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之輩~我是誰~(1 / 1)

林涵錯愕地看著兩人,那兩人一個素衣補丁,另一個稍微好些,不過看衣袖上的痕跡,想必也是洗洗刷刷多次了。

那個補丁的女子護著另一個,兩人同時跌坐在雪地上,驚恐地看著林涵。

“小姐,我說咱們今日不應該走近道的……”

被喚作小姐的輕輕咬著下唇,瞄了林涵一眼,又急匆匆地與補丁對視。

“怎麼辦啊,咱們是不是沾染上不該沾染的東西了!”

林涵清了下嗓子。

“咳咳……”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就出現在這了……”

林涵無奈地衝兩人笑笑,也不知道這個微笑在她們眼裡是如何,最好不是陰暗的笑容吧……

“小姐!”

兩人看了林涵的笑容之後,其中一個立刻白眼上翻,一鼓作氣地昏了過去。

林涵內心OS:

我沒有這麼嚇人吧?

不管怎麼樣,這兩個人一定對她有用,也不知當今是個什麼時候,不過聽她叫她小姐,總之這不是她所生活的世界。

她對於自己最後的記憶……

隻記得,自己好像是一個醫院的醫生……

至於其他的,她再無印象,但總是覺得好像遺忘了很重要的東西。

她越是想要想起來,腦袋越疼,好像自己的腦袋被水泥灌了大部分,僅僅留下微微的一點供自己思考,不過就算全部都能想起來,在這個截然不同的世界裡又能有什麼用呢。

她拉過昏倒人的手腕,摸了摸脈。

“嚇暈了而已,死不了。”

就當林涵準備將她的手放回去時,強勁的脈搏卻讓她覺得有些不對。

“這是……”

“她懷有身孕?!”

補丁女瞳孔唰的一下放大,彆開眼沒有去看林涵,趕快將小姐的手腕收回。

“你瞎說什麼!”

“並非我瞎說!你家小姐已經有孕了!”

她將昏倒的人扶起,就要走。

“這寒天凍地的,若有什麼不慎,輕則滑胎,重則母子雙亡。”

林涵看著她們漸行漸遠的背影,出於一個醫生的本能,還是沒忍住說了一句。

補丁女聽到林涵的話,腳步漸漸停下。她將她家小姐扶到台階旁安頓好,又小跑兩步跪在林涵腳邊:

“求阿姊救救我家小姐!”

“救?”

林涵看了一眼倒在台階旁邊的女子,容貌不說是極美,卻也不算差,眉眼生得好看,如同畫中人,方才同她雖沒有交談幾句,卻也能看出閨中教養是極好的,可就是這樣的一位大家閨秀,又為何要在這苦寒之夜抄近路呢。

“我家小姐所嫁非人!竟然在我家小姐有孕之時同府外鶯鶯燕燕行苟且之事,叫小姐撞見……”

“何為不報官去?”

說到報官,女孩急得眼淚汪汪,掏出一塊帕子擦去涕淚,又道:

“如今亂世,這些當官的跑的跑、閉門的閉門,又能找誰管去?”

“就算升堂入室,也不過一紙休書,被人罵的還是我家小姐!那淫賊妖婦照樣還是顛鸞倒鳳!”

林涵聽聞女子所遭,更是在慘白的臉上生了一層怒氣。

“那你又要我救什麼?”

“我家小姐自然舍不得這肚子裡的孩子……但小姐常常同我講,一想到這孩子身上流的一半是那淫賊的血,她便就覺得惡心,她想將這孩子打掉。”

林涵自然是佩服這女子的剛烈,可是方才摸脈之時,這孩子已經足夠大了,若是此時打掉……恐怕是兩敗俱傷。

“這孩子…恐怕是打不掉了。”

女孩皺著眉,深深地歎了口氣。

“竟然是這般大了嗎?”

她眼睛閉了起來,良久才說了一句:

“隻是可憐我家小姐,竟然還要拚命的給他秦家續脈!”

兩人交談之際,台階上的女子也漸漸蘇醒,醒來第一件事便是伸手摸向小腹,方才心沉下。

林涵看這女子的模樣,卻也尊重她自己的選擇,畢竟放下助他人情節,尊重他人命運。

女子左顧右盼了半天,才扶著腰借著台階坎的力重新站了起來,走到林涵麵前時依舊有些害怕。

“小姐莫怕,這位阿姊乃是一位女醫。”

聽到女醫二字的時候,女子的神色有些窘迫卻又欣喜,最後隻留下一個平淡的笑,她微微啟唇,卻又變為一個露齒笑,並沒有說什麼。反倒是旁邊的女孩著急,女子看了她火燒眉毛的模樣,卻也是輕輕皺眉搖了搖頭,她拉住女孩的手,拍了拍。

“敢問女醫,寒冬之夜…為何昏倒在鄉間小路上?叫人好生害怕。”

“我自也不知……”

林涵撓了撓頭,有些不知所措。

“聽你們剛才說,如今世道不太平?”

二人對視一眼,有些疑惑。

“我…常年隱於山林,學師傅傳給我的手藝,從未下過山……”

林涵雖然想不起來她在醫院上班之後的事,但是對於之前的事,她還是有點印象,記得那時候很流行穿越的小說,她閒的沒事也看了幾章,那些主角也總是被問道這種問題,還好她嘴上功夫了得,也算是搪塞過去了吧。

雖然嘴上說得理直氣壯,可這心裡還是發虛,她便將右手背到身後,輕輕地掐了自己的腰窩,她沒敢對自己下重手,畢竟是自己的肉。好歹現在疼痛占據了大部分,心虛已經被拋到腦後。

“我就瞧著女醫同我們不一樣,如今正逢亂世,前朝名存實亡,各地勢力正起兵叛亂,打著“清君側”的名號自立門戶爭王稱霸。”

“即是如此,為何還要冒險出城?”

女人被林涵問到,神色頃刻變為痛苦厭惡,她側過臉,漸漸壓抑怒氣。

“哪怕是死在回鄉路上,我也不願同那淫賊埋在一起!”

她氣得有些動了胎氣,向後退了半步,又被女孩扶住。

“小姐說的是氣話,鄭府…自然是城中最安全的地方了。”

林涵揚了揚眉,有些好奇:

“為何這般說?”

“女醫有所不知,我家小姐嫁的是大房所出,偏偏是個紈絝,奈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二房本是個不起眼的,小時候總是染上各種傷寒雜病,叫鄭老夫人瞞著二房偷偷賣了,沒成想走了什麼運,竟然兜兜轉轉跟著秦鎮將軍一同起兵了,秦鎮將軍的勢頭數是各方勢力中最猛的,而那二房小子秦回正是秦鎮的左膀右臂,甚至收他為繼子。”

“那秦回本是個殘的,卻不知為何得了秦鎮這般疼愛,又叫人造輦車又是造步杖的。”

“阿曇,在外還是少說的好……再怎麼說也畢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關係,待他客氣,才能有我們活的。”

女孩點了點頭,止住了嘴。

“就如阿曇所說的,如今鄭家在城裡得以保全,全是靠著與秦回的麵子,說來也是,最不看好的一個,倒成了救命的稻草。”

“如今夜已經黑了,城外並不安全,你們可記得出城到現在走了多遠?”

阿曇眼睛轉了轉,又看了看天色,仔細思索起來:

“剛到這的時候還不到半個時辰,那時天還大亮。”

“前方回鄉的路還不知要走多遠,至少鄭府是最安全的地方。”

林涵雙手扶在女人肩上,凝著眉,擔憂地看著她。

“我明白…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她拍了拍林涵扶在她肩上的手,淡淡失落,卻又不得不妥協的無奈的笑。

像是自嘲。

果然啊,人總是要有一個逃避的去處……

“夫人身上可有鄭府的令牌或者有關秦回的東西?”

三人邊朝著城門走去,林涵又突然想到什麼,便開口問道。

“秦回的…我倒是沒有過,不過我這有主事掌印。”

魏思毓從阿曇的包袱中摸出一塊朱紅色的令牌,上麵用金絲勾了邊,中間用翡翠刻了一個“鄭”字,這豪氣程度讓林涵看直了眼。

隨便扣出來一塊碎石,恐怕都會賣出不少銀子,這鄭家大房真的是一個紈絝嗎?

她不太敢信,一個紈絝竟然能將這祖業發揚成這邊財大氣粗,是自己本身還是單純啃老,有待商榷。

畢竟就算是紈絝,但身後這麼大的一個關係網,就算是癡兒也總該清醒了。如今自己從哪裡來甚至自己叫什麼都不清楚,天下大亂,自己手無縛雞之力,現在看來麵前的鄭家倒是一個好去處。

“敢問夫人,可否讓我一同留在鄭府避災?”

林涵才將話說出口,女人便立即回應,快的讓林涵覺得她是不是早就想到自己要說什麼了。

“可以的……不過。”

女人停下腳步,擔憂似的看著林涵。

“這鄭府…深宅大院,與那吃人的鬼沒有什麼不同,你且記得,進了府,時時刻刻都要緊隨我左右。”

這麼……可怕麼?

林涵的腦海裡隻有:

“我好想逃……卻逃不掉……”

算了,話都說了,來都來了。

況且府內府外哪個不是吃人,好歹進了鄭府不用受皮肉之苦了,想到這,林涵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下腹。她也奇怪的很,怎麼一想到這,她身體的寒意更濃了,她疑神疑鬼地向後看了看,分明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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