一大早醒來時,窗外的霧氣還未散儘,宿舍裡的其他人正裹著被子酣睡,偶爾發出幾聲哼哼唧唧。
她舉起福靈劑在,瓶身在微弱的晨光下泛著淡金色的光。
“今天靠你了。”諾拉給自己打了一下氣,一邊擰開瓶蓋,灌下半瓶。絲滑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瞬間,她似乎聽見了自己心臟的鼓點——那是一種被無窮信心填滿的輕快。
早餐後,諾拉按通知來到校長辦公室門口等候。過了一會其他三個七年級生也來了,他們分彆是其他三個學院的。看來鄧布利多和賓斯教授還挺會端水。
“你應該明白,你能去,是鄧布利多為了向那些歧視麻瓜的人表達態度吧。”站在旁邊的拉文克勞男生盯著門口的石雕,冷不丁地開口了,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難以掩飾的優越感。
“我不知道。”諾拉仍處於喝了福靈劑輕飄飄的狀態,“我還以為是我四年級就和七年級的學長你一樣聰明呢。”
兩人的對話沒有繼續。因為那隻石雕怪獸忽然向他們緩緩讓開,校長辦公室的入口出現在眼前。
“進來吧。”鄧布利多的聲音從門後傳來,溫和又充滿穿透力。
辦公室裡的擺設依舊複雜又帶著某種奇異的和諧,一大堆畫像神態各異地看著她們。有一個黑頭發似乎是小天狼星曾祖父的人厭惡地捏著鼻子,看著他們。
鄧布利多坐在桌後,一雙藍眼睛在半月形眼鏡後麵閃爍著光芒。
“啊,你們都到了。”他說,揮了揮魔杖,桌麵上瞬間出現了一小堆閃閃發亮的飛路粉。“我們要用這個前往威森加摩,第一步是找到壁爐。”
他指向房間中央,那裡的壁爐火光正旺。
諾拉看著飛路粉,第一次使用這種魔法交通方式讓她有些緊張。不知道鄧布利多是不是看出了她的顧慮,笑著對大家補充道:“放心,隻要喊對目的地,飛路粉會帶你準確到達。”
那幾個學生都輕車熟路地鑽了進去。
諾拉看著鄧布利多,他眨眨眼讓她放心。諾拉深吸一口氣,抓起飛路粉,走進了火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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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森加摩的法庭比想象中更加莊嚴肅穆。
大廳穹頂高聳,紫色的帷幕低垂,威森加摩的徽章如利劍般直指地麵。周圍坐滿了戴著黑色法袍的巫師們,場中回蕩著低低的私語聲,像風暴即將襲來的海麵,暗流洶湧。
她們和一些其他的參觀人員被安排坐在了最後一排。視野雖不佳,仍能清晰感受到法庭中的緊張氣氛。
不久後,傲羅押著犯人走進法庭,氣氛瞬間凝固。
諾拉驚訝道:“居然不是攝魂怪。”
“咳。”拉文克勞的學長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安靜點。
她第一次見到岡特。諾拉一時間竟有些難以分辨他是人還是怪物。他佝僂著身子,整個人扭曲變形,像一顆滿是疤痕的核桃。隻有他旁邊高大傲羅的一半高。
他的頭發糾結成團,衣服上滿是汙漬,眼神陰冷又呆滯。嘴裡一直嘟嘟囔囔像在說些什麼。但他的看守並沒有搭理他,顯然習以為常。
諾拉她緊張地捏著自己的手,有些擔心岡特的精神是不是還正常。
隨著法庭程序的宣讀,辯論正式開始。公訴人站了起來,居然是福吉。
“莫芬岡特,用魔法襲擊麻瓜,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他的血統再古老,也掩蓋不了他的罪行。”
諾拉聽著隻覺得矛盾又可笑。這種把“古老血統”掛在嘴邊的人,偏偏來負責這樣一個案子。
岡特的辯護人則是一個年輕的女性叫做伯恩斯。
接下來的辯論環節緊張而激烈,法庭中充滿了快速的對話與言語的交鋒。諾拉她發現伯恩斯的論點裡出現了她之前和鄧布利多討論過的一些內容。她悄悄看了鄧布利多一眼,他正專注地聽著場上的變化。
諾拉緊皺著眉,心情隨著雙方的來回像波浪中的小船一樣一起一伏。而岡特卻好像還是一副無知無覺的野獸的樣子。
這時,伯恩斯提出了一個令人意外的請求:“尊敬的大法官及審判團,我們申請現場演示混沌咒的效果,以證明它可能影響岡特先生的行為。”
法庭內一片嘩然。
“反對!”福吉立刻站了起來,語氣堅決,“這樣的演示存在誤導審判團的風險!”
鄧布利多卻表示支持。
福吉再次說,“那我申請演示對象由我方提供。”
伯恩斯表示無異議。
福吉低聲對他的助手說了幾句什麼,然後將他推了出去。
演示開始,場內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伯恩斯先向那位年輕巫師提問:“奎恩先生,您今天早餐吃了什麼?”
“牛奶和蜂蜜餡餅。”奎恩回答得乾脆利落。
伯恩斯點點頭:“接下來,我會用一段虛假的記憶取代這段。”
伯恩斯說完開始施咒。全場安靜得隻有她口中低聲的咒語。
奎恩顯然試圖反抗,但很快,他的表情開始迷茫,眼神變得呆滯,整個人仿佛被從現實抽離了。
片刻後,伯恩斯再次問道:“奎恩先生,請問您今天早餐吃了什麼?”
奎恩毫不猶豫:“培根、香腸和南瓜汁。”
法庭一片嘩然,連審判團的幾位法官都忍不住竊竊私語。
伯恩斯接著追問:“那是誰為您準備的早餐?吃完後是誰清理的餐具?”
奎恩愣住了,神情迷茫:“我……我不知道……”
諾拉環顧審判團的表現,知道應該穩了。
果然,審判團短暫商議後,鄧布利多站了起來。他的聲音清晰而有力:“我代表巫師、妖精與其他魔法生物聯盟、國際巫師法、威森加摩審判團及魔法部,宣布莫芬·岡特無罪。對於每一個不公平的裁決,我們都必須給予應有的糾正。”
大廳短暫寂靜了一瞬,隨即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台下閃光燈劈裡啪啦地響起。
諾拉輕輕呼出一口氣,肩膀上的壓力似乎終於卸下了一些。她抬眼看向岡特,發現他停止了嘴裡的嘟囔,正呆呆地望著穹頂中央那醒目的“W”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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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現在按校長說的去三號壁爐前等他。”那個拉文克勞招呼著,卻發現身邊的女孩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諾拉在人群之中艱難地穿梭著,即使她非常瘦,還是感覺被擠得喘不過氣。
她艱難地擠到鄧布利多身邊,鄧布利多正在接受采訪。
她穿過人群看向岡特,此刻兩個傲羅架著他,不知道要把他帶向哪裡。
諾拉隻好扯了扯鄧布利多的袖子打斷了他。
“本次案件——”鄧布利多話音未落,便停了下來。他低頭看向諾拉,側過頭,語氣柔和:“怎麼了?佩雷斯小姐?”
“我可以單獨和岡特說幾句話嗎?”諾拉小聲的說。
鄧布利多有點猶豫:“現在傲羅還要給他做一些檢查,確保無誤才會放他離開。”
諾拉懇求到:“求您了。我隻說幾句,我想讓他知道是一個麻瓜救了他。”
鄧布利多沉吟片刻,最終點了點頭。他轉向身邊的金斯萊·沙克爾:“陪佩雷斯小姐去見岡特吧。”
金斯萊帶著諾拉來到一間白色的小房間。
岡特正瘋瘋癲癲地蜷縮在角落。他被鎖住雙手雙腳,攔在鐵鑄的柵欄後麵。他低著頭,目光惡狠狠地飄來飄去,發抖般念叨著嘴裡的話。
金斯萊冷靜地看著岡特,但諾拉感覺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嫌惡,“岡特,這位佩雷斯小姐為了替你翻案,費了很大功夫。她想單獨和你談兩句。希望你保持安分,否則後果自負。”
諾拉乖巧地感謝了金斯萊後,向他保證自己沒問題,就單獨走了進去。
諾拉走到岡特旁邊,稍微靠近了些,聽到他說著:該死的麻瓜……泥巴種……腐爛的臭蟲……一腳踩死……”之類的。
諾拉忍不住心生厭惡。她不想多呆,直接開口:“岡特先生,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最好一五一十地回答我。”
岡特的身體僵了一下,慢慢抬起頭。他的每一處關節似乎都粘連在一起般地“哢哢”作響。他那渾濁的眼珠緩緩轉動,直勾勾地盯著諾拉。兩人對視間,諾拉感到一股惡寒爬上脊背。
岡特的嘴角緩緩咧開,露出牙齒。多半已經脫落,隻剩下幾顆都是腐黃殘缺的。他的喉嚨裡擠出一聲低笑,唾沫混著腥臭的液體從嘴角滴落:“怪不得…這麼臭….....原來是個麻瓜小妞.…”
好啊,原來沒瘋,那就放心了。
諾拉抬起手,上來就狠狠給了他一個耳光。岡特被扇得踉蹌了兩步,鎖鏈發出刺耳的響聲。
岡特愣了一下,盯著她,似乎沒料到這個麻瓜小姑娘竟然敢對他動手。
諾拉用她最凶狠的語氣說道:“彆在我麵前嘴裡這麼不乾不淨的。我問什麼你答什麼,多說一個字,我就讓你重新回阿茲卡班——這次,你可不會再有機會出來了。”
諾拉從小包裡拿出來自己的錄音機,點開了錄製,然後問道:“告訴我,"打開吧'用蛇佬腔怎麼說?”
岡特咬緊牙關,目光裡透著陰鬱的怨毒但卻一言不發。
諾拉按下暫停鍵,陰森森地警告道:“我再問一遍。如果你還不說....我就告訴他們,你剛才試圖攻擊我。”
“如果讓威森加摩知道你還沒有出去,就已經開始襲擊麻瓜了,他們會不會讓攝魂怪把你吸乾?”
岡特的喉結動了動。片刻後,他終於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含糊不清的聲音:“哈斯....哈斯...”
諾拉盯著他,岡特露出眼底的輕蔑和嘴角那一抹冷笑。諾拉有種直覺他在騙她。
於是她決定賭一把。
諾拉喊出沃利:“沃利,等會我說完話,你就給他心口一個燒傷一樣的痛。要鑽心的那種。”
她裝作憤怒地樣子,“你在騙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居然敢騙我!”
諾拉指向岡特胸口的位置,“就在這裡。”
下一秒,岡特慘叫一聲,像瘋了一樣在地上翻滾,雙手死死抓著胸口,額頭上的汗珠一顆顆滾落。他的臉因疼痛而扭曲,原本的怨毒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恐懼。
諾拉冷冷地看著他,聲音不緊不慢:“你也見識到了,我對你動手毫不費力。但我要告訴你,我並不想殺你。”
“但有一個人想。他恨不得你死得更慘。還記得他嗎?一個黑頭發的男孩,像麻瓜湯姆·裡德爾一樣英俊,但有著你們岡特家蛇一樣的眼睛。”
岡特的表情陡然變了。他用力按住自己的頭,似乎想把什麼東西從記憶中挖出來但那回憶讓他極為痛苦,身體因掙紮而微微顫抖。
諾拉繼續說,“他已經把自己從你的記憶中抹去了。但你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的妹妹因他而死,他殺死你的父親,殺死了裡德爾一家,嫁禍給你。
她的語氣逐漸變成了一種似真似假的誘導:“如果你好好配合我。我就能除掉他,為你報仇。畢竟.…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岡特垂下頭,沉默了很久。
終於,他抬起頭,喉嚨裡低低地發出一串蛇的語言。
諾拉知道這次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