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東去(三)(1 / 1)

劉瓊在與眾臣們商量,是先打益州,還是先建學校,結果異口同聲打益州,財力得先放在兵刃上,是漢臣的共識,此時文臣們也是武德充沛。

哪有文人不佩劍的?要不是漢律殺人者償命,文人們吵起來就得動武。

劉瓊覺得曆史應當是向上走的,如果不是魏晉的慘烈,百姓們對統治者要求一降再降,導致整個古代史,細細一數,居然隻有兩漢明君頻出,其他的除了開國君王,幾乎全在比爛。

這還有天理嗎?

她覺得自己啃了兵書與各家典籍之後,被武裝過的頭腦,也不再像初時那般虛弱慌張,她開始不在那麼依賴謝衣與宋恪。

每個人都在往前走,她也是,畢竟她有了諸葛亮,三個臭皮匠一起商量的日子仿佛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謝衣作為王夫,戶部尚書,又管著經濟投資,他的手下聚了一大批向他投誠的官員,但凡能用的,他提拔了不少,將士們對他很是尊崇,加上張遼徐晃歸他管製,儼然是除了劉瓊外的第二大勢力。

宋恪低調得還沒引起朝堂的注意,但富商們都注意到他,畢竟他們才是跟銀行打交道的人,當然得知道負責人是誰。

要打益州,自然得確定路線,朝臣大會開完,再開個小會罷。於是劉瓊召諸葛亮,謝衣,法正,魯肅,荀彧,郭嘉一起開會。

劉瓊看著這些人,感覺他們對上劉璋,劉璋實在是有福了,她都想建議劉璋直接投了,太慘了。

法正是在益州待過幾年的人,他比較有發言權,“殿下命世英才,劉璋無明主之能,治下益州法紀鬆弛,德政不舉,威刑不肅,手下多不服者,正前往,可說服張鬆為內應,奪取益州。”

郭嘉想到了天師道,“益州恐不止有劉璋。”

劉瓊覺得都有道理,益州是法正主場,他自然得去,“孝直真是孤股肱之臣。”

她又看向郭嘉,畢竟這位很是大名鼎鼎。“看來奉孝亦有韜略?”

郭嘉對上劉瓊的視線,又低了眉目,“嘉並無奇謀,不過順著孝直的想法,中規中矩罷了。明王可從荊州出發,於葭萌關屯兵,進取成都。隨後援軍從荊州率兵入蜀,與主力會師,劉璋若堅守,隻得堅壁清野?,耗著命與我們打。”

法正還是知道劉璋的,他不是曹操,雖然沒有什麼才能,但還算是個愛民的州牧,因此不可能堅壁清野的。

“劉璋斷然不會如此,殿下打進了成都,他不會用百姓的命去對抗的。”

郭嘉笑了笑,劉璋在他眼裡實不足為懼,無能又不夠狠,“那他自然會降,明王打下巴蜀便可進取漢中,擒住張魯,天師道是死是活全在一念之間罷了。”

諸葛亮卻覺得,他們想法很好,但忘了益州人心,“益州之地是大漢一手扶持的,昔日高祖入漢中巴蜀,從漢地還定三秦,便將益州之地作為龍興之地,一代代治理下來,益州被稱為天府之國。百姓更是隻認漢旗,莫說盛世之時的益州大治,便是劉焉劉璋對益州百姓也是仁治的,而明王雖姓劉,但我們亡漢舉反旗,天下皆知,益州百姓可不是北地饑饉災民。”

謝衣是知道的,曆史上劉備打進益州,官吏百姓都想反抗,鄭度勸他堅壁清野,隻是劉璋說,“吾聞拒敵以安民,未聞動民以避敵也。”於是罷黜了鄭度。

但百姓對漢旗認同很高,所以諸葛亮一心還於舊都,六出祁山,薑維十一次北伐,益州百姓也奉陪到底。

對於這個謝衣就很擅長了,不就是民心嘛,再說,反賊還是明君,全看春秋筆法。輿論問題,這還是很好辦的。

謝衣看著他們,便道,“既如此,我們應先行發動輿論,我們有紙,也有筆,更有人,屯兵葭萌關之時,我們得先發動輿論戰。況且,是漢是明,宗廟還是劉氏宗廟不是,抓著這個點,我們發動民眾,從基層開始大肆宣揚吧。”

郭嘉注意到謝衣,他以前聽過諸多版本,多是英雄救美後,明王也瞧中了他的美色,於是月下拜堂,結為連理。

但他聽宋恪說的版本,推斷出這人定是早與劉瓊相識,忽悠小孩幫他救人,還直接把孩子騙走,真是衣冠禽獸。

又想欺瞞愚弄百姓,欲混淆是非,指鹿為馬,真是人麵獸心。

當然他也就內心吐吐槽,雖然謝衣是為了我方陣營思考,但看一個人不爽的時候,他連呼吸都是錯的。

衣冠禽獸,人麵獸心的謝衣還不知道郭嘉給他安排了這兩標簽。

他要是知道宋恪背後抹黑他,他非得弄死小鬼,拆斷紅線不可。

劉瓊覺得都有道理,都可以用上,一一敲定細節就可以了。

“可以,奉孝的的路線穩健,丞相的擔憂也不無道理,我們逐步敲定吧。”

郭嘉向來算無遺策,既然認同他的謀略,那麼他就會安排妥當。

“殿下若是欲得益州,外要小心匃奴趁機襲擾,內要防江東生事,還得防張魯作怪。”

他細細想了想這些勢力,對於他來說,也並不難,郭奉孝穩定發揮。

“而今曹公在荊襄,可讓他率荊襄歸降的水軍與江東對峙,拖住江東水軍主力。我軍兵發益州,中原空虛,孫權若有進取心,必定率兵來犯合肥,以圖中原,可命一上將鎮守於此。至於張魯,無需與他打,讓人擋住即可。還有涼州馬超等人,亦需防著,我們意在益州,其他無需攻伐心,隻要固守城池,待益州入囊,還定秦川,長安一收,天下已定。”

郭嘉緩緩道來,在他的講述裡,打天下仿佛是如此輕而易舉的事。

“如此,殿下便可立國登基矣,天命已成,如江東涼州等地不願歸降,便是逆臣賊子,不服王化,可討之。”

劉瓊怔了怔,看向諸葛亮,諸葛亮的羽扇也頓了頓,隨後輕搖。

郭嘉也注意到了,“殿下怎麼了?”

“咳,隻是想到了我父去隆中請丞相時,丞相也作隆中對,龐士元也曾與我說過,皆與奉孝思路不謀而合。”

“嘉但聞其詳。”

諸葛亮的隆中對對於劉瓊不是秘密,劉備介紹的時候還與她說過,於是劉瓊大大方方道出原文。

“丞相昔日曾道隆中對,所言……”

隆中對對劉瓊來說不是秘密,但旁人不知啊。郭嘉聽完全文眼睛一亮,如遇知己,“丞相大才,未出茅廬而知天下事,嘉愧不如也。”

諸葛亮也很是欣賞郭嘉的智謀,“亮與奉孝,英雄所見略同罷了。”

謝衣卻從郭嘉的說法裡找到了嘩點,孫權,合肥,這不得上張遼!

劉瓊也想到了,“既如此,便讓我父親與關張二將回來,荊襄有曹公,太史慈,但大軍往益州,荊襄決不容有失,勞丞相與曹公一起坐鎮吧,曹公手裡又有許禇,夏侯惇,曹仁等猛將,應無憂矣。”

諸葛亮也覺得荊襄必須他去才安心,這裡決不容錯失。“諾。”

“合肥便讓張遼為主將,率3000騎兵鎮守。”

諸葛亮愣了愣,“3000?是不是有點少?”

劉瓊笑了笑,“不少了,張文遠打個孫仲謀,800都足夠了。”

法正覺得劉瓊開始浪了,但無妨,他們浪得起,而且兵馬確實得主防匃奴與馬超。

“徐晃率兵佯裝進攻漢中,讓張魯無暇顧及益州。洛陽修建便派與宋恪,讓他順便接過這事。其他鎮守地方的官員不變,沮授於兗州,龐統於青州,徐庶於徐州,關羽張郃率軍以防涼州兵馬與匃奴胡人,孤與父親帶上子龍張飛一道入川。荀彧與謝衣坐鎮薊城,有任何動亂,拿上尚方斬馬劍,先斬後奏。郭嘉法正隨行,一道攻伐益州。”

“諾。”

散了會各記各的事,便要開始準備大戰事宜了。

謝衣對其他的沒問題,但是曹操與周瑜對峙,啊這,這不是赤壁嗎?

他私下與劉瓊說了此事,劉瓊覺得還好。

“曹操是個能人,曆史上赤壁是因為順風浪,這一次也沒有給他十幾萬大軍,他十萬荊襄初降的水軍,加上太史慈的三萬人馬,他怎麼可能敢輕敵驕橫?再說了,諸葛亮給曹操當軍師,守個荊襄,周瑜打不進來。”

謝衣覺得很對,“既生瑜何生亮是吧,打起來真是宿命之戰。”

“打不起來,我會給曹操下死令不許輕舉妄動,船更是不能鐵鎖連環。他兩守個荊襄,萬無一失的。”

謝衣很是感慨,“娘子,你真的變了很多,已經開始成竹在胸了。以前打死我也想不到,你還是個殺伐決斷的主。”

劉瓊自己都很是感慨,“我自個都覺得玄幻,如今居然成了這般人物。”

聽聞戰事欲起,劉備將手頭洛陽事給了宋恪,瞧他井井有條,誇了句英雄出少年。然後帶了關張一起回來,還帶了彆一個新得到的猛將,此人年老,但精神奕奕。

“父親,這位是?”

“他叫黃忠,我們欲取天下,此人有勇有謀,百發百中,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啊。”

劉瓊很是驚喜,五虎上將之一啊,“黃老將軍出山相助,孤喜不自勝。”

黃忠抱拳一禮,“明王客氣了,明王聲甲天下,恩義無雙,忠自當全力以報玄德公知遇之恩。”

劉瓊目光灼灼,有了黃忠,這事更為穩妥了,“老將軍出馬,瓊便拜為征南將軍,共圖一統大業。”

黃忠大拜接了任命,“臣謝明王,必效鞍馬之勞。”

劉瓊扶起他,“黃老將軍丹心一片,孤知矣。”

如此,人馬點齊,統一大業近在眼前,所有人非常興奮。畢竟這是千秋大業的開端,事成,他們都是開國元勳,新的時代從他們開始,這麼一想,不複漢也挺好的。

既不負劉氏宗廟,世代明君,也不負百姓,隻是世族豪強失勢,恒靈兩朝的帝王將相被釘在了亡國的恥辱柱上,那不是應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