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都是死的。”然後是霹靂啪啦的左右開弓。
經他們這一鬨,店裡的人都走光了。
吳有財也不忙了,走過來靜靜地立在我身邊,仿佛隨時為我擋駕的護衛。
沈俊郎本來還想顯擺來著,可是做顯擺對象的我毫無感應,漸漸地失去了興致。
他瞪我半天愣沒出一句話來。他沒話,我和吳有財則是交頭接耳說著悄悄話。我聽說這個一根筋似的吳有財,居然乾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一時沒憋住笑了起來。
沈俊郎咬牙切齒地說:“你有種!”回頭看了他那兩傻手下,“砸!”
“你沒種。”說話間,我一個飛腿,他便成了狗啃屎的模樣,牢牢地被我的腳定在地上。
沈俊郎一直想防吳有財來著,卻沒想到看起來無公害的我給他來個下馬威。他要不傻,我玩飛名片的時候就該明白。
他的求饒聲讓我又把他看低幾分,連鎖他脖子的腿,連帶踩他的腳都覺得有點臟。
連忙放了他,他老狼狽鼠竄。
“一、二、三……”我的“四”還未數出來,果然聽到預期的咆哮聲。
“是誰?”
“哈哈……”我不可抑止地笑了起來。
吳有財的傑作,收買幾個流浪漢紮了那蘭博基尼。
“清清,你闖大禍了。他爸……沈剛,銀行家兼珠寶商,沈俊……他兒子!你打了他!”吳有財拿著從垃圾桶裡回收回來的名片擔心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我在心裡一合計,所有的事便對上了。
“你還紮了他的車子,他追究起來,一個軲轆就讓人破產了,還是四個。”
吳有財用手機查了那車子的價碼,半天沒合上嘴,“還好,我心腸好,隻是放了氣,不然真破產了。”
“那你說紮他車子,害我笑半天,你這個騙子……”原來一根筋的吳有財也有狡詐的時候。
第二天,我便出發了。那是前天晚上,睡不著,臨時起意,網上糾結了一群驢友一起前去沙漠探險。為了不讓父母擔心,我說在某某旅行社報得團。
送我的時候,爸爸說,彆擔心,開心的玩吧,等你回來,一切問題都會解決好的。
媽媽則是絮絮叨叨地說些吃穿之類的話,末了還塞了這個,裝了那個。以前,我多少有些不煩惱,但是這次卻莫名地想流淚,忽然有點不想走了。
可是,我得走,為了讓父母放心,也讓自己清靜。
吳有財特彆關了店也來送我。
“吳有財,我不在,幫忙照顧下我爸媽。”
吳有財:“好。”
“吳有財,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顧阿旺。”
阿旺是我送給吳有財的看家狗。那是某一日,我是愛心偶起從街邊撿的小狗,梳洗乾淨打扮起來,很是可愛。
吳有財:“好。”接下來,我又連續說了幾個類似以“吳有財,我不在,你要”開頭的話。
吳有財忽然擔心了,瞪著他那雙純潔樸素的大眼珠子看著我:“清清,你不是想離家出走吧。”
我飛起一腳,罵道:“你才離家出走呢,你們全家都離家出走。”心裡隱隱有些不安,交待這麼多,可能是我想探險有很多不確定因素。
我走了,帶著隱忍的不舍前去探險了。我們去的地方屬於毛烏素沙漠。那是陝西以北與內蒙交界的地方。當然既然去探險,我們就不會像普通遊客那樣,去看罕見的沙打旺,或者殘垣斷壁的古長城。我們要去的未開發的沙漠腹地。探險就是要遭遇未知。
我的成員有五個,除了我,清一色的男同誌。都是衝鋒衣,防曬罩,肩背登山包,乾淨利索。隻有我隻穿了簡單的運動衣,更沒有防曬罩,背上背的,手上拿的,還拉著一個行李箱。
大家都看著我,意思很明顯,你這是要探險,還是來逃荒的?但礙於對女性的尊重,還是很有涵養的忍了下來。
等當地的向導到了,我們出發了。
我的行李多,拖拖拉拉地總是滯後,挺大的太陽誰等誰來氣。
終於有一個眼鏡男忍不了,“妹子,你要實在不行,打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我這一向不合群慣了,不懂交際的藝術,沒有甜甜地叫聲“哥哥抱歉”之類的話。如果說了,說不定,他還勾起些憐香惜玉的情懷幫我拿拿東西什麼的。
“誰不行誰知道,瞪什麼,不服打一架!”我索性丟下東西,叉手看著他。
“亮瞎了咱們的眼啊,原來是個母夜叉。”
“白瞎了這副如花的臉。”
幾個大男人開始起哄了。
我心裡憋了太多的委屈,就在當時一觸而發。三下五除二,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我便把他們一一製住。是的,隻是製住,我不暴力。
隻有想要反抗的眼鏡男,我一發力,胳膊脫臼了,眼鏡也破了。
結果是,他們再也不敢得罪我,因為他們發現這裡方圓三裡以內絕對沒有人。
我們原來是有既定目標的,是一個腹地的綠洲。
我們將在哪裡安營紮寨,搭帳篷過上幾天。之前的向導向我介紹過,說隻知道有,但有沒有人去過但不確定,並不建議我們去。可是他說得越神秘,我們便越好奇。而且探險去人們沒去過的地方才是真正的探險。
隻是剛才那一架打了之後,成員們更是各懷心事,隊伍裡充當領路的人也疏忽了,等發現不對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更讓人崩潰的是,向導居然也莫名其妙的不見了,而我們沒一個人發現!因為我們一見麵就付了錢,我們隻想到他拿錢不辦事的黑心,並沒有多想。
說起來都是我的錯,而且探險這一行當,我也是生手,未來的路還要看彆人,不免賣起乖來,氣氛這才漸漸有所緩和。
按照行走的腳程,和向導說的大致路程,估算下天晚之前,應該可以達到既定地點。於是領路人拿起指南針照指定方向走去,走了大約兩個小時。眼鏡男忽然罵起了領路人。我吐了沙子,重新戴上麵罩,正想替領路人不忿,忽然發現天空中,被漫天沙塵遮住的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