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剛轉身打算離開，忽然聽到後邊另一個女警急匆匆跑來：“李隊，屍檢結果出來了，您看一下……”

陳平豎著耳朵想聽一下屍檢結果，奈何兩人邊說話邊走遠，聲音越來越小，對於屍檢結果的內容一點沒聽到。

表麵看起來陳平還算冷靜，但開車門時顫抖的手出賣了他，手持方向盤的陳平在坐在車裡緩和了許久才啟動車子。

他開著車漫無目的的閒逛，腦袋裡不知在想些什麼。道路紅燈時他闖，道路綠燈時他停在原地不動，一整個失魂落魄的樣子。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他從失魂落魄中驚醒，將車停在路邊。

“你這個班還上不上？不想上抓緊滾蛋。人不來上班，假也不請，能上上不能上抓緊來辦離職！”電話那頭是粗獷的聲音，陳平沒有開外放，隔大老遠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陳平最近承受了太多，似乎把上班這回事給忘了。

“我這就去……”還不等他回答，電話那頭已經掛斷。

他急忙調轉車頭，開往公司。

陳平到公司門口時發現公司有重要客戶，因為顯示屏上寫著“歡迎塔好喜集團蒞臨參觀！”門口還有同事舉牌THX，還有些年輕的小姑娘著裝十分正式的在門口迎接。

塔好喜集團的幾人從車上下來，一般江源會派能力出眾的業務和客戶溝通，陳平比較好奇，是誰接了吳超興的這個大單子。

陳平快速停好車子，回到辦公室。

回辦公室的路上，同事們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遠遠地躲著他走，看他就像看瘟疫一樣。

起初他沒在意，回到辦公室的一瞬間，原本嬉笑打鬨的氛圍瞬間冷下來，即使陳平主動和大家打招呼，換來的依舊是一陣冰冷。大家各自回了各自的位置，不再交談。

陳平失落的走向自己的工位。

旁邊工位的小趙倒是沒和其他人一樣對待陳平冷淡，而是小聲關切的問：“你還好吧？”

陳平攤攤手，語氣無奈：“你看大家對我的態度，我能好到哪裡去。”

“我相信你！我相信吳的死和你沒關係！”小趙甜甜的笑讓陳平的臉色也好了許多。

“對了，我看今天一個叫塔好喜的公司來我們這裡參觀？”陳平眉頭緊蹙。

“對呀！這不是江源終於搞下來的大客戶嘛！這還得多虧了齊總！”小趙天真的笑笑，沒看到陳平黑成碳的臉蛋，繼續誇：“這次齊總的這個單子頂全公司一年的業績！剩下的日子可全靠齊總賞飯吃！”

陳平小聲嘟囔：“齊總，這麼快就成了總！”

“可我記得這個單子是吳超興手底下的！怎麼成齊灼的了？”陳平有些納悶，怎麼這麼快成了齊灼的。

小趙附在陳平耳邊小聲說道：“吳經理出事了不是，領導就把這個單子挪到齊灼底下，恰好齊灼三兩下把單子拿下了，領導們哪兒還在乎細節，這個單子夠吃一年了，這不立馬給齊灼提了副總監。”

陳平恍然，趁著上廁所的功夫把這件事一五一十發給李隊。

一直專注看陳平經曆的卷鹿在此更加懷疑齊灼，損壞電腦表，將陳平交給警察處理，這些作為“朋友”的做法實在難以理解。

陳平也是這麼想的，白天隱忍了一天，沒進工廠，一直在工位上坐立難安。

終於，等到齊灼那邊結束，他瞅著齊灼去廁所的空擋，將他拉到旁邊的雜物間。

“是你害死吳超興的？！”是疑問也是肯定，陳平用肯定的語氣想炸齊灼。

齊灼掙開被陳平桎梏的胳膊。

“明明是你害死他的，你說我害死的，有證據嗎？”齊灼理直氣壯，篤定了陳平沒有證據，也不可能有證據。

“那你為什麼把我的電腦表弄壞？為什麼要刪掉我電腦表裡的數據？為什麼？如果不是你做的，為什麼要栽贓給我？為什麼吳超興一死，你就拿下他的單子，還直接升職？你不要告訴我這是巧合！”

“我很忙，沒空和你說些廢話。”齊灼拒絕回答問題，甩開陳平，出了雜物間。

卷鹿從中又看出貓膩。這個齊灼的態度前前後後發生巨大變化，之前一起潛水時和吳超興、陳平二人好的無話不說，自然的像十分信任、值得托付的朋友。

而且吳超興死後，陳平一直非常難過，但是吳超興恰恰相反，絲毫沒有悲傷的情緒。

雖然齊灼並沒有承認害死吳超興，但是吳超興死後，齊灼成了既得利益者。

齊灼離開，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陳平並沒有生氣，也不傷心，而是在心中有了自己的判斷。

卷鹿覺得陳平也發現了齊灼前後巨大的差異。

記憶到這裡戛然而止。

怎麼回事？

卷鹿回頭看向陸之道。

“時間到了，隻能看這些。再看隻能過段時間。”回答卷鹿的不是陸之道，而是小老頭。

小老頭的移動速度緩慢，比受傷之前滿了幾十倍不止，愈發像個真實的小老頭。鬼魂恢複的倒是挺好，不再是可憐兮兮的“負傷”狀態。

卷鹿驚喜於見到小老頭，非常有眼色的攙著小老頭。

“你回來了！怎麼不再歇歇，恢複好了嗎？”卷鹿內心即希望小老頭快來，這下終於來了，不然她還不知道要和這個陸大人尷尬的再待多久。

小老頭擺擺手表示沒事：“調他記憶對這個鬼魂來說也是一件非常消耗的事。鬼魂現在精神狀態不好，不能再繼續，不然可能會魂飛魄散。”

相荀心下無奈，要是陸大人他不來回拖動鬼魂的記憶不會有什麼大事。

偏偏陸大人最喜歡擺弄些這些，這個鬼的魂魄再這麼擺弄下去定然魂飛魄散不可。

陸之道在旁一言不發，二人也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沉默了一陣，卷鹿手機上又收到了一條信息：“供養閣祭品一批到貨，是否安排小鬼快送？”

咦，又有祭品，怎麼這麼頻繁。

她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托夢管家裡要美食的事情。

點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