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平是許知安的大哥,兩人年齡相差6歲,他年少時桀驁不馴,是出了名的刺頭,成日打架鬥毆,招貓逗狗。
不過,或許是他們家基因好,許知平的成績雖然沒有弟弟耀眼,但還是上了個不錯的學校,隻不過本性難移,沒多久就輟學,和幾個朋友跑去開了家酒吧。
他朋友多人脈廣,酒吧生意還不錯,唯一讓他困擾的就是掉發的問題,天天熬夜喝酒,再好的身體都受不起這麼折騰。
隨著年齡增長,掉發愈加厲害,他索性剃了個光頭,將自己帥氣的五官全都暴露出來。
深邃的眉眼,微揚的下顎,說話時總是似笑非笑的,把周曉曉迷得不行。
可惜許知平隻有逢年過節才回來一趟,每到這時候周曉曉就找各種理由賴在他身邊。
這張卡片也是他上次回來,周曉曉纏著逼他寫的。
不過,許知平隻把她當小孩,周曉曉的少女心思注定埋藏在心裡。
......
陳溺想不明白。
為什麼周曉曉的東西會在這兒,明明她那麼膽小,怎麼會來這種寥無人煙的地方。
陳溺估摸著她不可能是一個人來的,絕對有人陪著。
這個人會是誰呢?
“走快點!”萬淮一臉不耐,磨磨蹭蹭的,照她這個速度,等到的時候人都走了。
陳溺瞬間回神,她下意識地將卡片藏在兜裡,默默加快步伐。
奇怪。
明明來的路上呱噪得很,怎麼現在這麼安靜。
萬淮覺得她有些不對勁,但也沒有細想。
信號塔位於學校正對麵的山坡上,中間隔了一條很寬的午陽河,沿著河道走會繞到學校後門那邊,也能近距離看到正門。
兩人就像在比賽競走一樣,一個比一個快。
直到前麵的分叉路口出現。
李行正從對麵勻速跑來,他穿著運動裝,跑步的姿勢很專業,呼吸頻率穩定,手臂每次揮動都在固定的位置。
——是體育老師在晨跑。
陳溺正想上前打個招呼,卻冷不丁被落在身後的萬淮搶了先。
“李哥!”萬淮大步向前,他們的關係不錯,萬淮甚至還以成本價賣給他一台全新的筆記本電腦。
實習老師的工資很低,李行跟他殺價,兩人一番唇槍舌戰,最後萬淮敗下陣來,從那以後,兩人經常約著一起打遊戲吃燒烤。
李行聞聲,他眼前一亮,剛想說些什麼。
突然。
另一條路的樹林裡竄出一個矮小的男人,大冬天就穿了件單薄的黑色外套,頭發像幾個月沒洗一樣,油得打結。
他快速衝向李行,右手從懷裡掏出一把彎刀。
“誒!!!”陳溺和萬淮大驚失色。
‘小心’二字還沒說出口,油頭男就一刀從李行的後腰捅了下去,刀子紮進肉裡發出“噗嗤!”一聲。
瞬間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李行一時沒反應過來,隻見他傻傻地摸了下身上的血,然後人一歪就倒了下去。
油頭男人一抬眼,這才發現他們倆。
他嚇得一哆嗦,手中的彎刀“啪”地掉在地上,立馬撒丫子就跑。
萬淮抬腳就追了過去,陳溺則蹲下看了看暈倒在地上的李行,趕緊掏出手機報警。
從背影來看,這個油頭男人瘦得跟竹竿似的,兩條短腿倒騰起來還挺快,不過明顯是個酒囊飯袋,短暫爆發跑了百米左右,就速度大減,眼瞅著萬淮馬上就能逮住他。
“轟轟轟!!!”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一輛摩托車從兩人中間疾馳而過。
就像遊戲“暴力摩托”一樣,在經過時,駕駛摩托的男人狠狠踹了萬淮一腳,力度大到直接將他踹飛了幾米。
“嘭!!!”萬淮重重摔在地上,胸膛處傳來一陣劇烈的悶痛。
還沒等他爬起來。
“轟轟轟!!!”
摩托車在不遠處一個漂移掉頭,他又開了回來。
“快上車!”摩托男朝油頭男伸出手。
油頭男順勢握住他的手,動作十分靈活地翻身跨上車。
“轟!!”摩托車剛要啟動時,油頭男卻被從後麵追來的陳溺拽住頭發。
她在瞬間爆發出非比尋常的力量,硬生生將油頭男從車的後座上拽了下來。
“哎喲!”油頭男吃痛,他雙手抱頭,想扣開陳溺的手。
陳溺不為所動,死死拽著他的頭發。
“痛痛痛!!!”油頭男發出哀嚎。
“唉!我尼瑪!!”摩托男見狀暴怒,由於帶著頭盔,他說話的聲音悶悶的,聽口音不像本地人。
“沒完沒了還!!”他一邊說,一邊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
他用槍指著陳溺,眼神卻看了一下學校的方向。
或許是投鼠忌器,摩托男沒有貿然開.槍,而是快速將子.彈上膛,威脅陳溺:“鬆開。”
萬淮本想衝過來,見狀隻好呆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
而陳溺則在他的注視下乖乖鬆手。
油頭男瞬間反客為主,他一把掐住陳溺的脖子,朝她啐了一口唾沫,“我呸!”
就在這時,河的對岸飄來嘹亮的警鳴聲。
“快點!!”摩托男怒吼,他依舊用槍指著陳溺,另一隻手卻在衣服口袋裡摸索著什麼。
油頭男聞聲兩腿一哆嗦,他縮了縮腦袋,趕緊鬆開陳溺,小跑過去。
由於個子太矮,他需要借助摩托男的力量才能上車,他一臉討好,“大哥!”
摩托男沒搭理他,也沒伸手。
於是,他隻好兩手拽著摩托男的衣角,腳踩在踏板上,正要使力上車。
就在這時。
摩托男突然從兜裡掏出一把彈簧水果刀,動作快準狠地將毫無防備的油頭男抹了脖子。
他的刀很鋒利,傷口血肉翻飛。
鮮血瞬間噴湧而出,油頭男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他一臉難以置信,嘴裡發出“赫赫“聲,想要說些什麼。
摩托男沒有說話,而是無情地將他從車上了推下去,然後一腳啟動摩托車,揚長而去。
“轟轟轟!!!”
離車最近的陳溺吃了一臉尾氣,變故發生得太快,她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直到低頭看見油頭男。
他的頸動脈被大力劃開,像是打開的水龍頭一樣,血嘩啦啦地流了一地,他的雙手緊緊捂著脖子,試圖堵住傷口,眼神中充滿哀求。
短短幾秒後,他徹底沒了呼吸。
“你沒事吧?”萬淮走上前,他抬眸謹慎地掃過四周,生怕從哪兒又躥出一個人來。
隻見陳溺還低著頭,傻傻地看著屍體,嘴裡念叨:“G58297”
“什麼?”萬淮有些聽不清。
“G58297”陳溺又重複了一遍,她抬起頭,目不轉睛地看著萬淮:“這是摩托車的車牌號。”
“噫嗚——噫嗚——”
警車和救護車到的比他們想象中快,從報警到現在不過才6分鐘。
趕來的不是宋知,而是一些陳溺不認識的警察,看樣子應該是從學校那邊抽調過來的。
救護車的醫護人員迅速為李行包紮好傷口,將他抬上車,萬淮因為被踹了一腳也跟著去了。
等救護車走後,警方開始封鎖現場,陳溺留下配合調查。
“剛開始我們看見體育老師在跑步,就跟他打招呼,突然!那邊冒出一個人。”
陳溺心有餘悸地指了一下方向,她接著說:“那個人從懷裡掏出刀,衝上前就捅了體育老師一刀。”
她頓了頓,補充道:“是一把彎刀。”
“然後萬淮就追了過去,我就打電話報警,隔著老遠我看見有輛摩托車朝這邊開過來,速度很快很快,我感覺不太對勁,趕緊也跑過去......”
陳溺快速將經過講了一遍,她連說帶比劃,講得十分清楚。
不過。
“什麼?他掏了個什麼出來?”兩位警察異口同聲,他們還以為自己聽岔了。
“一把手槍。”陳溺確定道。
他們對視一眼,心想:糟糕,這下事情大了。
短短一天半的時間,連續死了四個人,凶手可能還不是同一個。
著名懸案的連環殺手、未知的模仿犯罪者、持槍的暴徒。
鬼知道他們怎麼會同時盯上這座小城作案。
簡直就像在比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