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是一個騎士，即使他失去了他的英勇。

他大概並不是個殘忍無道的巫師。

他真瘦，或是說太瘦了，湯姆甚至覺得自己手中的劍刺穿他身體時沒有任何阻礙，輕輕鬆鬆。

這似乎是一個不夠合格的巫師，他沒有拿出他的魔杖施展出傳聞裡他會的那些小玩意，也許是綠色，也許是紅光，總之該給他帶來不小的阻礙。

可是什麼都沒有。

湯姆隻知道把目光越過哈利瘦削的連骨頭都幾乎突出的肩膀能看見他的劍尖滴滴答答地流著玫瑰色的血。

或許他該給哈利送一支玫瑰，和他血一樣顏色的花。

他們該是朋友，他們曾是朋友，那是他曾經說過會常伴左右的人，是為什麼變成這樣的呢？

也許是因為人無知無能，認為世間萬物皆為神之所造，所以一切災禍就推給異樣，並將其標注為邪惡，無關於規範或是信奉非主流的，這樣就被標榜為被邪魔力量附身，他們管這叫巫師。

真的是巫師嗎，真的有巫師嗎，這實際無人知曉，隻是上位者按想法施加。

哈利有什麼錯呢？他想。

也許他知道。

這個瘦到極致的男孩隻大概有一個不被他成為過錯的過錯。

哈利愛上了另一個男孩。

湯姆看著他身上汩汩流出的血液，那血是他身體裡流出的嗎，那麼瘦的身體，會流出這麼多血嗎？

湯姆也許並不漠然，他輕聲呢喃詢問。

疼嗎？

哈利隻是安靜地笑著，搖搖頭，等到湯姆回過神來時才發覺一星半點幾乎消散在風中的聲音。

他說他不疼。

湯姆不儘然相信。

那樣瘦的身體，那柄長劍幾乎將他紮了個對穿，怎麼會不痛，怎麼會不痛呢，湯姆知道他在騙人。

湯姆看著他碧綠的眼裡氤氳著霧氣，他大概是要流淚了，透明的淚水劃過他儘力扯起的嘴角，笑意盎然。

湯姆隻是輕嘖一聲，不再多言。

笑得比哭還難看。

哈利平日裡鮮少流淚，如果真的不疼，又怎麼會流淚呢？

或許過去了很久很久，或許隻是過了一瞬間。

他為什麼而哭呢，是因為痛楚嗎，還是因為將劍刺入他身體的是湯姆呢？

沒人能解答這個答案。

這個騙人的家夥。

湯姆想，可他並不想揭穿他，湯姆拔出了劍，任由劍尖插入土地，於是他攬住了跌落的哈利，低頭吻了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