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1)

迪爾溫深深皺起眉頭:“就這些嗎?”

突然提高的聲音嚇了維拉一跳,他抖了一下身子。

“是啊,就沒有彆的了嗎?”埃德手肘撐在沙發扶手上,托臉笑道:“或者你有什麼東西沒帶來放在家裡?可以說一下在哪兒,我讓朋友去拿。”

許芊也沒想到所謂的證據就是看到了,這種證據確實不能算數,搞不好還會弄成賽斯伯特不甘心想辦法為自己正名。

對埃德的話,她第一個反對,“你是這個事件中的參與者,讓你的朋友去拿不太合適吧?”

埃德輕笑一聲,正要說話,瑪薩坐正身體,神情嚴肅,“如果真有這樣的東西,我去拿。”

埃德臉上輕鬆的笑意僵住。其他人也驚訝地看向瑪薩。

瑪薩誰都沒看,“因為這件事家裡的氛圍一直很不愉快,就讓它在今天結束吧。”

“你們兩都是我從小帶大的,我是你們的母親,不管是誰對誰錯,都是我沒有教導好你們。”

迪爾溫單手摟住妻子,聲音柔和下來,“不要這麼說,你這樣說的話,那我這個做父親的也有錯。”

賽斯伯特坐在瑪薩左手邊,伸手握住母親的手,嘴唇動了幾下,最終還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一家三口溫情的畫麵映在埃德眼中,他臉上的笑徹底不見了,蜥蜴尾巴戳破了沙發靠背,帶出一點棉絮。他沉默著用靠枕遮掩過去。

“所以,有這樣的一個證據嗎?”許芊開口將話題拉回來。

維拉眼神在麵前幾人身上轉過,說:“有。”

埃德眼神陰沉下來,維拉不敢看他。

瑪薩問出地址和門鎖密碼,推開丈夫兒子就出門了。

客廳內隨著瑪薩的離去氛圍古怪。

迪爾溫看著並不如瑪薩那樣關心兩個兒子之間的糾葛,眼神放空地盯著茶幾,一看就是在思考之前說的研究了。

慣常活躍氣氛的埃德麵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維拉更是不敢說話。

許芊有心想說什麼,在這安靜的氣氛中也不好開口,她憐愛地摸著賽斯伯特的下巴,那裡有一道紅痕,是在和豹獸人的動手中傷到的,並不嚴重,在經過這些時間後便成淡淡的一條印跡。但在男友白得過分的皮膚上還是很顯眼。

賽斯伯特將許芊攬進懷裡,用力握住她的肩膀。

三十分鐘後,瑪薩帶回來一塊小小的芯片。

她看一眼埃德,先說:“維拉的房間很亂,好像在我之前被人翻找過什麼東西。還好這芯片卡在牆頂的角落裡沒被找到。”

說著她講芯片插進讀取儀器中,一則視頻預覽界麵跳出來懸浮在客廳中央。

瑪薩深呼吸兩次,才點開播放鍵。

畫麵很明顯是偷拍,還拍得很模糊昏暗。夜晚中,視頻主人的呼吸聲沉重回響,他很謹慎,鏡頭始終對著周圍的環境,沒有露臉,也沒有打開光腦照明,寧願自己摸索著。

許芊認不出來是在哪裡,可是迪爾溫,賽斯伯特,埃德都知道這是賽斯伯特曾經的研究工作間。賽斯伯特也清晰地記得在這個工作間進門靠左邊的儲物櫃第五層抽屜中,存放著自己的數據備份光腦。

視頻中的手很快摸到第五層抽屜,在彈出的密碼輸入界麵毫不猶豫地輸入一串數字。抽屜打開,備份光腦被取出。

視頻進度條已近尾聲,埃德心底鬆了口氣,重新恢複笑容:“這個視頻能說明什麼呢?隻是有人去賽斯伯特的工作間偷走了一個光腦而已。”

話音剛落,隻見視頻在經過一個明顯的剪切後來到一個更昏暗的地方,視頻主人將光腦放在一蓬草叢中。

再一個剪切過後,鏡頭朝著一個方向,似乎在等待什麼。兩秒後,一個身影出現,在草叢中摸索一會兒後,身影撿起光腦後匆匆離去。

在飛車啟動的一瞬間光亮中,身影的臉部暴露。是埃德。

埃德閉了閉眼,靠進沙發。

“埃德,你……”瑪薩顫動著聲音,“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什麼?”埃德手肘撐在沙發扶手上扶著額,嘴角帶著一絲笑意,“可能是因為那時候還挺心虛的吧?不放心讓彆人去拿光腦。”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瑪薩的聲音因情緒而變得有些尖利。

埃德沉默以對。

賽斯伯特輕拍著母親的背,讓她不要這麼激動。

瑪薩抓住這個在一年前搬出去的兒子,眼眶泛紅,“對不起,我……”

“沒關係。”賽斯伯特低聲說。

“就是因為這樣。”埃德突然冷冷地說,“賽斯伯特,你即便搬出去了,還能隨時回來,這個家永遠是你的家。你知道自己是他們的孩子,你可以任性地離開,有恃無恐。”

賽斯伯特皺眉,聲音同樣冰冷:“我搬不搬家跟你做這些有什麼關係。”

許芊倒是隱約猜到了一些,但是這種家事她不好摻和,儘量不出聲降低存在感。

“怎麼沒有關係?”埃德大笑幾聲。

他站起來左右踱步,不敢去看父母的神色,隻將所有的言語都刺向賽斯伯特,“如果換做是我,我可能就真的得離開了。”

他將自己的尾巴撈到身前,“你看見了嗎?我是蜥蜴,我為什麼不是蛇?為什麼你是蛇?”

瑪薩抓緊賽斯伯特的手臂,她身體前傾,“埃德,就算你不是我的親生孩子,我也同樣愛你!但是你為什麼要做這些?”

埃德咬緊牙關,手上用力到尾巴傳來清晰的疼痛,“我知道。”

半分鐘後,他重複道:“我知道。”

“但是我控製不住自己。我恨我為什麼不是你們的親生孩子。我要我是你們唯一的孩子。”

瑪薩一時間淚如雨下,內心五味雜陳。

許芊在心底歎息一聲。

迪爾溫抽紙給妻子擦眼淚,沉聲道:“這不是你做出陷害的理由。”埃德曾經也是研究員,應該知道竊取彆人的成果這件事對研究員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汙點。不管出於什麼心理,都不應該。

他聲音一出,埃德臉上的波動都消失了,他霎時冷靜下來,冷笑一聲,“我知道這對研究員來說很嚴重。但是那有怎樣?你們還不是會為他遮掩。”

他忽然將矛頭指向許芊,“就算是科研,你不也願意把針灸的研究交給他來負責。”

許芊福至心靈,問:“所以網上那些對我診所的針對,也是你找人做的?”

“你倒是比我那個蠢笨的弟弟聰明點。”

“夠了!”瑪薩整理好情緒,站起來和埃德對峙。

埃德在對上視線的一秒後偏頭躲開。

瑪薩:“埃德,你讓我很失望。”

她深吸一口氣說:“這件事,我會交給法律來處理。免得你又覺得我們偏袒賽斯伯特。”

埃德手指不自然地抽動幾下,抿著唇沒有說話。

瑪薩又看向縮在一邊的維拉,“你也一樣,不問自取是偷竊。”

維拉埋著頭,偷竊罪最多關幾年,好過被報複致死。

想起還有診所的事,她又歉意地轉身對許芊保證,“你放心,網上的事情我會儘力請人去澄清的。我代埃德向你道歉。”

“這跟您沒關係。”許芊搖搖頭,識趣地站起來說:“早上出來得急,診所那邊估計還有病人在等,我得先過去忙了。”

賽斯伯特下意識就要站起來跟許芊一起,許芊連忙按住他的肩膀,“你今天彆跟我過去了。我自己能行。”

瑪薩勉強掛起笑臉,“好,改天再來。”

許芊最後摸了摸男友的臉離開了。

再次見到男友是在第二天中午。

賽斯伯特發消息問許芊有沒有吃過午飯,許芊已經喝下一管營養劑,他便說要給許芊帶瑪薩做的小蛋糕。

兩人一起來到診所附近的一個公園內散步。

午後的休閒時光,這裡多見老人和少年。許芊和賽斯伯特並肩走著融入他們輕鬆的氛圍。

賽斯伯特主動說起昨天的結果,瑪薩說到做到,將維拉送進了警局。

至於埃德,反而是賽斯伯特阻攔住了,“我不想母親難過。”

“他恐怕不會這麼想。”許芊說。

“嗯,他說不需要我的假惺惺。”賽斯伯特微蹙著眉頭,似乎很不理解,“我說我不是為了他。”

“那如果不走法律途徑,你的名聲怎麼處理呢?還有網上那些言論?”

賽斯伯特看一眼時間,說:“下午中心科研所和迷嶽集團會發布聲明澄清。”

“那是好事。”許芊擁住男友,身上的汙點終於被洗清,應該高興。

他們在樹蔭下靜靜相擁,感受彼此的溫度。

未來的障礙不再,診所能夠順利發展,研究也能夠順利進行。

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