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 槿禮哥,救救我!(1 / 1)

是夜,蒼白的月光透過漆黑的雲層,淒淒慘慘的灑在道路上。今晚格外的靜謐,似乎還從中透露著一絲絲的不詳。

現在已經是淩晨兩點。

市中心的高檔小區內,洛歲安撐著黑傘,站在其中一棟樓樓下。

下一秒,她關上傘,輕輕一躍,落地時,已位於五樓的陽台。

她輕而易舉的將陽台的玻璃門打開,拉開窗簾,映入眼簾的,是躺在床上安靜入睡的俊美男子。

但他好像睡的極不安穩,碎發微濕,眉頭緊皺,額頭上是一層薄薄的冷汗。

洛歲安摘下臉上戴著的墨鏡,一雙血紅的眼在黑夜中晦澀難明。

她走上前,站在季槿禮床前,然後將手伸向了他的額頭。

如果有其他人在場,想必一定會被嚇得大驚失色。

像是無底深淵,洛歲安的手就這般沒入了季槿禮的額頭。她眉頭蹙起,露在外麵的手腕動了動,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大量濃鬱漆黑的煙霧忽然從額頭噴湧衝出,洛歲安目光一淩,‘刺啦’一聲,一條漆黑如墨的觸手硬生生被拽了出來。

下一瞬間,觸手噴出了一條長滿尖銳牙齒的肉條,直衝洛歲安臉上去,妄圖撕咬下一塊肉。

洛歲安眼都沒眨一下,麵前便燃起一團藍色的火焰,直接將麵前的肉條燒的連灰都不剩。

普通人聽不見的尖銳刺耳叫聲從觸手頂端的口中發出,咕咚一轉,像是粘稠氣泡炸開,原本漆黑的觸手上睜開了密密麻麻的的眼,顯得格外惡心。

粘膩黏稠的液體從觸手身上一點點滴落,將木製的地板腐蝕出一個又一個黑色的洞。

觸手上密密麻麻的眼死死的盯著洛歲安,笑著,口中發出不明的嘶啞的聲音。

“嘻嘻嘻...___、______......”

“______.....”

洛歲安麵不改色,藍色火焰再次燃起,這次直接將觸手整個燒成灰燼。

她揮了揮手,將地板上被腐蝕的孔洞重新複原。

洛歲安坐在床邊,看著季槿禮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抽了床頭櫃的紙,將他額頭上殘留的汗擦乾淨。

黑色的雲層將月亮淹沒,房間內此刻一片漆黑。

洛歲安閉上眼,柔軟的唇相貼,輕柔的氣息緩緩渡了過去。

月亮隱沒,星星閉上眼。

夜晚清涼的風吹過,星星再次睜眼時,一切已恢複原樣。

*

四月,華夏頂尖學府A大內櫻花一片盛放,一眼望去,絢爛的花海隨風搖曳,燦爛至極。

嬌嫩的花瓣隨著風舞進了四教一樓的階梯教室內,飄飄蕩蕩的落在季槿禮桌前。

“季槿禮,你來回答一下這道題。”

老師對照著名單,指著PPT上的題目。

那一刻,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第一排的季槿禮身上。

燦爛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身上,黑色的發絲在陽光下仿佛泛著金光。他穿著一件白襯衫,近一米九的身高頎長而挺拔。

他生的好看,俊美白皙的臉上帶著銀邊眼鏡,氣質矜貴優雅。

季槿禮從容不迫回答了老師的問題,剛坐下,下課鈴聲便響起。

“鈴鈴鈴。”

教室裡的人們爭先恐後的往外衝,季槿禮沒有走,而是坐在原位,摘下眼睛,揉了揉額頭,內心有些煩躁。

坐在季槿禮旁邊收拾東西顧鬆年見他這樣,擔心道:“你這幾天還是天天做噩夢嗎?”

季槿禮蹙著眉頭,點點頭。

大一開始,他就買了房住在校外,現在大三了,一切也都正常。

但不知什麼原因,從一個月前開始,他便開始天天晚上做噩夢,而每當醒來時,他便會忘了到底夢到了什麼,隻知道自己夢到了不好的東西。

夢越陷越深,做夢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他甚至好幾次因為醒不過來差點早八遲到。

去看了學校的心理醫生,也隻是說平日裡太疲憊,隻勸他多休息。

但是,季槿禮有些遲疑,昨天晚上有些不同。

這是他做這麼久的噩夢以來,第一次對噩夢的內容有印象。

他依稀記得,他好像站在空無一人的曠地上,也不能算是地麵,沒有地麵是會動的。

他像是踩在了嚅動的肉塊上,但周圍一片漆黑,他實在看不清,可他卻能清楚的感覺到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

那地方很冷,他毫無頭緒的走著,想找到出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看到了不遠處閃爍的藍色光芒。

溫暖而又璀璨,他向光芒走去,再後麵事便沒印象了。

今天早上醒來,比起往日,可以說是格外睡的好了。

但長時間的睡眠不足不是一個晚上便能補回來的,這段時間,他白天也會在學校補覺——學校裡也有他的床位,和顧鬆年剛好是同個宿舍。

季槿禮休息了一會,便同顧鬆年一起往外走。

今天就下午一節課,現在是15:40,時間還早,但季槿禮打算先回寢室。

結果剛轉身,一道白色的身影便撲到了他身上。

洛歲安身著一條白色連衣裙,及腰的黑色長發微卷,隨著她的動作,在空中劃過美麗的弧度。

顧鬆年見狀,吹了個口哨,“你的桃花又來找你了。”

洛歲安摟著季槿禮的一條手臂,任季槿禮怎麼掙脫都無法。

洛歲安臉上帶著笑,淺色的瞳孔燦若星辰:“幾天沒見了,你想我嗎?”

季槿禮努力把手臂往外抽,卻始終被洛歲安緊緊的抱著。

掙紮無果,季槿禮無奈道:“你可以先鬆手嗎?”

一旁的顧鬆年笑嘻嘻的幫腔道:“對啊歲安,你和槿禮還沒談戀愛呢,這麼親密有損季大校草的清白啊。”

洛歲安的身體往季槿禮的身上靠的愈發緊密,卷而翹的睫毛微顫。

“不要!”

她雖是回答顧鬆年的話,看的卻是季槿禮。

“你們在乾什麼?!”

突然,一道帶著清脆的女聲自門口傳來。

三人抬頭看去,見齊詩嬌站在門口,滿臉怒氣的看著他們。

準確的說來,是看著洛歲安和季槿禮以及他們倆摟著的手。

齊詩嬌眼眶微紅,三步並作兩步的大步向前走。

顧鬆年見此情況,著實不太妙,急忙上前攔住齊詩嬌。

齊詩嬌被攔住了,嘴上也不饒人:“洛歲安,你天天纏著槿禮哥有意思嗎?他又不喜歡你,你都纏他一年了,他答應你了嗎?!”

洛歲安挑了挑眉,嗤笑道:“是,他是沒答應我,但他好像也沒跟你在一起吧,他單身,我單身,那我為什麼不能追他呢?”

“你!”齊詩嬌氣結,指著洛歲安說不出一句話,半天隻憋出個你。

眼看情況越來越亂,季槿禮麵色冷峭道:“夠了!”

他的五官清俊,雖不喜歡笑,但極少動怒,平日裡顯露出來的模樣總是漠然又矜貴,顯得與陌生人隔閡感很強。

此刻生起氣來,眉眼間的鋒利感像是加了倍。

場麵安靜下來,季槿禮轉頭對洛歲安說:“把我的手鬆開。”

洛歲安卻一點也不怕他現在生氣的樣子,她眼角微揚,嘴角含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要我放手可以,把這個戴上。”

她拿出一條手鏈——紅色的繩子上綁著一顆黑色的珠子。

洛歲安的聲音輕靈,洋洋盈耳,還透著肆意的狡黠。

“你戴上,我立馬放手。”

季槿禮沒辦法,將手鏈戴上。

洛歲安鬆開手,她看著季槿禮戴著手鏈的手腕,忽而對上季槿禮的眼眸,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晦澀。

她的聲音輕柔,語氣卻是鄭重而又嚴肅:“不要把手鏈摘下來,我會檢查的。”

見季槿禮點頭,洛歲安的臉上重新掛起如同往日一般的笑意,然而淺色的眼在此刻卻如同深不見底的深淵,眼裡不見光亮,眼底一片陰鬱。

洛歲安瞥了眼一旁氣憤的齊詩嬌,轉身離開。

路過齊詩嬌時,她的停了下來,一米七六的身高再加上一雙八厘米的高跟鞋,足夠她居高臨下的看著隻有一米六的齊詩嬌。

“你還想乾什麼?!”

齊詩嬌憤憤道。

洛歲安勾唇一笑,道:“沒什麼,隻是想提醒你,不乾淨的人……格外招‘詭’。”

尾音拖長,帶著一絲陰森。

太陽籠罩,陽光明媚。

可齊詩嬌在這樣溫暖明亮的環境下,卻感覺有刺骨的寒意從骨頭內向外發散出,她打了個寒顫,待回過神時,已不見洛歲安的身影。

見季槿禮顧鬆年二人往外走,她一跺腳,也跟了上去。

三人出了教學樓,齊詩嬌顧鬆年一人一邊站在季槿禮旁邊。

齊詩嬌鼓著腮幫子,柔著聲音問道:“槿禮哥,你下次還是洛歲安遠點,她才20,又不讀書,誰知道她在外麵乾些什麼?”

“也就我們學校不用刷卡進校園,不然她還能天天從校外跑進來纏著你!”

“詩嬌,”季槿禮皺眉道,“陳阿姨讓你過來是好好讀書了,不是讓你來插手我的事。”

齊詩嬌今年18,現在在A大附近的一中讀高三。季槿禮被A大錄取時,齊詩嬌也被一中錄取。

季槿禮的媽媽和齊詩嬌的媽媽是好閨蜜,齊詩嬌又是獨生子女。因為兩人的學校離家都比較遠,因此在兩人的錄取通知書下來時,雙方父母就讓季槿禮多照看齊詩嬌。

一開始都還好,齊詩嬌也聽話,認真學習不亂跑,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越來越喜歡管季槿禮的事情,心思也沒有放在學校上。

“你媽媽昨天剛給我打了電話,說你成績退步了兩百多名,現在已經掉到了全校將近四百名的位子了,讓我多看看你,幫你補習。”

“你之前還說自己要靠A大,可現在的成績,幾乎的不可能的。”

季槿禮見她低著頭,眼眶微紅,聲音輕柔下來,“不過現在才上學期,你還有時間。”

他垂眸,見齊詩嬌的身上隻背了一個粉色的小包,溫聲道:“你的課本和上次的考試的試卷帶了嗎?不懂的點我給你講講。”

齊詩嬌眼底淚光閃爍,她將季槿禮伸過來的手拍開,然後後退一步,在季槿禮驚愕的目光中跑開了。

“她好像生氣了……”顧鬆年尷尬道。

季槿禮歎了一口氣,揉了揉眉頭。

齊詩嬌的心思他不是不懂,但他對她真的沒有彆的半分心思。

比起那些情情愛愛,他更希望她將心思全放在學習上。

兩人回了寢室,A大的宿舍是標準的四人間。

回到寢室時,其他兩個人還沒有回來。

季槿禮將東西放在桌上,上了床,濃重的困意漸漸的席卷而來,充斥著他整個大腦。

他閉上眼,任由身體陷在柔軟的被窩,長期處於疲憊狀態的身體終於得到一絲喘息的空間,不多時,他進入睡眠。

顧鬆年見季槿禮已經睡著,躡手躡腳的爬上床,戴上耳機打遊戲。

時間一點點過去……

哪怕現在已經是四月,但初春的天夜晚總是來的比較早。

現在是晚上六點,天開始黑下來了。

豆大的雨點落下,劈裡啪啦的敲擊著地麵。一道刺眼的閃電劃破天空,接著就是一陣驚天動地的雷聲,似是要震懾整個天幕。

季槿禮被雷聲驚醒,睜眼時發現窗外下著滂沱的大雨。

天幕是黑的,烏雲壓著樹梢,不時有一道巨大的閃電撕開整片夜幕,雷聲轟隆隆的作響。

“雨下的好大,天氣預報上不是說今天沒有雨的嗎?”坐在床上打遊戲的顧鬆年瞥了一眼窗外,嘟囔道:“也不知道袁昊然和朱濤什麼時候回來?”

袁昊然和朱濤就是另外兩個室友。

“鈴鈴鈴”

季槿禮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走了過去,發現是齊詩嬌打過來的電話。

季槿禮有些意外,接通了電話。

接通的瞬間,帶著哭腔的尖銳嗓音幾乎要衝破屏幕。

“槿禮哥,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