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上時疫(1 / 1)

而東北方向正是漳林的方向!

秦清心裡一陣冷笑,很好,果然是心想事成。

“不知道,我的玨哥哥有沒有來送我最後一程?”

“太子可沒空理你這惑國的妖物,”船夫摘下帽子,竟然是公子楚風,啷當一聲劍已出鞘,“太子顧惜手足之情,欲留你全屍。不想你自來找死,也好,左右都是叫你這妖物死。”說話前,劍已至秦清胸前。

秦清不過腳步微移,那劍便偏了。公子楚風萬萬沒想到,劍鋒也越來越淩厲,但見秦清上下翻飛,卻不能動她分毫!原來他和太子都低估了這妖物!

看到躲在一旁的青嵐,他計上心來,也顧不得什麼臉不臉的。輕而易舉地將青嵐拿下做為人質,逼秦清就範。

那知小青嵐和綠漪耳鬢廝磨,也學得一招兩式的保命招式。公子楚風隻覺得腳一疼,本來橫在青嵐脖子上的劍已然橫到他脖子上,還沒想清怎麼回事,他已經被綁得結結實實扔在一角。

她們剛鬆一口氣,還未得及慶幸,驚覺小船兀自動蕩起來,不及訝然,從小小的船下也現出百十號人。

那領頭的人叫不出名字的人,秦清認出正是常隨太子玨禦下的常隨大侍衛。

“拜見帝姬!”那人依節跪拜如儀,隻是不等秦清回應他便起身了。

那邊公子楚風早把一口銀牙咬碎:“狗刁才,你是故意的!就等著我受辱才現身,還不快給本公子解了!”

那侍衛躬身道:“公子恕罪,小人這是奉太子之命行事,這給你鬆綁。”

公子楚風心下了然,知道太子不放心他做事,特彆派出自己的心腹人尾隨而已,仍是心有不甘,他再不濟到底是王室後裔,太子的王弟,這陶然算什麼東西,怎堪與他相提並論?想至此便越想越不忿,便罵罵咧咧不休。

那陶然本不欲與其計較,奈何難忍聒噪,把叫人將公子楚風塞口重新綁了起來。

“公子息怒,差事要緊,回頭,小人自會到太子麵前領罪。”又是施禮,又是道歉,言語行為甚是恭敬,公子楚風氣得七竅生煙,偏不能言語,又不行動。

秦清、青嵐看他的樣子也顧不得身陷囹圄,捧腹笑起來了。

“帝姬,請吧!”

秦清兩人在陶然的“恭請”下進了船艙,吃食用度一概自行,不捆也不綁,看似自由無拘,實則小船上上下下、明裡暗裡布滿了看守的人。

秦清小試幾次都是枉然,隻換得陶然一句恭勸:“帝姬,請成全太子殿下一片苦心。為秦國計,殿下他迫不得已,思忖多日,才想到這個辦法,既全了帝姬的尊榮,又絕了那些諸侯國的兒狼子野心。請帝姬念其苦心,不要再節外生枝。殿下承諾必定不忘帝姬為秦國之犧牲,待帝姬薨後定享哀榮尊崇,皇後娘娘從前是這大秦最尊貴的女人,往後也定是。”

威逼利誘在花團錦繡、華詞麗藻的修飾下竟變得如此情深義重、孝義雙全,果然是太子玨!

接下來的時光,她們果然不再鬨騰,依太子言的陶然對太子的佩服自此又添一重,這是後話。

不知行了多少日,那傳說中的漳林便越來越近了,遠遠望去,如天邊的雲朵,又似仙傳古經裡的仙人之境,白茫茫地一片,似霧如紗,美麗神秘,可惜卻是死亡之境。當然也意味著陶然動手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陶然雖不見秦清有異動,防衛不僅不敢懈怠,反而更嚴了。

又行了幾日,一股屍骨腐爛的味道便如影隨形。那味道惡臭難聞,再加上連月勞頓,漸漸有些守衛先有些惡心嘔吐之征,接著便發熱腹瀉,病症急發作又快,偏偏又無良藥。於是過一兩日,便有一二人死去,一片恐怖之雲悄然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上,人心漸漸有些動蕩,重懲了幾回逃兵便略有好轉。陶然也越來越憂心,深知這樣不是辦法,奈何王命難違。

反而是那弱質女流並無異狀,前來請求動手的人也越來越多。

今日照例又來一人,“大人……”

陶然掩麵擺擺手,“不必說了,你回去了。”

“如果小人有良策呢……”說著附耳而去。

陶然緊縮的眉頭也一點點舒展起來,也罷,與其一船人死,不若……

是日,那些有病症的人便被全部丟到秦清一處,不過兩日,秦清和青嵐便如陶然等人的願,染上時疫。

陶然早找到一處順漳林的急流,將秦清、青嵐和那些染病的一乾人等全部綁成大棕子投進水裡。

念著這些人萬無生念,陶然便帶了一二樣秦清的隨身之物回去複命了。

數月後,舉國哀慟,在秦帝國的王都正舉行帝姬玥青的國葬。此葬禮依王子葬之古製,再加上各諸侯國絡繹不絕的憑吊,規模之大,累世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