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霜開始了水深火熱的生活,每個晨練,幸村精市都要把她帶上,美名其曰先熟悉模式。
更可怕的是下午的訓練,他們就像是把她當成了一個boss,時不時就要來刷一下。
這才第一天剛開始,就已經讓她無比的想要逃跑,但是每一次她的念頭剛浮現,幸村精市就“恰好”出現,讓她找不到任何機會。
她整個人都要蔫兒了,乾脆躺在地上耍賴,“不來了不來了!累死了。”
“那好吧,既然累著就先歇歇,稍後加倍。”幸村精市淡定開口。
她猛的躥起來,“你是周扒皮嗎?啊?”怎麼能加倍,她又不是生產隊的驢。
“嗬嗬……”他輕笑一聲,玩味的睨著她,“既然我是周扒皮,那從明天開始,霜醬就專門跟我練好了。”
“啊~精市,彆這樣嘛,我是真的累了,畢竟是女孩子嘛~”沐霜蹦蹦跳跳的靠在他身邊,難得這樣撒嬌,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眼巴巴的望著他。
幸村精市的心驟然狂亂,突如其來的嬌俏使他瞬間失了神,他的手心微微出汗,不自覺攥緊拳頭努力克製內心的洶湧澎湃。
“好吧。”他閉了閉眼,無奈的說道。
她再這樣看下去,他的理智就要被碾的粉碎。
沐霜高興的蹦起來,“耶!你太好了!”
切原赤也一臉意動,“柳前輩,你說我也這樣的話部長能不給我加訓嗎?”
“確實不會給你加。”柳蓮二輕聲道,就在切原準備實施的時候,他又接著道,“但是會死。”
他剛踏出的腳步驀的停下,整個人僵硬的像一塊石頭。
沐霜眼中躍動著興奮的光芒,還沒踏出球場,身體就一陣癱軟感,軟綿綿的提不起任何氣力陡然向後倒去,幸村精市扔下球拍猛的朝她奔過來,柳蓮二距離她最近,先一步到達她的身旁,“沐桑?你怎麼樣?”
幸村精市緊隨其後,臉上寫滿了焦慮,“霜醬?你還好嗎?”
沐霜沒有任何反應,她靜靜的躺在那裡,眼睛睜的大大的,又再次泛起點點熒光,這一次的畫麵剛開始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對。
一個留著厚厚的劉海,遮擋住了半邊臉頰的女孩子,看起來膽子很小的樣子,她手裡拿著一封信,小心翼翼的怯懦的跟在柳蓮二的身後。
她一連跟了好幾天,終於在最後鼓起勇氣向柳蓮二告白,毫不意外的被拒絕。
但是她並沒有死纏爛打,而是悄悄的躲在不遠處觀察他,或者比賽的時候給他加油。
事情的轉機就在一個平常的下午,她珍藏著之前的告白信,不料卻被其他女孩子翻出來,肆無忌憚的嘲笑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開始了暗無天日的霸淩生活。
她們逼迫她吃下臟汙的水,隨意的撕壞她的衣物和作業,更是敲詐勒索她的所有零花錢,將她像一隻狗一樣的踩在腳下,她的自尊就這樣被其他人玩弄和踐踏。
更加絕望的是,她試圖告訴老師和家長,卻因為她的學習不好沒有人相信她,都認為她在自導自演。
這使她們的手段更加惡劣,用刀子在她的身上寫上各種不堪入目的詞語,或許是見她無法反抗,變本加厲的叫來一堆混混欺辱她,還惡心的錄下了視頻。
她毋庸置疑的患上了抑鬱症,這個堅強的女孩子並沒有因此被打倒,她找準機會偷偷跑去未成年保護機構,傷情鑒定非常嚴重,但是由於對方同樣是未成年,且她的精神狀態不太好,證據被銷毀的情況下,加害者並沒有收到多少懲罰。
後來的她接受了長達三年的治療,讓這個堅韌的少女重獲新生,她變得明媚靚麗,本以為即將迎來美好的未來,卻又被她的父母賣到了賭場,差點成為交際花。
她在逃跑中偶遇柳蓮二,他愛上了她,她卻駐足不敢前進,如今的她深陷泥沼,隻想逃離一切。
最終柳蓮二挽留住了她,但是故事並沒有結束,她的父母竟然拿出她曾經受到的迫害的視頻來脅迫她。
兩人產生誤會,陷入冷戰,在一次外出時,她被賭場的人綁走,在激烈的反抗下仍舊無法擺脫,她知道自己即將陷入地獄,於是決絕的自縊!
畫麵的最後,柳蓮二雖然懲罰了那群人,但失去的人卻再也回不來……
沐霜的心口傳來陣陣悶痛,像是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壓迫的她無法呼吸,為什麼?為什麼有些人的父母那麼愛他的孩子,有些人卻禽獸不如。
她的眼神不由得移向柳蓮二,雙目凜凜的盯著他,事情因他開始也因他而結束,她也明白不能全怪他,但她就是覺得他本應該做的更好的,他那麼聰明怎麼會發現不了真相?
柳蓮二驀地睜開眼睛,淡然若風,“這一次,和我有關的概率是96.7%。”
幸村精市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兒才移開,關懷的望著沐霜,“發生什麼了?”
她搖搖頭,聲音有些沙啞,“沒什麼,我有點事就先走了。”說罷不等幸村反應,眨眼間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真田弦一郎唇瓣抿成一條直線,“不用跟過去嗎?”
“是啊,萬一發生什麼事……”丸井文太不太放心,透過前幾次的教訓,他察覺沐霜的預感到的都不是什麼好事。
幸村精市轉向柳蓮二,“你的想法呢?”
後者深黯的眼底幽深莫測,“她的反應說明我在這次的事件中並沒有發揮我應有的作用……”
“蓮二,你在害怕嗎?”幸村銳利的眸中迸發出沉凝和威嚴,他們立海大的隊員從來不是畏手畏腳的慫包。
柳生比呂士和仁王雅治麵麵相覷,胡狼桑原憂心忡忡的望著隊友,這個時候可不能內訌啊……
柳蓮二沉吟半響,“我隻是想不通……”他自詡聰慧過人,對身旁的一切不說了如指掌,也可謂知之甚多,怎麼會……
“不需要想那麼多,即使再大的困難也要迎難而上,拿下它,征服它!”幸村仿佛能看透人心,他的語氣既堅定又充滿了力量。
“你說的對。”柳蓮二雖然還是個少年,但他從來都不是懦夫。
另一邊的沐霜焦急忙慌的來到儲物室旁邊的廁所裡,在她看到的畫麵裡並沒有出現具體的日期,而且經常給柳蓮二告白的女孩子太多,她並不會都認識。
之所以沒有告訴他們,也是猜測,一個女孩子不會想要在喜歡的男孩子麵前露出自己如此狼狽的一麵。
她飄在窗戶邊上,向裡頭探去,環視了一圈,並沒有看到人影。
也許是還沒有發生?
她在校園裡溜達了很大一圈,想找出那個女孩子所在的組彆,找了一圈卻又來到了幸村精市,真田弦一郎和柳蓮二的教室。
他們正在上數學課,沐霜隻是隨意一瞄,頓時瞳孔放大,她找了一圈的女孩子毫無存在感的縮在最後一排,嬌小的身軀被前方高大的同學完全遮擋,隻怕是很難看清楚黑板上的內容。
沐霜直直的飄到她的身旁,仔細的打量著她,消瘦單薄的身軀一點也不像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她的眼神清澈,正努力的記著老師說過的每一個字,因為看不到,所以隻能全部記下嗎?
她低頭望去,隻見她的胸牌上刻著,月見裡綾華。
一個很美的名字。
幸村精市和柳蓮二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沐霜的出現,他們不動聲色的交換了一個眼神,所以這次,和他們的同學月見裡有關係嗎?
真田弦一郎不讚同的望著柳蓮二,他不是最潔身自好嗎?能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在一個女孩子身上還與他有關?
柳蓮二也百思不得其解,他和對方唯一的接觸就是上周的告白,平時連交談都沒有,他絕不可能和一個完全不熟悉的人交往,所以理所當然的拒絕。
難道因為這件事對方發生了什麼?
可是為什麼是這麼多天後才發生?
由於不好回頭,幸村精市隻能透過眼角的餘光觀察沐霜的所為。
沐霜站在月見裡綾華的身旁,細細的驗看她的身上,她的製服扣到了最上麵的一顆扣子,所以無法探查她是不是已經受到了傷害。
而她的書本和作業看著也沒什麼問題。
可惜現在是白天,不然就可以去教師辦公室翻看名冊,找出那幾個主謀。
現在也隻能耗在月見裡的旁邊,才能有所發現。
一節課冗長繁雜,月見裡記錄到最後已經非常不知所措,她笨拙的敲敲自己的腦袋,卻被糟老頭子發現,厲聲吼道,“月見裡桑,聽不懂的話就站到後麵去!不要搞小動作!”
月見裡嚇得一激靈,頭快要埋到了胸口,期期艾艾的站起來,“是。”
沐霜眸光一冷,這個該死的糟老頭子!就是他一直在說月見裡的壞話,未成年保護機構上門訪的時候也是這個狗東西顛倒黑白!!
她臉色倏的沉下,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一陣突如其來的狂風從窗外襲來,課桌上的書本被吹的疏疏作響,老頭子的假發也在同時被吹開,油光蹭亮的腦袋閃閃發光。
教室裡安靜了幾秒,“哈哈哈”不知道誰先笑出聲,而後整個屋內都是此起彼伏的笑聲。
老頭子羞憤非常,指著他們語無倫次,“你……你們!”而後隻能奪框而出。
沐霜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轉過頭就對上了幸村精市玩味的眼神,她眼裡帶著傲嬌,好似在說,“活該!”
他雙眸染上花瓣般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