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4點半，卜一被手機振動叫醒，看了眼身旁還在熟睡的姑娘。他掛了小樂電話，改發微信：“說。”言簡意賅。

“該走了哥，司機再有20分鐘到，我把行李收拾好了，辦下退房就可以走了。”小樂回複信息。

退出微信，卜一起身。在林曼房內的浴室簡單衝洗後，帶著些許水汽，再次回到床邊。他看著姑娘酣睡的臉龐，恬靜溫婉，忍不住拿出手機對其拍攝。欣賞完自己的大作，偷偷放進隱藏相冊。他留意到床頭放著的酒店紙筆，斟酌再三，為姑娘留下話語。

“曼曼，放下過去，好好生活。過去我不曾參與，但你的未來有我。希望我能成為你的底氣，因為你一直都是我的勇氣。落款：會一直愛著你的小遠。”

替她掖了掖被角，又整理了用過的浴室，卜一留戀再三，踩著小樂催促的點，關門走出。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溜了進來，林曼咪著眼睛，摸到枕頭旁的手機翻看時間，早晨8點。看著身旁空著的一側，林曼緩衝了一會兒，側身翻至他的空位。枕頭殘留著一道清香，似是卜一留下的味道。

對於昨晚發生的種種，林曼在腦海中走馬觀花。側首一瞥，發現了卜一留下的紙條。她細細閱讀，琢麼品味，珍寶般的把紙條認真收起。隨後，拿起手機，編輯信息。

“早呀，小遠哥，我起床啦。”

等了片刻，未見回信，林曼也就開始洗漱，準備收拾行李計劃返程。老吳的電話不合時宜的插入進來。

林曼直泛惡心，掛斷拉黑一通操作。老吳賊心不死，又開始微信轟炸。

“林工，真是對不住。昨晚一時酒醉，神誌不清，乾了混事。希望妹妹海涵，哥那是跟你開玩笑呢，彆見怪。”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林曼懶得跟他廢話，微信同樣拉黑。回去後就申請換所，林曼暗下決心。因得老吳的這通乾擾，她速度麻利，利索的辦了退房趁早趕往S市。

卜一看到林曼的信息時，正躲避人群快速出站，直到坐上車子安穩駛離後，才得空跟姑娘聯係。

此刻的林曼正安坐在高鐵候車廳，無所事事。聽到語音鈴響，打開、接通。

“喂。”看著鏡頭裡的場景，她笑說道：“你們已經到啦？”

“嗯，已經到了。這會兒正往電視台趕，你呢，吃早飯了沒？”

“吃過了，早上退房前吃的。你們呢？是不是又沒吃飯？”

“吃了，在機場對付了一口。”

兩人剛確定關係，沒有急於情侶間的膩膩歪歪，聊天內容好似多年夫妻般的，甚是家常。

看著姑娘身後的場景，卜一問到，“你到車站了？幾點的車？”

“12點10分的，到Z市1點多點。然後吃個午飯，不耽誤趕回單位上班。”

“嘖，林工挺愛崗敬業呀。”

林曼聽出了他的調侃玩笑，也不氣惱，順著話茬接到：“卜老師過譽了哈，小女子豈敢豈敢。嘿嘿嘿嘿。”

玩笑過後，交代實底。

“本來今天可以不去的，因為還屬於公差途中。但我想趁著放假前，剛好也是月底，提前跟領導打聲招呼，年後申請換所，實在不行，就調整項目組。”

卜一明白了，姑娘這是在說工作上的事兒，涉及老吳。

“好的，明白！回去後，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把你那同事的資料、信息，有多少是多少，給我發一份。”卜一不是說著玩的，他知道對付一個無賴，小姑娘身在其中牽扯其他，可能會有諸多不便。但他可以，無所畏懼。

“嗯，知道了。”卜一的呼應，為林曼增添了不少底氣。

“下午2點過後，我就得開始忙彩排了，到時候手機會交給彆人，聯係不上我的話，可以發信息，我忙完就回你。”

“好。”

“另外，把你的收件地址發我下，單位的或者家裡的，都可以，平時經常用哪個就發哪個。”

說到收件地址，林曼突然想起了放在簡易沙發上的圍巾，那是卜一留下的。

“對了，你不說我都忘了，你是不是忘帶圍巾了？我剛才才發現。哎，這麼冷的天，你什麼都沒帶，彆再凍著了。你也給我發下你的地址，我回頭清洗一下給你寄回去。”姑娘一通念叨。

“不是忘了，是專門給你留下的。我抗凍，不要緊。你不用給我寄，留你那兒就是給你的。”末了，又追加一句，“不用跟我分那麼清楚，我的就是你的，不嫌棄的話，隨便用。”

林曼知道他對自己一向不外氣，也就沒了客套，轉手便把自己常用地址發了過去。兩人又拉扯幾句，眼看時間到點，林曼收了電話。

卜一這邊繼續眯眼補覺，倒是同來接車的老劉，支棱著耳朵、耐著性子聽完全程後，幾番欲言又止，但看正主起了睡意，不便打擾，他傾身拍起前排小樂，搖搖電話跟人示意。

“你們這次出去，見著林妹妹了？”老劉問起。

“嗯，昨天在S市，林工在下邊G縣出差，見了麵。”

“沒發生什麼事吧？”老劉好奇。

“林工好像遇上點麻煩，一哥出麵幫忙解決了。”小樂言簡意賅。

“然後呢？後續如何？”老劉追問。

小樂甚是不解，轉頭看向老劉，一臉問號。

朽木不可雕也，真是缺少機靈勁，沒有一點八卦敏感。老劉給他一記白眼，隻能換個思路問話。

“這卜一幫了忙，林妹妹沒有表示下感謝？”

“有啊，林妹妹請一哥出去吃了飯。”

“就吃了頓飯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昨天累的半死，他倆去吃飯了，我在酒店休息，好不容易等一哥回來，準備睡覺呢，結果一哥好像又去林工屋裡了，沒回來。反正我早上起來是沒見人。”

“......”

老劉對這峰回路轉的結局倍感震驚，步子一下都邁這麼大嗎？可以啊卜一，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直接都整宿待人屋裡了。再看看身旁沉睡之人，眼底泛青，老劉一通腦補，惡趣味上頭。

車子在工作室車庫停穩，卜一睜開雙眼，依舊困頓，轉頭對上老劉那滿臉堆笑，他一時悚然。

“啊喲，什麼表情？嚇死個人。”

老劉依舊但笑不語，眼神肆無忌憚的衝對方一通打量，笑意更深。

“乾嘛呢，神叨叨的，有事兒說事兒。”卜一起身下車。

老劉隨後跟上，見人心情不錯，沒有慣常缺覺後的起床氣，也就壯膽問了一嘴。

“聽說，這次跟林妹妹見著麵了？”

“嗯。”卜一聽到林曼的名號，內心莞爾。

老劉見他如此順毛，心道果不其然，便挑明了話頭：“怎麼？成了？答應了？”

“嗯。”卜一點頭。

對於老劉，他沒打算藏著掖著，反正早晚要知會，既然問起，乾脆明說。老劉得到確定說辭，頓感心中大石落地。年末這兩周，工作安排、卜一行程，全班人馬都是連軸轉，他一時沒顧得著去關心卜一的個人大事，生怕孩子鑽了死胡同。眼見事情已成，他心裡也跟著踏實。

眼見周圍沒有旁人，卜一湊近老劉身處，滿臉誠摯。

“劉哥，我和林工的事兒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我答應過她，不會乾擾到她的正常生活。所以，媒體那邊，日後還得麻煩你。”

老劉見卜一如此鄭重，也收起了玩笑。

“放心吧，老弟，哥記著你的話呢，以後你就是緋聞絕緣體。不過話說回來啊，樹大招風，你越遮掩越是耐不住人好奇。實在不行，不還有鄭博嘛，把你弟拉來，適當用用障眼法。你看那誰......”

老劉再次化身狗頭軍師，說的興起，倒還真讓卜一聽去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