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過程中，方馳明顯有些焦躁，一顆腦袋在察查司起起伏伏。
“欸，能不能安穩一會？”卷鹿閉眼休息，鬼雖不用睡覺，但是魂魄用多了會累。
打進地府起，卷鹿分不清時間，也不知自己在此待了多久，但能感覺到乏力，好不容易休息一下，方馳在那兒上躥下跳。
方馳，明顯隱瞞了不少事，小老頭才走了一會，方馳焦躁的像熱鍋螞蟻。
上躥下跳形成氣流，卷鹿閉著眼都能感覺到這股邪風。
“其實，我剛有個事沒說。”
方馳思來想去還是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卷鹿。
即使已經打算要說出來，方馳依舊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其實我和魏子堯是那種……關係。”
那種關係？哪種關係？有故事。
卷鹿被方馳的“爆料”吸引，但沒立即睜眼，而是半閉著眼睛裝作漫不經心的問：“哪種關係？”
腦袋裡瘋狂轉動，情人？可方馳和他妻子明明挺恩愛。親兄弟？更不可能，如果是親兄弟就直接明說親兄弟。
“嗯…我剛才不是說欠過魏子堯的錢，其實我沒還上。”
一說到這裡，方馳腦袋耷拉著，他不僅沒還上錢，還被迫成為魏子堯用來泄欲的工具。
卷鹿睜開眼，聽方馳講述真實的版本。
“前幾年我開始玩炒股，小賺了幾筆，感覺自己氣運不錯，又投了不少錢，結果，一隻重倉持有的股票因為公司業績造假的傳聞開始暴跌。
我太自負了，堅信隻是暫時的波動，不止沒撤，還繼續追加選了繼續持有。結果情況越來越糟，一直跌倒穀底，我和葉箏幾百萬的積蓄都虧進去了。”
此刻，方馳談起往事依舊懊悔，眼神間皆是沮喪。
“我不敢讓葉箏知道這件事，一直瞞著她。但老丈人突然心梗，做手術加術後康複前前後後都需要錢。我壓力好大，找同事借了些錢，根本不夠，沒辦法，找魏子堯借的錢。”
卷鹿見過不少這樣的案子，投資失敗的，炒股失敗的，最終走上不歸路。
錯誤的選擇總會導致悲劇的發生。
“我是一步步掉入魏子堯的陷阱。起初是他帶我走上炒股這條路，借錢時也是他告訴我不著急還。但是知道我短時間內還不上錢時，他會去我家，會拿葉箏和孩子威脅我。我……虧我還是個律師。”
方馳說著說著哽咽了。
卷鹿下意識想拿抽紙，又想起來，地府沒有抽紙，鬼也沒有眼淚。
隻能在心裡默默替他惋惜。
“所以，你用身體去抵債？”
方馳一直停滯在悲傷中，卷鹿隻好拋出問題，繼續推進才能更快找到他的死因。
但卷鹿的話讓方馳十分羞赧。
好歹是個男人，被另一個男人泄欲羞辱，實在不是什麼能外道的事。
所以一開始方馳不願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但卷鹿說用身體抵債一事又是事實。
“是，這是魏子堯提出的，用我的身體來抵利息，不是抵債。我從來沒想到過他會提出這種要求，最初憤恨交加，但後來他一直騷擾我的家人，後來我就想，先同意穩住他再想辦法。因為我不相信我抓不到他的把柄，隻要我抓到他的把柄，完全可以脫身。”
“那你抓住他的把柄了嗎？”
“還真讓我找到了，一個是他的珠寶真假混賣，之前我給他處理的那個去他店裡鬨事的案子，就是說他的首飾真假混賣。還有一個把柄是我發現他在私下賣藥。第二件事做的比較隱蔽，我也是隻看到過一次。”
卷鹿相信他說的是真的，畢竟是刑辯律師，十幾年也不是白混的。
這次不等卷鹿開口，方馳主動“交代”。
“這些把柄都還沒用上，我就已經出現在這裡了！”
說完這些已經耗儘方馳的力氣，臉麵什麼的一點都沒有了。
卷鹿早以習慣，在警局時遇到比這奇葩百倍的事比比皆是。
不過從這件事來看，如果兩人是這種關係，魏子堯沒有殺害方馳的動機，反而魏子堯希望方馳還錢，更不希望他出事。
“你覺得你老婆有沒有察覺到你們兩個的事？”
“沒有吧，平日我比較忙，經常加班，她晚上要批改作業，也很忙，還要哄瑤瑤睡覺，她從來沒問過，應該沒有懷疑過。”
這可未必，女人通常心細，不提不問不代表沒有懷疑。
更何況據方馳講，兩人的存款被拿去炒股失敗這麼大的事，他老婆葉箏不可能沒有一點察覺。
據卷鹿觀察，方馳屬於外放型性格，就是心裡藏不住事，剛剛焦躁的狀態就可以體現。
所以，炒股失敗賠光存款這麼大的事情發生，回家後的狀態一定會和往常不同。
卷鹿猜測，葉箏是知道這件事的，或者說知道一部分。
“你借錢一事在前還是你老婆葉箏買保險在前？”
“借錢在前。”
卷鹿現在對方馳的老婆葉箏有比較多的疑慮。
但怎麼想也沒有動機可以將人碎*。
“你再好好想想，葉箏有沒有什麼異常？”
這件事的突破點可能就在葉箏身上。
“這段時間我老婆在陪瑤瑤，之前老丈人生病，我們隻顧大人，忽略了瑤瑤。
那段時間我們沒照顧好她，她陸陸續續在生病。葉箏隔段時間就要和瑤瑤去醫院。”
小孩子抵抗力差些，的確會經常生病。
事情到這裡有些推不動，卷鹿仔細思考有沒有漏掉的細節。
這時候去了許久的小老頭終於氣喘籲籲回來了。
迷魂湯在他手中彙集成一顆水珠遞給卷鹿。
“這玩意不好淘換！哪個部門都說不夠用！硬是傷了我好幾張票子才弄來。”
卷鹿一邊思考著要不要給方馳喝這迷魂湯，一邊接過來。
“這不行啊，得跟領導反應反應！”卷鹿打趣道。
思考片刻，卷鹿快速將迷魂湯遞到方馳跟前。
這顆水珠鑽入方馳口中，方馳感覺到一陣涼意。
既然案件推不動了，她還是要聽聽喝了迷魂湯之後的說法。
畢竟他的話裡摻了多少個人情感，卷鹿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