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 / 1)

勇治不知道何時染上了品酒的愛好。

包間裡擺滿各種高高低低或圓或方的酒瓶,酒液密閉於其中,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勇治不用借助開瓶器,輕鬆的用手拔開一瓶酒的瓶塞,蜂蜜顏色的酒液順著圓潤光滑的瓶口滑入高腳杯裡。

勇治一杯留給自己,一杯遞給薇爾莉特。

薇爾莉特好奇地搖搖酒杯,焦糖蜂蜜顏色的酒液在杯中旋轉,杯壁上留下淡薄的琥珀色,很快又和酒液彙合,她對著杯口輕嗅,沒有嗆人的酒精味道,聞起來是很清新的,帶著一點甜滋滋的水果味道。

勇治大咧咧地坐在身旁,長手長腳敞開,他一邊喝一邊說:“這些都是北海最出名的酒廠出品的好酒哦。”然後他吐了吐舌頭,“這個不夠勁,好甜。”

用特產水果釀造的酒,度數沒有強烈到一定程度,在勇治喝起來就是品嘗小甜水。

薇爾莉特輕輕地抿了一口,眼睛亮亮,入口柔和,沒有酒精嗆人的味道,更多的是來自水果馥鬱的甜蜜滋味,很符合她的口味。

“好喝!”

勇治已經又開了一瓶酒,強烈的勁爆的刺激味道才是他喜歡的。聽見薇爾莉特喜歡,他反手把那瓶小甜水推給她。

兄長們都在外麵應酬安排客人,勇治和薇爾莉特藏進包間裡吃東西。

避開哥哥們的獨處時間,勇治滿足得對著酒瓶噸噸噸。

尼治尋來時,勇治已經幫薇爾莉特開了好幾瓶小甜水,幫她混在一起。腦袋直來直去的勇治一向是想做什麼酒做什麼,他很慷慨地滿足薇爾莉特的想法。

尼治推開門:“果然在這裡,哥哥忙的團團轉的時候在這裡躲懶啊勇治。”他略顯煩躁地扯了一下荷葉狀的領子,語氣略顯暴躁。

伽治的客人都不歸屬於他能夠輕易動手的範疇,感覺身上纏繞膩人脂粉氣息的尼治心情很是不暢快。

尼治看見貓在沙發上的薇爾莉特右邊坐著勇治,毫不猶豫得在另一邊坐下。被清新淡雅的氣味所包圍住,他的心情才稍微好轉一點。

而薇爾莉特這邊,雙人沙發坐下她和人高馬大的勇治可以說是剛剛好,現在擠進來一個尼治,空間倒是十分不足了,更不要說她現在是赤著腳踩在沙發邊上,毫無防備的被尼治一擠,在柔軟的沙發上找不到支點,薇爾莉特被酒精麻痹的遲頓神經反應不過來,隻能呆呆的坐等倒向勇治那邊。

勇治放於靠背上的手下滑,光明正大的攬住她,尼治給自己倒完一杯酒,爽快地喝完之後一扭頭看到這個就氣不打一處來,原本稍微回溫一點的心情頓時下滑。

“勇治,不要躲懶,快出去招待客人。”尼治一邊說一邊去扯勇治的手臂,表情氣急敗壞。

“我才不要,這種事情明明都是哥哥姐姐在做。”幼子耍賴皮的緊了緊手臂,收緊縫隙,彆扭的將腦袋擱在薇爾莉特頸窩,對尼治挑釁地做了個鬼臉。

尼治怒極反笑。

他伸手去夠薇爾莉特的腰。

雙人沙發上三人擠成一團,薇爾莉特感受頭頂上傳來重壓,逃避的將身子下縮,她靠在膝蓋上,透過金色的蜜液,看向門口。

“紅色的……漂亮。”薇爾莉特喃喃。

赤色的人影大步向沙發這裡走來。

伊治的臉色十分陰沉,眼睛犀利像是要放招式:“你們這像什麼樣子!”他低低的聲音卷著極地冰爽的暴風。

薇爾莉特捧著酒杯,透過杯子去看伊治:“櫻桃!”

外麵的音樂換了一曲歡快的旋律,薇爾莉特將酒液一飲而儘,赤裸著腳踩在冰涼的地上,圓潤的腳趾被刺激的勾起。

她伸手去夠伊治戴著白色手套的手,笑的有點呆:“我們、來跳舞。”

勇治摁著有些刺痛的側頸,不滿的大喊:“莉莉!不是跳累了嗎??”

薇爾莉特並不理他,腦袋被酒精糊住不能正常運轉的她,固執得去夠伊治自然垂落在身側的手,總是差一點就能碰到。

薇爾莉特疑惑地歪頭。

尼治一手摁著脖子,一手死死的圈住她:“她累了。”尼治和伊治對視著,誰也不移開視線。

伊治慢條斯理咬下白手套,然後像是空氣中有無形的阻隔那樣緩緩得握住薇爾莉特伸出來的手,目光鎖著弟弟的瞳,幾乎是挑釁那樣,慢慢將五指扣入薇爾莉特的指縫裡。

“她說,要跳舞。”

——

慶功晚宴終於散了場。

清涼的夜風吹過,帶走身體上過熱的溫度,薇爾莉特迷迷糊糊的靠在身下人的肩窩上。

“嘶——莉莉,痛。”

聽聲音是勇治,薇爾莉特閉了下眼睛,兩秒鐘後睜開,發現自己被勇治像抱小孩那樣單手抱著,鞋子被他提在手上。

薇爾莉特稍顯局促的跳下勇治的臂彎,扶著他的手臂套上鞋子:“不好意思,我有點喝醉了。”到現在她的腦袋還是有點昏昏沉沉。

“我可從來沒有服侍過人。”勇治想了想,勾起笑,如果伊治在這裡,他會頭疼幼子又要乾壞事了。

明亮的月色透過窗戶打進昏暗的城堡走廊裡,他們的影子在地上親密無間。

伊治從伽治城堡離開,回到伊治城堡的時候,恰與弟弟勇治打了個照麵。

勇治笑了一下,拇指緩緩擦過嘴角,對伊治打了個招呼:“喲!”

伊治頷首,和勇治擦肩而過。

伊治回了房間,脫掉外套,解下幾個扣子,像是卸下重負,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然後猛的睜眼。

他從腦海裡翻出剛才的畫麵,極佳的視力清晰的看見勇治臉上與手上的小細節,還有勇治乾了壞事之後的滿足笑容。

這不對勁!

——

薇爾莉特掛掉電話。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不是吧,還來嗎,今天演一天已經夠累了。

薇爾莉特的酒量不是那種低度的酒能夠灌醉的,在宴會中一杯杯練出來的經驗讓她知道如何裝醉而不是真醉。

所幸她是容易上臉不上頭的體質,裝起來比較輕鬆。

薇爾莉特拍拍臉,讓自己看上去還在醉意中未醒,磨蹭一會才去開門。

白花花一片迷了眼,滾動的喉結,精致的鎖骨,解開三顆扣子的領口之下是鍛煉結實的胸膛,起伏很大,顯然主人的心情不平靜。

薇爾莉特迷茫:“伊治大人?”

伊治掃過她略顯淩亂的金發,迷茫的水潤眼瞳,最後下滑到她的嘴唇,斑駁的口脂也不知道是因為進食或者是彆的原因。

薇爾莉特看到寬闊的胸膛起伏更大了,模樣顯然是氣壞了。

她舔了一下唇,有些忐忑的再次開口:“伊……?”

伊治右手擒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高臉,目光在她臉上巡視:“就連勇治都可以,就我不行?”

??

薇爾莉特這下真有些茫然了。

“什麼?”薇爾莉特下意識疑惑的反問。

伊治試圖在她臉上尋找出一點撒謊的痕跡。

但是薇爾莉特的演技爐火純青,更不要說她這下是真疑惑,伊治找不出一點蛛絲馬跡。

伊治摁住頸側,氣的突突發疼,轉開頭做出要離開的樣子,下一秒立刻轉回來,大手摁住薇爾莉特的後腦勺,不許她後退哪怕一絲一毫。

薇爾莉特看著近在遲尺顫抖的赤色羽睫,眨眨眼,就這嗎?打個啵而已不至於吧。

伊治掀起眼皮,漏出深藍色的眼睛,覺察她的走神,咬了她一口。

薇爾莉特:這個可就算工傷了。

動嘴就動嘴唄,怎麼還咬人,真沒禮貌。

送走一臉饜足的伊治,薇爾莉特隻覺得莫名其妙。

這三胞胎又好糊弄又不好糊弄,薇爾莉特感覺伊治的怒氣似乎是出於——為什麼你跟我弟弟們打啵不跟我打!

這種弟弟有的他也要有的心態,而不是說那種——你怎麼可以跟我的弟弟打啵!

那種占有欲的心態。

難道這就是多子家庭的相處方式嗎,必須一碗水端平,薇爾莉特開始思考。

好像文斯莫克家這幾個孩子,東西都是同等分量的,城堡一人一座,仆從數量都是相同的,也是一人一個專門的負責部門。

薇爾莉特大徹大悟!

伽治,雖然你做人不行,但是好像做爸爸還可以?

話又說回來,雖然她的本意是試圖挑起兄弟戰爭,但是走向已經有點不受控製,如果說三胞胎潛意識裡是可以和兄弟共享,那需要她表現的對某個人的偏向明顯一點。

越想越不妙,感覺不管哪一個是會被死死纏住跑不掉的類型。

這就跟她想逃跑的意圖有衝突了,她隻是想讓三胞胎忙著和兄弟鬥爭,不要來煩她,又不是真的想和誰談——雖然談了也不虧。

薇爾莉特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還有一點比較疑惑的是,三胞胎在她麵前表現的又高又低。

這個形容詞很奇怪,但事實確實如此,三胞胎給她一種,高高在上自持矜貴的貓咪,忍不住蹭了一腳路過的人類,狠狠地吸完人類之後,震驚的反應過來——天啊,我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

然後做了一百個假動作尷尬的離開現場。

薇爾莉特摁下這個比喻,不對,按性格來說,三胞胎一定是狗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