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1 / 1)

港灣Harbor 新紙一張 9020 字 2個月前

話說卜一回到J市後,尚未能喘口氣,便又紮身到了一年一度的春晚彩排現場中。林曼也是沒有閒著,隨著農曆春節臨近,整個項目組開始收緊戰線,不說忙的飛起吧,但也沒得自在。

兩人隻能在深夜裡開著視頻聊以慰藉。

“老劉說了,今年春節安排我休假。”

“真的?能休息幾天呀?”

“5天。”

“呦吼,劉哥大方啦。”相處久了,林曼也會開起他人的玩笑。

“嗯,過完年就要進組了。所以他良心發現,給了我幾天自由時間。”

“那你什麼打算呀?”

“打算麼,邀請你來我這兒認認門,怎麼樣?順帶著,再跟我一道兒回Z市,也提前認認婆家門。”

“... ...”話是中國話,但串在一起說,聽得林曼有點費解。

“你的意思是說,我先去J市陪你一起過年,然後咱們再回Z市,見你家人?”

“啊,對,怎麼樣,行嗎?”

“... ...”

“有點折騰是吧?沒事兒,你要是不樂意......”卜一察覺到林曼的猶豫,不做強求。

“沒有。我剛在盤算哪天過去合適,得考慮訂票,畢竟越到放假票越緊張。還得跟我媽打招呼。另外,住你那兒方不方便?會不會被彆人發現?”

“嗨,這你就甭擔心了,隻要你人來,其他都不是事兒,我保準都給你解決了!”得了姑娘的應承,卜一自然喜不自勝,一口爽快應下。

卜一惦記的要事有了回應,心中負擔卸下。又閒適的跟林曼話起了彆的家常。

“我忘了跟你說,就你之前給嫂子寄過去的簽名,全被仔仔霍霍了,哈哈哈。”

想起前兩天聚餐時,方圓提起那批簽名照,懊悔的牙根癢癢,恨不得逮著兒子就是一通“童年教育”。林曼忍不住跟卜一分享樂子。

“要說啊,這事兒起因還真賴你。”這一頂帽子扣下來,砸的卜一有點蒙。

“這不放寒假了嘛。放假前期末考試那會兒,仔仔去給他老師交作業。誰知道人家老師竟然還是你粉絲,電腦屏幕都是你。仔仔就瞅著老師的電腦,跟他同學說‘我姑父’。”

“誰知道人家小同學不樂意了,說那明明是人姐姐的‘老公’,不是他‘姑父’。哎呀呀,兩位小盆友差點因為你的個人歸屬問題動起手來,你說說這賴不賴你。”

“嗬嗬,後來呢?怎麼扯到簽名上了?”卜一笑笑,關心後續。

“後來,仔仔肯定不願意啊。這孩子軸啊,就說他有證據。剛巧人老師也在,他就捅著人老師麵跟那小同學宣戰,說他家有很多他姑父的簽名和照片,不信的話明天可以帶學校。於是,你懂得......”

“哈哈哈哈哈,行,這小家夥可以。姑父沒白疼他,還知道為了姑父的名譽而戰。不跟某些人似的,我聽著剛才還挺幸災樂禍啊。”

林曼聽到這暗示般的點名,吐吐舌頭,表情逗趣。

“告訴仔仔,等我回去給獎勵,他姑父就是他姑父,他一個人的姑父,不是其他誰的姨夫老公,孩子說的對著呢!”

“哎哎,你夠了啊。”

如今,對於某人總會時不時的拐著彎的自抬身份,林曼早已沒了最初的羞赧害臊,適應的很是麻木,甚至會像如今這樣揶揄幾句。

時間不早,顧及林曼明早還要上班,兩人戀戀不舍互道了晚安。

第二天,林曼難得去了趟後勤辦,罕見的主動打聽起了放假安排。見她铩羽而歸,洪馨一搖三晃尋她開心。

“你這明擺的上去直接問,誰會告訴你,這事兒都得悄默聲的打聽。怎麼,著急出去浪啊?”洪馨慢攪著杯中的咖啡,抿了一口。

“去看人。”

林曼向她對上口型,洪馨遲疑一秒,心領神會。

不大會兒,林曼微信收到信息。

“小道消息,二十七放假,初七上班。代我向偶像問好,附帶可否問我偶像要張最新TO簽,拜托拜托!”

“叩謝恩人,定不負重托!”

林曼關閉同洪馨的聊天頁麵,繼續專心調整文本。

卜一今天有個刊麵要拍。

說來也是稀罕,這年頭什麼都流行跨界、聯合,就連業內堅持奉行以男性為本專注本性本色的國內頭部時尚男刊,竟打破了創刊20年來的一貫原則,首次放下隔閡,愣是跟撐起另外半邊天的美妝女刊搞起了聯動創意。兩家頭部發起了所謂的“2月情侶季”合刊活動,特意迎合專屬2月的愛情節日。

為了彰顯活動調性,首次合刊封麵也是早早確定了拍攝人選。除了卜一,女主那邊則是一向以清純形象示人的當紅女星淩瓏,也是一度被網友熱評“最想與之談戀愛”的話題女主。

一進棚內,卜一便同眾人打起招呼,拐進了熟悉的化妝間。

“卜老師來啦。”

“劉姐好,今天又要麻煩你了。”卜一見到熟悉的化妝師,也是客套。

“不麻煩。就是得委屈您先等會兒。那邊,人還沒過來呢。”劉姐說罷,抬抬頭,朝對麵房間示意,意有所指。

卜一心下了然,隻是這一等,就是2個小時。

“啊呀,不好意思,路上堵車來晚了,給大家添麻煩了。”通道裡,傳來淩瓏敷衍的聲音,人還打著瞌睡。

卜一無甚反應,隻是在聽到聲音後,合上正在瀏覽的雜誌頁麵,朝著劉姐頷首。

“姐,他們人到了,咱們開始吧。”

劉姐也是豪爽,聽他發話,手上便沒耽誤功夫,利落的打開一應裝備,開始操作。

房間不隔音,門也沒關緊,對麵的聲響絲毫不落皆入耳中。

“哎呀,這黑咖誰準備的,難喝死啦。”

“我要喝冰的,冰的。誰要喝這種常溫的。耳朵是聾了嗎?聽不懂人話嗎?”

“嘶哈,我頭發,你要死啊!”

......

不同於平日示人的清純婉約,房門裡傳出的聲音,更像是女星的人格分裂。

鏡子裡,卜一如同兩耳不聞窗外事般的老僧入定,配合著妝造的一舉一動。

“嘖嘖嘖,要是人人都跟卜老師一樣配合,我們的活兒就好乾了。”劉姐輕聲念叨,其他人等心知肚明。

也有旁人附和:“我入行5年了,貌似合作過的藝人裡,卜老師好像從來都是準時準點的,也沒挑剔過什麼。我剛上手那會兒,第一次給他做造型,當時緊張的,鬢角給他剃掉了一塊兒。那會兒快輪他上台,我差點急哭了,他還跟沒事兒人似的安慰我。不知道卜老師還記得這事兒不?”

卜一有印象,但也都是陳年往事,無關緊要。便打起哈哈,有意略過。

與之風輕雲淡相比,對門便是熱鬨許多。一會兒是妝麵濃了,一會兒是口紅質感不好了,一會兒又是發型太沉了,再後來是噴霧氣味不喜歡......

總之,等淩瓏做完第一套妝造,硬生生比卜一慢了1個半小時。待她走出化妝間,兩方人馬照麵,一眾表情皆是精彩,各中喜怒苦楚自是不言而喻。

甭管他人作何想法,事主淩瓏完全沒有“拖後腿”人員應有的自覺性。瞧見卜一時,又立馬切換清純人設,一雙鹿眼故作含蓄,語調柔軟伴著些刻意的嬌羞。

“抱歉啊,卜一老師。今天來晚了,耽誤大家的時間了。”

“既然耽誤了,那就麻煩接下來的拍攝中配合些,往前趕趕時間。早點結束,彆再拖延大家工作。”

對於除了林曼之外的其他異性,卜一自然恢複冷麵直男角色。說起話來,直來直去,沒有丁點憐香惜玉的可能性。

“啊,不好意思啊卜老師,我會注意的。”說話間,淩瓏恨不得兩眼噙淚,道不儘的可憐委屈。

偏偏,卜冷男連看都不看一眼,率先徑直走去。

一旁小樂不開眼似得,多嘴說道:“哎,哥,我怎麼感覺林工哪點兒跟淩瓏還挺像的哈,尤其是眼睛。”

“你那眼不用可以摳了!”

小樂好久沒聽自家正主如此惡毒過,猛然一下,措手不及。

隻聽某人繼續道:“哪兒像了?!她那一看就是後做的,我媳婦那是純原裝的,什麼眼神呐你?!”

“......”

小樂無言以對,OK fine,你有媳婦你有理。

有了事先種種,卜一天然不對淩瓏存有好感。拍攝時,本著職業素養,還是竭力配合。至於氛圍麼,無論如何營造不出封拍想要的“親昵感”。

日曆翻過一周,林曼天天網站刷票,總算不負辛勞成功後補一張大年三十6點14的早班高鐵。卜一得信兒後,百忙之中交辦好了一切。

林曼手中有票,心裡便有了成算。借著又是一日桂花苑麵聖時,她向李女士報備了計劃。

“哎,那你這次去,是不是要去簽那什麼轉讓協議啊?”

“什麼協議?”李女士的問話,讓她有些轉不過來思路。

“嘖,就之前小卜說的,不是要送你房、送你銀行卡什麼的?我想著......”

“那不是。我這次去就單純的陪陪他。再說了,就是他想辦,大過年的,人家行政單位也不上班啊。”

“對對對,我沒彆的意思,咱們家也不是那指著嫁閨女要發筆財的人。我就是想提醒你,小卜給不給,那是他的誠意和心意,咱不能上趕著要。這次去了,他不提就罷了,提的話,你心裡有點分寸......”

接下來的日子裡,兩人按部就班的忙碌著。卜一難得在春晚彩排的間隙裡有了丁點兒空閒。

“吃什麼好吃的呢?”看著鏡頭裡悶頭乾飯的姑娘,他低笑著問道。

“土豆泥拌飯。”

“嘖嘖嘖,碳水+碳水。”卜一抱著保溫杯,飲著白水,連連感慨。

林曼瞟他一眼,眼神帶有警告。

“前兩天小凱給你寄過去一張門卡收到了沒有?”

“收到啦,什麼呀?”

“那是我家門禁。進小區、坐電梯,都需要用到。也能辦人臉識彆,但必須得有業主授權,還要采集人像。等你來了,我再給你辦一下。”

“嗯。”

“你的洗漱用品、睡衣都是現成的,我準備的有。你就輕裝上陣,人過來就行。”

“嗯。”

“真不用鄭博接你啊?我怕你再找不到地方,反正他閒著也沒事兒。”

“真不用,你把小區位置發我就行。”

收到信息後,林曼也沒閒著,轉頭便聯係上了鄭博,得知自己要來,鄭博自是熱情歡迎。對於林曼交辦的事情,鄭博更是打了包票。

“放心吧。他那附近我熟的很,你需要什麼隻管列單子,我保準讓你進門就能看見東西!”

“謝謝你呀,鄭博。”

“嗨,客氣什麼?!年夜飯添我一張嘴哈。”他理直氣壯的索要好處,林曼更是不會拒絕。

日子一天天逼近,對於她兩肩膀扛一腦袋,真就打算背個背包輕裝前去的做法,李女士很不讚同。

“他那天天冷鍋冷灶的,都是年輕小夥子,年夜飯準備怎麼安置呢?要我說啊,你就把我準備的這東西都帶過去,也省的你再備菜了。”

李女士熱情的推銷著她的醬雞臘肉,林曼擺擺手。

“不用了媽,他那表弟在那兒呢,都是提前準備好的東西,我都交待人安置過了。”

一聽表弟,李女士思路順著拐彎。

“他表弟?是他說的那個姑媽家的兒子吧,也是咱們Z市人?”

“對,就他,跟我一般大。”

“那你們這次回來,他們家那邊......”李女士話未說儘,也想探探對方的想法。

“嗯,卜一說了,過兩天回來的話,想著安排咱們兩家人一起吃頓飯,他那邊估計就他姑姑一家。他應該已經提前打過招呼了,具體我也沒問,他說了他來安排,到時候咱們等通知就行。”

李女士點點頭,算是有了定心丸,踏實道:“行,那就等你們回來再說。回來前提前跟你哥聯係,萬一有事兒,讓他去接應。”

林曼帶著自家母上大人的囑托,隔天便踏上了開往J市的高鐵。卜一當天高度緊繃,從早到晚拉滿負荷,除了淩晨4點時分跟林曼問候一聲,整日裡便沒了音信。

列車停靠到站時,尚不到早上9點。正是早高峰的時段,因得過年,路麵上有了難得的冷清。

好不容易等上一趟出租,司機聽是遠路,有些搖擺。林曼倒也爽快,大過年的凡事圖個順利,大方的答應了司機師傅的一口價,暢通無阻朝著目的地駛去。

付車費時,司機師傅打量著院落門頭,咋舌之餘,玩笑道:“喲,這地界兒住的可都是金貴主兒。我說妹子你出手這麼闊呢。”

林曼不做言語,合上車門,輕聲道謝。

按著卜一之前的交待,林曼在安保處進行門禁防偽核驗後,得以通行。進入門廳,又是二重核驗。

就在她內心吐槽進個小區而已,至於搞得跟安檢似的高度防護麼,國內無人機獨角獸企業大佬號稱科技新貴的李銘帆正牽著狗繩從她身前溜達過去,迎麵還碰上了外出歸來的戛納影後白蕊蕊,兩人熱情寒暄,像是熟稔的舊鄰......

剛剛那暗搓搓的小吐槽,瞬間便被平靜後的認真思考所替代。就衝這鄰居配置,小區安保相當至於、很是至於。

她不疑有它,自主操作完成二輪核驗後,步入電梯刷卡入戶。

門開後,屋內一片安靜。湊著窗簾下透出的些許光線,林曼依稀看到了屋內的光景。若不是茶幾上擺著幾個敞開口的打包盒,她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進了待營業的樣板間,冷清的不帶有一絲人氣。

“鄭博,你在麼?”她開口呼喊。

三兩聲後,右手邊叮呤咣啷,傳出動靜。

鄭博趿拉著拖鞋,迷迷糊糊出了房間。看見她的一瞬,卻是仿佛親人般高興。

“啊,嫂子,你來了?”

“嗯。”林曼見有人接應,放心大膽的撂下了背包。

“我哥還特意交待了讓我去接你。可我夜裡從他那兒回來太晚了,實在熬不住,就想著睡一會兒。結果還睡過頭了。”說起原本的安排,鄭博一陣心虛。

“沒事兒。不用接,我自己不也摸過來了嘛。”

在鄭博指引下,她換上拖鞋,脫了外衣,步入房間。

看著鄭博一臉倦容,哈欠連連,她好心道:“你該睡繼續睡,給我說說東西放哪兒了就成,我自己看著收拾。”

鄭博也沒外氣,儘職的宛如代班房主,帶著林曼熟悉了各個分區,又詳細的介紹了關鍵設備的使用技巧。經不住林曼再三催促,這才打算安心去睡。

進屋前,還不忘囉嗦一嘴:“房子昨天剛做完保潔,我哥那屋床品什麼的也都是新換的。我哥交待了,你來了什麼也彆乾,歇著就行,乖乖等他回來。”

“你哥說的?”對於鄭博的強調,林曼表示懷疑。

“他意會了,我自動翻譯的。他原話就一句,‘林曼來了睡我屋’。”

我謝謝你啊,可真會腦補言傳。對上鄭博直白的強調,林曼隻覺害臊。

“你睡吧,飯好了我叫你。”

總算把人支開,她臉上的熱度才算降了些。找到衣櫃,換上卜一為她準備的家居服,林曼開始忙忙碌碌,為迎接今晚的年夜飯做準備。

兩人一天沒得聯係,好在各大網絡、媒體皆是有關春晚的實時動態。林曼總能在忙碌的間隙裡,從屏幕上窺得某人一二。

一晃眼,已近暮色時分。鄭博饑腸轆轆的醒來,去到水吧台翻找咖啡豆。

林曼斜手敲敲台麵,指指島台中央的棋格餐盤。單人份的凱撒沙拉、水蒸蛋,都是為他準備的。

不等鄭博開口道謝,林曼繼續打起她的拜年視頻。

“這會兒就你一人在嗎?小卜得到演出結束了吧?”

“對,還有鄭博,就是卜一表弟。”

“我哥回來估計得淩晨了。”

兩人聲音不約而同此起彼伏,傳到李女士耳朵裡,也是熱鬨。

“喲,是那小夥子吧?”李女士好奇。

林曼便大方的調轉攝像頭,對準了預備張口進餐的鄭博。小夥子挺有眼力見,忙放下餐叉,熱情的衝著李女士拜年問候。

因得鄭博自來熟的e人屬性,頭次交際,愣是同李女士聊的暢快熱絡,一度惹得林曼這親生閨女插不上嘴。末了,李女士端出長輩的厚道,誠邀鄭博到家一聚,鄭博自是忙不迭迭滿口答應。兩人一來一往,共同為後期相處奠定了良好開局。

“我覺得你不應該去學電影,你適合去賣保健品或者服務夕陽紅旅行團。”掛上電話,對上鄭博神采煥發的精神麵貌,林曼有了發自肺腑的建議。

“上一個能被我媽這麼誇的,是我的相親~”話說半句,有泄漏天機的風險,林曼自覺閉了嘴。

不料,還是被鄭博提取到了關鍵。

“你的誰?相親對象?你還相過親?”

“啊,那都是之前了。”林曼心虛,自覺小小聲。

“之前?是在認識我哥之前?還是你倆談戀愛之前?”

“... ...”某人秒慫如鵪鶉。

看她如此狀態,一想到某種肯能,鄭博眼亮了。

“是在你倆戀愛之前吧?我哥知道麼?”

“... ...”

“快吃飯吧,蒸蛋要涼了。”林曼刻意避開話題。

隻是過分的刻意更讓鄭博有了揣摩腦補的餘地。如果說不知道,林曼大可以大方坦誠,過往私事,無關其他,沒什麼可計較的。但如果說卜一知道......

這下可把鄭博樂壞了,但凡一想到自己那牛氣哄哄的神人表哥,竟然在追人的情況下,能甘願忍受喜歡的妹子跟彆人相親,他簡直笑不活了。

笑話歸笑話,但好不容易知道了卜一的水事,鄭博勢必要好好利用一番。真是要感謝林曼為其送上的這顆人頭,這次,他又能好好盤算下,去卜一哪個車庫裡打家劫舍了。

對於鄭博的小九九,林曼當然不知。聽鄭博一個勁的追問打趣,她便以繼續拜年為由,遠離了追擊陣地。

先是劉所、再是冀工、洪馨、大鵬、小劉,還有林立和自家的七大姑八大嬸。一圈電話打下來,她已是口乾舌燥。

電視裡,新聞聯播已結束,鏡頭早已切換到了春晚後台直播間。好巧不巧,竟還能看到主持人對候場嘉賓的直采,林曼也如同眾多守候在電視前的觀眾一般,透過屏幕,接收到了卜一的新年祝福。

節目應時開場,林曼招呼鄭博,兩人一左一右,分守沙發兩頭,認真當起了應援觀眾。林曼始終關注著卜一的出場時間,沒留意,某位小哥趁著端茶倒水的空擋接起了視頻電話。

再回來時,手上視頻不斷。鄭博調整好支架,安靜的望著屏幕上緩緩升起的起降台,伴隨著音樂聲起,屏幕裡、手機裡,熟悉的人聲多方位流出。

林曼不明所以,但看鄭博少有的恭謹態度,她猜測,應是卜一家人。於是,便也收斂了鬆散,正襟危坐,大氣不吭。

卜一一曲唱罷,全家鬆了口氣。

視頻那頭,一嗓子女聲突兀傳來:“行了,咱們這也算是團圓了。年年都吃不上團圓飯,今年你哥爭氣,好歹能讓我們在春晚上看見他,也算是隔空團聚了。”

“哎,大過年的,瞧你說的。人過兩天不就回來了嘛。”一道男嗓試圖勸慰。

“那是回來過年嗎?我看要不是因為他有對象了,要安排見麵,他會有那空回家?你算算,都多少年了,哪年春節他回來過?不是在劇組,就是在上節目。這年三十,他一會兒到家,恐怕連口熱乎飯都吃不上。”

眼見卜女士有繼續發揮的架勢,鄭博趕快攔了話頭。

“能能能,能吃上,今天絕對能吃上。”

“就你們幾個小年輕的,天天外賣快餐的,這年三十都放假了,誰給你們弄去?”

“有有有,我哥他對象在這兒呢。人可是大廚啊,年夜飯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就等我哥一會兒回來吃現成的。不信你瞅瞅,還包的有餃子,翡翠白菜餃子。怎麼樣,比你手藝不差吧?”

鄭博仿佛展示勞動成果般的,對著島台、桌麵俯拍一圈。私心下,趁著林曼不備,鏡頭稍稍偏轉,讓她不經意間出了鏡。

卜女士自是不會放過這無意間的一瞥,小聲叮囑兒子,再把鏡頭偏一偏,待看清全貌,方才有了總結性發言。

“行,姑娘看起來挺清秀,不像是鬨騰的那種。”

母子兩人再是嘀嘀咕咕一番,總算掛了電話。

對於如此種種,林曼雖未參與其中,但通過鄭博的各種行徑也足以以小見大。

像是心知林曼疑惑似的,不等她開口,鄭博主動挑起了話題。

“我媽對我哥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彆看是他姑媽,但我哥是他們老卜家第一個孩子,從小基本上都是被我媽帶大的。後來因為我舅舅過世,留下的那堆外債爛攤子,我哥和我媽在處理債務糾紛上鬨了點分歧。”

“我媽不希望我哥去替我舅背債。你應該知道,我哥之前是在Wharton 讀商科的。我媽說隻要他放棄遺產放棄債務,剩下的學費生活費我們家可以繼續供應,最起碼能保證他把學上完。但我哥不同意,毅然決然休學還債去了。包括進圈子也是,老年人嘛,你也知道,老傳統了。尤其我爸,還是部隊出身,總覺得進演藝圈都跟不學好了似的,我媽受他影響,也是極力反對。”

“我哥頭鐵,我媽也是硬氣。兩人可算完美繼承了他們老卜家‘倔驢’的基因。就因為這,好長時間不搭腔。直到我哥把我舅的外債全還完了,兩人才算又和好。但是,從那之後吧,他倆之間也沒那麼膩乎了。我哥吧,你知道的,本來就忙,基本上不怎麼回來,即便回來,也是來去匆匆,見一麵人就走。”

“我媽他們老卜家,本來就人丁單薄,現在就剩他們姑侄兩個。我媽是打小就把他當親兒子看的。所以,每到中秋或者過年,越是人團圓的時候,我媽越是傷感。她總念叨我哥可憐,小時候家裡做生意,顧不上他,這大了大了,爹媽又早早的撒手了,孤苦伶仃一個人。這不,每年三十,我哥回不來,我們家都會搞這麼一出‘視頻團圓’,你彆見怪哈。”

鄭博絮絮叨叨,林曼聽出了些許端倪。對於幾天後的雙方見麵,她不禁有了些許忐忑。

鄭博看出了她的沉默,出聲打消疑慮。

“不過啊,跟我哥的終身大事相比,這都是浮雲。再沒有比我哥能早點成家立業更讓我媽費神費心的事了,她天天盼著能有人把我哥收了。”

“為什麼?”

“還不是覺得他孤單嘛。自己一人在外打拚,我們再關心他,也是親戚,不可能陪他過一輩子啊。你是不知道,之前我哥還跟另一個男演員鬨出過緋聞。”

“楚河?”

“嗯嗯嗯,就他,還鬨出個什麼CP組合。當時把我媽都嚇壞了,一度懷疑我哥性取向有問題。最後還暗戳戳給我哥發信息表明態度,說家裡人很開明,不存在性彆歧視。”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